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托莉雅


    才剛過成年儀式的少女,在那一天,被國內的人這麽稱呼著


    那是個戰亂的時代


    戰亂的開端,是一個帝國的滅亡


    原本應該是無敵的帝國,在眾多異教徒的侵略下等待著死亡


    為了與異教徒戰鬥,帝國把原本守護一個島國的兵力調走了


    那就是開始


    她的國家失去了帝國的庇護,無法繼續獨力後,很快地分裂成了一


    個個小王國


    異教徒的進攻


    部族間,可說是自殺行為的內鬥


    之後,就是被稱為"如夜晚般黑暗的日子"的長年征戰時期


    就在這時,她以王的繼承者的身分出生了


    那是個漫長的,戰亂的時代


    國王相信魔術師的預言,期待著一個優秀的繼承人


    可是生下的小孩,並不是國王所期待的人


    那孩子,不是男孩


    就算身上有著王的宿命,不是男孩就無法繼承王位


    少女被寄養給一個家臣,以一名騎士的小孩的身分而成長


    雖然國王因此失望,但魔術師卻很滿意


    本來,性別就跟成為國王是沒有關係的


    更重要的是,魔術師相信,少女在預言之日以前必須離開城堡的這


    件事,才是真正的國王之證


    少女在樸實而賢明的老騎士家中,以他繼承人的身分成長


    並不是因為老騎士相信魔術師的預言


    老騎士在少女身上感到與主君同樣的東西,所以才認為必須撫養她


    為一個騎士,期待著她的成長


    不過連期待都不用期待,少女就為了要比任何人都強地,一日複一


    日地鍛煉


    如果能拯救這步向死亡的國家的,隻有王的話


    那就無需他人多言,少女發誓了要為此而揮劍


    然後,預言之日到了


    為了選出國王,國王召集了國內的領主和騎士


    大家都猜想,既然是要選出最優秀的人當王,那就一定是馬上戰鬥


    吧


    可是,在集合地點隻準備了一把插在石頭裏的劍而已


    劍柄上有著黃金的銘文


    "將這把劍從岩石中拔出的人,就應當成為不列巔之王───"


    有許多騎士照著這銘文,抓住了這把劍


    但是沒有人拔的出來,於是騎士們就照原先準備好的,開始以馬上


    戰鬥選定國王


    那時少女還隻是騎士候補,沒有馬上戰鬥的資格


    少女走近了四周無人的岩石,毫不猶豫地朝劍柄伸手


    「哎呀哎呀。在握住那東西前,還是先仔細想想比較好」


    回過頭來,看到了在這國內最被敬畏的魔術師


    魔術師說了


    如果拔出了那東西,到最後妳將不再是人類


    對於魔術師的話,少女隻是點了點頭


    成為國王,就得不再是人類


    這樣的覺悟,是她從一生下來就有了的


    王也就是,為了守護人民,必須殺害最多人民的存在


    幼小的她,每天晚上都想著這個,顫抖著直到天亮


    沒有一天不害怕的


    但是少女說,害怕也就到今天為止了


    劍就像理所當然一般被拔出,周圍被光芒所包圍


    ───在那瞬間,她就不是人類了


    王與性別無關


    隻有有著王的機能,誰也不會去關心、去在意其樣貌


    就算有人注意到了王是女性,隻要是個優秀的王,應該就不會有問


    題


    因為劍的魔力,她的成長也就此停止


    雖然也有些騎士覺得不舒服而害怕,但大半的騎士都稱頌著主君神


    秘的不死性


    ───然後


    就開始被後人稱為傳說的,王的時代


    新登基的國王,其戰爭有如軍神所為


    王經常站在前線


    敵人全都望風披靡


    戰神.阿爾托莉雅


    被歌頌作龍之化身的王,不可能敗北


    十年沙場,十二場大戰,全都以她的勝利作結


    那是一段專心地,以王的身份馳騁的日子吧


    她一次也沒有回頭,一次也沒有受傷


    她以王的身分成長,而又貫徹了她的義務


    所以,我才會看到這樣的幻象嗎


    她那靈魂,現在也還在戰場上吧


    破曉前


    在藍色的天空下,她任憑微風吹著身體,隻是朝遠方眺望


    天空很高,雲流動得很快


    在澄澈的空氣中,她手上握著劍,看著應該迎擊的大軍


    ───那姿態,如烙印般地留了下來


    她和那把劍,是一心同體的


    選擇國王的石中之劍


    我想,決定她命運的那把劍上的光輝,就是她自己的光輝


    不過,我在夢中感到了疑惑


    那把劍,跟她之前拿的劍不一樣


    雖然相似,但是不同的東西


    昨晚她所揮的劍,跟這把劍是不同的


    那麽


    她到底是在哪裏,失去了這樣的名劍的呢?


    從夢中醒來,我在自己的房間


    外頭已經亮起來了


    昨天我仍然沒有做出決定就回到房裏,似乎是一邊照顧saber一邊


    就睡著了吧


    「剛剛的、夢」


    好奇怪的夢


    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所不知道的saber


    我怎麽可能會夢到這種事


    「不過,那個和saber持有的劍不一樣呢」


    我怔怔地思考


    我過去不知道saber的真實身份


    老實說,即使是現在,我也還沒接受她是什麽人


    saber就是saber


    就算知道她過去的事我也沒辦法改變對她的態度,而且我想saber


    也不希望如此


    「不過。那跟saber,好適合哪」


    雖然昨晚的劍也很適合她,但夢中的劍更適合


    不,我當時可以說是看呆了


    不管是昨晚還是夢中的劍也好,我好像特別喜歡劍


    雖然看ncer的槍時也覺得很美,但我對劍的關心更勝一籌


    衛宮士郎好像是,對『劍』這種東西容易著迷的個性


    「啊啊算了這也不是現在才開始的」


    我大大地吐氣,把手伸向流著汗的額頭


    「不過,還真熱哪」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雖然是冬天,我卻全身火熱


    該怎麽說,就像是流動的血液被加溫一樣靜不下來


    「怎麽了啊自從看過saber的劍之後、就好像」


    身體莫名的熱


    被刻上令咒的左手就好像握著暖爐一樣(譯注:日文中"暖爐"與"


    回路"同音)


