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目目め些細な動


    睜開眼睛,一片漆黑。


    我算是不太會作夢的體質,隻要沒什麽大事,夢見的都是同一件事。


    浮現出來的映像,總是劍。


    雖然我不明究裏,但浮現在腦海中的隻有劍。


    既無意義,也沒任何特殊理由。


    那麽,說不定此既為構成衛宮士郎的因子吧。


    我從未作過夢。


    睡著後所浮現出來的映象,隻是過去別人所告訴過我的事。


    用魔術師來說。


    即使是半熟手,身為魔術師,把握住自己所處的世界,是一定要的吧。


    ───一言以蔽之,所謂的魔術師,就是和文明社會成對比的局外者。


    但是,就算是局外者,不成群聚結也無法存在。


    切嗣告訴我說,那些魔術師們的組織叫作魔術協會。


    他還附加一句,不要跟他們扯上關係比較好。


    被稱為魔術協會的組織,據說是隱藏魔術,管理魔術師們的。


    簡單來說,就是防止魔術師用魔術影響到現代社會,但並不禁止魔術的濫用,算是一群危險人仕。


    切嗣說,魔術協會隻想著要隱藏神秘而已。


    如果有魔術師為了進行自己的研究,結果犧牲了許多一般群眾,協會也不會處罰。


    他們所重視的是不公開魔術,而不是禁止魔術。


    簡單來說,就是隻要不穿幫就做什麽都可以,是一群危險的人。


    不過,魔術協會的監視是絕對的。


    許多魔術研究不但會犧牲一般人,結果就會讓魔術的存在曝光。


    因此,魔術協會不會容許對一般社會有害的實驗。


    於是,魔術師們就隻限於自己的住處內,不聲不響地研究著,不理會世間之事────有時候是這樣。


    魔術師會隱藏自己,幾乎都是為了逃避協會的肅清。


    所以,有可能在這鎮上也有魔術師,隻是我不知道而已。


    因為,冬木町據稱是靈力優秀的土地。


    這種土地,一定會有大有曆史的名門所坐陣。


    被稱為管理者的他們,是被協會任命為這塊土地的領導者。


    要在同一土地上發展的魔術師,首先一定要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取得建設工作室的許可。


