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緊閉的雙眼,沉睡的意識,感到了夜晚的終結。


    殘留下來的,隻有舒暢的疲倦感。


    疲倦到連劍也無法緊握,體內的魔力也是一滴不剩。


    說實話,衛宮士郎已經燃燒殆盡。


    、啊


    但是,對這樣的結局我卻並不後悔。


    並且有著對自己剛做的事情完成自己應做的事情的成就感。


    燃燒殆盡的隻是現在。


    休息片刻後脈搏便漸漸開始跳動,已經迫不及待的渴望迎接新的早晨。


    意識開始變得清醒。


    混沌的頭腦在淺眠中搖曳,或許下個瞬間就會醒來吧。


    在那之前。


    最後,回想起了那家夥的身影。


    隨風擺動的外套已經不在。


    被那像是永遠燃燒下去的天空所帶走,那個男人離去了。


    沒有回頭,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隻留下了坦蕩的背影。


    目光追趕著他所走的路線。


    那是一個終結。


    我對著在同樣的理想,同樣的道理上行走的男人伸出了手。


    既然已經勝利,那就決不逃避。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趕上你的,隨即握緊了拳頭。


    唔唔。


    早晨的陽光讓我從睡眠中醒來。


    直起的身體微妙的有些沉重,渾身上下滿是傷口。


    咦。這不是我的房間嗎。


    昏昏沉沉的腦袋望了望四周,看了看鍾。


    已經過了10點,日期是2月26日。


    哇,那不是過了一整天了嗎?


    雖然十分吃驚,但頭腦仍像事不關己一樣冷靜。


    大概是柳洞寺一戰後。


    失去意識的我被搬回這裏,沉睡了一整天後,終於醒了過來。


    不過還真是安靜啊,遠阪她已經回家了吧。


    喂、saber.你起


    你起床了麽才說到一半,便哽在了喉嚨裏。


    她不可能起床了。


    不,應該說,她已經不在了。


    聖杯已經毀滅。


    維持超越人類的英靈存在的物品,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因此那個金發少女,已經不可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了。


    啊啊是這樣啊。


    用手掌蒙住雙眼,忍受著快奪目而出的某些東西,我仰望著天花板。


    房間一片寧靜。


    冬天的早晨很冷,吸入肺中的空氣像是要把肺壓成碎片一樣。


    在那似長實短的時間裏。


    這兩周內發上的事情,以及住在這個房間裏的她的回憶在腦海裏閃過。


    有些麽想說的話,以後再告訴我吧。


    留下這句話便離去的她,在我腦海裏最後留下的印象。


    便是那奔跑的背影。


    已經沒有以後;


    已經無法再見;


    三個人不可能一齊歸來,這些她都已經知道了。


    正因為願望不可能實現,所以分別的話語,才不願出口。


    唔肚子有點餓了。


    我站了起來。


    那渾身的疼痛,告訴著我那場戰鬥並不是夢幻。


    唔,好冷。


    走廊很冷。


    咯吱咯吱地通過廊,快步走向客廳。


    那麽


    到達廚房,穿好圍裙。


    給爐子點火,切好兩人份的麵包,取出快過期的生蛋。


    嘿咻。


    一邊煎著麵包,一邊打好蛋倒進鍋裏。


    一邊聽著油炸的吱吱聲,一邊準備好兩個盤子,作好了兩個漂亮的煎蛋。


    不錯,會心之作。


    煎蛋放到白色的盤子上,再把煎麵包放到煎蛋上。


    然後,從廚房回頭看向客廳。


    啊


    讓我再一次意識到,客廳裏沒有任何人。


    我長長的吸了口氣。


    每天早上,都在客廳裏等待著的少女已經不在了。


    事到如今,才有了切實的感覺。


    戰鬥,已經結束了。


    反複爭奪聖杯的戰鬥,已經閉幕了。


    這樣的事實,直到現在迎接了沒有她的早晨,才終於發覺、我是不是很傻?


    弄錯分量了。


    放下鍋。


    明明粒米未進卻完全沒有了食欲。


    脫下圍裙,穿過客廳。


    外麵是一個好天氣。


    不知為何,突然想看看和她第一次認真交談的地點道場,於是便將做多了的早飯棄之不管,離開了客廳。


    踏入無人的道場。


    淡淡的陽光,在地板上反射出白色的光輝。


    在那裏


    應該不可能看錯的人,堂堂地正坐在著。


    啊?