    「跟吞下遠阪的寶石那時候很像哪像是全身發癢,又想出


    去跑步」


    我深呼吸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saber,還是在睡嗎」


    saber從昨晚就沒醒來過


    不過情況好像有好轉了


    現在她的呼吸已經穩定了下來,看不出痛苦喘息的樣子


    saber正安穩地睡著


    這是跟過去沒什麽兩樣的早晨景象


    「───


    說不定,就這樣」


    就這樣睡下去,saber會恢複如常也說不定


    這樣就沒必要讓saber去殺人了


    saber就這樣,跟過去一樣與我在一起───


    「───我在想什麽自私的事啊───!」


    我捶牆


    為自己的軟弱而感到想吐


    「───讓saber變成這樣的是我,而我在想什麽啊───」


    我注意不發出聲音地站起來


    不知道saber什麽時候會醒來


    但總之在那之前,我必須決定怎麽做────


    遠阪還沒醒來嗎


    家中沒有生氣,走廊上像廢墟一樣


    不,這隻是因為我正在沮喪罷了


    隻是我不下決定,在灰色地帶彷徨著罷了


    「?」


    剛才,聽到了切過空氣的聲音


    「又是剛剛的是,從庭院那邊傳來的────」


    我聽過剛才的聲音


    也好


    反正我也沒做早飯的心情,當作散步去看看吧


    外麵比平常要冷上許多


    連身體火熱的我都這麽感覺,那是真的很冷吧


    而天空也是,一片似乎要下雪的寒空


    「那是,從倉庫那邊的吧」


    切風聲好像是有固定頻率的


    我一邊吐著白氣一邊穿過庭院


    而那家夥就在倉庫前


    我並不驚訝,可能自己也多少注意到這家夥在這裏了吧


    是一直拉弓到剛才嗎


    archer一看到我,就好像不愉快地放下了弓


    「很危險哪。別在別人家裏射箭啊。如果有人被射中要怎麽辦」


    「沒怎麽辦。我根本就沒有用箭。沒射箭要射中東西也不太可能吧」


    「」


    這種事,不用他說我也知道


    剛才的切風聲,是弓弦切過空氣的聲音


    archer不知為何地不用箭,隻是在拉弓而已


    「真是好弓哪。雖然以前不太懂,不過你真的是弓兵啊」


    「我跟你所知道的弓兵可是不同的啊,就算問我弓道我也答不出來


    的喔。你們的弓是朝己而射,而我的箭是朝敵人而射。你所說的弓兵,


    應該是個重視禮節的人吧」


    archer諷刺地吊起嘴角


    果然,我跟這家夥就是合不來


    「沒人會想去問你弓道的啦。隻是在意你在做什麽而已」


    「如你所見,在測試自己的狀況啊?saber留下的傷已經痊愈


    了。也不能老是負責看守」


    「────────」


    是嗎


    這家夥的傷已經痊愈了嗎。那遠阪也能正式地再開始戰鬥了吧


    我轉過身


    既然遠阪跟archer要正式地重回戰場,那我也必須做出決定才行


    得找個地方,一個人認真地想想


    「───有個詞,叫做"殘心"吧」


    「咦?」


    「事情結束後一段保持原態的時間。我想這就是,我的弓術和你的


    弓道唯一共通的地方吧」


    「幹嘛。我可不記得有跟你說過八節喔」


    「算了聽著吧。在放出箭後,身體會自然地停止動作。這叫做殘心


    吧」


    「」


    的確,在弓道中有被稱為射禮八節的八個動作


    而在最後,射出箭後的境界就叫做殘心────


    「啊啊。那又怎樣了」


    「這就是心理準備啊。殘心是己身之行為,不是要確認射出的箭是


    否射中的動作。箭矢呢,是在射出前就已經射中了的。射手隻是照自


    己的預想放開手指。那麽就沒有必要確認是否射中。因為如果在射前


    想著不會中就不會中,想著會中就會中」


    「───哪有這種事。不管多想著會射中有時也不會中的。隻是想


    想就會中的話,誰都能百發百中了」


    「是嗎。至少,你是百發百中的吧」


    「什────」


    被他一說,我心中不禁一動


    的確────


    「算了,這種事怎樣都無所謂。我想說的隻有一件事。殘心不是確


    認箭是否射中的動作。因為射出的箭會有什麽結果是早就知道了的。


    那麽,殘心會不會就是為了接受那結果而做的心理準備呢」


    「───我知道。簡單來說,你是想說要看到最後吧」


    「就是這樣。我聽說saber的事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會這樣了吧。


    如果沒有補充魔力就戰鬥,遲早就會消失。這時已經變不了的事。那


    麽────」


    之後,我就隻有接受那結果


    他是說,不管我的選擇會讓saber變得如何,我都隻有看到最後嗎


    「────────」


    我轉身背對archer


    這次真的要離開這家夥了


    「啊啊,還有一件事。因為你好像沒注意到所以就告訴你吧」


    聲音從背後傳來


    「saber呢,應該知道隻要用了寶具自己就會消失。她本來,恐怕


    到最後都不打算使用寶具吧」


    這聲音並不像過去的討人厭


    「但她仍用了寶具,理由隻有一個。saber寧願讓自己消失,也選


    擇要守護你。這點,可絕對別忘了啊」


    聲音中,隻有傳達事實的誠實


    公園裏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也是因為今天比平常還冷上許多吧


    出來散步的隻有自己,四周感覺不出有人


    「────────」


    我無力地坐在長椅上


    照我希望地,我來到了一個沒有別人的地方


    我是因為必須做出決定,才來到這裏的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要打倒其它主人以結束聖杯戰爭的話,就必須讓saber留下來


    不,跟這理由無關,我是不希望saber消失


    但是


    這就代表了,我要讓saber像rider一樣去襲擊別人


    「────唔」


    我做不到


    要讓saber做那種事,就像叫她去死一樣


    而且saber自己也會堅決反對吧


    ────可是


    我沉重的眼神落到了左手上


    剩下兩個令咒


    如果用了這個,就算saber反抗也能讓她實行我的命令


    「────────」


    我咬著嘴唇,揮開無聊的想法


    然後,我不知道在長椅上煩惱了多久


    正當手指要被凍得發抖的時候


    「啊─!真是的,還以為你不在了,原來在這裏啊─!」


    突然,有人對我這麽叫著


    「啊哈,果然是。午安啊士郎。表情很沉重呢,怎麽了嗎?」


    「依莉雅?妳又一個人到這裏嗎。很危險的喔,主人不知道


    在哪裏虎視眈眈───」


    還沒說完我就不禁呆住了


    依莉雅也是主人嘛


    不僅不用我擔心,我們還根本就是敵人不是嗎?


    「抱歉。我現在沒有餘力跟依莉雅說話。雖然難得見麵,但不


    能陪妳說話了。今天又很冷,還是回去比較好喔」


    我仍然坐在長椅上,拒絕了依莉雅


    雖然有很多事必須跟這孩子說,但我現在光想saber的事都想


    不過來了


    「────────」?


