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這就去辦,稍後派人送過來。”許巍恭敬的說道,心裏琢磨著這到底是何意。


    吃飽喝足後,傅引聽掌櫃說晚上有燈會,提議去逛逛。到燈會現場時,看著會場眾人紛紛帶著麵具,頗為奇怪,隨意抓住一路人問道:“這位大哥,你們為什麽都帶著麵具?”


    “哦,你們是外來人吧?這是我們燈會的傳統,帶上麵具各自走一方向,若如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對方,便能長相廝守。”


    “謝謝大哥。”


    “沒事,你們也能參加,說不定能遇上真命天女也說不定。”那路人笑著說道,便走了。


    傅引聽完勾起一抹壞笑,“知秋,走走,我們也去玩玩。”


    葉知秋被傅引拉著跑去前邊攤販,看著各式各樣的麵具,好玩極了,傅引隨手拿起一個麵具擋在臉上,“知秋,好不好看?”


    “好看。”葉知秋笑著說道,也順手拿起兩個麵具,比劃著。


    “老板這幾個都要了。”傅引對著攤主說道。


    “好叻,謝謝客官惠顧。”


    “給,臭流氓。”傅引遞上一個麵具給蕭欽煜,蕭欽煜含笑將其帶上。


    “知秋,你給我帶上。”景延譽見葉知秋遞出的動作,搶先說道。


    待葉知秋幫忙戴好後,拿過葉知秋的麵具,幫葉知秋戴好,語氣極盡深情,“知秋,等我來找你。”


    葉知秋猛地轉頭,看著景延譽的柔情似水,心中升起難以言喻的感動,他總是懂他的。


    四人全部戴上麵具後,傅引出聲道:“我走東邊。”


    “那我走西邊。”蕭欽煜緊接著說道。


    “我和知秋走南北方向。”景延譽說道。


    四人麵朝一方,各自行走。走上一段距離後,葉知秋打量起四周,發現比比皆是戴上麵具的人,心想看來真的是靠緣分。


    “兮兒……”


    葉知秋突然被人抓住手,轉過身,是一玄衣男子,男子戴著麵具看不見真實容貌,“公子,你認錯人了。”


    那男子猛地鬆手,退後幾步,穩定下幾分心神。“抱歉,這位公子,是我看錯了。”


    葉知秋搖搖頭,“無礙,那我先走了。”


    玄衣男子靜靜看著葉知秋的背影,眼神很深邃,對著旁邊的男子說道:“去跟著他,不要傷他。”


    葉知秋聽見人說江淮河流將開始放河燈活動,想著那處應該人多,說不定景延譽會在那,便跟著人流前去。


    到達時,河麵上鋪滿河燈,燭火搖曳,有祈求丈夫早日歸家的,有祈求兒子平安無事的,有祈求全家安康的……,葉知秋想到早逝的爹娘,也去小販處買下一盞荷花燈,放置在河流中,閉上眼祈求爹娘能下輩子幸福安康。


    “知秋,你所求為何?”


    葉知秋聽到熟悉的聲音,睜開眼睛,難以自控的抱住景延譽,“延譽,你來了。”


    “傻瓜,我不是說過我會找到你。”景延譽順著葉知秋柔順的黑發,語氣寵溺。


    “延譽,我想到我爹娘,也不知他們是否還在天上或者已投胎轉世。”


    景延譽聽到葉知秋提到他娘,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心中有種壓抑不住的恨意,葉知秋似乎感受到景延譽的不對勁,抽出身子,抬起頭,擔憂問道:“怎麽了?”


    景延譽摩挲著葉知秋的臉頰,心底的躁動逐漸平息,寬慰笑道:“無事,知秋,有你相伴,餘生足矣。”


    “你怎麽突然說這個。”葉知秋羞澀的低下頭,許久又輕聲說道:“我亦如此。”


    “周家大小姐在燈會上看上一公子,非要人家娶她,這可不都鬧起來了……”


    “走,去瞧瞧。”


    周圍的人群議論紛紛,景延譽與葉知秋對視一眼,想著前邊是出什麽事,也跟著過去看看。


    “我不管,我周一兮看上的人,就一定是我的,你必須要娶我!”一紅衣女子將臉上的麵具甩到地上,容姿豔麗,眉宇間幾絲驕矜之氣。


    “你這姑娘怎如此野蠻!”傅引也甩開麵具,毫不客氣的指責道。


    周一兮瞧見傅引敢罵她,甩起手中的鞭子就朝傅引打來,卻被蕭欽煜抓住,蕭欽煜眉頭緊皺的看著這姑娘,很是不悅,起先看著傅引為自己和周一兮鬥嘴頗得樂趣,可這女人竟敢不知死活動手。


