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沒有想到清閑的生活,會產生這樣的節奏,雲晉雲大人又來找她了,原因很簡單,後宮某個枯井裏麵發現一具屍體,傳聞那具屍體麵目全非,身上的肉都被小蟲子給吃了,這算是什麽報應了嗎?


    阿寧聽了雲晉的描述也是嚇了一跳,捂著眼睛說道:“雲大人,你可真是不厚道,這麽惡心的畫麵也虧得你說來,奴婢可真真是想嚇死了,請問大人找奴婢來是想了解什麽呢?”


    雲晉皺了皺眉頭,似乎不喜歡阿寧左一個奴婢右一個奴婢,臉上也沒太多的神采,隻是問道:“近日宮中可有人失蹤?或者哪裏有奇異的地方?”


    阿寧狐疑地看著雲晉,心中自然是知曉,那具屍體不用猜了一定是徐公公的,也難怪生前多作怪,死了之後才這般下場,被蟲子撕咬地不成樣子,聽起來還真是恐怖至極呢,阿寧笑著說道:“雲大人,你不該找仵作來驗驗屍體嗎?大致判斷一下屍體的年齡什麽的,然後所轄了範圍去查。”


    阿寧這個辦法是最普通的,她不相信雲晉想不出來,不過是隨口說說。


    “如果說一具屍體因為枯井蟲子的撕咬而掩蓋了年齡,你覺得這是什麽情況?”雲晉問道,的確是這樣的,那句屍體,整個都爛了,而且連骨頭都是黑色的,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個情況。


    這倒是奇怪了,阿寧皺眉道:“這種情況,以我的經驗來說,你還聽不聽的?”


    雲晉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夏青寧,倒是讓阿寧不好意思了,才停下來問道,究竟是哪裏出了錯呢,還是怎麽的,其實她不自覺地用了“我”,聽上去真是舒服多了,雲晉搖搖頭,示意她繼續說。


    “不排除兩個可能,當然也許是我胡說。第一個呢,他本身得了什麽怪病,這當然無可厚非,哪裏沒有什麽疑難雜症呢。第二點呢,這就絕了,肯定是誰下了什麽藥。”阿寧緩了口氣,繼續道。


    雲晉倒是聽得認真極了,阿寧解釋:“熟悉藥理的都知道,人中毒以後骨骼會變化,而像你說的這種情況,多半是兩種可能結合,生前得了什麽怪病,死後被人報複了,下了藥引了那麽多的蟲子過來。”


    也是,若是尋常的中毒或者生病,怎麽可能到這個境界呢,到底還是誰動了手腳,徐公公是怎麽死的,阿寧比誰都清楚,如果說不是苓娘那一下擊中的話,那麽很可能是又有誰動了手腳。


    到底是誰呢,她思考了一會,難道當時還有第三個人?


    “你倒是聰明極了,連這些都懂。”雲晉讚許了一聲,聽得阿寧好生奇怪,這廝怎麽回事,竟然還會誇讚,更可怕的是,他還會笑。


    雲晉衝著阿寧輕輕地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淡淡的,卻像是冬日的光芒一個,照射在人的心上,阿寧竟然晃了一下神,這貨真是不正常了。


    “雲大人倒是挺聰明,聽一遍就懂了,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可要去做事了。”阿寧想著快些離開吧,總覺得說多了容易透露出一些不該說的事情,而且雲晉今天太過奇怪了,就從他來找自己就可以看出來。


    阿寧心裏嘀咕著,這侍衛就那麽輕鬆嗎?她愣了一下,才聽到雲晉貌似很佩服地看著阿寧,也是讓人捉摸不透了,他愣愣地說道:“那你說這屍首最可能是誰的?”


    這不是無稽之談嗎?阿寧心裏想著自己又不是什麽神人,掐指一算就能知道是誰死了:“雲大人說笑了吧,我要是這麽聰明早就不做宮婢了,隨便擺個攤,裝個瞎子我去算命也不至於養不活我自己吧?”


    雲晉倒是聽得認真,也不管阿寧是不是忽悠他,倒是十分認真地在一旁揣測起來,覺著阿寧說的都是有道理的,無無故得了這麽有意思的一件事情,阿寧倒也是來了興致,不為命案,隻為了看看雲晉雲大人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阿寧繼續說道:“其實也不是沒可能知道,排查是一個法子,但是宮中失蹤之人眾多,也不差這麽一個,而且由於蟲子撕咬,也看不出來是多大的年紀,這就是問題了,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這不是樂嗬麽。”


    “那你說說有什麽法子?”雲晉問道,阿寧繼續忽悠道。


    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會,阿寧問道:“雲大人是不是知曉我說的很有道理,其實不管是誰,逝者已矣,還是讓他們入土為安吧,實在找不出來是誰的也沒什麽關係,總之呢,屍體成了這個樣子,多少是不能讓主子們知曉的,這不是什麽祥瑞之照。”