    怎麽了啊


    依莉雅什麽都沒說,隻是像在看外人一樣地看著我


    「依莉雅?沒有,我不是不理妳啦。隻是現在,有很多


    事要忙────」


    「我知道。saber快消失了對吧。所以士郎才在想該怎麽辦嘛」


    突然地


    眼前的少女,用著像是別人般冷酷的口氣說了


    「依莉雅?」


    「居然為這種事煩惱,像笨蛋一樣。士郎你就是這樣才會讓騎兵的


    主人逃掉。失敗者隻要殺掉就好了嘛」


    我的腳動了一下


    覺得不能坐著,為了站起來而使力時


    ───身體


    卻像被依莉雅鎮住一樣動彈不得


    「依莉雅、妳───為什麽、知道、那件」


    「這不用我說吧。昨天晚上,我也在那大廈裏喔。不過,在大廈裏


    也隻能看看樣子而已啦」


    「────!」


    雖然在手腳上使力,卻毫無動靜


    不,感覺就像是越用力就越僵硬


    ───是那眼睛


    一看到依莉雅那紅色的眼睛,身體就麻痹起來───


    「啊,已經被束縛住啦。士郎真是的,一點防護都沒有。雖然想說


    你一個人應該很容易抓到,但居然這麽順利,士郎真可愛哪」


    「依莉雅、妳────」


    「沒用的喔大哥哥。現在你已經動不了了。馬上連聲音也會發不出


    來,不過不用擔心喔。───我今天,也不是來跟你說話的嘛」


    依莉雅的眼中閃爍著殺氣


    跟那晚一樣,這是身為狂戰士主人的依莉雅


    「咕!打算在這裏、把我殺了嗎!」


    我咬著牙,全身上下一齊使力


    但連指尖都一動不動


    連神經都漸漸被依莉雅的視線所控製了


    「嗯。因為士郎就算再當主人也沒用了吧?saber消失了就隻剩


    一個人囉,不能一直讓你當主人下去。沒有戰鬥技能的士郎,很容易


    就會被殺的」


    依莉雅抬起手


    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地觸碰我的胸口


    「能在被別人殺掉前找到你真是太好了。那麽,晚安囉大哥哥。反


    正saber是要消失的,早點比較幹脆對吧?」


    眼前一黑


    手腳早就沒了感覺,現在連視覺都消失了


    我落入完全的黑暗,然後不知過了多久


    在我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的時候,總算,連意識也中斷了


    身體好熱


    就算意識落入黑暗,如火燒的身體仍然宣告了自己活著


    ───是嗎。那麽,我好像還活著


    不過,就算活著,也隻有現在了


    依莉雅不是說過了嗎


    ───沒有戰鬥技能的士郎,很容易就會被殺的───


    還真的跟她說的一樣


    如果saber不在,我根本無法戰鬥


    聖杯戰爭就是從者間的戰鬥


    而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與從者作戰的


    這已經是一再被確認的事實了


    太亂來了


    saber說的沒錯,對我來說,與從者戰鬥,就是要如何求生


    但我連這都做不到


    還曾被打的遍體鱗傷,最後從三樓摔到地上


    能撿回一條命,是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異常身體吧


    對那件事,我後悔得幾乎發怒


    就算對手不是我能應付的,但總之我還是沒能阻止眼前發生的慘劇


    我明明決定要戰鬥了


    明明決定要以主人的身份而戰,要讓大家都不受傷的,卻保護不了


    他們


    ───生氣


    我從小時候便憧憬的正義的一方,如果沒有永遠獲得勝利就沒意義


    了


    身體好熱


    身體顫抖著,想著必須獲勝


    但是我不但沒有勝算,連戰鬥技能都沒有


    要怎樣才能以己身而戰呢


    我並沒有能夠不給saber負擔,幫助她戰鬥的力量


    ───又錯了。衛宮士郎並不適合格鬥。你的戰鬥應該是精神戰,


    是與自己的戰鬥───


    突然


    想起了說這話的,男人的背影


    ───衛宮士郎在戰鬥中沒有勝算。以你的技術,不管做什麽都是


    對從者無效的───


    我知道


    這我已經了解到討厭的地步了


    ───那麽,至少想象一下吧。現時中敵不過的,就在想象中打倒


    吧。自己贏不了的話,就幻想出贏的了的東西吧。


    這種事,不用他說我也懂


    要贏的話,也隻要在這腦中才能贏吧


    可是,要想什麽才能贏呢


    我沒辦法想象自己打倒從者的樣子


    我可沒聰明到能欺騙自己,而且欺騙自己所做出的想象也是到處破


    破爛爛


    這種三流想象,不可能跟一流幻想的從者匹敵的


    ───所以


    我要勝在何處


    以何而勝呢


    我現在,也仍然在找那答案────


    ────我正在找嗎


    黃金之劍


    那是隻屬於她的劍


    我並不是想要它


    隻是,覺得好美


    如果可以的話,想要拿在手上而已


    真是的,實習魔術師的壞習慣


    因為隻有著能看到內部的能力,才會做這種超乎己身能力的夢


    不過───既然這是夢,那我想想總可以吧


    首先是想象基本骨架,再現構成材質


    啊啊,隻靠"強化"的基本步驟果然不行嗎


    因為強化是對本來已有之物加工,對本來不存在的東西就沒有意義


    所以,如果要想起那把劍就得增加些步驟


    ───比基本步驟,還要更之前的


    在學到"強化"以前的技法,在切嗣教我以前,我自己想出的,白費


    力氣的魔術工程


    這個,記得是───是要怎樣,才能成形呢?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個很誇張的地方


    「────什麽啊,這裏────」


    這裏不隻是什麽沒看過的房間


    床上裝飾著豪華的天蓋,地毯上的毛長到像是能蓋過腳踝


    還有壁爐,不是裝飾,而是真的正在使用的


    牆壁上的花紋不是壁紙,而是直接刻上去


    雖然我已經習慣慎二家那樣的洋房,可是這已經不是那種層次而已


    了


    雖然說出感想會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這就像童話裏的城堡一般


    「唔」


    意識開始模糊


    身體異常沉重


    是血液巡環不順嗎。似乎隻要一放鬆,就又會落入睡眠中的樣子


    「───呃我是,怎麽了啊」


    我用模糊的頭腦回想著


    我是對了,我被依莉雅定住身體,就這樣失去意識了


    「被依莉雅抓住了是這樣嗎」


    房間裏沒有人在


    身體雖然


    沉重,但好像沒有跟剛才一樣連指尖都不能動


    隻要一用力,應該至少能舉起一隻手,可是────


    「嗚哇、我被綁著啊────!?」


    朦朧的腦袋,一下子醒來了


    我察覺到自己的危機,確認了一下狀態


    「被押到椅子上,手被綁在背後嗎這個不是手銬哪。


    隻是用繩子綁住手腕嗎」


    雖然情況沒有比我想得糟,不過還是沒辦法動


    身體仍然在麻痹狀態,而且手被綁住也站不起來


    「從那之後過了多久了呢時鍾果然沒有嗎」


    房屋裏沒有時鍾之類的東西


    窗子───在後麵嗎


    我盡可能地轉過頭起,可是被窗簾擋著看不清楚外麵的狀況


    不過,太陽已經落下了


    我是在早上遇到依莉雅的,所以至少已經過了半天了


    「」


    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了


    雖然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但現在得盡快回到saber身邊


    saber現在很虛弱


    不能再因為我被俘虜而給她帶來負擔


    「嗯────!」


    我坐在椅上,在被綁在身後的手臂上使力


    就算要逃,也先得想辦法掙脫手上綁著的繩子────


    「!?」


    門開了


    我連忙放鬆力氣,而同時她也進來了


    「啊、總算醒來了啊!大哥哥早安,身體沒事吧?」


    依莉雅的樣子跟剛才完全不同


    冷淡的眼神不見了,眼前的依莉雅就是在公園與我說話的白色少女


    「嗯,怎麽了?好像沒什麽精神呢,身體還不能動嗎?真


    奇怪,差不多該可以出聲了啊」


    依莉雅歪著頭盯著我的臉看


    從她眼神看來,似乎是真的在關心我的身體


    「沒事。可以出聲,頭腦也清醒得足以了解自己被抓了」


    我瞪著看過來的依莉雅


    「什麽啊,不滿嗎?本來敵人被抓到是得關在地牢裏的喔。不過


    那樣士郎太可憐,我才特別帶到自己房間的說」


    依莉雅噘起了嘴


    我是該感謝她嗎,還是不該呢


    總之,我稍微掌握了狀況


    「我差不多了解狀況了。我被抓來,而這裏依莉雅的住處對吧」


    我冷漠地提高聲音


    既然了解了自己的狀況,現在就隻有聽她怎麽說了


    「對啊。之前說過了吧,我住在森林中的一棟城堡裏」


    「這裏是樹海中的城堡,四周什麽都沒有喔。離士郎住的城市要坐


    車好幾個小時呢。不可能有人來救你的,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


    「───是嗎。這我懂,不過為什麽做這種事。要殺我的話,在那


    公園不就可以了嗎」


    「為什麽?我沒有要殺士郎啊?士郎是我的嘛。雖然其它的主


    人都該死,不過士郎事例外。所以為了不讓別人打擾,才把士郎關在


    這裏的喔」


    「────!」


    我不由得嚇一跳


    依莉雅像是完全不理會我的動搖一般,一下把臉貼近


    「依、依莉雅、等一下!」


    雖、雖然知道這樣不應該,不過依莉雅坐在我腳上的感觸卻讓我一


    下心跳加快


    雖然依莉雅不重,但直接坐在腿上卻微妙地刺激,讓人無法冷靜思


    考────


    「嗯,果然士郎是特別的。哪,要不要當我的從者?如果士


    郎變成我的從者,就不會被殺了喔。隻要士郎點頭,就可以得救喔」


    依莉雅像在撒嬌般說著


    這絕對不是可以輕易答應的


    依莉雅的話,純粹得隻要答應一次就無法回頭了


    而且,如果反抗的話,那純粹就會全部轉為憎惡吧


    我的意識在極貼近依莉雅的地方凍結了


    這可不是什麽包含好意的簡單問題


    依莉所問的,就等於問人死活一般


    「應該不用想吧?士郎已經沒有saber了嘛。就沒有戰鬥的方法


    了啊。那再當主人也沒用不是嗎」


    「───不對。saber還沒消失。我才不會讓她消失」


    「哼嗯。不過這樣子會輕易地被殺掉喔?好了啦,士郎待在這裏


    就好了。隻要士郎一直待在我身邊,我就會一直保護士郎的」


    依莉雅把身體靠了過來


    而我連閃躲的自由都不被允許


    不知道反抗她的下場是怎樣


    但是,我也不能答應依莉雅的話


    「不行。放開我,依莉雅。不管妳再怎麽說,我」


    依莉的手指,按上了我的嘴唇


    那少女快樂地輕笑著,抬頭看著困惑的我


    「真是不懂事哪。聽好囉,現在的士郎就像籠中的小鳥喔?要生


    要死都是我的自由,所以不可以說會惹我生氣的話喔。我等了十


    年呢。就這樣把士郎殺了很沒意思對吧?」


    「什────────」


    少女的聲音像在祈求玩具一般


    而我在那聲音中感到了讓人背骨發涼的殘酷,不由得屏息


    「這是最後了喔大哥哥。我再問你一次」


    她帶著滿滿的期待抬頭看著我


    「士郎────成為我的東西吧」


    妖豔得不容人拒絕地,依莉雅這麽說了


    ───>???,出來??


