冷溟澈見是師傅進來了,知道是隱瞞不住了,仰起臉道:“是,我是要救她,但是我沒有什麽還可以拿來與你交易了。”


    聞言蘇念君臉色一沉,她不知道她的徒弟就是這樣看她,果然是冷家的家主,做什麽事情都要拿來交易,也是,她當初答應他救活冷陌不也是一個交易嗎?她突然有些自嘲,道:“你還有東西和我交易。”


    冷溟澈一愣,當初給她當徒弟已經是他很不願意的一件事了,這女人不要他的財產不要他的地位,卻要禁錮他的自由,他實在不懂。他沒有說話,但是那種冷厲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他此刻的憤怒。


    “哼!要我救她,你就給我好好的活著,這回我要的是你的命,隻有我能拿走。”


    冷溟澈冷笑一聲,終於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了,從他接觸這個女人那天起,他就知道這個人一定有著某種預謀,隻是他一直想不透。現在看來又是一個想要他的命的人,隻是為什麽她還要教自己武功呢?


    “怎樣?用你的命換她的命,你願不願意?”蘇念君也揚起臉,那白紗遮住她表情,冷溟澈看不清,但是那種冰冷的眼神絕對不弱於自己。


    此刻楚逸正處於一種假昏迷狀態,與火鬼和土鬼聯合起的內力那麽一拚,他消耗了太多的真元,後來卸下內力那一瞬巨大的壓力又壓得他傷口崩裂,加上後來溶解那仗於高的土丘,在他最後打出那幾道真氣毀屍滅跡之後已經是真氣耗盡。不同與上次的情況,雖然他還保持這一絲意念卻沒有力氣醒來,所以一直處於一種半昏迷狀態。


    冷溟澈的出現,和他懷裏的溫暖,以及他的呢喃,他全部可以聽得見,現在這個女人叫冷溟澈拿自己的命換他的命他自然也能聽得見。好想說句不要,好想不讓他答應,可是他就是發不出聲音,隻要擰緊眉頭。


    冷溟澈與蘇念君對視了一會,似乎發覺到了楚逸的不對勁,看見楚逸凝結起來的眉頭,他以為“她”在承受著某種痛苦,他不能再讓“她”再受到一點的苦痛。


    “好,我答應你!”


    聽見這句話,楚逸默默流下一滴淚,他無法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他隻想問一句:值得嗎?他不過是一個陌生的雇主雇來保護他的,甚至連這個保鏢身份他都不敢和他說。這原本就是一個交易,可是他的得到是錢,而同樣的交易冷溟澈失去的卻是命。


    蘇念君也沒有想過,冷溟澈會如此決然,之前她救冷陌時,他表現出來的不過是焦急,或者他還藏有一些小心思,答應自己卻不是出自內心。可這一次涉及到生死,必須要經過內心的煎熬。


    也好,喜歡一個女人總比喜歡一個男人好。她不希望因為她曾經的一個選擇而誤了他的一生。


    “好,這是你說的,不能反悔。”


    “絕不反悔。”


    堅定的聲音在空曠的冰室中回蕩,直擊人的內心。


    “溟澈,等我醒來,此生必然回報你。”在楚逸的內心已經升起了一種超越生死的情感。


    與趙雲天之間的兄弟情誼不一樣,和衛尤宇的友情也不一樣,甚至與對衛尤雪的悸動。對蘇婉清的愛慕,和對楚靈的青梅竹馬都不一樣。


    “你出去吧。”蘇念君趕走了冷溟澈,飛身坐到了冰床之上,把楚逸置身自己的身前,幾個手決打出,一道強大的內力輸進楚逸的體內。


    “噗”一口鮮血噴出,楚逸突然覺得阻截自己的的那種憋悶之感暢通了起來。


    蘇念君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她也沒有想過楚逸會傷的如此之重,他似乎之前就已經受過了重傷,然後用了什麽方法強製將真元補足,隨後又再次將真元消耗一空。


    她身為武林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她自然知道用靈石靈物可以療傷,但是那卻是強迫提升,事實上就是一種假象。可是讓她也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若不是她碰觸到楚逸的經脈催動他體內的真氣,她也想到楚逸之前就受過一次傷。


