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林、孟菊在太原操練軍馬,準備伺機攻打和林,直掏蒙元心髒,斷其筋脈,絕其國祀。


    一日,一名親兵來報:"趙帥、大夫人,襄陽二夫人、三夫人派快騎捎來口信,說趙娟將軍在襄陽孟府染病身亡,請你倆安排好軍務,火速動身,到襄陽孟府吊唁。"


    趙林聽了,悲從中來,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左右親兵急忙為趙林掐人中、捶背,忙了半天,趙林方悠悠醒轉,淚流滿麵地道:"妹妹呀,你為何匆匆離去啊,大宋北伐軍盤馬彎弓,準備向蒙元帝國發起大舉進攻,勝利眼看在望,你卻天年不助而逝去,讓我痛徹心肺!"


    說罷,趙林抑製不住失去胞妹的悲痛之情,放聲大哭。


    趙娟是大宋名將孟珙的正妻,也是趙林嫡妹,為了大宋的強盛殫精竭慮,奉獻了一生的年華,不但在京湖地區有很高威望,放在整個大宋國,也是屬於數一數二的女英雄。


    孟菊沉痛道:"天不假人壽,娟姐遽然辭世,乃大宋國重大損失。夫君,快安排好軍務,收拾行裝,到襄陽孟府吊唁吧。"


    趙林聽了,輕輕搖了搖頭,哀歎道:"胞妹之死,讓我方寸大亂,夫人,你安排軍務吧。北伐將士,一切憑夫人命令為從。左右,扶我到臥室,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我感到特別特別累~~~"


    話休絮煩,孟菊根據趙林指示,代行大宋三軍大元帥之職,安排了北伐蒙元之軍務,她命令北伐東路軍統帥李庭芝暫緩攻打薊縣,在籠火城一帶整訓,嚴防元軍偷襲;命令北伐西路軍統帥高雲陳兵和林南邊的靈州、甘州一帶,隨時作好進攻和林的準備;中路軍是大宋北伐軍主力,集結在以太原為中心的地區,加緊整訓,嚴防死守,做好隨時增援東、西二路軍的準備。一句話,不給蒙元軍任何機會反撲!


    第二天上午,昏睡很久的趙林醒來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馬車上,孟菊坐在他身邊,臉色凝重。


    趙林問道:"夫人,是不是在前往襄陽的路上?"


    孟菊點頭道:"夫君,你昨晚發高燒,嘴裏不停說胡話。我派軍醫為你把脈,軍醫說你脈象紊亂,乃情誌受到重挫所致。娟姐的去世,對你打擊太大,你因長期忙於軍務,身子骨比較虛弱,加上胞妹去世,身子骨再也挺不住了,發到三十九度高燒,嚇死我了!"


    趙林聽了,吃力地說道:"這次夫人辛苦了,吊唁完成後,我倆在襄陽呆上七七四十九天,我要天天為胞妹超度亡靈,請天公幫忙,讓大宋早日戰勝蒙元,結束這場長達半個世紀的戰爭。"


    孟菊感歎道:"是啊,戰爭結束後,要休養生息,重建家園,把大宋建成天下一流強邦。敢犯大宋者,雖遠必誅!"


    話休絮煩,趙林、孟菊的車隊經過十多天的跋涉,進入襄陽城,到達孟府。


    孟府靈堂裏,莊嚴肅穆。大門二旁一副對聯引人注目:


    京湖禦敵女英雄


    晚萱經雨壯國魂


    橫批:忠烈千秋


    孟珙長子孟之經在靈柩邊垂手而立,一臉悲戚之色。次子孟之縉在靈堂外麵向前來吊唁的親友打著招呼。


    齊美、風信子雙雙坐在靈柩旁邊的長凳上,雙目微合,臉掛淚痕。


    京湖地區的不少文武官員前來吊唁,和孟珙、趙娟的親友們合在一起,把靈堂內外擠得滿滿的。


    孟府外麵,有成千上萬自發前來吊唁的百姓,他們感念孟珙、趙娟夫婦對京湖軍民的恩德,為抗金禦蒙女英雄的去世,感到家人般的哀痛。


    孟之經望著趙林,聲音沙啞:"舅舅,請受之經一拜!請舅舅對吊唁我母親的各界人士說話。"


    說罷,孟之經按著趙林的肩膀,俯身拜了一下。


    趙林抬起淚眼,望著靈堂內外的人們,緩緩道:"吾妹遽然辭世,京湖震驚,舉國同悲。如今處於伐元關鍵時刻,為了華夏倫理,為了紀念孟帥、胞妹的豐功偉績,我們放下手頭的活兒,聚到了一起。吾妹生前說過,歿後與孟帥合葬一墓,放在洞庭湖畔的襄陽忠烈祠裏,我舉雙手讚成。大宋軍民們,強我大宋,誓滅蒙元!"


    軍民們齊呼:"強我大宋,誓滅蒙元!強我大宋,誓滅蒙元!"