    ───根本用不著想


    人的忍耐也有個限度


    怎麽每個家夥都以為saber會消失啊


    saber不會消失,而我也會跟她一起戰鬥到最後


    才不能讓這種事破壞我的誓言


    「依莉雅,我不會聽妳說的話。我有saber在。隻要saber在,


    我就隻有以主人的身分而戰」


    「───────」


    屏息聲


    一瞬間,紅色的瞳孔像是死後僵硬般圓睜著


    「是嗎。連你也要背叛我呢,士郎」


    依莉雅退開了


    少女從容地,冷靜地低頭看著我


    「好。既然士郎不聽我的話,那我也不聽士郎的話。雖然過去都放


    過了你們,那也到此為止了」


    依莉雅的聲音中,隻有殺氣


    一陣非常不吉利的感覺襲來


    「請稍等。我辦完事馬上過來」


    「等一下!妳想幹什麽、依莉雅!」


    「幹什麽,就是要去殺saber跟凜哪。如果殺了那兩人,士郎也翠


    稍微後悔一點吧?」


    「什───別說蠢話!這跟saber或遠阪都沒關係、我是因


    為自己才說不想跟依莉雅在一起的!」


    「是嗎?不過那兩人還是該死。結束後就輪到士郎了喔。既然不


    想當我的東西的話,我就不需要士郎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


    依莉雅是認真的


    她是真的要去殺saber和遠阪


    而如果是依莉雅的話,應該很容易成功吧


    「住手依莉雅.!這跟saber或遠阪都沒關係吧!被


    抓的是我、要恨的話恨我就好了!妳沒理由要去殺她們


    啊!」


    「我有理由。我可不能自己以外的主人活著啊。這就是聖杯戰


    爭對


    吧?」


    「笨蛋、別這麽輕易就說要殺人!妳不適合這種事。依莉雅


    還是小孩子,不能做這種事的!」


    依莉雅愣愣地看著我,之後


    「真可惜呢。我已經殺過主人了喔,大哥哥」


    用十分高興的表情,回了我這句話


    「不過,那是昨天的事了。要說出乎意料也對吧。我本來以為大哥


    哥會解決掉那家夥的說」


    「什────麽?」


    一瞬間


    事情的來龍去脈以連我都驚訝的速度湧上腦海


    就是說,依莉雅昨晚也在那棟大廈


    那麽


    在她眼前逃走的主人,不正是標準的獵物嗎


    「依莉雅────妳」


    「對不起喔。因為士郎不下手我才上的。我其實是不喜歡搶人獵物


    的」


    沒有良心不安的樣子


    這對依莉雅來說,可能真的不是什麽大事吧


    「────────」


    我知道了


    不,以前見麵時我就應該知道的


    這白色的少女,沒有扇惡的觀念


    天真笑著的是依莉雅,殘酷笑著的也是依莉雅


    天使與惡魔並不是同居於這少女身上


    依莉雅隻是,名為天使的惡魔罷了────


    「那我走了喔。等我回來就輪到士郎了,所以請盡量試著逃走吧」


    「不過,小鳥就是逃不出籠子才是小鳥嘛。憑大哥哥,是逃不出這


    鳥籠的」


    依莉雅走了


    那家夥說的是真的


    對不知道什麽是威脅或交涉的這少女來說,說過的話全都是真的


    那麽,我可不能一直待在這種地方


    在依莉雅襲擊saber之前,得想辦法逃走,跟她們會合


    「咕───可惡!」


    我擺動身體,努力要解開手上的繩子


    依莉雅是真的以為我逃不了嗎,房裏一個人也沒有


    隻要沒有人監視,這種繩索我一個人就能解開了、可是────


    「唔────可惡、身體、還────」


    還不能任意活動


    手腳像鉛一樣重,隻要一動就喘不過氣來


    「依莉雅那家夥是看準這個、才說逃不掉的嗎」


    這樣的確是動不了


    就算想辦法解開了繩索,如果不能靈活活動,離開房間也逃不掉的


    「身體會沉重,不是因為疲累吧對了,是看了依莉雅的眼


    睛,然後就不能動的」


    那就叫做魔眼吧


    據說,優秀的魔術師,隻要目光相對就能對對方行使一些魔術幹涉


    魔眼一般都是"束縛"的,這個定身術也是那一類吧


    眼球的弱點就在於,接收視覺情報的同時也容易被暗示


    所以,魔術師會對眼睛做一定程度的防衛以隔絕對方的魔力


    「居然被沒咒文,像暗示一樣的定身術打倒,遠阪知道了會怎


    麽說呢」


    不過,那最多隻是以魔術輔助的後天魔眼而已


    除此之外,還有生下來就有,也就是擁有先天魔眼的怪物,是不能


    跟對方對看的


    據說他們隻要"看"就能發揮特殊能力,但這些人也相當希少


    而


    幸運的,依莉雅的魔眼好像不是那種特別的東西。這隻是朝對方送


    出魔力的魔力幹涉而已


    那麽就有解咒的方法


    我身體會動不了,是因為依莉雅的魔力侵入我的神經


    那麽,隻要消除那魔力,定身術也會解開


    「───其實很簡單。如果沾上泥巴的話,隻要用水衝掉就好」


    我閉上眼睛,讓意識朝向體內


    我沒辦法察覺侵入身體的他人魔力,也沒辦法把它拿出來


    不過,如果是還沒在體內生根變成詛咒的魔力,就不需要那種技術


    如果依莉雅的魔力在體內阻塞的話,隻要用較強的魔力衝出來就好


    「抱歉哪。雖然是很粗魯的方法,但不巧我隻會這樣」


    我稍微向自己的身體道歉


    然後隻要做平常的每日功課就好


    從背後,將外來神經打入的儀式


    不對,現在不用那樣


    沒有必要做一條新的


    隻要按下腦中的按鈕就好


    不是在體內做出魔術回路,而是將神經切換到魔術回路上


    「────同調開始」


    我念著自我暗示的話語


    咒文並不是作用於世界的句子


    是對要作用於世界的自己詠唱的東西


    對魔術師來說,咒文是最容易促進自我變動的句子


    為了行使專屬於自己的神秘而隻對自己有效的命令,就是最初步的


    魔術,才叫做咒文


    「────基本骨幹,解明」