    “周姑娘,這大庭廣眾之下竟敢動手打人,怕是不妥吧!”蕭欽煜說話很不客氣,把周一兮氣紅了眼,使勁拽出鞭子,不管不顧的朝著傅引方向狂抽。


    蕭欽煜忍無可忍,起身奪下鞭子,丟於地上,看著周一兮有些殺意透出。“周姑娘,人貴自知,不要太過分了!”


    “你為什麽要護著他?他竟敢罵我野蠻,本小姐就是抽死他又能怎樣。”周一兮狠狠瞪著傅引。


    “他是我的心上人,你……”蕭欽煜摟過傅引站在自己身邊,很藐視的看著周一兮,接而說道:“確實是個野蠻的瘋女人。”


    “你竟敢這麽說我,別仗著我看上你就蹬鼻子上臉,在這楊杭城惹到本小姐,沒你們好果子吃。”周一兮氣得直跺腳,看向傅引的眼神更加不善。


    “哦,說說你是誰?到底是什麽人能讓我沒好果子吃?”蕭欽煜倒是有幾分興致,在徐巍那尋不到切入口,或許這不失一個良機。


    周一兮瞧蕭欽煜的模樣,以為他是害怕了,下巴一抬,得意的說道:“我爹可是周子揚,本小姐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氣,不要不知好歹。”


    周子揚!掌管江淮船運的中心人物,難怪這個周一兮敢在這大放厥詞,實在是有趣。“請恕在下沒有這個福氣,小引兒,走吧,景兄他們來了。”


    “你……”周一兮沒料到蕭欽煜聽聞自己的家世還對自己如此,倒是愣住。


    “這怎麽?”葉知秋餘光示意周一兮,問道。


    “別說了,真的是倒黴到家,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婆娘。”傅引心裏也有些氣憤,想到這事都是因為蕭欽煜而起,脫口諷刺道:“還不是有個臭流氓,就知道招蜂引蝶,這下可好,惹上個火辣椒。”


    “小引兒,我怎麽聞見好大一股酸味?”蕭欽煜湊在傅引旁邊,佯裝嗅氣味。


    傅引一把把蕭欽煜的腦袋推開,有幾分惱羞成怒。“臭流氓,你說誰吃醋啊!”


    “我可沒說,這可是你說的。”蕭欽煜攤開手,故作無奈說道。


    “你……,又耍我!”


    看見傅引真的生氣了,蕭欽煜起先示弱道:“都是我的錯,你就別氣了,帶你去吃東西好嗎?”


    “一點吃的就想打發我?”傅引聽蕭欽煜示弱心情總算好上許多。


    “小引兒,你想幹嘛就幹嘛。”


    “走,知秋,有人要做錢袋,還不使勁花。”傅引拉著葉知秋開心的逛攤販。


    “今晚周一兮這事,應該會上報到許巍那邊,明日該會有好戲看。”蕭欽煜對著景延譽說道。


    “正愁抓不住許巍的狐狸尾巴,這不把柄就送上門了,話說那周家姑娘也算長得貌美,蕭兄有福了。”景延譽商討事也不忘調侃蕭欽煜幾句。


    “小引兒遲早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這周一兮可以利用利用。”


    “有時候覺得傅引這傻瓜還挺可憐,被你看中,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猜到,從小到大身邊的女子都是被你趕跑的。”


    “景兄,那你和葉知秋又該當如何?皇嫂肯定不會放過他。”


    “我定會護他周全……”景延譽看著葉知秋的身影,堅定的說道。


    當天夜晚,景延譽在床上輾轉難眠,回想之前蕭欽煜說得話,起身穿鞋走向葉知秋所在的院落。


    咚咚咚——


    葉知秋今日有些逛累,回來便早早洗漱睡下,哪知半夜被敲門聲驚醒,起身披上件外裳去開門,發現是景延譽。“延譽,有什麽事嗎?”