    “楚嫣然,不愧是我的好姐妹,你竟然能交出這樣的徒弟,我蘇念君佩服了。你放心,就算不是為了小澈,我也不會讓你的徒弟死去的。”蘇念君自語了一句,然後憑空懸起,再次打出一個手決,至於楚逸的百匯穴。一股強大的反噬力傳來讓她狂噴一口鮮血,然後與楚逸一同倒了下去。


    隻是不同的是楚逸已經開始慢慢蘇醒,真元重新被激起,而她卻有種沉沉欲睡之感,真元也在逐漸減少。


    她強忍著真元消耗的虛弱,走出冰室對站在門口一臉焦急的冷溟澈道:“她沒事了。”然後踉踉蹌蹌地走出冰廊。


    可惜冷溟澈的心思都在楚逸身上,根本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而她也不可能讓他看見。


    “噗通”終於在冷溟澈走進那冰室的一瞬,她再無力堅持。


    蘇念君強忍著真元消耗的虛弱,走出冰室對站在門口一臉焦急的冷溟澈道:“她沒事了。”然後踉踉蹌蹌地走出冰廊。


    可惜冷溟澈的心思都在楚逸身上,根本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而她也不可能讓他看見。


    “噗通”終於在冷溟澈走進那冰室的一瞬,她再無力堅持。


    “念君。”一聲疾呼,一團紫霧飄過,卷走蘇念君,消失不見。一下秒已經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冰室裏。盤坐而起,幾道手決快速打起,下一刻強大的真元之氣已經輸入了蘇念君的體內。


    而冷溟澈的冰室裏,楚逸已經醒來,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元厚重了很多,這和用靈石修複的真元完全不一樣。


    恍惚中他響了昏迷之際耳畔縈繞的一句話:“楚嫣然,不愧是我的好姐妹,你竟然能交出這樣的徒弟,我蘇念君佩服了。你放心,就算不是為了小澈,我也不會讓你的徒弟死去的。”


    楚嫣然,楚逸心頭一陣,師傅的芳名他自然知道,看來救自己的這個女人還是師傅的舊友,隻是她要冷溟澈的命讓她無法承她的情。


    想到冷溟澈答應那女人時的決絕話語,他不由四處尋找冷溟澈的身影。一股淡淡的竹香飄來,還沒等楚逸回頭,那股竹香已經將他包裹住,背後是一堵堅挺的胸膛。


    有頻率的心跳聲伴隨著規律的呼吸傳來,讓他沒有辦法反抗,自己就好像是被卷入了浩瀚的海洋,沉溺於中無法自拔。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讓時光就停留在這一刻,沒有危險,沒有陰謀,沒有利益,沒有糾紛,此刻他就是楚逸,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


    他甚至閉上了眼睛開始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可是當他閉上眼睛的一刹那,楚靈的笑臉突然呈現,接著是蘇清婉、衛尤雪。他立刻睜開眼睛,他不能沉溺,因為永遠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他是一個男人,如假包換。他下意識地想要掙開冷溟澈的懷抱,“放開……”


    隻是下一刻他要說的話沒入了冷溟澈的口中,他怔怔的看著冷溟澈,當初衛尤宇隻是感激親了他一下臉頰,他當時一巴掌就扇了出去。可是該死的,這個男人的吻他怎麽就沒有辦法拒絕呢?


    拒絕啊!推開他啊!楚逸你是個男人,你絕對不能淪為冷陌那種小受。一個聲音極度反抗著,可是無論那個聲音如何反抗,他就是無法拒絕冷溟澈的吻,甚至在在冷溟澈的挑撥之下還漸漸開始回應。


    冷溟澈在得到楚逸的回應後瞬間被點燃,就是周圍徹骨的寒冷都無法將他的熱情熄滅。楚逸再次想起衛尤宇涅槃把他當成蘇清婉的那個場景,瞬間清醒了過來。


    抓住冷溟澈向下遊離的手,道:“到此為止吧。”


    的確要到此為止了,不然或許下一刻他將暴露自己的身份,或許冷溟澈和衛尤宇是一樣的下場,但是無論哪一個他都不想發生。


    冷溟澈的手還滯留在空中,楚逸已經離開了他的懷抱,懷裏的溫存瞬間抽離開去,讓他有了一絲清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女人如此癡迷,或許他喜歡“她”已經不在乎了性別。而冷陌已經被他拋在了一邊,或許,當冷陌失蹤後心口傳來那劇烈的疼痛之時,他已經永遠的失去了冷陌,再次回到他身邊的冷陌總讓他提不起心思。