    血液循環變快了


    力量儲存在血液裏


    我將自己變成,運轉魔力的裝置


    是托了遠阪讓我喝下的寶石的福吧


    平常魔力的生成得花上一小時,現在一下子就完成了


    「────構成材質,解明」


    這樣連開關都沒必要按


    隻要這樣讓魔力運轉下去,然後放開手就好了


    不過


    說什麽按不按開關的,連開關本身都是看不到的


    ────熱流奔走著


    我一邊冷靜地抑製漸漸加快的脈動,一邊解開束縛


    「咳!」


    口中吐出血來


    大概是哪條血管破裂了,裏麵的血流出來了吧


    讓足以衝去侵入身體泥水的魔力流動。隻是吐血已是萬幸了,幸好


    也不痛


    「不會痛,又是因為那個吧那個自我治療嗎」


    雖然是還摸不清原因的異狀,但這種事候隻會讓人感謝


    隻要不當場死亡都能治愈,這對現在的我來說,是最大且唯一的強


    處


    但要注意的是,不能去依賴它


    畢竟原因還是不明。如果依賴自我治療而受傷,那能力也可能在一


    秒後消失


    所以,絕對不可以去依賴這不確定的奇跡


    「───好,接著隻剩下繩子了」


    我解開繩子


    雖然手上被綁出瘀血,但並沒有阻礙血液輸送


    雖然綁繩子的應該不是依莉雅,但也綁得不是很緊


    而且依莉雅本來就沒辦法把我運到這裏來吧


    應該有依莉雅以外的人,而且還是沒什麽力氣的人在吧


    「berserker不算。如果讓那家夥來綁,我的手早就被扭斷了」


    我開著玩笑,從椅子上站起來


    「唔────」


    雖然恢複自由是很好,但好像太粗魯了


    雖然沒有受傷,但魔力仍然在身體中奔走著


    隻要一動,身體裏就像被重擊一般


    因為太痛了吧


    既頭暈又想吐,手腳末端也沒有感覺


    這樣要比依莉雅先趕回家,根本就不太────


    「───我在喪氣什麽。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


    我拍了拍臉頰往外走


    「?」


    在我扶著牆壁,勉強走向門邊的時候


    從牆壁另一邊傳來聲音


    是腳步聲


    而且不隻一個。好


    像一邊說著話一邊接近的的聲音,在門前停下了


    腳步


    「巡視的!?可惡、怎麽這麽剛好!」


    沒有躲藏的時間了


    現在得────


    戰??狀態????。椅子?座??,縛?????????。


    「────!」


    沒有時間想了


    以這種身體狀況戰鬥沒有勝算,現在在身體恢複以前必須避免把事


    情鬧大!


    「嘿咻!」


    我並起雙手,想辦法裝成像是被繩子綁住一樣


    「!」


    門開了


    是依莉雅,還是城堡內的人呢


    總之得在那家夥進房間之前,坐在椅子上把手背在、後────


    「───你沒事吧、士郎!」


    「────」


    我睜大了眼睛


    還以為是看到了夢想中的幻影


    「被綁起來了是嗎。我馬上幫妳解開請別動────」


    「啊、不是。繩子已經解開了」


    我伸出背在後頭的兩隻手


    「我不太了解這情況。士郎,不是被關在這裏嗎?」


    「呃、就是。我想辦法恢複了自由,正要逃出去的時候聽到有


    人過來,就先裝成被綁起來」


    「───原來如此。就是讓敵人大意,然後就可以確實逃脫是吧?」


    saber一副佩服的樣子


    算了,我還是別說其實我之後一點計劃都沒有好了


    「對了saber,妳是saber吧!?不是幻覺,是真正的saber


    吧?」


    我站起來碰著saber的身體


    「!士、士郎、等一下、不要這樣摸」


    「嗯,是真的───啊、不過為什麽在這裏?」


    「什、什麽為什麽,根本不用說吧。從者守護主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既然士郎被抓了,我來救你不是當然的嗎」


    「啊不是、就是說。怎麽知道我被抓了啊。不對,還有妳怎麽


    會在這裏啊saber。這裏是依莉雅的藏身處喔。不是現在的saber可


    以接近的地方」


    「那、那是我要說的話!你才是,到底在幹什麽啊。都不知道說


    過多少次不要獨自行動了,你居然還輕易地被依莉雅斯菲爾綁架,關


    在這種地方!」


    「士郎沒資格當主人。關於這件事,你不好好謝罪我不會罷休」


    「嗚我的確是太輕率了。可是,為什麽saber會在這裏啊。saber


    應該不能任意活動吧。但還跑到依莉雅的根據地來,是在想什麽啊!」


    「你才是在想什麽。從者是要守護主人的。士郎既然被抓了,耐就


    跟是不是依莉雅斯菲爾的根據地沒關係」


    「────────」


    saber明確地下斷言


    那副樣子,就跟以前的saber一樣


    和虛弱痛苦地睡著的她不同


    「士郎?怎麽了,突然沉默下來。果、果然在被抓的時候有


    受傷嗎!?」


    「啊不、不是。我沒關係。倒是saber,看起來很有精神真是


    太好了」


    真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很驚訝saber會在這裏,但她跟平常一樣這件事更讓我高興


    雖然是我自己的想法


    但我覺得,saber還是非這樣不可啊


    「不好意思哪,saber。雖然不太了解狀況,但妳是來救我的吧」


    「啊是的。身為從者,來救主人是當然的」


    「謝謝。有妳來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這樣就沒問題了


    之後隻要跟saber一起從這裏出去────


    呃


    為什麽,我會看到遠阪呢?


    「遠、遠阪?」


    呃呃


    在那邊的遠阪,真的是個實像嗎?