    話語中還透著濃濃的倦意,景延譽有些心疼,將人打橫抱起,將房門關上,爬上床將人靠在胸前。


    葉知秋摸不清景延譽是何想法,突然之間弄得有些手忙腳亂,說話也前後不搭。“今晚月色真好,不是,你……我,不是……”


    景延譽捧起葉知秋的臉麵對自己,“不要說話。”


    溫熱的氣息打在葉知秋的臉頰上,微露幾絲紅暈,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手緊張的抓住景延譽胸前的衣裳。


    媚眼如絲,平添幾分嬌豔,景延譽看著眼前的妙人,憐惜之情油然而生,“知秋,我這一生絕不負你。”


    低頭親吻著葉知秋的額頭、眼睛、鼻子……一路而下,最後神色幽暗的盯著葉知秋柔軟的嘴唇,將人輕輕放在床榻上,翻身而覆,滋味如想象一般美好。


    十指相扣,葉知秋靜靜躺在景延譽懷裏,用餘下的手,描繪景延譽臉部的輪廓,想要把這張臉永遠刻在心裏。


    景延譽抓住葉知秋的手,語氣有些慵懶。“知秋,我發現你變調皮了。”


    “延譽,我也發現你現在老愛笑話我。”葉知秋眼睛笑得彎彎的,如月牙一般,煞是好看。


    “知秋,答應我一件事好嗎?”景延譽突然嚴肅起來。


    葉知秋雖有困惑,但仍點頭說道:“好。”


    “你啊,都沒有說什麽事,怎麽就答應。”景延譽刮下葉知秋的鼻子,笑道。


    “因為我相信延譽永遠也不會傷害我啊。”


    景延譽微微愣神,將人緊緊抱住,良久才開口道:“知秋,以後不論遇見什麽事,或者聽到什麽,一定要相信我,那都是為了和你在一起。”


    “好。”


    見葉知秋答應,景延譽心中的不安稍微安定下來,在葉知秋額頭印上一吻道:“睡吧。”


    第二日清晨,葉知秋醒來後,因景延譽在並未叫小桃,梳洗好後,坐於鏡前梳頭挽發髻,梳子卻被景延譽搶過去。


    “知秋,我替你梳頭。”


    “這怎麽能行!我自己來便可。”


    景延譽攔住葉知秋的手,說道:“每日能替自己心愛的人梳頭挽發,何嚐又不是一種幸福。”


    葉知秋一聽,頓下手,看著鏡中景延譽滿目柔情的替自己梳發,挽髻,插上一根木簪,笑著對自己說:“手藝還不錯吧?”


    潸然淚下,景延譽有些緊張的看著葉知秋,幫他拭去眼淚,將人靠在自己懷裏,心疼道:“傻瓜,你哭什麽。”


    “我隻是不敢想象自己能這樣幸福,延譽謝謝你。”


    “我們之間何須言謝,下次不要說這般傻話。”景延譽輕柔的刮下葉知秋的鼻子,溫聲道:“去洗把臉,等會去前廳用早膳。”


    葉知秋和景延譽來時,傅引與蕭欽煜已然坐在飯桌上。


    “知秋,我怎麽覺得你今日的發髻跟平日不太一樣?”傅引突然開口說道。


    葉知秋倒是夾食物的筷子一頓,食物掉入桌上,結結巴巴道:“那……有不一樣,你許是看錯了。”


    蕭欽煜倒是發出一陣笑聲,笑得葉知秋尷尬的低下頭,傅引倒是一臉莫名其妙。


    景延譽毫無影響,淡定的夾上葉知秋之前掉的那樣食物放進葉知秋碗裏,“知秋,吃吧。”


    “少爺,三王爺,徐大人隨周子揚求見。”小人從大門過來,說道。


    蕭欽煜放下筷子,與景延譽對視一眼,這個徐巍倒是來得挺快。


    “請過來吧。”


    “是。”


    徐巍和周子揚一進大廳,就跪下身行禮:“下官拜見三王爺、景將軍。”“草民周子揚拜見三王爺、景將軍。”


    “出門在外不必多禮,都起來吧。”蕭欽煜說道。


    景延譽也道:“二位請坐。”吩咐小六道:“小六,去沏一壺熱茶。”


    “徐大人,這位是?”蕭欽煜故作不知,指著周子揚詢問道。


    “回三王爺,周老爺是江淮船運的現任當家,今日前來……”徐巍話說沒說完,便被蕭欽煜打斷道:“原來是江淮船運的周老爺,幸會。”


    “三王爺,草民今日前來是為……”周子揚想表明來此的目的,結果又被景延譽打斷道:“周老爺,這江淮船運規模甚是龐大,想必大蕭七成以上的船運都是周老爺的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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