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兄您說笑吧?”上官瀅瀅的臉垮了下來,“怎麽能讓人家出家做和尚啊?人家俊美斯文又年輕有為,還沒有成親呢!”


    “那你剛剛說是長輩?”義兄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她,“還讓小辰給他當兒子?”


    “長輩是輩份高,又不一定年紀老。”上官瀅瀅抿了抿唇,忍不住斜了義兄一眼,“義兄,您真的不能幫幫我嗎?”


    義兄本來想幹脆說“不能”,但是看見上官瀅瀅哀求的眼神,一個“不”字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雖然他也不明白這個怪病該怎麽治,但是沒有必要打破小姑娘的希望,再說也許他仔細研究研究,或許能治呢?


    過了良久,義兄將她送到至貴堂的後廊上,道:“我回去翻翻醫書,看看有沒有法子。”


    “一定有法子的!義兄最厲害了!”上官瀅瀅再一次諛辭如潮,使勁兒拍義兄的馬屁。


    “行了!你的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也不怕別人誤會。”義兄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你不是小姑娘了,明年就及笄了。”


    “我哪有?!我隻在義兄麵前這樣說話!在別人麵前再不這樣的。”上官瀅瀅忙解釋,生怕義兄會誤會她。


    “進去吧,好好歇一歇。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義兄對她揮揮手,轉了個身,兔起鶻落般飛身而起,往遠方離開了。


    上官瀅瀅看著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才匆匆忙忙進了屋子,悄悄在裏屋躺下。


    她一覺睡得香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上官瀅瀅忙去洗漱,出來去看娘親,見娘親早就醒了,小辰偎在娘親床邊,給娘親念書。


    “娘,小辰。”上官瀅瀅笑著走過來,“你們吃了午飯嗎?”


    “朱嬤嬤去要了。”朱婉清笑了笑,“你累壞了吧?”


    上官瀅瀅忙搖頭,“不累,好多了。”轉而又道:“午飯都是灶上的婆子送來的,怎麽朱嬤嬤還要去要飯?”


    “你說呢?”朱婉清看了她一眼,“我剛才已經使人去張姨娘那裏讓她把內院的對牌交出來。”


    上官瀅瀅馬上反應過來,張氏還沒有把管理內院的對牌送過來!


    “娘,我去吧!”上官瀅瀅忙起身,“別人恐怕不管用。”


    朱婉清對她使了個眼色,低頭對埋頭看書的上官景辰道:“小辰,你去那邊的書房寫十張大字,娘等下要查,行不行?”


    上官景辰忙點頭,“我這就去寫。”又對上官瀅瀅道:“姐姐,你陪著娘說話啊?”


    “姐姐會陪的,小辰去寫字吧。”上官瀅瀅笑著送他過去,幫他展開筆墨紙硯,才回到朱婉清身邊,低聲道:“娘,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您。——張姨娘,可不是一般的窮寡婦,她有功夫在身……”


    “什麽?!她居然有功夫?!”朱婉清的雙手猛地抓緊了身上蓋的羊毛薄毯,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你確定?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朱婉清震驚之餘,目光落到了上官瀅瀅身上,上下打量她,心裏更是一沉。


    和張櫻雅那個賤人比,她還是更關注自己的女兒。


    上官瀅瀅既然向朱婉清說了張氏的事,早就想好了托辭。


    她坐到朱婉清身邊,伸手搭上她瘦弱的雙肩,輕輕給她揉按,一邊道:“說來話長,不久以前,小辰差一點著了別人的道……我也是從那個時候,才知道張姨娘原來不是一般人,他有功夫……”


    她把上官景辰一點被季打魯猥~褻的事情說了出來,就連自己將計就計,把張氏拉過來頂缸的事都說了。


    朱婉清聽到小辰的事,悲傷難忍,淚如雨下,雖然她很快擦幹了淚,但也已經氣得麵色煞白,手背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


    “好好好!原來他們是這樣對待我的兒女的!”朱婉清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


    她抬頭看著上官瀅瀅,忍不住齒冷道:“你外祖父呢?他有沒有幫你們出氣?為什麽發生了這種事,張氏這個賤人還活得好好兒的!他們沒有除掉她?!”