    以這點來說,我們衛宮家可說是偷偷住進來的小偷。


    因為切嗣老爹跟協會切斷關係,無視規範、也沒有冬木管理者允許,就住進來了。


    不但管理者不知道衛宮切嗣是魔術師,連切嗣也不知道管理者是誰。


    正因如此,我想我們衛宮家的立足點實在非常曖昧。


    身為正統魔術師的老爸已過世了、


    既是兒子又是弟子的我,既不知道魔術協會也沒有身為魔術師的知識。


    從協會的角度來說,像我這種半熟手應該立刻抓起來處理的,但到目前為止,我都未曾有那種危險的感覺。


    不,因為日本是魔術協會比較管不到的地方,所以其實是沒發現我吧。


    ───雖然這麽說,但也不能就此放心。


    據說魔術協會到處都監視得到,再加上,如果因魔術而引起事件的話,撲擊異端的教會也不會默不作聲。


    不管是什麽魔術,隨便使用都會引來棘手的敵人。


    以此為前題,衛宮士郎隻要以獨學方式成為魔術師就好了,不過────


    嗯


    從窗戶射入的陽光讓我醒了過來。


    太陽才剛升起來吧,外麵還有些微暗。


    好冷。清晨可真難受啊。


    不輸給早晨冷空氣,我霍然站起,快速摺疊起被褥。


    時間是五點半。


    不管再怎麽晚睡,都會在這時間起來是我的長處。雖然有時也會像昨天一樣丟臉,但大多我都能自己起來。


    因為覺得用鬧鍾隻會讓人更加墮落下去,所以從小時候開始,就沒在用了。


    那麽,來做早飯吧───


    看在昨天早餐讓櫻做的份上,今天早上不回報一下就太過意不去了。


    在櫻過來之前趕快準備好吧。


    洗米蒸飯、煮味增湯。


    因為昨天的味增湯是用紅蘿卜跟白蘿卜,今天就用洋蔥跟馬鈴薯來做。


    同時將蛋汁混高湯,做出早餐必備的蛋卷後,多出來的蛋汁就加柴魚和蒟蒻一起煮,菜色準備完成。


    把主菜秋刀魚用菜刀處理好,灑上鹽,再來隻要烤過就完畢,就在此暫時打住吧。


    好,這樣就好了。


    差不多快六點了。


    比預料中的還要早完成,有出一段空檔來。


    那麽,要用多出來的時間做什麽呢。


    1.道場で朝の日課をこなそう。


    2.もるし、もう一品加えよう。


    二日目朝道場風景


    ───對了。既然多出時間來,就來鍛煉筋骨吧。


    晨間運動是每天必做功課,就去讓身體舒展一下。


    沒有半個人的道場,有著讓人肅然起敬的沉靜。


    早晨,太陽才剛升起時的靜謐還殘留著,吸引住拜訪者。


    那麽。


    來此隻為了一件事。


    自切嗣老爹過去起,道場就變成鍛煉身為的運動場。


    若想稱為魔術師,就不能怠懶身體的鍛煉。


    一副優秀的體魄,也是做為魔術師的條件之一。


    在切嗣還在的時候,也在這裏交手過好幾次。


    話雖如此,隻不過是我單方麵的挨揍,沒有體會到任何戰勝技巧。


    既使如此,我想至少體會到打架和戰鬥的不同之處。


    簡單來說,我多少學到了打倒對手和殺掉對手的差異。


    知識和經驗是兩回事。


    不事先了解的話,就很難判斷自己是在打架,還是在互相殘殺。


    說來簡單。


    既然學了魔術,不但多了自滅一事,有時也必須與他人爭鬥。


    對魔術師來說,鬥爭就是互相殘殺。


    所以切嗣想教給衛宮士郎的,就是麵臨死亡時能有迅速覺悟的心理準備吧。


    可是,教我這件事的切嗣已經不在了。


    考慮到孑然一身的自己所能做到的,就隻有任何人都辦的到的鍛煉而已。


    嗯、哎,就認真做吧。


    做完暖身操後,意識一麵向內轉、一麵開始運動。


    我一麵鍛煉肉體、一麵把握住魔術回路───當血液流動、骨格擠壓、肉體疲勞時引發的狂奔思緒。


    ───百二十───百五十───百七十────


    即使是伏地挺身,如果心內再加上障礙的話,就成了魔術回路的鍛煉。


    對於沒有一位魔術上正式的師父的我來說,這些和社團晨練沒什麽兩樣的運動,也是重要的鍛煉。


    二日目と朝食の支度兆し


    對了。既然還有時間,就追加些簡單的配菜好了。


    啪的一聲,打開冰箱。


    還有多出一些黃瓜和馬鈴薯。


    嗯-。黃瓜切成條狀用鹽醃一醃也不錯,不過把馬鈴薯切成細絲用醋拌一拌也不錯


    不管那一樣都是幾分鍾就可用好的簡單食物,但做起來就成了一道既新鮮又好吃的小菜。


    離藤姐和櫻的到來還有三十分鍾。如果要多加菜就得在她們來之前做好。


    呣


    雖然如此,這空下來的時間還真難以處理。


    可以在三十分內做好的菜,


    還有些晚餐要用到的雞胸肉,嗯-啊。


    幹脆做些包著蔬菜的一口吃雞肉燒卷好了。


    雞肉從中剖開,用敲肉器打成薄片狀。


    敲肉器乍看之下,像是相當凶惡的工具。就是有點類似鐵錘,敲的地方是長方形,表麵還布滿尖尖的小刺。


    如果尺寸在大一些,就能當成拷問道具而廣泛地使用了吧。


    拿著這個危險器具把雞胸肉打薄後,把胡蘿卜和四季豆放上去,卷起來,先在平底鍋煎一下表皮,在放些料理酒悶燒。


    ──啊!?等等,我在做什麽啊!?


    手在做的當前,突然,回過神來。


    本來隻是要追加些簡單的配菜,主菜早就決定要用秋刀魚了。


    結果連蔬菜雞肉燒卷都做出來了,主菜就不就變成二樣!


    在做啥呀。隻不過是打發閑暇時間就多做料理出來,太不小心了。


    咦?學長,打發閑暇時間做了什麽啊?


    嗯。為了不被誤解我就說明一下,本來隻是想追加些簡單配菜而已。但回過神來已經拿起了菜刀。哎,習慣真是令人恐怖。不過這樣說隻是藉口罷了。


    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嗎?早餐這麽豐盛,我不認為學長料理是多做出來的呢。


    這樣嗎。不過,一個天空用不著二個太陽。就算不情願也得拿掉一樣。


    咦咦!?學長,好不容易做好卻不吃嗎?


    要吃啊。雖然沒這打算,不過就當做今天中午的便當好了。這樣的話,多出來的菜也不會浪費掉了。


    嗚哇。學長,那現在要準備做便當囉?


    勉強趕一趕就可以了。嘛,如果做我一個人份的話,飯也還──


    呃。


    現在才發覺,後麵站了一個人。


    學早,早安。今天也來打擾你了。


    笑著打招呼的櫻。


    這個時候,櫻會在廚房出現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雖然櫻通常都會先按電鈴再進來,不過像今早,迷迷糊糊中而沒注意到也是有的事。


    早,早啊,櫻。早餐的準備我都弄好了,所以先去客廳休息就好了。茶也準備好了。


    我邊顧著平底鍋邊回答。


    餐桌上放著灌了熱水的水壺和小茶壺,還有放著一些配茶的小點心。


    啊,好,學長,你今天早上也準備周到呢。


    櫻用不知道在高興什麽的聲調,回了我話。


    啊。


    櫻一副愉快的樣子,不是走向客聽而往廚房來。


    學長,你在做便當對吧。


    嗯?啊啊,是朝這方向做沒錯。要裝便當的話,那就得多做一些配菜不可。


    那個,我也想要,可以嗎?我自己的份我會自己做的。


    等一下,不必。如果願意和我吃一樣菜色的話,分給你就好了。


    ──好的。剛剛一直看著,就很想吃學長你做的雞肉燒呢。


    了解。那麽就麻煩櫻你煮飯。如果要做二人份的便當,飯就會不夠吃。那邊的保溫鍋有我剛剛煮的飯。


    好的,交給我吧。那麽我開始做囉。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和係圍裙帶的咻-的聲音。


    學-長。煮二杯米夠嗎?


    嗯-,這樣就很夠了。


    不慌不忙,爽快俐落手腳,櫻也加入廚房戰場。


    早安-!今天早上也傳來很香的味道,很好很好。


    六點半再過一些些。


    藤姐通常比櫻晚三十分才到。


    老師早安。早餐,還要在稍等一下下呦。


    嗯,我等我等。欸,啊咧?小櫻,你和士郎一起做早餐嗎?


