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霧澈將父親交到母親手裏,強擠出一絲笑容,站起身來對望這冷霧澈。或許這一刻他並不適合笑,可是他知道隻要“笑”這個表情才是此時最適當的一個表情。


    父親的一生是悲劇的,一生都活在虛偽之中,對冷溟澈的好是虛偽,對自己的不好也是虛偽,對人笑是虛偽,對人怒也是虛偽,他無時無刻不在虛偽。哪怕是到了這最後一刻,明明是自殺,也要用著無比卑鄙的手段來結束自己的生命,還是虛偽。


    見冷霧澈已經恢複了過來,冷溟澈將那把匕首還給冷霧澈,有些自嘲地說著:“或許我錯了,你原本也沒有那麽自以為是。”


    這看似是一句譏諷的話,可冷霧澈知道這算是冷溟澈的一種感激方式,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自大狂妄、就算是喜歡也要擺出一副是自己施舍給對方的感覺。


    同冷溟澈不一樣,冷溟澈看不透他,他卻早已經將冷溟澈看透,所以他才會那樣自以為是。唯一他沒算到的就是楚逸根本不是女人,因此冷溟澈對楚逸不存在任何的破綻,也能夠與他心意相通。


    可也正是這一點,讓他輸的一敗塗地。


    “你沒錯,我的確有些自以為是了,不過我不會承認我輸了。”冷霧澈學著冷溟澈的樣子,高傲地揚起了下巴。


    冷溟澈一愣,“你是要繼續嗎?”


    “不,你的生日也過完了,娛樂表演的話也表演完了,畢竟那個看客又不會給打賞。”說罷,冷霧澈的目光瞟向了楚風。畢竟他和冷鵬舉還是有差別的,就像冷鵬舉是真的要製冷溟澈為死地,而他隻是為了戰勝冷溟澈而已。


    目光重新回到冷溟澈身上,冷溟澈在冷霧澈的眼眸中看見了倒映出的自己。這是他第一次看清冷霧澈的眼眸,平時他的眼中似乎總是有著一層霧氣,此時霧氣散去,那竟然是那樣澄澈的一雙眼睛。


    就如楚逸曾經看見過的一樣,一種澄澈到透明的雙眼。有人說越澄澈的眼眸越天真,就像初生的嬰兒,因為他們還沒有經曆世事,所以嬰兒的眼睛最明亮也最天真。


    卸掉那層偽裝,冷霧澈竟然是如此單純的一個人,無論他與冷鵬舉有多大的仇恨,他都無法將這恨延續在冷霧澈身上。而當他沒有給冷鵬舉最後的一擊讓他自生自滅時,他已經原諒了釋懷了。


    同冷霧澈一樣,冷溟澈對父親也是敬畏的,甚至比冷霧澈更多,自從知道了父親的真正死因後,他已經決定不去追究了。


    “那好,我會等待你今後的挑戰。”冷溟澈勾起一絲笑容,將手伸到冷霧澈麵親。


    冷霧澈將手落在冷溟澈的手上,相視一笑,“那麽賭局的籌碼我要加上她!”他用眼神看向楚逸。


    楚逸此時正一臉的無辜樣,什麽叫籌碼加上他啊,他發誓隻要任務真正的完成自己就帶著蘇清婉和楚靈去過逍遙日子去,至於衛尤雪嘛!看她那副依偎在程曉東身邊的樣子,應該是沒戲了。


    “你敢?”冷溟澈挑眉,他這個弟弟什麽時候對他的人這麽感興趣了?話說這貨還不知道楚逸是男的吧,管他知不知道,反正他的人是不允許別人打主意的!


    “我敢,難道你不敢?”冷霧澈有些挑~逗意味地說著。


    啊咧!還真是……


    冷溟澈也將下巴抬起,甚至比冷霧澈抬的更高,咬著牙道:“那你就試試。”


    兩個人的戰火再起,卻是種在了彼此的心裏,他們是不會再繼續戰鬥下去了。


    楚風有些悵然地看著這一幕,這兩個家夥是握手言和了嗎?自然他也聽見了冷霧澈剛剛的話。當初他被冷鵬舉邀請來的時候,冷鵬舉就給過他要在生日宴上搞定冷溟澈的信息,當時這個家夥也在場,可他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甚至還用警告的眼神看著自己,那意思仿佛是他並不同意。


