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硯竹對花無影道:“我看這孩子內力尚淺。歸得我門中後,尚須從頭練起”。轉而又對司馬昊言道:“練武不練功,到頭一場空。招數再怎麽精妙,若無內力相濟,也是中看不中用的”。


    花無影道:“這孩子此時練我門派武功,會不會太晚了”?


    方硯竹道:“武學原本就是無宗無派的,隻是各家練的路徑和法門不同而已,這孩子已有了一定根基,隻要假以時日,善加誘導,必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說話間,方蕊領著一人走屋來,正是“追風聖手”方雲霏來了,他高興地和花無影見過禮後,便對方硯竹道:“不知爹爹喚孩兒前來,有何事吩咐”?


    方硯竹道:“喚你前來有兩件事,一是帶你師弟到密室去,助他運功療傷”。接著又指了指司馬昊道:“你將這小孩收歸你的門下,但武功由我親授。明白嗎”?


    方雲霏躬身答道:“是,孩兒照辦就是”。


    花無影聞師父之言,心中暗道:這小子是那裏修來的福氣,得我師父如此垂青,名譽上是我師兄的弟子,實際和我師父的關門弟子有何區別。真是他大大的造化。想到此,忙對司馬昊道:“你這傻小子,還不跪下行過拜師之禮”。


    司馬昊趕緊跪下,對方雲霏磕起頭來。


    方雲霏連忙將司馬昊扶起道:“好孩子,你且起來,不必多禮了”。


    方蕊在一旁不太高興地說:“爺爺,你忒地的偏心,我要跟你學武功,你老是推三阻四的,怎麽二師叔帶來的野小子,就由你親授武功。哼……”。


    方硯竹捋著長髯,對方蕊的話就象沒有聽到一般,隻是一個勁地微笑……。


    從此,司馬昊便在“翠園”住了下來,拜在方硯竹的門下潛心學藝,由於有了這位當時高手的傳授和指點,司馬昊的武功日見精進,加上司馬昊誠實淳樸的性格,所以深得方硯竹和方雲霏父子的喜愛。特別是方硯竹不僅將武功傾囊相授,還將自己平生喜愛的書法詩詞相教,隻可惜司馬昊在武功上一點就通,但在這方麵卻是相去甚遠,學上十句未免能記住一半,常常遭到自己師妹方蕊的嘲笑。就連方硯竹有時也在暗中搖頭說:這孩子學武有餘,學文卻是半點也不及蕊兒的,轉而又想道:好男兒仗劍行走江湖,靠的是本領相濟,難得的是胸懷寬廣,處事穩重,能明是非。就這一點來說,影兒將來也未必能比得上他。從此他再不強求司馬昊在學文方麵花太多精力。


    司馬昊在這“翠園”雖然如魚得水,上上下下都對他充滿了愛護之情,但有一人卻是教他傷透了腦筋,這便是他的小師妹方蕊。她是師父方雲霏的獨生女兒,將她視如掌上明珠一樣。由於方蕊從小便沒了母親,少了一份約束,加上方硯竹的驕縱,所以方蕊從小便十分地刁蠻任性,說起話來口直心快毫無遮攔,有時候競叫司馬昊下不來台,要不是師父方雲霏總是護他,還不知這鬼丫頭會做出什麽事來。還有幾次方蕊哭著去向方硯竹告狀,誰知方硯竹一捋胡須,競哈哈大笑,競無責備司馬昊的意思,氣得方蕊撅著小嘴跑出老遠,最後還是司馬昊道歉了事。但由於他們年令相仿,又都是小孩脾性,事情一過便煙消雲散,雙方都不記恨。特別是這方蕊剛才還和他風風火火地爭吵,轉眼間便是雨過天晴,跟沒事人一樣纏著司馬昊,把他搞得哭笑不得。


    有時侯他看見方蕊,便常常想起自己的妹妹錦雲,他掛念錦雲的安危,掛念錦雲的冷暖,更是想念他那難舍難分的母親張氏。每想到傷心處,便會暗中垂淚。這時候若是方蕊在身邊,她便會突然變得懂事起來,替他擦去眼淚,輕輕地勸慰與他。就好像錦雲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他又找回了那份親情。所以他對方蕊總是愛護、忍讓多於爭吵,隨著年令地不斷增加,這份感情愈加深厚。


    不知不覺中,司馬昊來到“綠柳山莊”幾年了。這一日,司馬昊正在自己房中練著內功。一個小周天下來後,便覺周身真氣流轉,指間隱隱有熱氣射出,他知道自己內功以有小成,自是分外的高興。他正要起身去師父請安,這時窗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一聽聲音便知是方蕊來了。這方蕊人還未曾進門,聲音卻以飄了進來:“嗬……,我就知道你躲在房中,象個耗子一樣,你怕見天日麽”?話音一落音,人也到了房中。


    司馬昊挽嘴一笑說:“誰象你個瘋丫頭一樣,滿世界地亂跑。也不嫌人家高不高興。”


    “要人家高興幹啥,隻要我自己高興就行”。說著,一把抓過司馬昊的手說:“你且隨我來”。


    司馬昊一甩手說:“你拉我幹什麽,又待要搞什麽古靈精怪,你在這裏說不就行了嗎”。


    平日裏被方蕊捉弄怕了,所以對方蕊說話做事,總保持幾分警惕,生怕她又生出什麽厶蛾子來。


    “我就真的有那麽可怕,有那麽使壞”?說著伸出手指便要戳向司馬昊的額頭。


    司馬側身閃過,“咳咳”一笑說:“你啥時使過好來?你那點小把戲,我還不知道”。


    “你真是個榆頭腦袋,木訥得可以不算,還在我麵前裝起大尾巴狼來,你呀,你就乖乖地隨我來吧”。方蕊不由分說,拉著司馬昊往外就走。


    司馬昊隨著方蕊穿過宅院,便來到了後花園中,卻見方雲霏倒背雙手站在那兒。司馬昊見了,趕緊上前行禮說:“師父,是你喚我有事”?


    方雲霏點點頭說:“昊兒,你腿上的沙包已經增加到了多少”?


    司馬恭敬地回答說:“回師父的話,各有五斤了”。


    方雲霏點點頭說:“唔,為師我愚鈍,未曾學到你師祖武功的一二,隻有輕功這點微末功夫還算是過去”。


    要知道方雲霏在江湖上號稱“追風聖手”,可想而知,其輕功何等了得,當年他奉父親方硯竹之命,前往山西呂梁山,去剿滅一個作惡多端的土匪山寨,不意陷入重圍,便是仗著這身出神入化的輕功,方才逃得性命。他見司馬昊望著自己,知道自己這位愛徒已集中精力,便接著說:“我叫蕊兒將你喚來,就是要告訴你,明天你兩條腿上的沙包各要增加到拾斤。現在為師的便傳你本門輕功運行之法,今後你若能從此地躍上對麵的涼亭之上,便算有小成”。


    司馬昊抬頭一看,此地離那涼亭怕有數丈之遠,要躍上涼亭之頂絕非易事。仔細一想,方才明白師父要加重自己腿上沙包的意思,一是要把自己下盤的功夫打牢,二是一旦解開沙包,便能增加自己閃轉騰挪的力道。於是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方雲霏,方雲霏一聽,心中欣喜萬分,暗暗地稱讚道:“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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