    不是,早餐學長一個人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和學長一起做的是便當。


    櫻回答的聲音有點微妙。


    並不是在做什麽特別有趣的事情,到底在高興什麽,我實在搞不清楚。


    是這個樣子啊,看起來一早就心情愉快的樣子。和士郎做料理,全是你喜歡的事嘛。很好很好,雖然快沒時間了,不過慢慢來也可以呦-


    啊哈哈哈,藤姐一邊笑著一邊坐在桌子旁倒茶。


    真是,一早就在說夢話。上學前忙廚房的事有什麽好高興的。


    把平底鍋收回架子上去。


    便當的菜色也做好了,在來就剩裝便當盒了。


    抱歉啦,櫻。在社團活動前還讓你多花體力。


    本來是想,回報你昨天幫忙的份,讓你今天早上悠閑度過的。


    欸?不會,沒這回事的吧?和藤村老師說的一樣,我能這樣子待在廚房很高興的。


    微微笑著說道。


    雖然知道櫻喜歡做料理,但是要早上五點爬起來做便當還是很辛苦的。


    但是,櫻也常常幫忙做晚餐。


    照這樣看的話,連早上都忙著做料理,櫻很有可能連自由時間都沒有。


    嗯。雖然你過來幫了我很大的忙,不過櫻你也要找些樂子吧。早上多睡一點,放學後到處逛一逛也好。有什麽愛好就去做,不用來幫忙也沒關係。


    好的,可是這樣我就很高興了。今天的早餐也是學長做的,便當的菜,也是學長分給我的。


    微笑地說著。


    哈啊。


    自櫻來幫忙已經過了一年半了,現在不管怎麽和她說,都是用這種方式回答。


    這是兩回事吧。櫻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所以老是照顧我和藤姐實在太可憐了。對我這麽照顧,這樣你不就不能做你喜歡的事了嗎。


    哈哈哈,這樣也沒關係。我啊,興趣隻有料理和弓道而已。順帶一提,我將來的目標是超越學長的料理,還有射距可以在更遠一些。


    哼哼哼地,櫻挺起胸膛。


    鳴。


    真令人後悔,這麽說實在確確實實的打中了我心坎上。


    所以請學長不用放在心上。我啊,能在這裏做料理很高興,能增進手藝也讓我很快樂。


    為了回報教我這麽快樂的事的學長,所以來這裏幫忙且對自己的也有好處。


    呣。也就是說,每天都從我這裏偷學技術去囉,櫻。


    是的。雖然是來幫學長的忙,不過做喜歡的事也能很快的進步。所以請有所覺悟呐。總有一天我會過學長的。


    嗚哇。


    真令人不敢相信,現在在宣言是櫻!


    哈啊。早知如此不教你料理還比較好。在來這裏前明明是連沙拉油為何物都不知道,現在卻虎視眈眈地窺視著老師的脖子。幹嘛要弄得像是有仇似地,真是的。


    飯的話普普通通的做不就很好了嗎。


    我才沒有這樣子。對學長,不做得好吃一些不行。?


    為何非得這樣不可,讓人難以理解,反正,不快點擺上早餐不行。


    好。


    看看放在火上烤的秋刀魚。


    顏色行了,拿筷子戳一戳魚腹,確認一下熟了沒。


    真是不賴。櫻,給你,先拿去餐桌上放。


    好的。學長,真是辛苦你了。


    把秋刀魚放在碟子上,傳到櫻的手中。


    突然。


    櫻好像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似地,停住不動。


    櫻?怎麽了,忘了什麽嗎?


    櫻雖然可靠,卻蠻健忘的。


    這樣突然想起什麽而凍住,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啊──不過,像今天早上這樣子卻不常見。


    櫻?


    櫻完全沒反應。


    櫻本人也沒發覺到似地,隻是呆呆的看著我的手,


    學長。你手上的烏青,是什麽?


    什麽,她問起奇怪的事情來。


    啊?


    隨著她所說的,我把手縮回來。


    咦?真的耶,手背上有烏青。奇怪,可是我不記得有撞到什麽啊。


    不知怎麽回事,左手的手背上冒出一片很大的烏青。


    像是被什麽砍到以的,腫的像蚯蚓一樣。


    自己的手變的這副德性,老實說令人感到不舒服。


    櫻像是察覺到氣氛不善,就沉默下來。


    抱歉,再來的就麻煩你了。我去找些藥布來貼。


    我就把廚房交給櫻,往道場走去。


    可能是睡覺時傷到,才沒感覺,反正趕快處置要緊。


    ────────


    但是,為什麽呢。


    在我離開廚房時,不由得注意到,一副憂心忡忡低著頭的櫻。


    那我先出門囉。


    櫻,真的可以嗎。身體不舒服的話,社團活動還是暫停比較好吧?


    不會,沒關係的。隻是一點點頭痛而己,不用擔心。是學長你太多心了,才會把我看成身體不舒服。我精神飽滿著呢。


    櫻用笑臉回著話。


    嘖,明明是強裝笑臉,任誰都看的出來。


    ──精神飽滿,啊。可是,早餐不是一口都沒吃的嗎?


