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也有人如同王世宇討好你一般討好瀅瀅?”司徒煬傾靜默半晌,終於猜中了上官飄香的話中話。


    上官飄香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隻是含笑道:“有沒有做到王二少那般,我不敢說,隻想提醒司徒大哥一聲,別到時候真的鬧就出來晚了。王二少是自作自受,所以活該被楊家退親,我是太傻,閨譽被毀,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娶我,不過這都不重要,哪怕青燈古佛過一輩子,我也能養活自己。隻是我真心敬重我姐姐,她是個好姑娘,不被這種事拖累。何況她已經有個傾心愛重她的未婚夫,跟我又大不一樣了,所以司徒大哥,能娶的話不如趕緊把我姐姐娶回去,要不,現在去見我爹,就趕緊把這件事定下來?”


    司徒煬傾更加狐疑,慢慢回身往前走,思忖半日,試著套上官飄香的話,“飄香,最近你姐姐都跟什麽人見的比較多?除了家裏這些親戚,別的人有嗎?”


    上官飄香做出一派天真的樣子,扳著指頭給他熟,“這倒沒有,都是家裏的親戚朋友,我姐姐平時很注意的,外男都見不著她的麵,也就朱家的大表哥、二表哥,表弟們,家裏的掌櫃、管事和仆從,還有馮侍郎而已。”


    司徒煬傾聽了心裏一鬆,笑著道:“還好,都是親戚朋友,沒有什麽出格的地方,看來是你太多心了。”言罷又道:“不過作為女兒家,多心一點好,你吃了這次虧,以後記得不能再讓人有誤會了。”


    上官飄香乖巧點頭,“嗯,我會記得司徒大哥的話。”


    兩人走到上官建成外書房門口的時候,馮嘉靖正從裏麵出來,麵容冷峻,身姿挺拔,目不斜視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司徒煬傾忙喚道:“三表叔!”


    馮嘉靖比司徒煬傾大三歲,但是輩份卻是依著馮家大嫂王欣蘭這邊長了司徒煬傾一輩。


    馮嘉靖隻好徒回眸,看了他一眼,點頭道:“煬傾回來了。”


    “剛回來,來看看瀅瀅和小辰。”司徒煬傾笑著說道,“三表叔也是為了小辰的生辰禮?真是太客氣了。”


    已經拿出了姐夫的款,擺出主人家的做派。


    馮嘉靖負手挑了挑眉,並沒有答話,目光似寒芒般從司徒煬傾和上官飄香麵上掃過,轉身大步出去了。


    司徒煬傾愣神道:“三表叔這是怎麽了?”


    上官飄香深深看了馮嘉靖的背影一眼,垂眸道:“馮嘉靖最近經常來我家的,每次都要去看看姐姐,這一次居然沒有去看姐姐,真是奇怪。”


    “他那麽忙,怎麽可能經常見你姐姐?我看你是想太多了。”司徒煬傾不悅,舉步往上官建成的外書房套走去。


    三表叔這幾年做了禮部侍郎,聽說政績斐然,順宏帝陛下對他讚賞有加,已經命李家將那個另一個國公的位置讓出來,等明年大比之後,就要升他做國公爺了。


    因馮嘉靖的行情看漲,馮家的門檻都要被京城世家的媒婆給踏斷了。


    馮家大嫂王欣蘭和二嫂孟芸秋如今也是日夜相看,拚了命要為馮嘉靖擇一佳偶。


    上官飄香忙道:“馮侍郎真的很忙?難怪最近來得少了。去年這個時候,可是經常來呢。”又問司徒煬傾:“馮侍郎都在做什麽啊?經常聽見有人誇他,卻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麽的。”


    “我三表叔是禮部侍郎,最近一直在忙科舉的事,年底秋闈,明年年初春闈,這件事忙完之後,他就要高升了。”司徒煬傾滿心欣喜地道。


    馮嘉靖要做了國公爺,他們永興侯也多了一重助力。


    馮家和永興侯府、王家和朱家,本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但是近年來,馮家和永興侯府漸漸生份,王家和朱家又因王世宇和楊雨環的親事起了隔閡。


    世家相利的光明前景已經今非昔比了。


    司徒煬傾走入上官建成的外書房,拱手行禮:“上官伯父。”


    “煬傾來了l坐l坐!”上官建成忙揮手讓他坐下,又命人上茶,端點心。


    上官飄香在門口見他們坐定說話,才含笑離去,回內院去了。


    “煬傾啊,我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們那邊打算什麽時候迎娶瀅瀅?這樣我也好預備起來,你也知道,瀅瀅明年就及笄了。”上官建成笑嘻嘻地道。