    雙目瞪圓。


    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進行了時間旅行回到了兩周前!?


    士朗,你醒來了啊。


    好像已經沒事了呢。


    本來傷口就不深,我想也應該快到醒來的時候了。


    士朗,怎麽了?從剛才開始就張著嘴。


    莫非,還受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傷?


    咦啊,不,不是的。


    我的混亂,比受到致命傷所用的恢複時間要來的更長。


    sa、saber.


    我在,士朗,你怎麽了?


    啊恩。那個,你是saber吧、saber.


    如你所見難道你會把我看成archer或ncer嗎?


    怎麽可能。完全、根本、一點都不可能。


    我把頭搖得像波浪鼓。


    恩,那當然。雖然全身是傷,但士朗還是士朗。


    多虧saber,沸騰的頭腦終於冷卻了下來。


    不,雖說冷卻了下來,但卻被saber迷住連思維都停止了。


    saber,你真的是,saber吧。


    我不是剛才說過的麽。唔。難道你的眼睛出毛病了,士朗?!


    saber把手伸了過來。


    在我眼瞼上她那冰涼的指尖,絕對是真的。


    潔白的手指溫柔的碰了碰眼瞼後,放了下來。


    事到如今已經不用懷疑。


    saber就是saber.


    就算沒有了聖杯,仍像過去一樣留在此地。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


    呼~~地,把長時間壓在胸口的東西吐了出來。


    早安,saber.能再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就這樣,說出了剛剛浮上腦海的話語。


    士朗早安。能和士朗這樣道早安我也很高興。


    奪目的笑容。


    那笑容裏,根本就沒有即將消失的陰影。


    啊。saber,為什麽你還會待在這裏?那個,聖杯不是已經不在了麽?


    那麽


    想說英靈是不可能留在這個時代的,卻中途閉上了嘴。


    saber?


    士朗。這件事你去問凜吧。從剛才為止,她一直在等你發覺她呢。


    咦?


    聽了saber的話,我轉過頭來。


    啊。


    啊、真是過分呢。對saber是毫不吝惜的親切,對我就隻剩啊了。


    遠阪。原來你在啊。


    一直在這裏呢!從那之後,因為你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我一直都沒走呢!


    仿佛在說難道不可以


    嗎?!,遠阪死瞪著我。


    咦沒走,難道是待在我家嗎?


    是呀。照顧傷口的也是我,而且也必須跟藤村老師和櫻打個招呼。不可能就這麽丟下士朗不管的吧?


    啊是這樣啊。是呢。對不氣,遠阪。又給你添麻煩了……算了,不用道歉了。反正我也沒覺得麻煩、那個、功勞最大的也是士朗,這些就當報酬收下吧。剛才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


    凜轉過臉去,如此說著。


    那個樣子真有遠阪風格,讓我安下心來。


    就像我與saber平安無事一樣。遠阪也平安地渡過了那場大戰。


    這樣啊。你辛苦了,遠阪。


    雖然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我們還是平安的歸來了呢。


    注入感謝與成功的欣喜,我伸出了手。


    是呢。一個人也沒有少,又是無可挑剔的全勝。要說恭喜之類的話是十分相襯的呢。


    笑著握手。


    遠阪的手很柔軟,讓人困擾地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就算如此,滿臉通紅的同時,也相互確認著對方的存在。


    那個,話說回來遠阪。你到底把saber怎麽樣了??什麽怎麽樣、根本就沒怎麽樣啊?不過是單純地繼續契約,讓她當我的使魔啊。saber可是最強的使魔,不能這麽簡單就放手的吧。


    遠阪的回答得清楚。


    但,我想問的可不是如此單純的事情。


    我說你啊,saber可是為了取得聖杯才成為英靈的。聖杯既然已經不存在了,那她不就自由了嗎?


    嘿。saber,士朗他呀,剛才說要你快點回去呢。


    唔。


    什不、不對!那是不可能的吧!


    我想說的是,把saber當作使魔之類的根本就沒有意義


    當然有啊。既然沒有聖杯,那要讓saber留下來就隻能與魔術師簽訂契約了。如此,讓她當我的使魔不是最好的辦法麽。


    基本上我的大部分魔力都分給saber了,那部分的工作saber就不得不幫我做了吧。因為魔術的基礎就是等價交換嘛。


    恩,或者是說,士朗看到saber留下來,覺得不高興麽?


