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角哭累了一遭,阮疏才發現自己是多麽脆弱,之前將自己鎖的太好了。心疼的感覺鋪天蓋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那個家。


    屋子裏早就亮了燈,還有些嘈雜的聲音,阮疏後背發麻,呆呆地站在玄關處不知道下一步動作。


    說實話,丟她一個人在屋子裏靜一靜,她才想得出接下來要怎麽辦?被三兒找上門,還是個熟悉的三兒,這一巴掌打得著實狠。


    那種窒息的感覺,讓阮疏想要逃離這個所謂的家,她沒那個勇氣。


    “阮阮,傻站在那裏幹嘛?快過來,我有話跟你說。”陸銘看著站在玄關處發愣的阮疏,對她招了招手。


    陸銘的聲音總有種魔障,溫暖地讓人不自覺地迷戀上,然而現在落到阮疏的耳朵裏,讓她發了瘋。


    眼前不斷出來的畫麵,陸銘抱著張茜的畫麵,陸銘笑得那麽溫柔的畫麵,陸銘和張茜共用一個杯子的畫麵……


    阮疏狠狠地扼住自己的虎口,疼痛傳來,她才沒想的那麽多,回以一笑。


    “你今天怎麽回來了?”突然覺得自己問得有些突兀,她張了張嘴,卻也沒想到要改口說些什麽,要和自己坦白了嗎?


    阮疏最怕的就是陸銘這樣,不說話,和自己對坐著,她自己本來就是悶得要死的性格,如果陸銘也不說話,那麽一定出了什麽事。


    曾經有人說,阮疏是陸銘捧在手裏的寶,這話一點都不誇張。


    “先坐過來吧,別老站著,你今天是怎麽了?”


    阮疏的怪異,陸銘有所察覺,他知道自己這些天不在,虧欠了她。但是阮疏也不小了,總該知道自己工作繁忙,而不是現在這樣,冷著臉,一愣一愣的仿佛是陌生人之間的交談。


    “和菲兒在外麵逛了一圈,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情。”阮疏麵色蒼白,咬著下唇。


    陸銘過來抱住她,阮疏打了個冷顫,任由陸銘將自己抱起來,說著那些能讓心口愈合的話:“怎麽了?誰惹我們家小兔子生氣了。”


    “在菲兒那裏遇到個極品,女人剛流了孩子,她老公就帶了三兒過來要離婚了,我沒忍住,一下子就衝上去,我們吵了起來,還驚動了菲兒的領導。”阮疏撤了一個巨大的謊言,但是她很善於說謊,一字一句地說出來。


    “老公,我俠義精神又上來了,這可怎麽辦?”阮疏埋在陸銘的胸前,故意不去看他,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哭了出來。


    “罰你今晚陪我。”陸銘笑著摸了摸阮疏的頭發,這般親密的動作,原本是阮疏最喜歡的,但是現在竟然成了最大的諷刺。


    陸銘,你是打算要騙我嗎?阮疏心裏想著,滿滿不是滋味,她知道現在不管陸銘做什麽,在她心裏都是錯的。


    “我沒錯,不接受懲罰……”


    “還說沒錯,要是那男的動起手來,你和菲兒能招架地住嗎?”


    “可是,老公,你知道的,我最討厭三兒了,這是我這一輩子都不能觸碰的雷區。”阮疏突然委屈起來,她抬起頭,看著陸銘那無可挑剔的俊臉,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一下,隨即又舒緩了。


    陸銘,告訴我一切都是夢,可好?


    “那也是別人家的事情,你有我就夠了。”


    阮疏心口一疼,突然用了猛勁,抓住了陸銘的領子,裝作撒嬌的模樣:“老公,你說我招呼那三兒一杯檸檬水,這樣過不過癮?”


    陸銘沉默了,今天的阮疏實在太過奇怪,哪裏都怪,他突然覺得有些煩了,可惜阮疏不知道,還想著繼續那個話題。


    阮疏想,張茜有一句話說得很對,自己愛慘了陸銘。如果沒那麽入骨,隻怕像她這麽薄情的人,早就二話不說離了婚。


    可是現在她舍不得了。


    在很早之前,有人問她,如果自己南票或者未來的老公,感覺出軌,找了三兒怎麽辦?那時候不能感同身受,她決絕地選擇了離開他或者離婚。現在看來,事情遠沒有自己想得那麽簡單。


    “你剛才說有話要跟我說?”終於要切入正題了嗎?


    “恩呢,下來吧,抱的也累了。”陸銘把阮疏放在一旁,正緊地說,“奶奶打算在老宅那邊辦個party,叫我們回去呢,我過來問問你的意思。”


    “奧。”阮疏怔了一下,陸老太太最喜歡這些年輕人的活動了,原來今天回來是受了老人家之托。


    阮疏皺眉,看著陸銘,冷不防地蹦出一句話:“你需要一個舞伴嗎?可是嫁給你的時候,就說過不再跳舞。”


    “我們不跳舞,就去陪陪奶奶。”陸銘垂下眼簾,他知道阮疏在別扭什麽。


    從小到大,在舞蹈上的天賦,讓阮疏的名字印在無數少男少女的心中,也是因為跳舞,讓阮疏認識了陸銘,他們曾經是最默契的舞伴。可惜那一年,阮疏摔壞了腿,陸銘便禁止她再跳舞。


    “可我不想那時候去,要不我們明兒去,怎麽樣?”阮疏也想見見奶奶,她有些害怕,等到她開party的時候,可能就見不到了。


    她和陸銘之間的愛情太過順利,阮疏真懷疑,這一次出了裂痕,還能不能恢複如初。


    “也行,我先陪你過去,你多陪陪奶奶,明天要飛巴黎呢。”


    陸銘順勢要吻阮疏,被她不經意地躲開了,在陸銘這邊任性慣了,倒是沒有被看出端倪來,阮疏覺得好累好累,她沒有辦法再這麽麵對陸銘,在陸銘充滿“愛意”的眼神中,阮疏扯了個謊。


    “陸銘,別……我那啥來了。”


    她看到陸銘的麵色變得尷尬,可能是她太敏感了。之後陸銘如往常那般做,買姨媽巾、衝紅糖水,給她暖肚子,悉心照顧她,在離開的時候,吻了吻她的臉畔,親密的叮囑她要注意休息,自己照顧自己。


    那一刻的阮疏,真想狠狠地抱住陸銘,然後問問他這些事情,到底含了幾個意思,但是她不敢。


    目送陸銘的背影出了屋子。


    借用路菲兒的那句話:阮疏,你就作死吧,總有一天你會被你的矯情和怯懦打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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