    張氏昨夜提醒他,瀅瀅年歲不小,既然已經定了親,也是時候要出嫁了。


    上官建成滿心想攀上永興侯府,因此也是求之不得。


    隻是這兩年,司徒煬傾被他爹司徒集盛拘到五百裏外的軍營練兵,常年累月不在家,連見個麵都難得,更別婚姻的事了。


    司徒煬傾剛才被上官飄香催過一回,現在又被上官建成催促,心裏雖然高興,但是也有一絲隱隱的疑慮。


    不過這種事他自己無法做主,隻得笑著拖延道:“既然已經定親,肯定是要成親的。但是我才剛回來,還未跟爹娘商議,不敢妄言。等我回去跟爹娘細細商議,再給伯父一個準話吧。”


    “行行行!回去好好跟侯爺和侯爺夫人商議一番,定個日子,咱們好好大辦一場!”上官建成欣喜說道。


    上官府內院的正房裏,上官飄香正坐在她娘親張氏身邊,一五一十地把剛才她說的話,都說給張氏聽。


    張氏點點頭,“嗯,做得不錯,你司徒大哥心裏也是有你姐姐的,隻要她出閣了,你的日子就好過了。”


    關鍵是要把上官飄香和王世宇的事趕緊壓過去。上官飄香雖然被牽連被羞辱,但是那件事的結果也並不是一無所獲。


    前幾天上麵的人給她傳話,說飄香的事歪打正著,讓王家和楊家、朱家起了隔閡,倒是有利於分化西昌國的頂梁柱將、公、相,計劃進了一步,讓她不要苛責上官飄香。


    張氏憐惜地看著上官飄香嬌俏的小臉,暗忖難道這就是命?飄香的心思手法,比她當年還厲害,簡直是天生吃這行飯的。


    一般人看她們隻是蠅營狗苟在男人身上,其實她們覆掌之間,已經能夠以小博大,左右西昌國的大勢政局。


    這樣看來,借機給上官飄香謀一門四角俱全的好親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隻要上麵願意給上官飄香助力,什麽閨譽被損,簡直是無稽之談,完全不在對方話下。


    上官瀅瀅匆匆忙忙換了純色束胸曳地裙,綰了月白色披帛,戴了司徒煬傾剛剛送給她的蜜蠟瓔珞,頭上的赤金頭麵也摘了,隻插了一支鑲羊脂玉木簪,壓在烏壓壓的發髻之間,清雅細致,不太出挑,但是也不素氣。


    她帶著丫鬟婆子從緣雅堂出來,手邊跟著弟弟上官景辰,要帶他去堂前見賓客。


    “大小姐,大少爺,朱相家的老夫人來了,正在外門口下轎子呢。”一個婆子歡喜過來回報。


    上官瀅瀅一喜,知道外祖母真的來了,忙拉了小辰的手,道:“小辰,咱們去接姥姥。”


    上官景辰看她,笑著點頭,跟著她往二門上去了,“嗯。”


    姐弟倆在二門上又換了轎子,喚人抬得飛快,往上官府大門口去了。


    “把大門打開,迎接外祖母。”上官瀅瀅一邊吩咐人看上官府的中門。


    朱相府的老夫人,可是一品誥命夫人,她來司徒府,完全不用走角門。


    在路上他們遇到也是來迎接朱老夫人的上官建成、張氏、上官飄香,還有司徒煬傾,一行人打了招呼,浩浩蕩蕩順著羊腸石子小道,也往外院上門去了。


    上官府的大門轟然洞開,上官瀅瀅牽著上官景辰首先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們身後跟著上官建成、張氏、上官飄香和司徒煬傾。


    朱老夫人剛扶著大兒媳章遇姍的手下了轎子,走到上官府門前眯著眼睛打量這裏的情形。


    馮嘉靖還沒有來得及離去,見是朱家的人來了,跟著上前見禮。


    朱大丞相對馮嘉靖提拔之恩,馮嘉靖跟朱家人也是相當熟悉的。


    “姥姥!”上官景辰從上官瀅瀅的囑咐,大叫一聲,小跑著先撲了上去,往朱老夫人那邊去了。


    上官瀅瀅笑眯眯地看著,拎著曳地裙,輕盈地走下樓梯,往朱老夫人那邊走去。


    上官飄香不動聲色往旁邊讓了一步,正好擋在司徒煬傾身前。


    上官建成笑著拎了袍子走下套,對朱老夫人道:“老夫人光臨寒舍,蔽府蓬蓽生輝!”


