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彬豈肯讓劉整脫逃,施展遁形術,攔在劉整麵前。


    劉整暴喝一聲,念動咒語,豹尾鞭陡然變長,套向季彬,二人被豹尾鞭纏在一起,拚命搏鬥。


    風信子見了,怒叱一聲,揮舞索魂杖,奔到劉整身邊,為季彬解圍。


    劉整被索魂杖逼得不停地閃躲,無心戀戰,運足仙氣,嘴裏噴出一團團黑煙,罩在季彬、齊美周圍。


    趁季彬、風信子分神之際,劉整扯著周品芳、樊天靈,駕起黑雲,如飛而去。


    齊美跳上雲頭,欲追劉整,季彬阻止道:"窮寇莫追,劉整法術深厚,詭計多端,下次敲打他吧。這次除了齊猛,也是一大成績。劉整的四大侍衛,已經除了二個。再除二個,劉整就沒有翅膀了,嗬嗬。"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


    楊妙真歸降蒙國後,勵精圖治,勢力深植齊魯一帶。


    此前李全兵敗而死,餘部議還淮安,以楊妙真主之,後在灣頭一戰被宋軍擊敗,損失慘重,淮安等五城俱為宋軍攻破。楊妙真及其餘部據守大城,她對鄭衍德等人說:"今事勢已去,撐拄不行。汝等未降者,以我在故爾。殺我而降,汝必不忍。若不圖我,人誰納降?"次日,楊妙真北渡淮水,與兒子李璟返回山東老家,竭力輔助其繼任蒙古益都行省,居數年而死。


    蒙廷念楊妙真對蒙國有功,安排李璟當官,繼任楊妙真舊職。


    多年來,李璟養光韜晦,彎弓待發。等呀等,終於等到一個千載逢的好機會!


    啥好機會呢,蒙哥殞命釣魚城!


    哈哈,蒙國大汗死了,蒙國發生了忽必烈與阿裏不哥之間的汗位之爭,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於是乎,李璟決定反蒙,他表麵上奉宋,實際上搞獨立。隻要是他的勢力範圍,不允許宋蒙雙方染指,一切由他說了算,他就是土皇帝。


    這做法,他老爹李全實踐過,但實敗了。夾在二大國中間的小國,想獨立,比登天還難。


    但這位李璟先生,學習他老爹老娘,正式反蒙獨立了!


    這還得了啊,對蒙國來說,這可是叛國罪啊。


    忽必烈當然不能忍讓,他急令周邊蒙軍阻擊李軍,雙方劍拔弩張,戰事一觸即發。


    根據姚樞的判斷,李璮舉事之後,有三種戰略可供選擇:"使璮乘吾北征之釁,瀕海搗燕,閉關居庸,惶駭人心,為上策;與宋連和,負固持久,數擾邊,使吾罷於奔救,為中策;如出兵濟南,待山東諸侯應援,此成擒耳。"


    忽必烈追問:"賊軍如何行動?"


    姚樞斷然回答:"速速出兵討伐,不可使李璟成勢。"


    忽必烈連下數道詔書,嚴令濟南萬戶張宏、歸德萬戶邸浹、武衛軍炮手元帥薛軍勝等部主力會濱、棣,割斷在平灤擔任總管的李璮之子李南山與山東的聯係。


    不久,水軍萬戶解成,張榮實,大名萬戶王文廣,東平萬戶嚴忠範所部在東平集結,威勢日加。


    忽必烈詔令匯集於濱棣、東平的軍隊分別由北、南兩路向濟南靠攏,計劃把李璮封鎖在山東東路。但是,李璮比蒙軍搶先一步抵達濟南。


    張宏率軍守城,倉促迎戰,被李璮軍殺得大敗,隻好攜祖父張榮棄城出奔。


    李璮占領濟南後,齊魯一帶不少州縣,紛紛響應。


    李璮雖然屢次出擊,和蒙軍作戰,但是總的戰略意圖是用主力固守濟南,坐待北方世侯的響應。以致在最關鍵的幾十天裏,他在軍事上竟一無進展。


    此時的北方,因為蒙國的長期統治,以宋為正朔的觀念越來越淡漠,恢複宋室的號召沒有多少影響力。漢人世侯們親眼看到了蒙軍的作戰能力,也認識到諸侯之間實力均衡、互相牽製的複雜形勢,所以往往滿足於大汗君臨之下割據一方的實權和地位。


    在蒙國最高統治集團中,忽必烈的親漢政策,被漢人世侯們視為最適合於推行漢法的君主人選。盡管這些漢人軍閥在平時的私下談論裏或有誹議朝政的不遜之辭,但如果沒有充分的把握,他們絕對不肯輕易地舉兵,反抗蒙廷的。


    李璮反蒙後傳檄四方,結果隻有太原路總管李毅奴哥,達魯花赤戴曲薛以及邳州萬戶張邦直響應。其他人非不支持,反而在蒙廷督責之下帶兵參加對李璮軍的圍剿。李璮把成功的賭注完全壓在不切實際的空想上,結果隻能一步步地將自己引向坐而待斃的死路。