    啊


    她一臉心虛地別開眼神。


    最後,櫻抬起臉來。


    那麽我先走了,請學長你好好休息。


    說完後就走出玄關。


    把餐桌整理幹淨。


    嘖,放在廚房的餐盤中,完完整整的留著一人份的早餐。


    真是的。櫻那家夥,突然又怎麽了。


    在看到我的傷之後,本來心情很好的櫻立刻變的緊閉嘴巴,好像做錯了什麽事一樣的。


    茶也倒的溢出來,荷包蛋也加太多醬油,穿著圍裙就走到餐桌。


    最後,連一口早餐也沒吃,就青著臉上學去了。


    櫻該不會感冒了吧。


    收拾好後,我不由得叨念著。


    再怎麽說,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櫻這樣。


    認識櫻是四年前的夏天,開始過來這裏幫忙做些家事則是約一年半前。


    在這期間,像那樣不舒服樣子的櫻還未見過。


    ────


    弓道場那裏有藤姐在,所以我想應該沒太大問題,隻好放學時左右再去看看了。


    二日目校日常(ii)


    時間將近七點半。


    早上有社團活動的櫻和藤姐早已出門。


    昨天因為一成的咐吩,所以我才早早到校,但今天早上在平常時間出門。


    到了十字路口,碰到不常見的景象。


    在一戶人家前停了好幾台警車。


    是發生麽騷動嗎,周圍的氣氛很慌亂,大約聚集了十幾二十個人左右。?


    我雖然有興趣,但被人群擋住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而且也沒時間了,現在還是應該先去學校吧……


    我在預備鍾聲響起的前十分鍾到校。


    跟平常一樣,悠閑地穿過校門時、


    呀,早安、衛宮。


    突然碰到認識的女同學。


    怎麽呀、美綴,你還沒換衣服嗎。就快要到早自習時間喔。不是和我打招呼的時候吧。


    啊哈哈哈哈!哎呀,對對-。你還是老樣子,是個無情的家夥呢,衛宮!


    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麽,美綴自顧自地豪爽的笑著。


    美綴綾子。


    一年級時曾是同班同學,現在是弓道社的主將。


    達觀到讓人不覺得是學生,從一年級時就被期待為下任主將的女中豪傑。


    簡單來說,就是精神年齡比實際年齡大上許多,從一年級起就被大家依賴著的大姊那類型。


    不過,跟本人實說的話,她會生氣。我才沒那麽老!本人如此辯稱。


    啊?你啊,剛剛該不會漏出有的沒的感想啊?


    那種事情才不會漏出來。我完全隻是連想到客觀的事實而已。不過,要不高興是隨美綴的你的意了。


    喔,說的好。不錯嘛,明明是老實的回答,卻沒有將想法說出口。


    衛宮,你跟慎二不一樣,沒有破綻呢。


    慎二?為什麽會突然提到慎二?


    不為什麽,你跟慎二不是朋友嗎。


    慎二的男性朋友隻有你,對吧?就算忘記這點好了,我可也是弓道社的主將喔。你不覺得把社裏的


    問題兒跟退社的問題兒連在一起,是很自然的嗎?


    啊啊,的確很自然。雖然跟弓道社沒關係,但我跟那家夥是孽緣哪。


    啊,我生氣了。你啊,一提到弓道社就突然冷淡下去,對吧。


    真是大牌呢,把慎二留下來自己迅速地退場。你也稍微為下來的我或是櫻的心情著想也好吧?


    呣。慎二那家夥,又做了什麽嗎


    那家夥沒有一天不惹事生非的。


    哎,就算如此,昨天他也太過分了。


    一年級的男生有一個退社了。


    唉地一聲,美綴表情嚴肅地歎著氣。


    雖然她會有這種表情很稀奇,不過更重要的是,她剛才說的我不能聽過就算


    怎麽回事。社員退社,為什麽。


    被慎二那家夥發脾氣啊。他特地把女孩子集合起來,讓才剛拿弓的社員射箭,再射中前一直取笑他。


    啊啊!?你居然不管這種笨事的嗎!?


    怎麽會不管!不過啊,主將是有很多事要忙。並不是一直都在道場裏,衛宮你也知道吧。


    那,是這樣沒錯。不過,慎二那家夥在想什麽。他就算有時比嚴厲過頭,也不是會取笑外行人的家夥吧。


    ────我嚇到了。衛宮啊,你真的是那個呢。


    呣。那個是什麽意思。你剛剛沒有漏出幾句不好的感想吧?


    哎─呀,我隻是連想到客觀的事實而已啊。要不高興是隨衛宮的意了。


    你這家夥,居然給我現學現賣。


    算了,慎二到底是怎樣了。為什麽會做那種蠢事。


    嗯─,據我聽說的,好像是被遠阪很嚴利地拒絕了什麽的。


    咦遠阪,是那個遠阪嗎?


    我們學校除了她以外,沒有其它的遠阪吧。


    2年a班的優等生,ms.perfect的遠阪凜喔。


    不,那個外號我是第一次聽到。


    不過,光聽我倒是能夠了解。


    對方是遠阪凜的話,慎二被拒絕也有可能,更重要的是───


    那個遠阪,在拒絕對方時,好像也會說出很不留情的話。


    總之,慎二那家夥從昨天就一直是那種調調。托他的福,我得監視道場到這時間。


    因為慎二那家夥生性暴躁啊。美綴,雖然很辛苦,不過要加油。


    是是。不過啊-,慎二是得不到教訓的人,對吧?


    那天他去找遠阪又被拒絕的時候,這次就好像會對遠阪做什麽啊─


    不,就算是慎二也不會去接近拒絕過他的對象吧。那家夥,這點上很堅持的。


    可是,接近的是對方,那就沒辦法了。遠阪啊,不知道為什麽常常來道場觀摩。衛宮你因為退社了,所以不知道呢。?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


    遠阪凜好像因為家裏的事,完全不參加社團。對學生會也是用同樣理由拒絕推薦,所以我還以為她放學後會直接回家。


    算了,偶爾那樣也好。那家夥高傲的很,讓她吃一次苦頭,說不定也不錯呢-。該說是同情呢,還是痛心呢。


    美綴嘴巴說著不知所雲的危險的話。


    這麽說來,據說遠阪凜敵人很多,美綴也是其中之一嗎?