    兄弟必然是兄弟,他始終不是冷鵬舉,就算是他經曆了很多非人的待遇,他依舊保持著本心,這就是所謂的善念吧。


    事情演變成這樣,他也不好出手了,而他也從來沒打算在冷家出手。


    啪啪啪……


    拍起巴掌,楚風緩緩走到兩兄弟麵前。


    “生日快樂,溟澈老弟,你的這個生日宴還真是精彩呢!不過我並不是一個看客,就像當初二叔那樣,我不介意告訴你,楚家的預謀從來沒有停止。”說罷笑著離開。


    他表現出來的依舊是那樣雲淡風氣,彬彬有禮,隻是目光若有若無地看著楚逸而已。


    如果說他二叔透露楚家的預謀是與當年的冷鵬達交好,那麽他今天賣一個麵子卻是因為楚逸。反正就算他不說以冷霧澈的態度他也會告訴冷溟澈自己的預謀的。


    他可不虛偽,是小人也是真小人,而不是偽君子。


    “哦?”冷溟澈饒有興趣地看著楚風,那一席白色西裝彬彬有禮的模樣,和他記憶中那個和煦的白色身影反複重疊了。


    二叔?是上一代家主楚蘊源吧?那個因為告密後傳出殉情而死的絕世男人。那麽小的時候的事情他已經不記得了,也無法求證,但是以自己現在的記憶中還會出現那個男人的身影來看,他應該是對自己也有著一定影響的。


    楚家,還真是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家族,同樣是楚家的人,一個為了告訴父親真相而被家族所害,殉情?或許這真的有那麽癡情的男子,可是為什麽在自己的女人死的時候沒有去死,而是在那個特殊的時期?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家族的暗黑!而另一個人卻野心勃勃,雖然退隱到幕後把家主之位留給自己的兒子,可說到底還不是和上一代的家主一樣,兒子不過是傀儡。而也就是那樣的一個男人,在洗劫冷家之後帶走了媽媽,讓他從小就失去了母愛。與其說他恨自己的母親不如說他恨那個男人,而他始終放不下,不是因為他恨,而是因為他怕。


    怕想起那件往事,怕一個人孤單的長大。


    這樣一個霸道冷酷的人外表下就是那樣一顆不堪一擊的心。


    而現在這個年輕的家主又是怎樣?他決定不會是楚蘊源的那種心性,那麽他告訴自己這些又是為什麽呢?他疑惑。


    麵對冷溟澈的疑惑,楚風沒有解釋,而是招呼秦沐風離去,與此同時暗處的一抹影子也隨之離去。


    看著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冷溟澈不由有些後怕,那個人的存在點太低了,也隱藏的太好了,以他現在達到了天階的實力,他自然早已經察覺了這個影子,然而時間久了,自己也把他的存在忘了。


    微歎一口氣,想到真正的危機才開始來臨,突然有種無力感。就像福伯說的那樣,他解決了趙家看似是一件好事,但其實也是一件壞事。


    趙家與楚家這一黑一白,本來是鼎立,然而趙家不在了,楚家就掌握了全局。


    楚逸快速地來到冷溟澈麵前,輕握他的手,給他以力量,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到那越來越遠去的背影身上,停在楚風身上時隻是那麽一刻,可是停在秦沐風身上卻要很久。


    秦沐風,他默念著這個名字,想起了在華西旅店中的那一幕。他也算是向他扣過“屎盤子”吧,可那卻不是他與他之間的真正交集。為什麽,為什麽這個人明明是楚風的人卻不對楚風說自己的身份呢?很顯然楚風現在是不知道他是男兒身的,而且從楚風對他的態度來看,楚風應該也不知道自己去過華西。至於嗜血會的覆滅,實在很難說一定是自己幹的,畢竟他曾與水鬼和木鬼都交過手,或死或傷都很正常,而嗜血會的人也都是全部在華南被自己聯合衛尤宇華佬等人幹掉的,至於那個死在華西的血風中的是他自己的毒,死卻是死在嗜血會老大嗜血的手裏,而嗜血是在華北高級監獄裏死的。


    一切事實表明,沒有人可以證明他去過華西,唯一見過他的就是秦沐風了。


    “他還真是一個有些奇怪的人。”想著楚逸不自覺地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是啊,很奇怪。”冷溟澈符合著,可是他說的卻是楚風。


    由於楚逸是對著楚風和秦沐風的背影說的,所以他並不知道楚逸說的是誰。楚逸卻知道冷溟澈說的是誰,不過他也沒有解釋,有很多他還不清楚的事情他不會貿然和冷溟澈說,他已經習慣用他的方式為冷溟澈做事了。


    楚逸和冷溟澈在這裏一唱一和,弄得冷霧澈很不是滋味,對於爭奪楚逸也越來越沒有信心了,可他就是不願意放棄,就當做這是一種動力吧。


    “哈哈!楚家家主這麽快就走了?可是好戲才開始啊!”


    就在大家打算收拾一下眼下的殘局時,突然一個譏諷地聲音響起,隨著空氣中掀起一股劇烈的波動,一個身影從天而降,攔住了楚風離去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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