    笨、我當然是很高興啊!


    不過,saber仍然維持英靈的存在,那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麽。


    而且,聖杯不在了saber卻能留下來,這件事做得到麽?


    對,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把英靈當作使魔,對人類來說是不可能辦到的。


    就算遠阪是再天才的魔術師,要提供saber足夠的魔力也是不可能的。


    這麽說來,就隻剩一個辦法了。


    既然契約者的魔力不足以供養使魔的話,那就隻能從其他人身上獲取魔力了。


    隻有象rider那樣,吞食城鎮裏人類的靈魂維生,變得像那個怨靈一樣


    那個啊,我雖然不知道你一臉陰沉地想些什麽,但請把別人的話聽完。


    聽好了,的確以個人維持saber的存在是很困難的。但這裏可不隻有一個魔術師。兩人協力的話,應該能維持saber的存在的。


    什兩個人、難道是在說我嗎?!


    那是當然的吧。除了你還有誰啊。


    不那個,雖然你拜托我我是很高興啦。但你說要我協助我也很困擾,我對使魔和契約根本就一概不知,那麽高級的事情我做不到。


    當然,這些事我早知道了。


    提供saber魔力的事由我一個人來做,士朗隻要援助我就行了。雖然沒到saber的程度,但我也會變得不是很自由。


    好像覺得很不爽,遠阪轉過臉去,如此說明著。


    她為什麽不爽這點姑且先不管。?援助、什麽援助?


    先問最疑惑的地方。


    那、那是有很多很多啦。沒法一個個都說出來啦。??不好意思遠阪、你說很多很多我是不太懂啦。別嫌麻煩說清楚嘛。


    那那個很多很多就是很多很多啦!真是的,這種事情你給我清醒一點大笨蛋!!!!


    ~~~~


    耳鳴了什、什麽嘛遠阪這個家夥,突然大吼大叫的。


    哼,總之就是通過讓saber當使魔來維持她的存在。


    衛宮同學也是想saber留下來比較好的吧。


    那麽,就沒什麽好抱怨的。


    唔


    saber能留下來的話,那自然是沒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了。


    不過,那也必須是在saber本人同意的情況下。


    saber在這個世界裏已經沒有目標了,勉強她留下來也是錯誤的。


    士朗,難道你反對我留下來?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saber靜靜的詢問。


    根本就不反對。


    雖然不反對,但我也有不得不問的事情。


    saber,這個小鎮裏已經沒有聖杯了。即使留在這裏,你的願望也無法實現。


    saber,這樣你也不在乎麽?


    是的,我是以自己的意誌選擇留在這個時代的。


    我,想看你到最後。


    他說我弄錯了。那個答案,請在未來告訴我吧。


    平靜的聲音,卻讓人感到堅定的意誌。


    與那天晚上相同。


    與和她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相同,宣告契約的清純的聲音。


    saber.


    我在。大概會給你添麻煩吧,但無論如何請原諒我。


    作為補償,我仍會像過去一樣成為你的力量。


    我正麵承受了那筆直的目光。


    雖不知道能否回應她的期待。


    但既然有她守望著我,那無論前方等待我的是什麽,我都不會誤入歧途吧。


    好了好了到此為止!


    你們要大眼瞪小眼我是無所謂。但一直這樣話題可就沒法繼續了吧!


    啊、遠阪!?什什、什麽啊,突然大吼大叫的,成心嚇人一跳啊?


    哼。那是因為你一臉色咪咪的。


    好了,回到話題中來。


    saber與我契約,士朗協助我。雖然是事後問你,但今後的體製就定成這樣你沒意見吧?


    恩,如果saber沒意見的話我也沒意見。


    不過所謂協助遠阪到底是什麽啊?從剛才開始就一點都聽不懂,現在更覺得不安了。


    對吧,我向saber尋求讚同。


    是呢。站在士朗的角度來說,內容不明的約定是會讓人不安的吧。


    凜、那個援助的事情,到底指的是什麽樣的事情?