    喂、美綴,再怎麽說那也-


    啊,時間差不多了。再見了、衛宮,下次來看我射箭喔。


    美綴慌慌忙忙地跑走。


    ───那家夥,還是一點都沒變。


    不過,我從以前就很喜歡她那幹脆的個性。


    總覺得心情穩定下來,我向教室走去。


    午休。


    我們學校有間豪華的餐廳,大部分的學生都在餐廳吃午餐。


    然而,其中也有帶便當的過時同夥,我就是其中一人,麵前的學生會長也是。


    衛宮,可以給我一塊炸雞嗎,我的便當裏肉類嚴重不足。


    是可以啦。不過,為什麽你的便當那麽樸素啊,一成。就算是寺廟,也沒有禁酒禁肉的教規吧。


    你在說什麽時代錯誤的話。這單單隻是我老爸的興趣。


    他說沒有多餘的可以讓小和尚浪費,不甘心的話就自己想辦法。我也正在想,幹脆現在起去當燒飯僧好了。


    啊─,伯父的確如此。


    一成的爸爸是柳洞寺的住持,跟藤姐的爸爸是以前就認識的豪傑。


    既然跟藤村家的爺爺意氣相投,就不能期待能有正常的人格。


    哎呀哎呀。那麽,就當作有一天會回報的其一吧。


    我伸出便當盒。


    哎呀,多謝。這也算是托修行啊。


    一成鄭重地道謝。


    該怎麽說,因為這件事,而再度認識到一成是寺廟的兒子,到底是怎樣啊。


    啊啊,對了、衛宮。早上,二段那邊有騷動,你知道嗎?正好在我跟衛宮你分開的那個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


    說到早上的十字路口,好像是停了幾台巡邏車騷動著吧。


    好像是有殺人事件的樣子啊。雖然不清楚細節,但一家四口裏,好像隻有小孩得救。雙親跟姐姐都被刺殺了,但凶器不是菜刀或短刀,而是長刀,聽起來不太尋常。


    ────────


    長刀?也就是日本刀之類的吧。


    殺人事件,而且是雙親和姐姐被殺。


    想像了一下。


    深夜,闖入的某人。不當的暴力。以交通意外為例就是單方麵的掠奪。被砍殺的雙親。不明究理地就跟著犧牲的姐姐。因此而沾滿家人鮮血的小孩。


    一成。抓到犯人了嗎?


    好像還沒抓到耶。新都那邊是因為偷工減料的意外,這邊是亂殺路人的事件。學校會提早門限也是當然───怎麽了衛宮?飯卡在喉嚨了嗎??沒事啊,怎麽突然這麽問?


    不因為衛宮的表情很嚴肅哪,我有點嚇到了。抱歉,不該在吃飯時講這種事。


    一成一副相當抱歉似地緩和氣氛。


    不,雖然真的沒什麽,但我的表情有那麽嚴肅嗎。


    這時,安靜的學生會室響起敲門聲。


    抱歉。柳洞在嗎。


    咦?啊、是的。有事嗎,老師。


    一成和進來的葛木對談著。


    是商量學生會的簡單事項嗎,一成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嘿。


    這可是不常見的景象。


    從外表來看,一成可是很認生內向。雖然對同學和老師都劃上界線,但對學生會顧問的葛木卻毫不防備。


    說不定是認真的部分很合得來吧。


    2年a班的導師葛木宗一郎,是個很認真耿直的人。


    恐怕正是這點和重視規律的一成波長相合吧。


    ────────


    兩人繼續談著。


    我一邊看著他們,不知為何,剛才聽到的殺人事件一直縈繞在腦海中。


    二日目放課後選肢。


    課程上完後,就是放學時間了。


    因為今天也要去打工,所以不能到處亂晃。


    不能再學校裏逗留,不快點趕去隔避鎮不可,但是───


    2.が佋にかかる。


    二日目放課後の教室間桐(ii)


    心裏掛記著櫻的事。


    並不是說特別地擔心,隻是不知道恢複精神了沒,去看看她的樣子也好──


    四樓,在一年級的走廊走著。


    走廊裏已無學生身影,留在教室裏的學生也很少。


    一年級的要不就是去社團,要不就是早早就離校了。


    失算了。看這個樣子櫻也去社團了吧。


    哎,不過都走到這裏來了。


    去櫻的教室看一下,碓認沒人過後再去打工也好。


    有人嗎。


    我往一年b組的教室看入。


    被紅色的夕陽照耀的教室,靜悄悄地,一點也感覺不出有人在裏麵。


    教室裏一個人也沒有。


    學生們都朝著各自想去的地方去,離開了吧。


    ────────


    在如此赤色的教室裏,還停留著一個孤單身影。


    櫻。


    我踏入赤色的世界中出聲叫喚。


    學長?


    櫻的臉被長發遮蓋住,看起來比早上更沒精神。


    怎麽了?來我們教室有事嗎?


    沒,我不是有事來這裏的。隻不過是很在意櫻你的狀況。你不是從早上起身體就不舒服了嗎。


    櫻的臉色越加陰沈。


    很顯然得,她沒什麽精神。


    櫻,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回家吧。一起回去吧,我送你到十字路口那。


    不用,沒關係的。我沒有那裏不舒服。


    我要照平常一樣去社團,結束後再去學長那裏吃晚餐。


    我好的很,所以請不用擔心。


    櫻拿起書包,像是要逃走似地走掉。


    笨蛋,臉色那麽差還說。聽好,社團就不用去了。看你這個樣子,就連弓都拉不好了。


    我抓住從身旁走過的櫻。


    ────啊


    咚,的一聲


    我剛握到櫻的手,她就倒下去了。


    啊!


