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瀅瀅捂著胸口坐下來,對彩桑道:“彩桑,你是我最信任的丫鬟,你給我說說,我身邊那個吃裏扒外的賤婢,到底是誰?”


    彩桑聽了,陡然輕鬆下來,忙堆起滿臉笑意,走到上官瀅瀅身邊,湊到她耳邊,道:“大小姐,您這樣信任奴婢,奴婢也顧不得姐妹情了。實話跟您說,奴婢早就懷疑大小姐身邊有張姨娘的人,所以這些年一直幫大小姐留意,沒想到還真的被奴婢找到了。隻是奴婢不該顧念著跟她一起長大,猶豫著沒有說,差一點釀成大禍。好在大小姐沒事,奴婢就放心了,現在也可以說出來了。”


    “哦?”上官瀅瀅挑了挑眉,“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又有什麽大禍會釀出來?——彩桑,你這話我真的不明白。”


    彩桑窒了窒,知道自己說走了嘴,忙掩飾道:“今天早上大小姐突然跑到浴房去了,嚇了奴婢一跳,還以為大小姐被那個賤婢跟人裏應外合,被擄走了……”


    “哪個賤婢?”聽到這裏,上官瀅瀅的怒氣已經無法遏製了。


    這彩桑真是賊喊捉賊的一把好手!


    也不知張氏到底給她了什麽好處,居然能這樣陷害自己?!


    上官瀅瀅的手在袖子裏發著抖,她極力克製住自己的怒氣,垂下眼眸,但是手掌已經在袖子裏握成了拳頭。


    “……當然是小橘了。”彩桑連忙說道,生怕說慢一點,上官瀅瀅就懷疑到她頭上了,瞥了小橘一眼,大聲說道,“來京城前,小橘就去大少爺房裏了,所以她暗地裏使的那些個伎倆大小姐一直都不知道。”


    啪!


    上官瀅瀅再也忍不住,伸出手,閃電般扇了彩桑一個耳光!


    彩桑嚎叫一聲,被那耳光打得連轉兩圈,滾到地上,腦袋撞到硬實的花梨木屏風腳上,咚地一聲起了個大包。


    上官瀅瀅站了起來,一步步走過去,站到彩桑身邊,居高臨下看著她。


    昨夜受到的苦楚和疼痛一一浮上心頭。


    如果不是有義兄,她昨夜受到的磨難簡直會令人難以想象!


    真的落在大皇子那種人手裏,她不僅會死於非命,而且死前會遭受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死後還會被人拿來做文章,羞辱自己的家人!


    看著彩桑攤在地上的手掌,上官瀅瀅對著她的手指一腳踩了上去。


    踩定了,再用了暗勁慢慢旋磨。


    彩桑殺豬般嚎叫起來,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啊啊啊……”的慘叫。


    她的手指在大小姐的腳下,就如同被大石碾碾碎一樣,她甚至能聽到骨頭被碾成碎粉的聲音!


    都說十指連心,手指上的痛,那痛楚可以被


    放大到無數倍!


    上官瀅瀅碾了一圈,才停住腳,半蹲下來,伸出手,抬起彩桑的下頜,看著她又是汗,又是淚的小臉,咬了咬唇,冷聲問道:“死不悔改,還誣賴自己的姐妹。彩桑啊彩桑,張氏到底許給你什麽好處,能讓你做盡這些喪盡天良的事?”


    “大……大小姐……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彩桑還想負隅頑抗,她覺得自己不能承認,張氏對她說過,隻要不是人贓俱獲,就一定咬牙不能承認……


    “聽不明白?”上官瀅瀅起身,快步走到針線笸籮邊上,拿起一根繡花針,在彩桑眼前比劃。


    “你不說,那我就有一百種法子可以讓你說。比如說,我拿繡花針,將你眼睛仁兒挑破,再或者,我拿繡花針,把你的嘴縫起來,你從此不能吃飯,不能喝水,隻能活活餓死,渴死……你想先試試這兩種嗎?”


    上官瀅瀅的聲音森寒刺骨,眸光沉沉,如有千鈞重,看得彩桑不寒而栗。


    她的手指指骨已經被碾碎了,對上官瀅瀅現在說的話深信不疑,嚇得全身瑟瑟發抖,隻猶豫了一會兒,就哭喊著馬上道:“大小姐,大小姐,我說!我都說!請您一定饒我一命!”


