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城來之後,張氏便到處打聽“廣記雜貨店”,有說在相國寺旁的,也有說天波揚府附近的。也有人說樊樓附近就有一家廣記雜貨店,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母子三人邊問邊尋,看看天色將晚,來到一個去處,果真就在這樊樓附近有一家店鋪,錦雲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招牌,忙對張氏說:“娘,那不就是‘廣記雜貨店’嗎”。


    果真店鋪的上方懸著一塊匾額,上有幾個溜金大字,張氏三人近前一看,“廣記貨棧”幾個大字,赫然顯目地刻上麵,但卻是鋪門緊閉,鋪門上貼著封條,封條上汴梁府的朱紅大印,清清楚楚地蓋在上麵。張氏一臉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恰在此時,由西向東過來一位中年男子,張氏忙上前道了一個萬福。詢問道:“請問此處可是‘廣記貨棧’嗎?”


    來人聞言停住了腳步,用有些懷疑和不解的目光,看了看張氏道:“娘子,果真要尋‘廣記貨棧’嗎?”


    張氏點了點頭。


    來人壓低了聲音,輕輕地問道:“娘子是這家貨棧掌櫃的什麽人?”


    張氏回答說:“我是這家貨棧掌櫃的故人,今天帶著兒女前來投奔於他,還請客官指明則個。”


    來人向四周看了看說:“來、來、來,你們且隨我到前麵敘話,我再告訴你們不遲。”


    說完徑自向前走去,張氏隻得跟隨在後麵,幾人前行約摸半箭之地,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之中,中年人才對張氏說道:“哎呀呀,娘子忒地膽大,怎敢在那種地方停留,還不知深淺地尋問生人。隻怕吃不到官司麽!”


    張氏吃了一驚,不解地問道:“不知客官此話何意?”


    中年人又問道:“娘子是外鄉人吧?”


    張氏又點了點頭。


    “我猜娘子也是外鄉人。要不怎會如此的懵懂。”中年人停了停接著說:“這家客棧半個月前就叫錦衣衛給抄了,這掌櫃全家十幾口人,都給殺了個幹幹淨淨,聽說隻跑了掌櫃一人。嘖嘖,十幾條人命啊。我看娘子拖兒帶女的,千萬不要去觸這黴頭,還是另投他處去吧”。說完,競連個招呼也不打,急匆匆地趕緊轉身離去,好像生怕沾染上什麽似的。


    聽到這個消息,張氏猶如掉入了冰窖一般,一顆心涼到了極至,臉色變得非常地難看。她在心中暗暗地咒罵起來“這瞎了眼的老天,為何專跟我這苦命人作對”。一時間萬念俱灰,本想一死了之,又恐誤了一雙兒女,不知處置才好,呆呆地站在那裏,緊咬嘴唇,半晌也說不出話來,任憑眼淚刷刷地向下流淌。


    沒有辦法,張氏隻好就帶著兩個小孩,尋了一個較為便宜的地方租了下來,暫且安身。


    且說這張氏租住的地方與相國寺相去不遠,地方較為清靜。隔壁鄰居孫二娘為人熱情,對張氏母子極為關心,隔三差五的便過來瞧瞧,張氏有個什麽為難之事,總是想辦法幫助解決,這時間長了,張氏所帶的銀兩也所剩不多了,總在尋思要找個什麽活兒。但卻苦於人生地不熟,沒處尋去。


    這日孫二娘又過來竄門,坐下後,嘮起了家常。張氏總是唉聲歎氣地,孫二娘見狀便對張氏說:“娘子有什麽為難之事盡管說來,隻要是我能幫到的。我會盡量幫你,休得這般歎氣”。


    張氏聞言說道:“大娘有所不知,我母子三人在此住了數月,所帶盤纏不多了,如此下去如何是好”。


    孫二娘說:“娘子說的也是,長期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今兒個我也是特地為此事而來。現有一個去處,不知娘子是否願意前去”?


    張氏聞言心中一喜道:“我先在這裏謝謝大娘了,不知大娘說的去處在那裏,又去幹些什麽”?


    “我家老頭在陳大官人家當差,昨天傍晚回到家中言道,陳大官人家的“五鳳樓”缺一幫工,要我家老頭幫助尋找,老身馬上便想到了娘子,今日特意過府來,告之與你,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張氏聞言沉吟了一下,便對孫二娘說:“這陳大官人是幹什麽的?“五鳳樓”是個什麽去處?不知……”。


    孫二娘是個爽快人,不待張氏說完便道:“娘子有所不知,這陳大官人可不是尋常人物,酒樓店鋪開了數家,這“五鳳樓”便是他開的酒樓。鄉下還有幾百畝良田呢,蓋起了若大一座莊園,真可謂家財萬貫,娘子到了那兒,絕不會虧待與你的”。


    張氏想了想便道:“既如此,我便前去試試,隻是我這鄉下女子不懂大戶人家的禮數,人家是否中意”。


    “咳……,你管他這麽呢”。孫二娘笑了笑說:“我們是去幹活的,隻要把活幹好了,其他不用多想。到了那裏,娘子不必拘謹。老身聽說那陳大官待下人還是挺好的”。


    張氏點了點頭,決定前去試試,也好掙點錢糊口。孫二娘見張氏答應了下來。便告辭回家去了。


    第二天,張氏便由孫二娘丈夫領著,來到了“五鳳樓”,這“五鳳樓”建在繁華地段,來來往往的客人不少,生意很是興隆。見過了店中小掌櫃後,便在這的廚房當中幹起了洗菜洗碗的雜活。


    再說這陳至誠自發跡之後,整日裏在銅錢堆中打滾,性情已是大變,再不見似往日那般樂善好施,反而將生意場上那些個樂虞我詐,唯利是圖的習氣,慢慢地沾上了身。這“五鳳樓”原本是一家姓餘的經營,也不知使了什麽法子,便將這酒樓弄到了自己手中。他平常裏就在這莊園之中享受,城中的生意托幾個親信分頭照看。每個月抽個幾天,各處巡視一番。查查帳目也就是了。


    這日至誠覺得心中鬱悶,便來到劉氏房中閑坐,夫妻倆東扯西扯地便聊到了兒子墨雨身上。至誠說道:“雨兒最近書也不知讀得怎樣?”


    劉氏便說:“虧官人還記得有個兒子,今兒個刮的什麽風,倒記起雨兒來了”。


    陳至誠笑了笑說:“我近日忙於生意,對雨兒倒是疏於訓導了,有勞夫人了”。


    “有勞倒不至於”。劉氏也笑了笑道:“雨兒聰穎,學業也有所成,先生常對我誇獎於他”。


    陳至誠聞言高興地說:“如此甚好,我若大一個家業,要是傳於無用之人,豈不可惜了我十多年來的心血”。


    劉氏望了一下至誠說:“我可不想雨兒跟你一樣,一頭紮進銅錢堆裏翻不過身來”。


    “夫人取笑我了”,陳至誠哈哈一笑接著說道:“我如此奔波,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是啊”,劉氏話中有話的說:“如今的官人可不能與當初柳家堡的陳至誠相提並論了”。


    【作者題外話】:因本人操作不慎,至使章節上傳錯誤。敬請各位愛護、關心和支持我的親們原諒為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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