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慢慢往舞蹈團走著,阮疏的心裏漸漸感覺不安,她對路菲兒說:“我總覺得心裏有什麽堵著,發這個短信的人可能另有目的,怎麽辦?我的心好煩,如果她對我最心愛的東西下手……”


    阮疏說的心愛的東西,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是她最喜愛的舞蹈,也是她一手創建的舞蹈團——漫漫。曾經的她也有夢想,隻是沒有想過被折翼了,可是她的愛已經超越了一切,她可以看看別人跳舞,指導排練。


    就像現在這樣,漫漫舞蹈團是她在閑暇時候最願意來的地方,裏麵的負責人紅姐也是個愛舞蹈的人,跳了一輩子的舞蹈,這個舞蹈團算不得有名,但是確實阮疏的心頭肉。


    “不會的,阮阮,那個秦白之前不是也是舞蹈團的人嗎?興許隻是個巧合。”路菲兒安慰道,開車的邵安沒有明白,等到路菲兒解釋了一下,他才了然,知道漫漫舞蹈團之於阮疏的意義。


    阮疏想,會是誰給自己發短信呢,看樣子不像是張茜。如果是她,她一定會直接宣誓,而不是這樣子用一個陌生的號碼,她也實在想不出來了。


    “可能隻是巧合吧,我多想了,好了到了,我先下去你們在車裏等我,或者去紅姐那邊坐一下吧。”阮疏走了下去,先給那個陌生號碼回了一個到了的短信,問她在哪裏。


    那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短息:二樓更衣室,你先過來。記住千萬不要帶人來,隻要你一個人過來,否則即使你看到我了,我也不會說的。


    阮疏給她回過去:放心吧,我一個人來的。


    其實這一刻,她的心也有些惴惴不安了,二樓更衣室那裏現在應該沒什麽人,大多數人已經換好衣服,應該在舞蹈房裏麵排練,阮疏這麽過去,鼓足勇氣往樓梯上走去,一步一步,這個地方不算太熱鬧但也不至於荒蕪。


    等到她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身後突然有個聲音:“阮阮,你怎麽在這裏?”


    阮疏被嚇了一跳,但是聽聲音她已經知道是誰了,是紅姐。她拍拍胸膛轉了過去:“紅姐,我有點東西落在更衣室,現在過來拿一下。你們的舞蹈排的怎麽樣了?”


    紅姐歎息一下,精致的妝容上有了一絲無奈和不甘,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子的反應,隻是阮疏也知道,紅姐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應該會和她說的,更何況這支舞蹈,《江山謀》頗為大氣的作品,她們花了一年的時間反反複複的設計動作,可謂是嘔心瀝血。


    現在看紅姐的表情,應該是發生了什麽,她站在原地關切地問了一句:“到底出了什麽事?”


    “這麻煩事還不斷呢,前些時候有人給我推薦了一個人,說很適合領舞,可是誰知道……”紅姐的臉色不太好看,“可誰知道,那女孩竟然去世了,好端端的怎麽就這樣呢,這還不是唯一麻煩的地方,那個舞蹈參賽審核怎麽都下不來,有誰故意阻攔一樣,本來想給你說的,但是電話打不通,現在倒是好了。”


    “你說死了的舞蹈演員?”阮疏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是秦白?不是這麽巧吧,可是舞蹈團來來往往這些人,阮疏記憶裏從來沒有見過她啊,不太可能。


    紅姐把阮疏拉到一旁,輕聲說道:“就是這段時間,遊泳館案件那個秦白啊,是個不錯的姑娘,領舞的資質是差了點,但是參與表演倒是不錯,可惜了。”


    紅姐的話音一落,阮疏如遭雷擊,怎麽可能,自己之前一定沒有見過秦白,雖然是臉盲,但不至於這樣吧:“秦白是我們團裏的演員,我怎麽沒見過?”


    “不是,是市團裏麵的,朋友介紹過來的。唉,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個審核怎麽都不過,一會說資料不詳細,一會說審核卡點……”紅姐也被弄地煩了,這才對阮疏倒苦水的,隻是這個審核不過,舞蹈又不能拿去參加比賽。


    她們的心血啊。


    “紅姐,你先別急,審核的事情一會我幫你跑跑吧。”阮疏安撫道,心裏倒也清明了,原來是這樣子的事情,看來她和秦白也隻是緣分淺了點,如果真的能遇到也不至於這樣子。


    阮疏心裏牽掛著要去見那個陌生人,心裏還有幾分忐忑,這樓梯間還有人來來往往,她先和紅姐告別過去“拿東西”,之後還得去問問陸銘那個比賽的事情。


    陸銘知道阮疏有這個舞蹈團,之前是瞞著他,後來還是坦白地交代了。陸銘覺得阮疏在家裏也是無聊,隻要自己不去表演,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知道她對舞蹈的喜愛,所以也沒有說些什麽。