    或許,他就是這樣一個見異思遷的一個人。


    楚逸卻依舊有些尷尬,半晌後才沒話找話的說著:“這是哪裏?小宇他們怎麽樣了?”他原本是想找一個話題的,可是想到衛尤宇的情況他是真的著急了。


    衛尤宇才剛剛涅槃,對於自身的異能還不能運用自如,可他卻在殺了火鬼後又和土鬼打了一仗,甚至到後來直接昏迷了過去。


    冷溟澈也想到了之前的戰鬥,在麵對那麽多的高手時,這個表弟一直和他並肩戰鬥著,還有後來加入的華佬和壽伯,不知道他們現在都好不好。他冷溟澈做事一向喜歡交易,就是不想欠太多的人情,如果說他和華佬之間還有一場交易不欠他什麽,可卻虧欠衛尤宇太多了。


    “走吧,和那老女人說一聲,我們離開這。”很顯然冷溟澈對蘇念君的稱呼並不是很和善,這又讓楚逸想到了之前他與那女人之間的交易,他總感覺那女人並不是真的要冷溟澈的命,至於她到底有什麽目的他卻不得而知,如果有幾乎他倒是要會一會師傅的這位舊友。


    他跟隨這冷溟澈走出冰室,突然一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之前,他跟在冷溟澈後麵是因為他是他的秘書,很自然,可是現在怎麽有種夫唱婦隨的感覺?


    隻是這種感覺並沒有維持太久,他們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冰室,這個冰室裏坐著一位頭發蒼白的老者,此刻正在閉目盤坐在冰團之上。


    “師伯,你怎麽突然變成這樣?”冷溟澈趕緊上前去詢問,語氣柔和充滿了急切的關心。


    楚逸暗道,這家夥對那個女人很是不客氣,對這位老者卻很是尊敬。而楚逸已經想起,這位恐怕就是他最初被抱進來,和冷溟澈對話的那個老者了。


    而此時那老者已經睜開了雙眼道:“嗯,看來你已經沒事了。”他不回答冷溟澈的詢問,而是直接看向了楚逸,眼中還流露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然沒有惡意,卻也不是很友善,好像還帶著那麽一絲驚異。


    楚逸皺眉,他不明白這位師伯為什麽會用這麽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冷溟澈卻還在詢問,“師伯,你怎麽一下子之間又蒼老了許多?”


    “嗬嗬嗬!”老者哈哈一笑道:“你都說‘又’了,還有什麽好奇怪的,怎麽情人傷好了,想走了?”


    冷溟澈點了點頭道:“師伯知道我是世俗之人,我回去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過能救醒小逸,我倒還是要去謝謝師傅。”


    “你師傅她已經走了,不必謝了。”老者長歎一聲,又開始閉上了眼睛。


    冷溟澈知道不好再打擾,便拉著楚逸離開。雖然老者看向自己的目光古怪,楚逸卻也恭敬的施了一裏,然後隨冷溟澈而去。


    老者在冷溟澈走了之後,卻又睜開了眼睛,重複著冷溟澈剛剛說的話:“我是世俗之人,誰又不是世俗之人呢?


    他在說完這句話,原本的冰室裏突然突兀了一個人影,正是冷溟澈的師傅蘇念君,此刻她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譏諷地和那老者說了一句:“楚蘊源,你倒是很懷舊嗎?”


    “我隻是懷舊而已,卻已放下。”老者並不生氣,還是和氣地說道。


    “放下”蘇念君有些自嘲,“如果你放下,就不會消耗自己的歲月來救我。”說完眼神暗淡,似乎蘊含了無盡的哀傷。隻是片刻後她拱了供手道:“不過,還是謝謝你了,隻是下一次別這麽傻了,你知道我並不會給你回報。”說完消失不見。


    那被稱為楚蘊源的老者,卻再次呢喃了一句:“回報?我何時要過回報。”


    滿頭的白發在這冰寒的冰室裏顯得越發蒼老,似乎已經超脫了歲月的痕跡。


    這一頭的白發,正是剛剛他為了救治蘇念君,消耗了十年的光陰而成。清晰的冰麵映出他蒼老的麵容,在那枯木般的臉上掛起一行濁淚。


    有些愛,縱是耗盡一生也不會得到回應,可是容顏衰老歲月流逝卻始終改變不了那顆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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