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燒著地麵,初夏已是十分喧囂,林間十分熱鬧。三人走了許久,有些累了,便在樹下休息。曲果果這才瞧見,西箏穿著一雙破爛的草鞋,上麵的藤條已經繃斷了,腳趾上有些傷口,但是西箏絲毫不在意。


    曲果果突然揪住唐懟懟的衣領,將手伸進他的衣服裏,他掙紮了一下便看見她從裏麵掏出來一條手帕,拿著手帕在他眼前揮了揮。


    她用手帕幫西箏包裹住裸露在外的腳趾,得意道:“你看,這樣就會好很多了,等到了城裏,我們給你買一雙軟和的布鞋。”西箏的眼睛一直跟隨著她,她的笑容很溫暖,大大的杏眼都眯成了一條縫,相對於唐懟懟,她更有意氣風發的少年感。


    唐懟懟嫌棄地看了一眼西箏腳上的手帕,嘟囔道:“醜死了。”的確是包裹得很醜,曲果果斜了他一眼,對著西箏開心地笑了起來。


    曲果果有了幫西箏買鞋的目標,腿也不軟了,腰也不酸了,一路上衝勁十足。他們很快就到了斧城,但是已到日落時分,華燈初上,紅燈綠樹相映成趣。


    曲果果看著繁華的鬧市,十分興奮,真是目不暇接。不遠處的河裏,幾艘船舫閃耀著彩色的光,淫詞豔曲從中飄蕩出來,和著遠處煙花的高歌,曲果果倒是十分向往。


    賣糖葫蘆的老大叔不知是哪裏的口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喊著:“賣糖葫蘆咯——”曲果果問道:“你們想吃嗎?”西箏雖然麵無表情,但是細微的吞咽口水的動作出賣了她。


    曲果果湊上去豪氣地對老大叔說道:“給我來十二根糖葫蘆。”老大叔喜笑顏開,今日他這糖葫蘆算是賣出去了,他拿出紙袋迅速裝好糖葫蘆,笑眯眯地遞給她道:“姑娘,您拿好咯!三十六錢。”遞出紙袋的同時,他的手已經伸了出來,唐懟懟知趣地付了錢。


    三人一邊吃糖葫蘆一邊逛,看到一個小攤賣鞋子和麵具,曲果果將手裏的紙袋扔給了唐懟懟,跑了過去。在燈光照射下,她一眼便看中了一雙鞋子,藍色底色上麵繡著金黃色的麥穗,十分好看。商販笑道:“姑娘,喜歡就買一雙吧,都是自家婆子妹子做的。”


    矮矮小小的西箏跟在她身後,手牽著她的衣袖,她低頭問道:“喜歡這個嗎?”西箏似乎有些羞澀,點了點頭。曲果果今日幫西箏包裹腳時,用手草草丈量了下尺寸,此刻她對著鞋子比劃了下,竟然剛好,於是她爽快道:“小哥,就這雙了。”


    他們本就疲累,買完鞋後,又買了些小食,無心逛街了,便找了一家客棧休息,想著明日再出去好好遊玩。這家客棧叫做歸來客棧,看著十分清冷,但是走進去一看,自有妙處,原來是有屏風阻隔,看著人不多,但是曲徑轉圜之處卻暗藏大招。


    客棧老板好像有些疲乏,他聲音有些不清不楚:“客官住店啊,要幾間房啊?”唐懟懟比劃了三根手指,拿了鑰匙便領著曲果果和西箏上樓。


    曲果果剛剛還有窺視各個屏風後的光景,並未注意唐懟懟開了幾間房,直到唐懟懟將鑰匙給她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們要各住各的。她問道:“為什麽要三間房啊?我和西箏可以住一間,我還可以照顧她。”


    唐懟懟看了西箏一眼,笑道:“我還怕你把西箏怎麽樣呢,還是單獨睡我比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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