    數日後,趙娟的葬禮結束,她長眠在洞庭湖畔,日出日落,冬去春來,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注:孟珙為南宋最後一個中興名將,其曾祖孟安是嶽飛部將。公元1246年,孟珙去世,享年51歲。其墓址在塗家堖鎮下楊村塗鎮茶場。1984年,該墓被列為鄂州市首批文物保護單位。據《武昌縣誌》記載,孟珙墓在縣西南一百裏賢庾鄉紫金山,有碑,碑雲:宋太師封吉國公諡忠襄。


    襄陽府衙議事廳裏,趙林、孟菊、齊美、風信子、文天祥、陳宜中、留夢炎、吳奇、任敏、孫成、劉師勇、陳繼周、季彬、寧靈兒、江易、周芷英等人聚在一起,召開軍事會議。


    趙林開言道:"我好久沒到襄陽府衙處理公務了,齊美、風信子代行我和孟菊的公務,幹得不錯,摧毀了湖丐幫主要力量,鞏固了京湖地區治安,確保了大宋北伐軍的糧草供應。其中孫成將軍功不可沒,我要好好獎賞。我決定,除朝廷獎賞外,另外獎給孫成所部將士糧食一千石,美酒一百壇。"


    孫成聽了,拱手施禮,感激地說:"多謝趙帥關心,我發誓終生追隨趙帥,為大宋國效力!"


    趙林擺了擺手,朗聲道:"老夫快八十歲了,兒孫滿堂,按理該辭官享清福了,可是朝廷不許我退休,要我繼續幹下去。說除了我夫婦,沒有人能擔當北伐蒙元重視,我是真心急啊。如果有一天,我像我胞妹那樣撒手西去,大宋北伐軍誰來掌管?所以,我必須在大宋將領裏找到接班人,一旦我亡故,大宋三軍大元帥有人接替,軍隊就不會亂!"


    眾人聽了,默然不語。


    白發滿頭的楊小芹提著熱氣直冒的茶壺,走進議事廳,為與會者倒茶。


    趙林等楊小芹倒好茶水,示意她坐下,感慨地說:"楊管家呐,你是老管家了,曾經為我的養父做過服務員,後來做我家裏的管家。這麽多年,難為你了,辛苦你了。我宣布,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給人家倒茶,要好好享享清福。"


    楊小芹聽了,搖了搖頭,低聲道:"趙帥,我就是做服務員的命,一天不做,心裏頭呀,就悶得慌。你們繼續開會,我到外麵安排下府衙的後勤工作,告辭了。"


    說罷,楊小芹立起身來,一步步向衙門口走去。


    望著年邁的楊小芹背影,趙林感歎道:"楊小芹忠於職守,即使年逾八旬,依然不改勤快的習慣,真是難得!"


    孫成讚許道:"趙帥身邊的人,都是杠杠的,一個抵幾個!"


    趙林望著文天祥,沉聲道:"文丞相,你負責的大宋保民團現在有多少兵員?"


    文天祥朗聲道:"啟稟大元帥,前階段我主要在江淮一帶招募,江淮的大宋保民團兵員,約有十萬,已經陸續啟程,前往籠火城,歸屬李庭芝、張世傑指揮。京湖和川陝地區,我暫不招募兵員,因為連年戰爭,壯丁奇缺,不宜征用。我已啟動江南東道與西道、嶺南道的招募計劃,估計這三道地區的兵員,會招募到二十萬人,全部編入大宋北伐軍的話,定能給蒙元帝國致命一擊!"


    趙林點頭道:"蒙元帝國,百足之蟲,僵而不死。隻有像文丞相那樣,為國事忘我工作,大宋才能擊敗蒙元,收複失地,重振華夏雄風!"


    文天祥大聲道:"我在大都被忽必律囚禁期間,寫了首詩,叫<正氣歌>,現在這裏吟誦,彰顯大宋國威!"


    趙林聽了,拍起掌來,正色道:"文丞相忠肝義膽,文思敏捷,定能寫出千古傳誦的名篇。好,我們一起聽聽你的<正氣歌>吧。"


    文天祥撩起長袍,對著臨安方向拜了一下,高聲吟誦:


    餘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廣八尺,深可四尋。單扉低小,白間短窄,汙下而幽暗。當此夏日,諸氣萃然:雨潦四集,浮動床幾,時則為水氣;塗泥半朝,蒸漚曆瀾,時則為土氣;乍晴暴熱,風道四塞,時則為日氣;簷陰薪爨,助長炎虐,時則為火氣;倉腐寄頓,陳陳逼人,時則為米氣;駢肩雜遝,腥臊汗垢,時則為人氣;或圊溷、或毀屍、或腐鼠,惡氣雜出,時則為穢氣。疊是數氣,當之者鮮不為厲。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間,於茲二年矣,幸而無恙,是殆有養致然爾。然亦安知所養何哉?孟子曰:「吾善養吾浩然之氣。」彼氣有七,吾氣有一,以一敵七,吾何患焉!況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氣也,作正氣歌一首。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


    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


    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


    ……


    眾人聽了,讚頌不已,皆稱文天祥乃大宋擎天之柱,其詩作必能千古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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