    凜被saber問道,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很好。


    就算是遠阪,麵對第三方客觀的意見也不得不低頭了吧。


    看吧,saber都這麽說,把具體的內容說清楚吧。


    我也成勝追擊。


    真是的,羅羅嗦嗦的吵死了。


    saber是我的,士朗也是我的,所以不準回嘴!


    兩個使魔,安安靜靜的聽從主人的吩咐才是正理吧!!!!


    遠阪那家夥,突然變身成了不得的獨裁者了。


    唔,等等。我可不是遠阪你的東西啊。


    什麽嘛,士朗,你不是和我簽訂契約了麽!


    既然使用了我的魔力,那就是和使魔差不多的東西了。說你是我的可不算是蠻不講理!


    啊唔


    突然被凜劍拔弩張的氣勢所壓,那個晚上的回憶也凍結了。


    那個,遠阪本人也


    哇啊啊、我剛才好像非常的蠻不講理。


    看著正在後悔的凜,不禁微妙地對她有些歉意。


    的確呢,既然借用了遠阪的魔力,那事實便是與遠阪達成了契約。這種看法應該也是有的。


    哼,不是應該有,事實上就是這樣。


    總之,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們現在的協力關係仍然繼續。


    話說在前頭,如果協力者不成熟的話也太那個了,士朗也請早點獨當一麵吧。


    魔術就由我來教你,戰鬥技巧就由saber來負責。從今天開始你要做好粉身碎骨的準備。(譯者注:ビシバシ的意思實在不清楚,這裏隨便找了個詞代替)


    突然的提議讓我大吃一驚。


    雖然沒有比這更值得信賴的了,但也也就是說那個


    遠阪,你願意當我的老師麽?


    那也是沒辦法吧,因為沒有其他合適的人了。


    而、而且士朗是我的東西,也不能隨便拜托給其他人。


    什


    犯規!


    滿臉通紅的說出那樣的話,弄得我也滿臉通紅了。


    滿臉通紅得兩人,都因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僵住了。


    修行不足。


    過於在意對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就這樣,在遠阪快要爆走的危急關頭。


    凜。既然話都說完了。那我們快去吃早餐吧。


    saber雪中送炭。


    是、是呢。剛好肚子也很餓了。士朗你也沒吃早飯吧。


    遠阪生硬的說道。


    啊、啊啊。雖然一起床就做了早餐,但沒吃就來這裏了。所以我也沒吃。


    我也同樣生硬地回答遠阪。


    咦?什麽、那麽說早飯已經做好了?


    做好了,土司兩人份。


    真的?什麽嘛,你也蠻細心的嘛。


    好事要快做,我們快去客廳吧saber.


    啊


    剛才的生硬不知道哪去了。遠阪拉起saber的手離開道場。


    我有整整十秒呆呆地目送她們離去。


    快來,你到底慢慢吞吞的搞些什麽呀,士朗!


    三個人不到齊的話就沒法泡茶了吧!


    牽起saber的手,凜高聲呼喊著。


    蹦出道場的凜,站在庭院裏向我揮手。


    糟糕,那家夥似乎真的在等我。


    目前為止都悲慘地被那家夥使喚,大概之後也不會改變吧。


    隻要和那家夥在一起,這就事家常便飯。


    沒有相當的覺悟的話,是沒法跟上遠阪的。


    不過算了,若要以遠阪風格來形容的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她,我們才能走到現在。對這樣的她,我也深深的著迷。


    好啦,快點快點!再慢慢吞吞的我們可就先把早飯吃完了喔。


    如此說著,遠阪卻停下腳步等待著我。


    雖然總帶著滿臉的冷漠以及不滿,但從根本上來說,卻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人。


    恩,馬上就去!稍微等等我啊!


    離開道場,跟在她們身後。


    遠阪也在,saber也在。


    不光遠阪單靠自己的力量長大成人,saber憑著不服輸的堅強大概也能暢通無阻。


    隻要三個人在一起,一定會過著連老爹都大吃一驚的不平靜的日子吧。


    已經注定的未來,與將要度過的未來。


    就算有一天,我會追到那家夥所站的地方。


    隻要像這樣,有著從今以後要創造的光輝的時間,那我的未來便決不會誤入歧途。


    太陽早已升起。


    我想,就算是一個人無法改變的事情,兩個人的話就能稍微改變。


    路才剛剛開始。


    以盡自己全力踏出步伐,現在開始,與值得信賴的夥伴同行。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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