    “你先說。”上官瀅瀅搖了搖手上的繡花針,慢條斯理道,“饒不饒你,要看看你是不是都說出來了。”


    彩桑忍住手上劇痛,連忙說道:“……是奴婢豬油蒙了心。張姨娘跟奴婢說,隻要幫她扳倒大小姐,她就做主,送奴婢去長永興侯府伺候司徒世子……”


    “哦?伺候司徒世子?”上官瀅瀅冷笑,“你憑什麽去永興侯府?”


    “張姨娘想把二小姐嫁給司徒世子,已經想了很久了。張姨娘說,二小姐會和司徒世子定親,但是不能馬上成親,她會出麵,給司徒世子送幾個房裏人,免得司徒世子被他們永興侯府的狐媚子勾了心,要我們為二小姐籠絡住司徒世子……”


    彩桑斷斷續續說道,低下了頭,“大小姐,奴婢……奴婢……實在仰慕司徒世子,剛開始是不肯的,奴婢本以為,會跟著大小姐一起嫁到永興侯府。可是大小姐……大小姐您根本不喜歡司徒世子,又有張姨娘的手段,還有老爺的偏心,奴婢擔心,大小姐最後不能嫁到永興侯府,才……才……”


    “嗬嗬,這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了。”上官瀅瀅站了起來,很是感慨說道,“你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利,就要置我於死地嗎?!”


    “沒有!奴婢沒有想過要大小姐死!”彩桑慌忙搖頭,“張姨娘說,隻要壞了大小姐的名聲就行,沒有想過要大小姐的命……”


    “哈哈哈哈……”上官瀅瀅忍不住笑了,“壞了女子的名聲,比要女子的命還毒辣。彩桑啊彩桑,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朱婉清在外麵聽著聲音不對,終於忍不住走了進來,正好聽見她們的對話,臉都嚇白了,忙走過來道:“這個背主的賤婢,還跟她廢話什麽?賞她一丈紅!”


    上官瀅瀅也知道不能留彩桑的性命,而且她的事,並不能拿到外麵說,隻能悄悄處置。


    “娘,讓我來。”上官瀅瀅定了定神,彎下腰,捏住彩桑的下頜,手勁一錯,卸下了她的下頜骨。


    彩桑立刻嗚嗚不能說話了。


    “傳院子裏的下人都去刑閣。”上官瀅瀅對外麵吩咐,“彩桑背主,偷盜財物,已經人贓並獲,按家法,杖斃!”


    外麵的丫鬟婆子嚇得一哆嗦,忙跟著去外院慎刑閣。


    彩桑麵如白紙,奄奄一息地被人拖了出來,扔到慎刑閣裏。


    幾個粗使婆子拿了凳子和繩子過來,將彩桑綁起來,嘴裏堵上麻核,當著所有下人的麵,掄起大板子就往下捶!


    彩桑一聲聲慘叫,但是什麽話都叫不出來。


    朱嬤嬤在慎刑閣守著人打板子的時候,朱婉清在緣雅堂的臥房裏。


    她看著上官瀅瀅,正色問道:“瀅瀅,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上官瀅瀅慘笑一聲,緩緩拉開自己的衣襟,“娘,您要解釋?——這就是解釋!”


    隻見她潔白如玉的胸脯上,偏偏有一道長長的鞭痕,從左上肩一直延伸到右下腹!


    鮮血已經凝固了,暗紅的肉翻了出來,正在凝結,觸目驚心。


    朱婉清一下子站了起來,驚得撲上來,仔細看著她胸口的傷痕,“瀅瀅,瀅瀅,到底是怎麽了?你怎麽受這樣的傷?是誰?是誰害得你?!”


    上官瀅瀅掩上胸口,偎依在朱婉清懷裏,一長一短把昨天晚上的事全部說了一遍。


    從張氏教唆上官建成送她畫像給東臨大皇子開始,到她半夜被東臨錦衣衛督主李夏擄走,到送到東臨大皇子的營帳,被他鞭打。


    之後的事情她就含糊帶過,隻說馮嘉靖及時趕到,將她救走,後來又連夜送她回家。


    朱婉清聽得肝腸寸斷,眼淚如落線珠子一樣打濕了整幅前襟。


    她馬上明白過來,早上彩桑和張氏一唱一和的雙簧,就是因為她們早知道上官瀅瀅昨夜會被擄走!