    「比我想的還有精神嘛。這樣我們也沒必要出場了」


    「所以我早說要妳不要管衛宮士郎的,凜。這種男人啊,是靠著給


    周圍的人帶來麻煩才自己回下來的。這次是個好機會。應該放著讓他


    死的」


    「這我可不能當作沒聽到,archer。雖然要求幫助的是我,但


    你應該沒有侮辱士郎的權力」


    「───哼。等主人得救後就這樣嗎。主人是這樣從者也差不多呢。


    對合作者好像一點都不感謝呢。算了,反正有一天得開戰。還是


    不要留情比較方便」


    「」


    是被戳到痛處了嗎,saber陷入沉默


    這家夥


    不隻跟我,和saber的關係也不好嗎


    「到此為止了。archer你該不是忘了現在是什麽狀況了吧。沒有聊


    天的時間了。得在依莉雅斯菲爾回來前撤退」


    「?等一下。遠阪,你們是知道這裏是依莉雅的住處才來的


    嗎?而且────」


    依莉雅是說了要殺死遠阪他們才出去的


    也就是說依莉雅是跟遠阪錯過了嗎


    「────太好了。我想依莉雅現在正朝我家過去。如果你們沒來


    這裏的話,就得跟依莉雅還有berserker戰鬥了」


    「嗯,好像是。我已經確認依莉雅跟berserker離開了。如果


    不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潛到這種地方來」


    這樣啊。遠阪它們是確認依莉雅離開了,才會用這種強硬計劃


    還是這麽積極呢,不過這次倒多虧了她的積極


    「有話待會再說吧。雖然在知道這裏是愛因斯柏的根據地時就有覺


    悟了,但還是別遇到比較好吧。saber這樣子也沒辦法跟berserker


    對抗呢」


    遠阪把我跟saber拉開


    「遠阪。什麽叫saber這樣子啊。臉色也很好,不是跟以前的


    saber一樣嗎」


    「你啊。怎麽可能有那麽好的事啊。saber幾乎沒有恢複喔。光站


    著就很費力了,看了還不知道嗎?」


    「凜!這應該說好了不能說的!」


    「不好意思,我要毀約。就算不說也隻有壞處,而且這本來就不是


    隻靠隱瞞就能解決的問題」


    「是這樣沒錯,可是────」


    saber好像很痛苦地說不出話來


    而我這才知道,她身上的問題還是一點都沒有解決


    「───saber。她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凜說的沒錯。不好意思,現在的我沒辦法以劍士的身


    分戰鬥。能做得到的,也隻有當士郎的盾牌而已吧」


    「哼,我就知道是這樣。明明虛弱得連武裝都做不到,還想要一起


    來。妳是想說既然不能戰鬥就要保護主人吧」


    「什────」


    我屏息


    什麽啊


    什麽虛弱得連武裝都做不到


    什麽不能戰鬥就要保護主人、這是在說什麽蠢話啊


    「抱歉士郎。我雖然知道這樣的身體沒有資格當從者,但還是


    能成為你的盾牌。你可能會不同意吧,但現在就────」


    ───我就說


    為


    什麽妳老是在想這種蠢事啊────!


    「別開玩笑了,我當然不同意啊!遠阪,妳幹嘛帶saber來


    啊!妳不知道現在saber比我重要多了嗎!」


    「什、什麽啊,我也反對啊。不過saber怎麽說都不聽,而且要


    不是saber我們也不知道你在哪啊。我十分清楚這個危險,但saber


    還是必要的啊!」


    「就算這樣,妳也────」


    本來要叫說不該帶saber來的我,卻停住了


    我沒有指責遠阪的權利


    會變成這樣,主因是我被抓走


    不管遠阪或saber,都隻是做認為對的事而已


    「要吵架是沒關係,不過現在到到此為止吧凜。主人對自己住


    處的異狀是很敏感的吧。沒有時間慢慢說明了」


    「也對。依莉雅斯菲爾那家夥,現在應該正忙著趕回來吧。─


    ──好,待會再說吧。現在要先離開這城堡喔。這樣可以吧,士郎」


    「士郎,我們也走吧」


    「───呃、可是」


    如果說saber跟昨晚一樣的話,應該連走路都很辛苦不是嗎


    不能讓這樣的saber再勉強下去


    「真是的。好像連我都被小看了呢」


    「咦、saber?」


    「就算用完了魔力,我現在也比士郎能戰鬥。以我來看,我才怕士


    郎要消失呢。雖然凜像是沒注意到,但你體內的魔力不會太荒亂


    了嗎?」


    「啊不、這沒什麽了不起的。忍耐一下就過去了。我呢、這個


    ───完全沒問題喔,真的」


    「那麽,我也跟士郎一樣。雖然辛苦但不是不能忍耐。雖然事發突


    然我想你還不清楚狀況,但現在就聽凜的吧。要說話,等回到家再說」


    saber催著我


    「────────」


    敗了


    被她那種表情一說,連擔心都沒辦法了


    「也對哪。雖然有很多話想說,不過等平安回去再說吧」


    對,要說saber身體的事,還有謝謝她來救我


    ───現在不是問那個夢是怎麽回事的時候


    「────好。走吧,saber」


    我點頭回應,拚命地活動身體


    雖然每前進一步額頭上就滲出汗來,但是不能說喪氣話


    saber也是以虛弱的身體到這裏來的


    那麽身為男人,就不能讓她看到那種樣子────


    「────────唔哇」


    從房間出來的同時,我不由得出聲


    這個是走廊對吧


    從這個像是美術館一樣的走廊看來,這棟建築物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喂,現在不是看呆的時候。就算出了這城堡,外麵也是一片樹海。