    “紅姐,我先上去拿點東西,一會去你辦公室你把資料準備一下。”阮疏說完,往樓上跑去,慢慢接近更衣室,她的心情反而疏鬆開來,沒那麽壓抑了。經曆秦白這件事情,她越發覺得生死是命中的事情。


    把生死看得太重也沒有必要,但是她終歸是個膽小的人,還是怕死的。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推開更衣室的門,嘴裏說著:“你在屋內嗎?在的話就出來,我一個人過來了。”


    阮疏也不是一股子就鑽進更衣室裏麵,而是先倚在門邊,裏麵稍有異動就可以快速逃離現場,她是害怕,秦白那件事情,不僅知了生死,更知道人心。如果有人陷害你,有的是辦法。


    “悉索”一陣聲響,有人從裏麵走出來,阮疏下意識往後一退,卻見眼前是個小姑娘,一身黑色的練功服,麵容膽怯地看著阮疏,細聲說道。


    “你是阮疏?先把門關上吧。”小姑娘看起來很害怕,一張小臉探了出來。上麵滿是恐怖之色,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張望了一下,確定阮疏身後沒跟著人,這才從裏麵走了出來。


    阮疏打量了一眼,點點頭:“你是誰?叫我到這裏來又是要說什麽?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叫阮疏。”


    一連串的問題,小姑娘看著她,臉色由驚詫到不可思議再到懷疑,最後到平淡。原本驚訝於這是阮疏這個問題上,現在已經看出來了,阮疏沒變,變得是氣質,她天生舞者的風範,怎麽就成了現在這樣,頹廢傷感。


    “阮疏你不記得我也很正常。”小姑娘開始說話,是不記得她,而不是不認識她。


    “我認識你嗎?”阮疏問道,記憶裏有這個人嗎?自己的記性真的這麽不好,還是說他們變得太多,以至於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小姑娘輕笑了一聲道:“我是林穗,高中舞蹈團的伴舞,和秦白是朋友。不過我在高二的時候就轉學去了外省,之後過來也見過秦白幾次。這一次居然聽到這種噩耗,我知道那天你也在現場,從秦白男朋友那裏知道這件事情,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又是一個高中舞蹈團的女孩,阮疏暗歎一聲,這還真是緣分。當初的舞蹈團那群女孩子,是由不同班級不同年級組成的,阮疏性子涼,交不到太多真心的朋友,也不熱情。就像一隻高傲的天鵝一樣,立在人群之中。


    這些人她不認識,也難怪。因為她永遠是領舞,那種氣質和氣勢是無人能及的。舞蹈團的女孩子也是愛八卦之人,漸漸地有種隔離阮疏的感覺,但是阮姑娘不介意這些,她隻要舞蹈就好了。


    “你有什麽就說吧。”阮疏心想,這小姑娘應該不希望別人看到她,“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阮疏,我和你說的話,你誰都不能說,尤其是張茜。我知道你們三人關係好,這麽說有點不好,但是我必須說。因為那一天你們都在案發現場,所見所聞比我知道的多。”林穗說地這些話,讓阮疏都嚇了一跳,什麽叫她和張茜關係好。


    她都成了破壞自己家庭的三兒了,還能關係好嗎?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阮疏點頭:“放心吧,我誰也不說。”


    林穗接著說道:“上個星期,我去找秦白,她和我說高中有個好朋友回來了。我就問她是誰,她告訴我是張茜。可是現在的張茜和以前的不一樣了,她說她整容了。整得很像一個人她記不起來,是她小時候見過一個很有名的青衣。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秦白和張茜相處的時候發現,張茜和之間那個張茜,很多習慣上都不一樣,她懷疑……”


    阮疏大震驚,張茜不是張茜?她一直都沒有懷疑過這個事情,就像她一直覺得她就是張茜,畢竟她知道這麽多她們以前的事情,不一樣,到底是什麽不一樣?


    “秦白說,她懷疑這個不是張茜,懷疑是有人冒充了的。”林穗說道這裏,從之前的平靜慢慢變得激動起來,“阮疏我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短短一周,秦白就遇害了,我懷疑這件事情和張茜有關係,不,是和這個突然回來的女人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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