    “瀅瀅……瀅瀅……我的瀅瀅……你受的所有苦楚,娘都會百倍還給那個賤婢!”朱婉清抹了一把淚,對外麵高聲吩咐道:“著人請張姨娘去煙霞閣說話。”


    朱婉清派人傳話,張氏本不想理會,但是她一時找不到大人聯絡,隻能跟著那婆子來到朱婉清的煙霞閣。


    那婆子看上去老態龍鍾,並不起眼。


    但是張氏一跨進煙霞閣的東次間,就發現不對勁。


    那婆子出手如電,迅速扣住張氏的手腕,然後兩手連點,掐住她的琵琶骨,用內力捏得粉碎!


    張氏慘叫一聲,歪倒在地上。——她苦練多年,而且一直隱藏得很好的功夫,就這樣被廢了!


    “把她綁到柱子上!”朱婉清走了進來,拿著一根有倒刺的鞭子,遞給那婆子,“給我抽!給我狠狠地抽!”


    張氏大吃一驚,嘴唇翕合著哆嗦了半天,驚慌失措地道:“你要幹什麽?老爺知道了,不會饒過你的!”


    朱婉清冷笑,走到她跟前,揚起下頜,傲然道:“老爺?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給我狠狠地抽!”


    那婆子沉著臉上前,舉起鞭子,往張氏身上狠狠抽去。


    張氏忙別過頭,避免自己的臉被抽到,但是胸前卻被抽打得血肉模糊,帶有倒刺的長鞭每一次從她身上揮過,都會帶起一串皮肉,令她痛徹心扉。


    張氏的一聲聲哀嚎順著窗子傳了出去。


    張氏的丫鬟在外麵聽見張氏的叫喊,忙去找上官飄香報信。


    上官飄香聽了張氏丫鬟的話,嚇得渾身發抖,在屋子裏團團轉了幾圈,不敢自己跑來求情,最後決定還是應該找她爹上官建成來解救娘親。


    她跑到商院,找到正跟趙大掌櫃議事的上官建成,跪下來抱著他的膝蓋哭道:“爹爹,大夫人將我娘綁起來了,還對她抽鞭子,爹去救救我娘親啊!”


    上官建成也嚇了一跳,忙站起來道:“這可是真的?”


    “這種事怎麽可能騙爹啊。”上官飄香哭得像個淚人兒,“您跟我去煙霞閣,看看就知道了。”


    上官建成忙帶著上官飄香往煙霞閣跑。


    一進煙霞閣的院子,上官建成就聽到張氏的聲聲慘叫,忙循著聲音衝到東次間。


    隻見張氏被綁在東次間裏的一根柱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了,活脫脫一個血人。


    “住手!住手!”上官建成心肝脾肺腎都顫了,忙撲過來一把抱住張氏。


    上官建成的衝力太大,一下子撲到張氏身上,將她胸口的鞭傷蹭得如同又被抽了一遍,簡直比剛才還疼。


    張氏“啊”地慘叫一聲,終於痛暈了過去。


    上官飄香哭天搶地:“娘啊!娘啊!娘被打死了……”


    啪——


    朱婉清聽不下去,親手給了她一巴掌,惱道:“我還沒死你,你哭什麽哭?!你要叫她娘,也由得你,我已經給江南的族長寫信了,你還是改回你原來的名和姓吧。”


    朱婉清是原配嫡妻,張氏隻是填房改的妾室,上官飄香本來是不應該叫張氏“娘”的。


    上官飄香捂著臉,不敢再大聲哭了,一個人躲到一旁,睜大眼睛看著屋裏的情形。


    “朱氏,你瘋了?!做什麽要打蘭鶯!”上官建成小心翼翼地將張氏從柱子上解下來,抱在懷裏,衝朱婉清怒斥。


    朱婉清冷笑一聲,道:“她害我女兒,我隻是給她一個教訓。以後再有下次,我直接要她的命!”


    “你、你、你……不可理喻。我要休了你!”上官建成終於忍不住了,一聲在他心中徘徊很久的話脫口而出。


    “休我?!”朱婉清不屑地啐了他一口,“你也配?我要跟你合離!你滾回去做你的窮光蛋吧!”


    “你敢?!”上官建成怒氣衝衝打橫抱起張氏,“我去找大夫給蘭鶯治傷,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必不饒你。”


    “我等著!如果她沒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會饒了我自己。”朱婉清毫不示弱說道。


    上官飄香見上官建成抱著張氏走了,忙跟在他們後麵,偷偷溜走了。


    那婆子看了一眼,問朱婉清,“夫人,您想怎麽做?”


    朱婉清歎了口氣。


    她已經為自己和上官景辰想好退路,唯一擔心的,就是上官瀅瀅了。


    因為她是女子,又剛退親,一旦有個合離的娘親,她的親事,以後會很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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