    就在李璮頓兵觀望的時候,蒙廷逐漸完成了圍攻濟南的軍事部署。不久,濟南郊外集結了十幾萬軍馬。蒙軍樹柵鑿塹,圍困濟南。


    忽必烈為了統一軍令,下詔命右丞相史天澤專征山東,諸將皆受節度。史天澤接受軍前行中書省參議宋子貞的建議,與前線統帥宗王合必赤商定,急增深溝高壘,圍困李璮軍。


    蒙軍又在原有圍城工事基礎上進一步構築環城,濟南被完全困死。李璮身陷孤城,不複得出。


    上萬宋軍由海路北上,進攻滄、濱等州,是舉或有接應李璮的意圖,沒有成功。除濟南、益都等大城池外,山東東路大部很快被蒙軍收複。


    望著城外如蟻的蒙兵,李璮頓生絕望之心,他想起了剛剛歸順宋國時,宋國皇帝趙昀作的一首詩,專門讚美他的歸宋之舉,詩句如下:


    九扶漢鼎賴元動,泰道宏開萬象新。


    聲塈南郊方慕義,恩漸東海悉來臣。


    凱書已奏三邊捷,廟算全消萬裏塵。


    坐致太平今日事,中興寶運喜環循。


    他本人呢,自然春風得意馬蹄疾,興高采烈之餘,吟起了詩詞:


    腰刀首帕從軍,戍樓獨倚間凝眺。中原氣象,狐居兔穴,暮煙殘照。投筆書懷,枕戈待旦,隴西年少。歡光陰掣電,易生髀肉,不如易腔改調。


    世變滄海成田,奈群生、幾番驚擾。幹戈爛漫,無時休息,憑誰驅掃。眼底山河,胸中事業,一聲長嘯。太平時、相將近也,穩穩百年燕趙。


    史天擇督軍,加緊圍城,並派小股軍隊不斷襲擾濟南城。李軍竭力抵抗,奈何城中糧食告急,士氣逐漸衰落。


    李璮命令軍士隨意捕捉城內百姓子女,誰抓到就歸誰,一時間,兵將亂抓城內百姓,不少百姓奮起反抗,被抓的哭聲震天,城內大亂。


    史天擇命令大軍攻城,李軍抵擋不住,蒙軍攻入濟南城,李璮率軍左衝右突,不能脫圍。


    李璮坐庭院中,拈香而拜,大呼:"李璮死於此!李璮死於此!"


    第二天,蒙軍殺向濟南府衙,李璮見大勢已去,手刃愛妾,乘舟自投城內大明湖中,因水淺未死,被蒙軍捉獲。


    史天擇命令親兵將李璮帶上來,李璮懇求道:"史丞相,我已知錯,你我皆是漢人,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起兵反蒙了!"


    合必赤粗聲道:"李璮,你當初起兵反蒙時,收到宋帝趙昀的讚美詩,你呢,寫了反蒙詩,今日被擒,為何如此低三下四?!你為何不像你爹,有點英雄氣慨!"


    史天擇手拈白須,緩緩道:"既知今日,何必當初?嚴忠範,行刑!"


    嚴忠範走到李璮身邊,突然拔出短刀,剌向李璮右肋。


    李璮慘叫一聲,倒地不起,兀自掙紮,口呼:"史丞相,你有文書約俺起兵,何故背盟?"


    史天擇聽了,臉色突變,命令嚴忠範繼續行刑。


    合必赤急忙製止,為時已晚,嚴忠範刀起,已割下李璮首級。


    不久,史天擇引軍東行,未至益都,城中人已開門迎降,李璮之亂至此完全平息。


    此番李璮反蒙,牽涉到很多被忽必烈委以文、武要職的漢人親信。中書平章王文統與李璮長期秘密溝通,事發後與其子王蕘一同被誅。推薦過王文統的劉秉忠、張易、商挺、趙良弼等人都受到忽必烈的懷疑。商挺從關中被急召回都,受到軟禁和盤查;趙良弼更被"威刑臨恐,譴訶百至"。至於史天澤在濟南城下之日匆忙殺李璮滅口,回朝後則以"擅殺自劾"。忽必烈雖未加罪責,但李璮與漢地世侯們私下交通,他心裏顯然是十分清楚的。


    事實上,世侯中間走得最遠的如濟南張榮之子張邦直,或在宋兵呼應李璮從南線發動攻擊時,獻邳州城投降過宋朝。在汗位爭端尚未完全解決的情況下,過分追究北方世侯與李璮之亂的關係,可能把他們逼到公開與朝廷對抗的立場上去,這會給政權本身帶來很大危害。因此,忽必烈很快停止了追究,在政治上繼續優容各地世侯,以免迫使他們鋌而走險;同時也充分利用他們害怕朝廷深究的自危心理,裁削私家權力,把這些專製一方的軍閥變成中央集權的專製君主統治下的文武官僚。


    不久,蒙廷先後在北方漢地實施兵、民分治,罷世侯、置牧守、行遷轉法,易置漢人將領部屬、將不擅兵等製度。從這個意義上可以說,李璮之亂失敗,進一步促成忽必烈政權對華北各地統治的集權化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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