    上官瀅瀅忙輕拍朱婉清的後背,低聲道:“外祖父也沒有袖手旁觀,至少幫我們頂住了季家的壓力……您想想,季家是太子妃娘家,也是皇後麵前的紅人,如果沒有外祖父從中周旋,恐怕季家不會善罷甘休。”


    上官瀅瀅自己很清楚,季大魯已經被她廢了……


    朱婉清卻隻冷笑,閉了閉眼,撫著胸口,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過了許久,她才眯了眼道:“瀅瀅,娘這次既然活著回來了,就不會再讓你們姐弟受這樣的委屈。那季家算什麽東西?也敢來打我兒子的主意!毀掉一個季大魯就算了事了?!”


    “娘,您身子剛好,還是不要太過激動了。您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好好調養,等身子好了,咱們在一起收拾那些奸賊!”上官瀅瀅端起床邊小桌上的雞湯,一勺一勺喂給朱婉清吃。


    朱婉清心裏既難受,又失望。


    她本來以為,就算自己不在了,有自己的娘家,特別是自己的爹朱大丞相在,自己的一雙兒女肯定不會有事的。


    如今才知道,她爹並沒有真正護著她的一雙兒女,心裏不是不失望的。


    她大口大口喝著湯,就算吃不下了,也強迫自己往下咽。她要趕快好起來。她有很多事要做。


    吃完雞湯,上官瀅瀅親手服侍朱婉清漱口,又拿了衣裳過來給她換上。


    換好衣裳,上官瀅瀅附著朱婉清慢慢往外走,想去院子裏溜一圈。


    她們才剛從裏屋出來來,便看見外堂上朱嬤嬤和另外一個婆子滿臉不安地站在那裏。


    上官瀅瀅知道朱嬤嬤是去張氏那裏取對牌的,看這樣子,是沒有取來了。


    “張姨娘怎麽說?”朱婉清淡然問道。


    朱嬤嬤搖搖頭,上前說道:“夫人。張姨娘說對牌不知擱在哪裏,說等找到了再送過來,然後老爺就把我們趕出來了。”


    張氏這麽大架子,原來是自以為拿捏了上官建成……


    朱婉清扶著上官瀅瀅往外走,一點都不放心上,道:“既然如此,那些對牌就作廢算了。傳我的話,內院上下都用新對牌,舊對牌一律不作數,在今天必須都給我收上來銷毀。”


    這一招釜底抽薪,徹底斷了張氏掌權的路。


    上官瀅瀅忙道:“跟商院的趙大掌櫃說一聲,就說內院要用新對牌,讓他馬上新弄一批進來。”


    上官家是商家,這些東西也都有存貨。


    趙大掌櫃聽說是朱夫人要新對牌,立刻找了一套五十六個南湘木赤金飾的對牌出來,親自送到內院緣雅堂。


    上官瀅瀅和朱婉清在院子裏溜圈兒,見趙大掌櫃親自來了,朱婉清頷首致意:“趙大掌櫃有勞了。”


    “夫人怎麽跟小人客氣上了?小人不敢當!實在不敢當!”趙大掌櫃忙向朱婉清躬身行禮。


    他恭恭敬敬把那對牌奉了上去,又道:“您的吩咐已經傳下去了,少頃內院的管事婆子都會來緣雅堂回話,您看您什麽時候有空,見一見她們吧。”


    朱婉清伸手拿了一個對牌在手裏細看,點頭道:“確實是上好的,有勞趙大掌櫃。”又謝了一番,才目送趙大掌櫃而去。


    上官瀅瀅感慨道:“娘,趙大掌櫃對您真是很敬重呢。”


    “他管著上官家的生意,能做到他這樣就不錯了。”朱婉清淡淡地道,將對牌放回匣子裏,對捧著匣子的朱嬤嬤道:“等下她們來了,嬤嬤幫著分派一下,瀅瀅在旁幫忙盯著就行了,我身子還弱,要養一養。”


    她暫時不打算見那些管事婆子,可想而知,現在這些管事婆子,都是張氏的人。


    她肯定是要都換下來的。


    隻是這批人關係到張氏的來曆,朱婉清也不想放她們走。


    在院子裏溜了一會兒,朱婉清獨去屋裏歇息。


    管事婆子們果然很快就到了,惴惴不安地問上官瀅瀅:“大小姐,到底怎麽回事?好好兒的,怎麽要換對牌?”


