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奶奶的離世,令唐素素本來高昂的情緒再次變得低落,她們出去唐家堡的計劃也一再拖延。兩人形容枯槁,隻著素衣,為小唐奶奶做了靈堂。曲果果找來唐隱,兩人又去通知唐家堡其他人。


    那是屬於年長之人的故事,小唐奶奶當年也是唐家堡的美人兒,受到一眾男子的追捧。但是她不在乎情愛,終身未嫁。而另一個故事的開端則是,中年的小唐奶奶在竹林之中撿到了孤兒唐素素。


    小唐奶奶的離世,好像終結了一代人的記憶,人們緬懷而漸漸遺忘的年代。堡裏的男男女女都采來了紅色的石蘭花來祭奠小唐奶奶,一時間小唐奶奶被紅色包裹住,臉色看起來紅潤極了,猶如生前一般。曲果果垂眼看著奶奶僵硬的麵龐,很快就錯開了視線。


    過了一會兒,一個滿頭銀發的奶奶拄著拐杖搖搖晃晃走了進來,來的人正是唐老太太,唐家堡的當家人。眾人看到唐老太太,都拱手行禮。她渾濁的眼睛裏含滿了淚水,在身後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向小唐奶奶。她顫抖著雙手,不相信般用手推了推小唐奶奶,但是她毫無反應。唐老太太這才哀痛地撲在了小唐奶奶身上,嘴裏不斷說著:“阿霜啊……阿霜。”


    原來,唐老太太與小唐奶奶原本是閨蜜,卻因為情愛二字破裂。最終,唐老太太與所愛之人在一起了,但是她並沒有忘記那個人最開始喜歡的是阿霜,所以她一生不得安寧,最後還是與那人和離了。當然,她雖然記掛阿霜,卻拉不下臉麵去見她,所以兩人雖然同在一堡,卻永生沒有相見,怪不得唐老太太如此悲慟。


    唐素素打算安頓好奶奶,等過了她的頭七再走。靈堂設了三天,堡裏的人們差不多都來祭奠了。唐素素和曲果果兩人親自去了竹林,砍了竹子,紮成木筏。她們打算第二天就安葬小唐奶奶,這天夜裏唐素素特地差了曲果果去告知唐老太太此事。唐老太太又是聲淚俱下,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第二日,眾人聚集在河邊。唐素素叫了幾個青年人,抬著小唐奶奶來到河邊。小唐奶奶穿著白色的對襟壽衣,領口繡著黑色花紋,她的頭發往後梳成一個發髻,卻簪了一朵粉色小花。唐


    老太太早早在此等待,她將連夜折起來的紙鶴放在竹筏上,目送著小唐奶奶被抬去河上遊。幾個青壯年將竹筏放置於橋的末端,唐素素拿著火把,眼神堅定。爾後,她點燃堆放在木筏上的木柴,滾滾黑煙中,竹筏順流而下。小唐奶奶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大火中,曲果果在岸上一直追逐著竹筏,但是很快她就追不上了,她喘著粗氣目中含淚,生死去留真的非她所願,她不由得捂住了胸口的配方。


    又過了幾日,小唐奶奶的頭七,她們沿著平日裏小唐奶奶走過的路,點了許多蠟燭。曲果果坐在門口,望著燭光發呆,她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但是過了不久,她感到背後一涼,身旁的蠟燭熄了大半。她覺得有些蹊蹺,便去問唐素素。唐素素告訴她,這是小唐奶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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