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花無影那還顧得上史文彬的生死,連忙府下身來察看潘奇的傷勢,隻見潘奇麵如金紙,嘴角不斷地冒出血沫,看來也以命懸一線。花無影趕快伸手點了他傷口周圍穴道,止住了流血,又從衣袋之內摸出一粒本門秘製的“白虎續命丹”,送進了潘奇的口中,用奇異的手法,助潘奇將藥送入腹中,然後讓潘奇半躺在自己懷中,眼含熱淚,輕聲地呼喊道:“二哥,二哥,你醒醒,你醒醒呀……。”


    花無影見潘奇還沒有醒轉,又將有右手貼住潘奇的背心,將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潘奇的體內。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潘奇才悠悠醒轉,長籲了一口氣,微微地睜開眼睛。見潘奇性命已是無礙,花無影喜極而泣:“直娘賊,你這青皮漢子,嚇死我了!”


    這時司馬昊和方蕊也來到了他們跟前,潘奇看了看他們三人,用微弱的聲音問道:“那,那賊子了帳了嗎?”


    聽見潘奇的問話,花無影不由得向史文彬倒地之處看去,這一看不打緊,倒使花無影大大地吃了一驚,地上那還有史文彬的蹤影。他不由得向司馬昊二人發怒道:“你兩個好生沒用,連個死人也看不住,若不是你潘師伯負傷如此,看我不收拾你們!”


    誰知方蕊卻不買帳,將頭一昂說:“師叔,你好生無禮!自己做事不慎,反來怪罪我等,難道師兄幫我療傷也有錯麽。”


    “你……。”花無影被方蕊一頓搶白,一時說不出話來。


    原來司馬昊見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結束,史文彬又以倒地身亡,後又看見花無影幫潘奇療傷,這才想起方蕊也負傷甚重,一旦這個師妹有了什麽差池,如何回去向師父交待,於是,他也用本門武功幫方蕊療起傷來,再也沒有人去注意地上的史文彬。


    見花無影這般窘態,潘奇露出了一絲笑意,心想這殺人不眨眼的白臉漢子,倒怕了這稚氣未退的小姑娘,倒也有趣得緊。他望著花無影輕聲地說道:“你休要為難他們兩個。”轉而又對花無影道:“賢弟,你我一別多年,今日相見,卻是這般模樣,真是愧殺我了。”說完,眼中競掉出淚來。


    花無影也是眼含淚花,對潘奇言道:“二哥,你別這麽說,自平江城一別,不覺數十年了,小弟無一日不在思念著你,你我今日能相見於此,就是天大的喜事。”


    潘奇聞言,笑了笑說:“賢弟說的極是,隻是我負傷如此之重,就算保得性命,武功怕是再也難以複舊了,恐怕日後再也難以與賢弟聯袂行走江湖了。唉,我輩中人早以將生死二字看得甚輕。隻是我大仇未報,被那賊子走了!”


    “兄長不要胡思亂想,你且安心養傷。隻要留得青山在,何愁無柴燒!”停了停,花無影又說道:“直娘賊,沒想到這赤麵老賊,武功精進如此。若不是你重傷在地,定當補他一劍,就此除去這個禍患。恨隻恨老天不遂人願,讓這老賊走脫!不過,我料想他此番不死,也要脫上一層皮,此人今後不足為患了。倒是你我要留神他那個什麽鬼師叔‘千麵人屠’沈翰了。”


    “哦……。是麽!”


    隻這一聲,以叫花無影嚇得魂飛天外,不知何時這人便到了他的身後,饒是他這一等一的高手,也未覺察他的到來。他若施偷襲的話,此刻那有自己的命在,他頓時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哼,方硯竹那老不死的東西,自命清高!自命不凡!還道他教得出什麽好徒弟來!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花無影循聲望去,隻見這人與自己師父年紀相當,隻是一頭頭發雪也似的發白,飄散在胸前。身高卻與自己一般。臉上也戴著一個猙獰的麵具,他立刻猜想到了這人是誰。


    花無影一猜到這人是誰,馬上朗聲說道:“閣下可是沈翰沈老前輩麽?”


    這人在場中救走史文彬,複又回到花無影身後,行如鬼魅一般,其武功之高,實是令人匪夷所思。他聽到花無影的問話後,也不回答,而是走到潘奇身邊說:“你這小子武功著實不錯,將我徒兒打成重傷,本待要將你折磨折磨一番,然後取了你的小命,但圓性那禿驢臉上卻不好看,傳了出去,還說我欺負小輩,也罷,今天,我就看在圓性那老禿驢的麵上,放你一馬。”


    說完這番話後,他複又回到花無影跟前,把花無影上下打量了一下後說:“你既然知道老夫名號,又怎敢與我的人作對?還敢對我如此不敬,我就替方硯竹那老東西教訓你一下。”話還未曾說完,一個巴掌便夾著勁風,向花無影煽來。


    這一掌來得迅猛,又毫無一點征兆。花無影卻待要挪步躲開,那裏還需及,眼看這一掌就要煽到臉上了。就在這時,突然有一物,帶著嘯聲,破空射向沈翰的手掌。這沈翰果然名不虛傳,反應奇快,一反掌,已將這物拿在手中,低頭一看,卻原來是一隻僧人穿的破芒鞋,其腳臭味還隱隱可聞。


    隨著一連串咯咯的笑聲,場中以是多了一個精瘦的老頭,其身高不過五尺,體重不過百斤,甚至還有些佝僂,走起路來,一仰一合的,好似個提線木偶一般。隻見他反剪雙手,旁若無人地在場中走來踱去,嘴裏還不於不淨地罵道:“一群不知深淺的混帳東西,深更半夜地不去睡覺,卻在這兒打打殺殺的。擋住我的去路不算,還一個勁地放臭屁,而且是臭不可聞。呸!呸!呸!”


    這老頭話還未曾落音,方蕊已經笑得咯咯地亂顫,她拍著手說:“老爺爺,你老說得太對了。”她指了指沈翰說:“尤其是這個人,放起屁來,比狗屁還臭。”


    “哦,是麽,你這女娃兒倒是可愛得緊。”接著,他又指著沈翰說:“你枉有了一把年紀,還不如這小姑娘有見識,難道你爹沒教你人前放屁須夾著點麽?真是個沒教養的東西!”


    怪老頭這番沒頭沒腦,又沒有深淺的言語,不僅使方蕊笑得花枝亂顫,使身負重傷的潘奇也挽嘴笑了笑。


    沈翰此時心中已是驚恐萬分,剛才他伸手接這老頭的芒鞋時,已經知道這貌不驚人的小老頭,功力已是深不可測。一條手臂兀自還有些酸麻,若他射來的不是鞋,而是暗器,還不知會是什麽樣子。想到這裏,背上不禁沁出了一層冷汗,不禁問道:“閣下是什麽人?也要闖這場混水麽?”


    這老頭聞言說道:“我是什麽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很重要麽?我說你拿著我的鞋,還想據為己有不成?”


    “哈哈哈……。你說得對,早就應該將它還給你了。”話一說完,他暗將勁力運往右臂,用了十成功力,朝這老頭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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