    我慌慌張張地把櫻拉起來。


    被我拉著的櫻的身體,輕的叫人吃驚。


    嚇、嚇我一跳啊櫻,你真的沒事嗎?


    站的起來嗎?


    櫻一臉相當抱歉地別過眼神。


    真是的,櫻今天倒底是怎麽了。


    總之,你今天就不要去社團了。我也不去打工,所以今天就乖乖地回家吧。


    櫻還是沉默不語。


    既沒有放開我的手,也沒有要聽話乖乖回去的樣子。


    怎麽了,櫻。你這個樣子去社團也不能做什麽,你也知道吧。


    學長說的沒錯。可是,哥哥叫我一定要去,所以


    所以不去不行,櫻小小聲地接著說道。


    ────────


    嘖。


    看到她用那種表情說,害我連話都回不了。


    間桐家的事情好像很複雜,慎二和櫻的關係不是我能插嘴的。


    不管我如何把櫻當做家人來看待,櫻真正的家人果然還是間桐家的人呀。


    身為外人的我不論說什麽,隻不過是外人的無責任發言罷了。


    那就去社團露個臉就好了吧,櫻。


    咦?啊,好的。我也知道我現在沒辦法拉弓。


    這樣啊。反正隻要和慎二打過照麵就好了。


    我拉了把椅子來坐。


    然後也把隔壁坐住的椅子也拉過來。


    那個學長?


    別多說,過來這裏


    坐。我並沒有要阻止你去社團。不過相對的你也要休息一下。慎二問起來的話,就說是我拉住你,沒辦法拒絕所以拖了一段時間。


    我、我不能這樣說的!如果這麽說,那個,哥哥又要和學長


    我和慎二又不是一天兩二的事情了。


    這也沒什麽不好,像這樣每天有事可吵,那家夥也樂得很。


    這可不是我亂掰,是實話喔,所以你不用內疚。


    快點,我催促著櫻坐下。


    櫻靜靜地朝椅子坐下。


    很好很好。那就坐著等一下,我去學生會室拿茶過來。在我回來之前,不準站起來喔。


    咦?學長,去拿茶,會不會被罵


    別讓老師看到就好了。什麽,我很習慣了啦。隻要沒有在走廊撞個正著就沒問題了,櫻你隻要翹著腳坐在椅子上等就好。


    不、不行。學長在做那麽危險的事,我沒有道理坐著休息的。學長,茶的話就不用了────


    不是說沒關係的嗎。好了,乖乖坐好。偶爾在教室喝一次茶也不錯。


    啊。


    我跑出走廊。


    學生會室並沒有很遠。


    快速地拿茶回去,讓櫻嚇一跳吧。


    時間流逝。


    我和櫻二個人,在教室裏喝著茶,不知不覺間停了下來,望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的夕陽,令人看得眼睛有點痛。


    櫻出神地看著夕陽。


    我也沒說什麽,就跟著櫻一樣緊閉著嘴。


    ───因為都沒說話吧,時間就這樣緩緩地過去。


    櫻也不是個多話的人,像這樣望著風景的事情也是居多。


    一個人比較能靜下心來吧。


    回想起來,櫻非常希望單獨一個人。


    並不是為了要從紛擾雜亂中脫出,而是希望從周圍人群中孤立出來,所以她就常常眺望著外麵的風景。


    她一個人獨自留在教室,也是因為如此。


    櫻並不積極和人來往。


    我和藤姐是特例。


    如果我沒有和慎二認識的話,那對櫻來說,我,衛宮士郎就隻不過是一位學長而已。


    ────────


    我偷覷著櫻的側臉。


    四年前,慎二對我介紹時,還是個小女孩的櫻。


    不知何時,變成了學妹,還來家裏幫忙做家事,稚氣的臉龐已完全消逝。


    櫻變得好漂亮。


    不對,她從以前就很漂亮了,不過我覺得現在則是變成了漂亮的異性。


    在加上又伶俐,個性又穩重。


    有了這些優點,雖然是一年級,也算是可以和遠阪凜並稱的美人了。


    可是,這可真是奇怪,叫人納悶。


    櫻常常獨自一個人。


    弓箭社裏好像也沒有朋友,從她獨自一個人留在教室這點看來,好像在班上也沒有朋友的樣子。


    這麽說起來的話,我隻知道櫻在弓箭社和我家裏麵的模樣。


    在學校時的櫻,和在間桐邸的櫻,是如何渡過的,我完全不知。


    當我看著赤色的天空思考著的時候,才發現到這件事。


    ────學長,你還記得嗎?


    櫻望著窗外問道。?還記得什麽啊?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是在我還不認識學長的時候。


    咦,也就是說和櫻認識前的事嗎?


    是的。四年前,我才剛入學的時候。


    還沒熟悉新學校,在走廊漫步走著的時候,我啊,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呦?


    嗯。那倒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已經放學了,操場上連田徑隊的人都沒有了,隻有一個人在那裏跑步。我正想著那個人在做什麽啊,看看吧,那個人,自己一個人跑著撐竿跳。


    噗哧,她笑了起來。


    那好像是個讓她會心一笑的回憶,櫻幸福地笑著。


    紅通通的夕陽。校園和走廊全都一片火紅,雖然很美,不過也很寂寥。


    在那其中,有一個人一直跑步。跑、跳,然後棒子掉下來,一直重覆著。旁邊也沒有其他人,明明也知道自己跳不過那高度,可是卻一直不停的試著。


    隻要努力的話,不管結果如何都沒問題,不是嗎?可是那個高度,不知要比那個人高上多少倍。


    就連我看了也覺得太勉強了,我想,那個人也知道自己跳不過去吧。?