    就在上官瀅瀅走下最後一步台階的時候,一顆石子突然從她身後破空而出,咚的一聲往她腳踏處擊打過去!


    上官瀅瀅聽見風聲,鎮定自若地抬腿讓了一步,避開那粒石子,沒料到她前麵的地上,不知什麽時候也多了一個小釘子,靜靜地豎在那裏。


    上官瀅瀅避開第一顆破空而來的石子,這小釘子就正好算定了她要躲開的步子,不近不遠,豎叉在兩大磚塊縫隙中。


    如果她要避開這個小釘子,就不可避免要在人前表露她會功夫的事實了。


    哧啦!撲通!


    電光火石之間,上官瀅瀅決定吃下這個暗虧,落腳之時暗暗移了一步,沒有崴腳,但是裙角被釘子緊緊勾住,整個人重心不穩,立時往旁邊摔倒過去。


    “瀅瀅!”


    司徒煬傾見狀,大喝一聲,忙從台階上飛躍下來,來到上官瀅瀅身邊。


    馮嘉靖站得近,眼角的餘光見上官瀅瀅摔倒在自己腳邊,不假思索彎腰下去,托著她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然後飛快地放開手。


    上官瀅瀅還未站穩,胳膊下就失了支撐,眼看又要摔倒,卻又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正是司徒煬傾及時趕到,在她側後方將她扶了起來。


    司徒煬傾忙笑道:“多謝三表叔援手。”


    馮嘉靖看了他一眼,隻覺得手上又開始酥麻酸養起來,知道肯定又過敏了,悄悄將手往袖子裏縮了縮,往旁邊退了一步,對朱老夫人拱拱手,“老夫人,在下先告退了。”


    說著,轉身上馬,如同一縷輕煙一般飛快地消失了。


    上官瀅瀅眼尖,從剛才馮嘉靖一扶一放的飛快動作中,已經瞥見到馮嘉靖手背上突然而起的紅疹,不由眯了眯眼,看著馮嘉靖的背影久久不語。


    司徒煬傾跟上官瀅瀅說了幾句話,她都沒有聽見。


    “姐姐還魂了,馮侍郎已經去得遠了,司徒大哥跟你說話呢!”上官飄香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碰碰上官瀅瀅的衣袖,立在他們身邊笑說道。


    司徒煬傾聽了上官飄香的話,心頭升起不虞,扶著上官瀅瀅的手緊了緊。


    上官瀅瀅忙穩住身形,扶著丫鬟的肩頭站穩了,離開司徒煬傾的扶持。


    她回頭瞥了上官飄香一眼,慢悠悠地倒打一耙:“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飄香,你倒是一直盯著別的男人,對他們的話聽得仔仔細細吧?”


    上官飄香沒提防上官瀅瀅居然這樣說她,不由眼底又盈滿了淚,哽咽著道:“……姐姐,你也這麽說我?我是一番好心,提醒你而已。”


    在她的未婚夫麵前提醒她在看著別的男人,提醒她的未婚夫她這個未婚妻看別的男人看得失魂落魄。


    有這樣的好心提醒,誰還需要惡意抹黑?!


    上官瀅瀅以前覺得上官飄香還小,對她並無提防,但是自從楊雨環和王世宇的事情過後,上官瀅瀅已經暗暗警醒起來,這個妹妹心思並不簡單。


    司徒煬傾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對上官瀅瀅的答話十分滿意,笑著看向上官飄香道:“飄香,你姐姐說得有理,大家閨秀,就是要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上官瀅瀅微微一笑,沒有答話,轉身對朱老夫人和大舅母章遇姍見禮:“姥姥、大舅母,你們來了。”


    章遇姍一直冷眼看著上官飄香,此時見上官瀅瀅應對得當,並沒有吃虧,才鬆了一口氣,笑說:“小辰過十歲生辰,我們是一定要來的。”


    朱家別的親戚早就到了,已經在上官府入席。


    如果不是要陪著朱老夫人一起過來,章遇姍也早就來了。


    上官建成笑著帶了張氏上前,若無其事地將上官飄香擋在身後,對朱老夫人和章遇姍拱手行禮,又讓開一條路,請她們進去。


    朱老夫人笑著攜了上官景辰的手,和章遇姍一起進了上官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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