    不快點就要天亮了」


    「一片樹海───?那這裏真的是在山裏嗎?是從深山町搭幾


    個小時的車才能到的那個樹海?」


    「對,是愛因斯柏的秘城喔。就算出了這城堡,我們也得花好幾小


    時才能離開森林。現在是晚上,天亮前應該能離開森林吧」


    遠阪幹脆地在走廊上跑著


    大概是往她們進來的後門吧


    「我知道現在是晚上我到底被抓走了多久啊」


    雖然覺得隻有半天,但說不定其實已經過很多天了


    「士郎被依莉雅斯菲爾抓走是在早上吧。從那之後已經過了半天


    了。日期已經變了,所以應該算是被抓走一整天了呢」


    「唔是嗎,真沒麵子」


    「不,沒有那種事。士郎雖然被依莉雅斯菲爾抓走了這麽久,但還


    是沒有事。這不就是雖然身體輸了,但心卻沒有輸的證據嗎」


    「────那,說不定是啦」


    「嗯。依莉雅斯菲爾雖然看起來像少女但也是愛因斯柏的魔術師。


    如果向她屈服的話,士郎也會變得不是士郎了吧」


    「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可能性。是覺悟你可能死了,才踏入


    這城堡的」


    「────────」


    「所以,能在這跟士郎再會真是太好了。既然看到了主人平安的樣


    子,我也不能輸」


    saber帶著淡淡的微笑說了


    我也是這樣啊


    我也是一直在想saber是不是平安啊


    「喂、我說你們想不想走啊────!再拖拖拉拉我真的要先走


    了喔!!」


    遠阪從走廊底端的轉彎處露出臉來怒吼著


    「糟,不是說話的時候。快點吧saber」


    我催著saber開始跑步


    唔


    每跑一步,血管內就發出像被倒入熱水一般的痛楚與不舒服感


    不過這點事,咬咬牙就能繼續跑了


    我勉強動著疼痛的身體,追在遠阪背後


    而在我勉強的步伐之後的是,像是跟著病人一樣跑著的saber


    果然還是很辛苦吧


    雖然裝得很有氣勢,但saber並不是能隨意活動的狀態


    「saber,累的話────」


    本來想說要她搭著我的肩膀,但停住了


    如果說了這種事,saber更會倔強地一個人跑


    現在還是看看樣子吧


    saber看起來很累了,等到她連反對都沒辦法反對時就抱著她跑就


    好


    saber,真的也有麻煩之處呢


    因為像她這麽有氣慨的女孩子,不強迫一點就不會休息的


    ───然後


    在遠阪的帶路下,我們到了城堡的出口


    「呃、什麽出口啊,這裏不是正門入口嗎遠阪───!?」


    「?當然啊,你在說什麽啊。玄關就是這樣啊。出入的時候都是


    最快的嘛」


    遠阪走下樓梯


    「」


    算了,我也沒有抱怨的資格


    我跟saber也走下樓梯到了一個大廳


    這裏好像是客廳


    那隻要穿過通道底端的那扇大門就能到外麵了吧


    「好,到這裏來就沒問題了。雖然問題是在進森林之後,但現在還


    是晚上,應該能乘黑到國道上吧。等依莉雅回來,發現士郎不見後也


    來不及了。等那家夥回來應該要到早上了吧喂、士郎,你那表情


    幹嘛。看起來很不滿意的樣子」


    「不,沒有。隻是再度確認遠阪真是了不起哪」


    「?你還真是在奇怪的地方確認奇怪的事呢」


    就是因為知道妳光明正大地從正門侵入敵人根據地的啊


    「算了。總之往外走吧。我還記得會去的護所以不會密路的」


    我們跑向玄關


    有條細長的通道從大廳伸出,另一端有座巨大的門


    讓人錯愕的是,這通道有三十公尺長


    就在我一邊想著這裏真的是座城堡哪,一邊開始跑的瞬間


    「───怎麽,要回去了嗎?難得來一次,真可惜呢」


    應該不在場的少女,她的聲音跟竊笑聲一起響著


    「────!?」


    我連忙回頭


    大家都停下了腳步


    因為在回頭認出"敵人"的瞬間,我們都理解到,要是背對


    敵人就會


    被殺


    「依莉雅斯菲爾────」


    遠阪的聲音在顫抖


    大廳的另一端


    在我們剛通過的樓梯之上,有著不應存在之物


    ───奇妙的是,這壯況跟上次很像


    佇立在上方的依莉雅,還有在她背後的berserker


    berserker壓倒性的存在感


    現在知道從者力量的我,更能理解那是怎樣的一個怪物


    真是大錯特錯


    那個怪物,就算saber在正常狀態也是無法對抗的


    絕對不能戰鬥


    沒有人能戰勝那個怪物


    要打敗berserker,就應該去尋找不戰鬥而使之消失的辦法


    也就是說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絕對不該遇到那怪物


    「晚安。妳能自己過來我很高興,凜」


    依莉雅的聲音愉悅地跳躍著


    那笑容跟八天前的一樣。是將抓來的昆蟲刺穿後,既天真又殘酷的,


    赤裸裸的感情


    ───而我了解到


    我們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不管我做什麽,也阻止不了依莉雅


    就算想辦法引開了依莉雅的注意力,遠阪她們也逃不掉的


    「怎麽了?不說話好無聊呢。難得給你們時間,我想至少留點遺


    言比較好喔」


    輕輕的笑聲


    可是,我們可沒這麽悠閑


    隻要一有空隙,就要跑到玄關


    就算知道絕對不可能有那空隙,我們也隻有等待著機會


    「是嗎。那麽,問妳一件事」


    雖然如此


    遠阪反而向依莉雅踏前一步


    「依莉雅斯菲爾。我沒感覺到妳回來,妳該不會一直藏在這裏吧」


    「是啊,我哪裏都不去。我啊,隻是一直在這裏看你們表演而已」


    「───是嗎。所以離開城堡的是假人囉?」


    「嗯,因為我知道妳們要來嘛。因為我是主人哪,不招待客人不行


    吧?」


    同時,那巨體消失了


    是跳起來了嗎,還隻是移動而已呢


    轟的一聲,berserker帶著一股旋風,出現在大廳的中心


    這樣就完了


    如果往退路───玄關跑的話,就會從背後被那斧劍一個個砍成兩


    段


    不過,這樣下去也會被殺


    剩下的方法,就算知道是白死,也隻有跟那死亡巨塊戰鬥了


    「話說完了嗎?那開始吧,berserker」


    白色的少女像在舉行什麽儀式一般舉起了一隻手,看著底下的我們


    「────我發誓。今天,不放過任何一個人」


    帶著殺意與歡欣地宣告


    berserker眼中放出了光


    之前隻是跟從著依莉雅的從者,暫時從理性中解放出來,認定


    眼前的敵人了


    「────────」


    格,的一聲


    「遠阪?」


    踏前一步的遠阪,就像是在後悔一樣,用力地咬著牙齒


    「archer,聽得到嗎?」


    平靜的聲音,遠阪沒有回頭地小聲說著


    「───一下子就好。一個人去拖住那家夥」


    對自己的從著說了"去死"