    雖然知道她在說什麽,不過這是怎麽回事啊。


    放學後,獨自留下來嚴格練習的人,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我啊,那時是個糟糕的人。碰到討厭的事,就想對人亂發脾氣。失敗、放棄,我就是為了想看到那個人喪氣的那一瞬間,所以一直看著。


    可是,那個人怎麽也不肯死心。


    一次又一次,不停著反覆著連我看了都會害怕、做不到的事情,完全沒有抱怨的樣子。


    啊。那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吧?或許是明天有正式選手的選拔,沒跳過那個高度就沒法選上吧。


    不對,不是這樣子的。因為那個人並不是田徑隊的。


    啊,是這樣子的啊。


    反正怎樣都好,為什麽櫻自顧自地吃吃的笑起來。


    然後啊,我看著看著就在意起來了。對那個人來說,卻沒什麽大不了的。今天隻是正好碰到自己沒法做好的事,為了不服氣,所以堅持下去而已。


    然後,太陽落下後,那個人獨自收拾好就回家去了。雖然相當累了,卻一副沒事的樣子,若無其事的走掉了。


    令人搞不懂的人。不過,挑戰自己跳不過的高度,那家夥。他跳的高度倒底有多高啊?


    啊哈哈,最後沒有跳過呢。那個人,在三小時裏一直跑著,自己也知道跳不過去的樣子。


    嗚哇。就這樣,還真無聊啊。


    是的。這麽說也許太過直接,但卻是對那個人的關心。


    那個人肯定是個令人相當信賴的人。


    不過也令人感到有些不安、寂寞。


    這麽說著的櫻,也令人感到孤寂,仿佛要被赤色的教室吞進去一樣。


    啊,雖然聽懂你在說什麽,不過那是怎麽一回事啊,櫻。


    沒有,如果不知道的話,那就不知道吧。雖然在我看來是這樣子的,可是對那個人來說,卻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一反剛才的陰沈,櫻臉上浮現柔和的笑容。


    啊。


    就算我再怎麽遲鈍,現在終於了解了。


    雖然我本身沒有記憶,哎,四年前啊,那就是老爹死後的那些日子吧。


    那時,我每天都幹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這種事也有幹過吧。


    啊-,櫻,也就是說,那是。


    是的,那就是我現在眼前的學長。


    那個時候看起來很矮,所以我還誤認為是同年級生呢。


    鳴。


    拜托你不要提起我以前的身高。


    現在雖然也沒長高多少,不過和那時比,也成長了不少了。


    就是這麽一件事。我是從那時候起知道學長的事。


    這、這樣啊。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被看到丟臉的事,我隻有別過眼神。


    突然。


    是的。我們都看到同樣一件事。


    帶著祈求的神情,櫻說著奇怪的事情。


    咦?


    我放不下心,所以出聲問道。


    啊,可是卻被響徹校園的熟悉鍾聲,遮蓋過去。


    ────啊。打鍾了呢。


    已經把櫻拉住半小時了。時鍾指著四點半。


    再


    待下去遲到就不好了。這裏收拾起來很快,櫻你先走吧。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是的,托學長的福,我精神很好。今天的晚餐請拭目以待吧。


    櫻站了起來。


    看起來也不像勉強,身體是真的變好了吧。


    啊啊抱歉了,櫻。我現在要去打工,所以今天會很晚回去,不用來我家也可以。


    是的,我知道了。我把飯做好放著就回去。


    櫻行了一個禮後就走掉了。


    ────哎,算了。


    家裏有藤姐在,櫻回去的時候藤姐會送她回去的。


    我也為了負擔生活,快點打工去了────


    二日目放課後~アルバイト遠(i)


    從學校坐了二十分鍾的公車。


    過橋之後,即抵達新都。


    怎麽,還沒五點嘛。還有一點時間耶。


    因為深山鎮是純住宅區,等於是沒有半點打工機會,但做為開發地區的新都就不愁沒工作了。


    也因為校規允許打工,我接受了簡單的工作。


    其中,自己喜歡的是勞力的、辛苦的、隻要盡力就能在短時間內結束的工作之類。


    既能讓身體得到鍛煉,又能賺錢,算是一舉兩得吧。


    今天的打工從五點到八點,是簡單的貨物運送。


    雖說隻有三小時,但內容直逼六小時的工作量。再怎麽說,都是一刻也不停歇地來回奔走嘛。


    所以,就算隻有十分鍾,能休息時就盡量休息吧。


    到打工時間前閑晃也是浪費體力,就到公園裏休息吧。


    坐落在商業街中心的公園,看起來像是被森林和草原覆蓋的大廣場。


    在假日的話,有親子或情侶在的熱鬧公園,在這時間就沒什麽人煙。


    不───本來,就算在公園裏,也隻有這裏不管什麽時候都沒人吧。


    這裏還是一點都沒變耶。


    我有點吃驚。


    任其荒廢的地麵,和跟有好好整理的四周一比,也顯得太荒涼了。


    是因為吹過荒涼地麵的關係嗎,連風也讓人感到寒冷。


    這裏是十年前大火災的遺跡,也是本來應該就那樣燒死的自己得救的場所。


    為什麽沒有種上草皮呢。一直放著不管,真可惜。


    這麽寬廣的土地,好好整地的話,公園也會變更大。


    我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隨便找了張長椅坐下來。


    ────────


    打發時間,我看著有燒傷痕跡的大地。


    過去在這裏發生的事,我沒有想起來過。


    因為那時還是小孩,所以想不起來,也因為那不是能夠記憶的簡單景象吧。


    我記得的是很熱、無法呼吸。


    還有,打算幫助他人,而他人又死了的事。


    為什麽,會那樣呢?