    這話倒是真的來提醒雲晉的,什麽事情該說,什麽事情不該說,一具屍體被蟲子咬成了這個樣子,主子們知曉了,定然會節外生枝,有些話還是敷衍著來吧。


    “這麽說倒是不錯,隻是欺君之罪大,還是這個大,你不是不知道吧?”雲晉這人看起來有些呆愣愣,但是思考問題呢,還是有兩麵性的,從他的回答便可以看出來,這件事情還沒有在外麵走漏出去,而他呢也打算去報告。


    阿寧趕忙攔了下來,然後說道:“雲大人想不想破案呢?如果想的話,帶我去看一看屍體如何?”


    強忍住暴走的心裏,阿寧問道,此事關係到自己,不給個合理的解釋,這愣頭青是不會罷休的,雖然自己不是凶手,但是苓娘可能就是凶手,為什麽用可能呢,突然變成了一群蟲子,這多少不讓人去懷疑呢。


    “倒是可以,隻是現場有些慘烈,你確定要去嗎?”雲晉皺了皺眉,那裏可是連個小太監都害怕的地方,她能行嗎?


    阿寧笑著說道:“有什麽不行,仵作來了一定會好好察看的,到時候是什麽結果不就知道了嗎?但是我告訴你啊,雲大人,我們漠北可是有自己的驗屍方法,不給你吹,到時候你就知曉了。”


    是不是說謊,很快就能見真章了。


    雲晉果真帶了阿寧去看那具屍首,旁邊的小太監一看便看出來了,是冷宮那邊做事的,也難怪了,這些晦氣的事情,很少有人會主動來的,若不是冷宮那邊俸祿少,賞金少,他們也不會來沾染這些。


    看到一個小宮女走過來,便有人攔了下來,對雲大人行禮說什麽閑雜人等不能入內,阿寧一下子來了火氣,不過好歹壓了下去,給他們那些看守的塞了銀子,笑眯眯地說道:“兄弟,行個方便,別汙了大人的耳朵。”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可一點都沒有說錯,阿寧成功地製止了一個小太監發作起來,她笑著指指那小太監道:“讓雲大人見笑了,這是一個小小的熟人,好了,屍體在何處,本姑娘得去看看了。”


    等到了收斂屍首的地方,阿寧見到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仵作,那人隻是怪異地打量了她一眼,便又繼續工作了,看起來十分的認真,阿寧在一旁看了好久,心裏倒是稱讚道這仵作的手法不錯,可惜這樣怎麽可能查得出死因來。


    頭蓋骨那邊都被咬碎了,根本看不出來是新傷還是舊傷,而阿寧感興趣的呢,她親眼看到這堆屍骨的時候,才知曉,這些東西看上去,黑的有些可疑,一定是誰在之後動了手腳,這徐公公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被這麽對待也是應該的。


    因為不是有骨頭發出來的黑色,總覺得怪怪的,像是鍍上去的一樣,阿寧瞧了一會,雲晉便問她看出了什麽來,阿寧笑著說道:“大人還是先聽聽仵作大人是怎麽說得吧?”


    阿寧位子卑微,實在是不敢招惹穿黑衣的人,她笑著在一旁打哈哈,很快仵作的工作便結束了,起身對雲晉行禮匯報工作結果,黑衣的仵作一板一眼地說道:“死者生前一定是中毒了,骨骼才會是這個顏色,由於蟲子破壞太過詭異,而且麵積很大,實在是查不出死因來,可能是中毒。”


    “可能?”查了半天隻查出可能二字,雲晉不滿地看著他,又看向阿寧,問道,“阿寧,你去試試。”


    “回大人的話,實在是不需要試試,其實很簡單。看這骨骼的顏色,應該不是之前中毒,可能是由於之後沾染了毒物,奴婢能告訴大人的隻可能是一點,此人的死隻是意外而非謀殺,大人想怎麽查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可別牽扯上了奴婢。”阿寧一轉之前的話鋒,趕緊地撇開關係。


    雲晉問道:“此話怎講?”


    “後宮的事情牽扯太多,奴婢不想牽扯進去,今日不過是友情幫忙,他的死因是中毒,但是死了以後,可能大人不明白我的話,但是想想應該也能清楚了,致命的就是沾染了獨毒物。”阿寧解釋了一遍,將他們都繞了進去。


    看完屍體,她更加確定了一件事情,一定是誰做了手腳,一靠近屍體便問道一股很熟悉很熟悉的味道,在夜彥那裏經常能夠聞到的味道,置人於死地的美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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