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疏被關小黑屋裏麵反省了好一陣子,因為她不和路菲兒說實話,還有個原因就是路菲兒需要做手術,邵安要和院裏精神科醫生敘舊什麽的,探討人生哲學,她一個人被丟在一旁,一過就是好幾個小時。


    在這段時間裏麵,她很好地思考了自己的人生,最後圓滿地睡了過去,直到路菲兒過來叫醒她,她才驚醒。


    阮疏大喊一聲:“不要走!”


    對上路菲兒不斷翻白眼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多半是要犧牲了,阮疏乖巧地坐在一邊,給下了手術的路菲兒端茶送水,極力不去談論那個問題。


    阮疏很清楚,隻要自己說出事實真相,路菲兒完全可能拎起菜刀殺進陸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更可怕的還可能,會半路攔截張茜,這是她以前最光榮的事情。


    “給你機會老實交代,別等到我從別人嘴巴裏知道一切。到時候就晚了……”路菲兒叉著腰,眼裏都是心疼,但是故意隱藏起來,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大有解決了阮疏的意思。


    阮疏閉嘴,搖了搖頭,一臉堅毅,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說的表情。


    “你真要作死是吧?有什麽不可以和我說的,怕丟人?你阮疏什麽事情我不知道,小時候尿了幾次床我都一清二楚,現在不說,一定是陸銘做了什麽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怕我砍了他?”路菲兒一股腦兒地說了一大串話,語速超級快,阮疏完全沒有反擊的可能,更可怕的是,阮疏真的不知道怎麽反擊。


    路菲兒繼續說道:“真被我說中了吧,你倒是說啊。現在是法治社會,姐不會衝動到提了菜刀過去砍人的,放心吧,姐妹那麽暴力,你就安心吧。如果擔心我呢,我就接受了,如果擔心陸銘,你就繼續作死,你有的是本事作死。”


    “阮疏啊,你這作死的本領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菲兒,你這念經的本事倒是沒減……”阮疏嘟囔了一句,不過很輕很輕,其實她也想說的,隻是不知道從哪個字開始說起來,這件事情,理不清頭緒。


    她低下了頭,看起來受傷極了,但是路菲兒完全不在意這個,她知道不逼著阮疏說出來,這個梗得陪著她一輩子,眼看著阮阮一輩子難受,不如現在,痛就痛死吧。


    “你倒是說不說啊,不說我直接給陸銘打電話了……”路菲兒假裝要打電話,阮疏立馬奪了過來,紅了一雙眼睛,此刻路菲兒這麽逼迫她,她心裏很清楚,她想那些話可以親口讓阮疏說出來。


    這樣是排毒的一個好方法,不會憋死。


    “菲兒,我要離婚了。”阮疏的眼睛裏麵已經滿滿都是淚水了,她的心就是被電鑽鑽了一樣難受,她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些,就像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此刻的心情一樣。


    壓抑地難受,這個月來一隻都很難受,但是現在就像要炸開一樣。


    “什麽!?離婚?陸銘親口和你說的,你們搞什麽。”路菲兒沒想到鬧歸鬧,竟然到了現如今的地步,離婚,多大的事情。在怎麽也不至於走到離婚這一步吧,她安撫了阮疏,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同意離婚了?”


    阮疏無力地點點頭,心裏好難受,靠著路菲兒就哭了起來:“我好沒用,在這件事情之前,我怎麽都不會離婚,但是現在不行了,不離婚我會瘋掉的。”


    “到底發生了什事情,你給我好好說。”路菲兒強迫阮疏冷靜下來,事情的嚴重程度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兩人小打小鬧也就罷了,冷戰也不會太久,但是離婚這件事情,已經是戳破了夫妻之間最後一道保護膜了。


    她是希望阮疏不受傷,但是路菲兒也是他們兩人愛情的見證,怎麽可能勸分手呢?


    “張茜有了他的孩子,不離婚,我要以什麽身份在那個家裏麵活下去?是老婆還是兒媳婦或者孫媳婦,不,都不是,我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阮疏癱軟在一旁,說著這些讓自己麻木的話。


    路菲兒怒火立馬上來了,坐在一旁,看著阮疏這樣她心裏也難受:“張茜怎麽可能有了陸銘的孩子,他們不是沒在一塊兒嗎?怎麽就有孩子了,這生孩子可不是一個人能做的事情……阮阮,你要想清楚了。”


    “菲兒,古時有言,母憑子貴。蔣勤說我是不會下蛋的雞,之前我都不理會,現在呢,陸銘和張茜有了孩子,我的心很難受,但是菲兒我突然鬆了一口氣,我覺得離婚才是最好的出路。”阮疏看著路菲兒,她也不知道是什麽力量讓她這麽說。