    “以前那些對牌舊了,自然換新的,主子做事,什麽時候要跟你們解釋?”上官瀅瀅好笑,又道:“你們是上官家的下人,我們要清查賣身契,你們等會回去,跟張姨娘說一聲,讓她把你們的賣身契交過來。”


    這些管事婆子心裏一緊,互相看了看,點頭下去了。


    她們一下去,果然馬上就去張氏的院子回報。


    張氏聽說朱婉清一氣換了全新的對牌,心裏很是懊惱。


    但她麵上卻不露分毫,擺擺手道:“你們的賣身契我會讓香竹送給大夫人,不用擔心,你們還是要好好當差,就跟在我手下一樣,別歪著心思給大夫人使絆子,知道嗎?”


    “二夫人真是心善!”


    “二夫人菩薩心腸,一定會有好報的!”


    管事婆子放了心,紛紛奉承張氏。


    等她們走了,上官建成從裏屋出來,笑著對張氏道:“我就知道你是寬賢良,夫人對你有誤會,時間長了就好了。”


    張氏含笑道:“老爺這下信我了吧?——不是我要針對夫人,是夫人不肯放過我。”


    “怎麽會呢?有我在,沒人敢動你。”上官建成把胸脯拍得砰砰響。


    張氏笑了笑,道:“我明兒要去雲山寺上香,去求個符回來,好給老爺生個兒子。”


    原來是要求子。


    上官建成嗬嗬一笑,道:“要求子,你求那些泥塑木胎做什麽?還不如求求老爺我!”


    “老爺要求,廟裏也要拜!雙管齊下,才能心想事成。”張氏似笑非笑地斜了上官建成一眼。


    上官建成半邊身子都麻了。


    ……


    第二天一大早,張氏收拾好東西,帶著上官飄香要出門。


    可是在二門上就被攔住了……


    “張姨娘,出二門得要對牌。”這二門上的婆子已經被上官瀅瀅換上了她緣雅堂的一個粗使婆子。


    這些人都隻聽她上官瀅瀅的,不買張氏的帳,以前朱婉清沒有回來的時候她們就是如此,現在朱婉清回來了,這些婆子就更不怕張氏了。


    張氏一愣,道:“我要出去廟裏上香,老爺答應了的。”


    “老爺是男人,不管內院的事兒,您要出內院,得要夫人同意。”那婆子不陰不陽地道,轉身將二門關得緊緊的,一邊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嘀咕:“……哼!打扮得花紅柳綠往外跑,誰知道是上香,還是會野男人去了?”


    張氏聽得麵上一紅,瞪了那婆子一眼,拉著上官飄香就往緣雅堂去了。


    上官飄香很不高興地道:“娘,那婆子當真可惡,您就不讓人掌她的嘴?”


    “那是你姐姐的婆子,你敢打她,你姐姐就敢打你。”張氏嚇唬上官飄香,“這是我的事,你別亂摻和。”


    上官飄香隻好閉嘴個,跟著張氏來到緣雅堂,求見朱婉清。


    朱婉清剛起身不久,正在堂上吃早飯。


    張氏忙上前行禮,笑著道:“姐姐,老爺讓我今兒出去上香,給姐姐祈福,還望姐姐行個方便,給我出去的對牌。”


    朱婉清慢條斯理地喝著粥,沒有說話。


    朱嬤嬤在旁邊冷笑道:“我們朱家老夫人隻生了夫人一個女兒,我們夫人哪裏來的妹子?”


    張氏也不跟朱嬤嬤搭話,隻看著朱婉清,又道:“姐姐,您說行嗎?”


    “張姨娘,沒看我娘在吃早飯?您去外麵候著吧,等我娘吃完早飯再說話。”


    上官瀅瀅掀開簾子出來,正好看見張氏在一旁聒噪,又罵在門口伺候的丫鬟婆子:”沒看見夫人在吃早飯?你們怎麽就把人隨便放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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