    「──────」


    archer沒有回答


    「什麽!妳認真的嗎凜、archer一個人根本敵不過


    berserker!」


    「我們可以趁那空隙逃走。archer可以爭取到我們逃走的時間」


    遠阪不理會saber,繼續指示著


    那是冷酷的、抑製感情的聲音


    「────────」


    archer仍然盯著berserker,想是在思考著地沉默著,微微點了點


    頭


    「聰明。凜你們如果能先逃走我也跑得掉。單獨行動是弓兵最擅長


    的哪」


    archer像是要保護遠阪一般踏前一步


    berserker沒有動


    從上方,隻聽到依莉雅的笑聲


    「嘿,真嚇我一點。妳說要由那名不見經傳的從者來阻止我的海克


    力斯啊。怎麽,想不到妳還滿可愛的嘛,凜」


    「────────」


    不管是遠阪或archer都沒有回嘴的空閑


    這種事,遠阪和archer自己是最了解的


    archer向前


    他的樣子,還是跟以前一樣赤手空拳


    「」


    遠阪看著archer的背影


    沒有什麽話好說吧


    遠阪應該也知道,自己的命令太亂來了


    為了讓自己逃走,而對archer說了去死


    「archer,我」


    遠阪像是要說些什麽


    但是archer


    「對了凜。確認一件事好嗎」


    用淡然得不適合這個狀況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好。什麽事」


    遠阪垂下眼睛看著archer


    archer仍然瞪著berserker


    「啊啊。要爭取時間是可以───不過把那怪物打倒應該也沒關係


    吧?」


    然後,說出了非同小可的話


    「archer、你────」


    「───嗯,不用客氣。讓他好好地嚐一頓苦頭,archer」


    「是嗎。那我就應妳的要求了」


    archer向前


    離berserker的距離隻有十公尺


    這種距離,那怪物一瞬間就能逼近了吧


    「把人當笨蛋!好、幹掉他們berserker!把這種囂張的


    家夥大卸八塊也沒關係!」


    依莉雅的聲音歇斯底裏地響著


    遠阪毫不理會地轉身


    「───走了。隻要到了外麵,就是我們的勝利」


    遠阪握著我和saber的手跑著


    「────────」


    saber沒有反對地跟著遠阪


    我也,留下背後的archer往玄關跑去


    而在我背後


    「衛宮士郎」


    那家夥仍然背對地叫住了我


    「────────」


    我放開遠阪的手回頭


    在已經遙遠的大廳中,有著與berserker對峙的男人背影


    「───聽好了。你不是戰鬥者,而隻是生產者」


    berserker逼近


    archer仍然空手,一步也不退地與逼近的敵人對峙───


    「別去想多餘的事。你能做到的事應該隻有一件吧。那就試著去讓


    它達到巔峰吧」


    archer舉起一隻手


    在那手中,不知什麽時候,握著一把短劍


    「───別忘了。要想象的東西應該是最強的自己。不需要什麽外


    敵。隻有自己的想象,才是你的戰鬥對象」


    紅色的背影低身


    berserker的劍風呼嘯著


    我在尚未目睹那衝突前就開始跑著


    遠阪和saber已經接近玄關


    ───我不回頭地跑著


    那紅色的背影,隻是告訴我們,快走


    我們穿過長長的走廊,通過了大門


    ───難以相信的是,這裏真的是座城堡


    隱藏在森林深處的古城


    周圍一目所及皆是森林,遠方別說是大廈了,連天空都看不到


    「往這邊。跑個三小時就能到國道上了,要一直跑喔」


    遠阪一邊帶路一邊朝我們回頭


    「────」


    三小時嗎。老實說,我的身體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時候呢


    雖然不會疲憊,但是痛楚是越動越劇烈


    稍微休息一下至少會退燒吧,不過現在沒那種時間


    「士郎,快點」


    遠阪的聲音也很焦急


    對archer下那種指示的是遠阪


    雖然看起來冷靜,但那家夥心中一定充滿了悔恨


    「我知道,馬上跟過去。saber,快走吧」


    「啊是的。快走吧,士郎」


    saber低著頭回答,也開始跑著


    我們跟在遠阪背後,穿梭於林間


    跑在我旁邊的saber,她的呼吸十分零亂


    雖然在黑暗中看不到,不過應該是很痛苦吧


    不能再不管下去


    「啊────」


    saber一下失去了平衡


    我從旁拉起她快倒下的身體


    「到此為止了。再這樣下去不行喔,saber」


    「你你在說什麽,士郎。這種程度的困境我過去不知道經曆過


    幾次了。我還能跑」


    「說什麽啊。不管經曆過幾次,痛苦還是痛苦吧。好了啦,稍微放


    鬆一下」


    我拉過saber


    也是因為saber很輕吧


    我比想象中還容易地,把saber抱了起來


    「咦───你、你做什麽啊士郎!」


    「什麽做什麽,妳就休息一下吧。用那種表情奔跑的話,我會先受


    不了的」


    「!沒禮貌、放開我!你以為這種程度我就會倒下來


    嗎!」


    saber在被抱住的狀態下亂動


    不過,這抵抗太微弱了


    推著我胸口的纖細手臂實在沒什麽力道


    而我沉痛地察覺到她有多麽虛弱


    我從來沒想過,那個saber竟然會推不開把她抱起的人


    「你在想什麽啊、士郎!這種事、就算妳是主人我也不允


    許!」


    saber滿臉通紅地亂動


    不過,也是啦


    對騎士來說現在這樣是很不好意思吧,不過現在不是注意體麵的時


    候


    「騙人。明明虛弱得連我都推不開,怎麽可能沒事。好了啦乖一點,


    這是主人的命令。要是再不聽的話,我就隻有使用令咒了喔」


    「什────卑、卑鄙。我怎麽可能讓你為了這種事用令咒」


    「那就乖一點。不快一點的話會被遠阪丟下的」


    「」


    是覺悟了嗎,saber心不甘情不願地沉默著


    ────算了,現在這樣就好


    隻要saber不亂動,我就可以抱著她奔跑


    眼前一片模糊


    血液隨著腳步而越流越快


    我一邊克製著升到喉頭的嘔吐感,一邊咬牙著在林中奔跑


    「哈啊────哈啊、哈啊、哈────」


    雖然呼吸荒亂,但我仍盡可能地抑製痛苦


    理由隻有一個


    「士郎,請把我放下。我可以跑的────」


    因為隻要一露出痛苦的樣子,saber就會不安地看著我


    我可不能在這裏停下來


    「哼,別小看我。saber一個人算不了什麽的。跟壞掉的暖爐比起


    來,一個女孩子就跟空氣一樣輕」


    「可是────」


    「好了啦別說話。妳知道什麽叫等價交換嗎?過去一直受妳幫


    助,不這麽做不合算的。不在這裏還妳的話,明天就不能讓妳保護了


    吧」


    「不,才沒那種事可是這樣我才會不合算」


    「那太好了。那就忍這一次吧。我突然又充滿幹勁了」


    我大大吐一口氣,用力踏著地麵


    遠阪那家夥,明明知道我抱著saber還盡選些窄路走


    雖然saber很輕,但這樣光是要跟著她就很費力了


    「喂,說話會咬到舌頭的喔。不說話對我也有好處,就乖一點吧」


    「────是的。那麽,就遵從主人的指示」


    說著,asber全身放鬆了下來


    之前因為有所顧慮而不好抱1但這樣就輕鬆些了


    剩下的問題───就隻有saber和我的身體,能不能撐下去了


    已經跑了多久了呢


    感覺既像是跑了三十分鍾,又像是跑了一小時


    「哈啊───哈啊、哈啊、哈────」


    不,奔跑並不是很辛苦


    我身體可沒鍛煉的那麽差,而且saber真的很輕


    隻是,現在────


    身體內部,不知道在幹嘛


    越動越覺得頭暈,也越想吐


    因為這裏是森林1如果說是被蛇咬了而中毒,那還能理解


    「咕────不過、如此────」


    這並不是會致死的疼痛


    隻是胸口很沉重,像是要吐出什麽一樣


    這跟我手上的熱度比起根本不算什麽


    saber像睡著了似的閉著眼睛


    這並不是放心休息的睡眠


    saber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熱


    即使在嚴冬,衣服也被汗水濡濕,為了不讓我看到而將頭低下,隱


    瞞她紊亂的呼吸


    「糟糕────這樣下去、真的會」


    會跟那晚一樣


    saber在向rider揮出那柄劍後,就虛弱地倒下了


    saber的狀況從那之後就沒變過


    之前跟我說話的,該不會真的是在消失前的回光吧


    「哈────哈啊、哈啊、哈啊、哈────!」


    我像是在否定般跑著


    我的身體怎樣都無所謂


    隻是一直相信著隻要回到家就有辦法撐過去,而拚命地移動腳步─


    ───


    差點跌倒,我連忙靠在樹幹上停下了腳步


    「唔────────」


    血的味道


    這就是嘔吐感的來源嗎


    雖然量很少所以沒有沾到saber身上,但胸口裏還是纏繞著一股嘔


    吐感


    「算了,比我想的好多了」


    如果是被胃裏的東西吐出來,好像會在另一方麵惹saber生氣


    話說回來,saber搞不好會真的拿劍殺過來


    「哈────」.


    嗯,這夠好笑


    借著愉快的想象,我稍微恢複了點精神


    好,這樣就休息夠了


    「不。勉強就到這裏為止吧,士郎」


    「saber?」


    沒有睡嗎


    saber仍然被我抱著,說了這些話


    「怎麽了。什麽到此為止啊」


    「就是說,士郎應該一個人逃走。你這身體,沒辦法帶著我逃走」


    「什────怎麽可能!剛剛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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