    但是這就是最真實的感覺,她要離婚,不會要求陸家給她什麽東西,也不會帶走任何一件東西。


    “我們曾經也有過海誓山盟,也說過要一起白首。但是現在看來,那些話都是虛的,我們在一起太久,久到沒了新鮮感。原本以為我們可以長情,但是愛情是愛情,我相信陸銘心裏還是有我的。可是現實就是現實,三年了我沒有孩子,也是導致我婚姻失敗的一個原因,說到底我們還是不夠愛對方,我也想要逃離,我過不下去現在這樣的生活了,放我們彼此一條生路,未嚐不是好事。”


    阮疏苦澀地笑了出來,現在的她,沒有期盼,沒有奢求,有的隻是傷痕累累。


    “你在欺騙你自己,不過這樣也好,知道騙自己。這件事情這麽大,你們阮家那幫子人知道沒?”路菲兒問道,不過心裏也知道了,要是阮天賈知道,阮疏未來在阮家也別想有好日子了。


    阮疏搖頭,怎麽可能被阮家知道,這種事情一定要事後才能告知。不過這貌似輪不到她來決定,蔣勤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他們,阮疏都能想到她那副耀武揚威的模樣了。


    以前看電視看惡婆婆,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遭遇了這麽惡毒的婆婆,絲毫不亞於八點檔的劇情,蔣勤的惡毒,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地住的。


    “好了,現在到了這個地步,離婚也好。辦好手續我帶你去夏城玩一遭,放鬆放鬆,邵安說你的精神太緊繃了,我爸呢就給我安排了這麽個旅遊,所有都辦好了,你可別放我鴿子。”路菲兒說道,給阮疏的頭發都整理好了,抹了抹她的臉,手都濕了。


    這丫頭,哭起來也很給力啊……


    愛情,當真如是,婚姻,當很如是。


    “我要去啊,夏城我很想去了,之前是沒時間,現在有了好好地玩玩未嚐不可。”阮疏擦了擦眼淚,覺得自己太幼稚了,哭得像個淚人,噗,還真是多愁善感。


    邵安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對姐妹抱在一塊,還以為她們都哭了,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的邵安,輕聲咳嗽了一下,打破詭異的局麵。


    卻看到兩人破涕為笑,路菲兒問:“你都說完了嗎?”


    邵安點頭:“那個李醫生能說了點,從大學一直說到現在,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久了。去吃晚飯吧。”


    不說還不知道餓,阮疏摸摸鼻子,笑著說道:“慶祝我單身生活的開始,我請你們吃一頓好的,帝曳如何啊,我下了血本。”


    路菲兒看白癡一樣看阮疏:“你確定到了後麵不需要我給你買單?”


    每次都是這樣,阮疏吃了一半就開始喝酒,喝的大醉,然後……最後還是輪到路菲兒來買單,既然說到這個錢的問題,路菲兒有點問題要問阮疏。


    “阮阮,你不會真的選擇淨身出戶吧?”路菲兒張大了嘴,盡管她知道阮疏完全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有的時候倔脾氣上來了,錚錚鐵骨這丫頭估計就一腦袋瓜熱了,覺得陸家一切東西都是肮髒的,所有的東西都不屑入她阮大爺的眼裏。


    這可不行,不是路菲兒的作風,但是她看到阮疏堅定地點點頭,心裏已經氣得半死了。


    路菲兒戳戳阮疏的腦袋:“你真當是貞潔烈女啊,噗,阮阮我告訴你陸家不缺這點錢,要離婚是吧,老娘不狠狠地宰他一把都不姓路了,別拿那表情看我你們兩個,我就是俗了。陸家那麽有錢,也不至於要媳婦淨身出戶吧。”


    “別說了,菲兒他們的東西我不稀罕,錢我可以自己賺,用的安心一點不用擔心半夜做惡夢……還有房子什麽的我都有,之前我媽給我留的,防止我被阮家人趕出去,挺大的房子,車子我也有啊,存款還有一點,我又不是窮人啊……”


    說完這一串話,腦門上狠狠地挨了一下,邵安在一旁偷笑,哪有這麽實誠的妹子。


    “好了你有錢你請客吧,這一頓我不吃個千把塊都對不起你袋子裏的錢了啊。”路菲兒拍了拍阮疏的腦袋,這腦袋真是拍久了都笨了嗎?


    你們離婚會這麽帥氣地選擇淨身出戶?理由是自己錢太多了……


    “我現在是弱勢群體,你不能這麽對我,是不是邵安?”阮疏可憐巴巴地看著兩人,她真的不差陸家那點錢,雖然是巨額,但是蔣勤打的主意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就想著自己一分錢都別拿,不然肯定送自己一個頭版頭條,她不能害了邵安。


    她歉意地看了一眼邵安,繼續說話:“我要重申一點啊,我雖然離了婚,但是還是有骨氣的,真的不能要陸家的錢,好了菲兒這件事情我自己做主,去吃飯吧,吃個萬把塊的我都開心了……”


    路菲兒二話不說拍了阮疏的腦門……這丫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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