    比方說,打算從燒垮的房子裏救出小孩的大人,救出小孩而死去。


    比方說,有著一群喉嚨幹渴的人,因為僅剩的水被一個人喝掉,其它人全都斷了氣。


    比方說,打算盡快逃出火場,而一個人跑出去,被丟下的人們毫無例外地全都沒逃出來。


    還有,比方說。


    為了幫助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他人,拿出了本來能救自己的東西而力盡死去的人。


    ──────


    我不喜歡那樣。


    努力的人卻犧牲掉一事,我無法認同。


    期望大家都能得救,幸福地笑著,結果是我太貪心了嗎。


    明明我隻是想看著平常地、安穩地呼吸著的人們,為什麽連那種事都無法達成呢。


    那是很困難的。因為士郎所說的,就是要救起每個人喔


    對小時候我的問題,切嗣如此回答。


    當然,小時候的我不服氣。


    因為切嗣救了我。我也知道他是什麽都做得到的魔法使。


    也知道他是不求回報、隻是因為不能不管痛苦的人而出手的正義之士。


    所以───我相信如果是切嗣的話,在那時候能夠幫助大家。


    對著這麽訴說的我,切嗣露出很困擾的表情,說出了隻有一次,可是到現在我仍然印象深刻的話。


    士郎。要幫助誰這件事,就是誰也救不了。聽好了,能被正義之士所救的,隻有正義之士能救的而已喔。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事,但這就是正義之士的定義喔


    這我知道。


    說起來,也是當然的。


    假設現在有強盜跟人質,強盜打算殺害人質。


    用通常的方法,人質大半會被殺掉吧。


    就算用上了奇跡般的手法,救出全部人質,也會有無法得救的一方。


    那正是,人質被救出去的強盜。


    正義之士所能救的,隻有等待救援的人。


    所以要救出全部這件事,就算是神明也無法實現。


    天災的話,那就更不用說。不管是誰,都無法救出全部的。


    十年前的火災,就是那樣。


    那並不是奇跡般得救的我,現今能說些什麽的。


    不過,我不喜歡。


    那種事,我不喜歡。


    我不要一開始就決定隻能救出多少人。


    不管多不可能,我都一定要伸出援手。


    我無法忍耐像那時候一樣,四周都是不認識的人步向死亡。


    所以,如果現在的我在十年前的話,就算不可能,也會衝進火中────


    然後就那樣白白死掉吧,沒錯吧。


    這是絕對的。


    真是的,我還真沒有夢想。


    喔、糟糕。在我發呆的時候,已經五點了。


    告知五點的鍾聲響了起來。


    我從長椅上站起來,快速地走向打工地點。


    打工結束時,太陽已經下山了。


    時間將近八點。


    雖然比預定的要早十分鍾結束,隻是因為我努力過頭罷了。


    好像是因為工作前到了公園去,所以我才不顧一切地工作吧。


    也因為這裏是車站前,現在夜晚才剛開始。


    人潮洶湧,跑在路上的車輛未曾斷過。


    我抬頭一看,大廈裏還亮著燈,看起來就像是手工繁複的燈飾。


    給藤姐帶禮物───算了。


    我一邊抬頭看點著燈的大廈、一邊走著。


    因為是新都最大的大廈,果然還是看不清楚上方


    隻是為了享受夜景,而抬頭看大廈的時、


    ────?


    什麽啊,感覺像是看到了某種不相符的事物。


    剛剛的,是什麽?


    我停下腳步看著最大廈頂端。


    把意識集中在兩眼,將看來像米粒大小的景物,模糊地捕捉在視線範圍內。


    ────什麽


    那個,跟認識的某人很像。


    有什麽意義、


    為了什麽而待在那裏呢。


    任長發飄逸著,什麽都不做,她俯瞰著街上。


    ────


    好像沒有注意到我的樣子。


    不,不可能看的到。


    那高度,是眼力比一般人好上許多的我,用魔力增強視力才能夠看的清楚。


    因為她一個人站在那種地方,我才看得到,她應該不可能注意到在混雜在地上人群中的我吧。


    她就隻是在俯瞰著街道。


    是在找什麽嗎,雖然距離遙遠,也能感受到她銳利的視線。


    ────────


    我忘卻時間,出神地看


    著佇立在半空中的少女。


    在高塔之上。


    背對月亮俯瞰著下界,像魔法使一樣。


    啊。


    突然。


    是沒事情了嗎,她俐落地一轉。


    人影從樓頂消失,隻留下美麗的夜景。


    剛剛的,是遠阪吧。


    我雖然沒有確實憑據,但應該不會錯。


    有那麽顯眼容貌的女生並不多,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沒有笨到會弄錯暗中憧憬的對象。


    這樣啊。不過呢-


    該怎麽說呢。


    你的興趣可真怪啊,遠阪。


    二日目夜~間桐邸翁


    回到了深山鎮。


    這邊和新都那邊不同,一到深夜就靜得令人錯愕。


    櫻,不要緊吧。


    雖然身體回複,可是卻接著又到我家去做晚餐,又給她添麻煩,反省反省。


    去看一下她吧。


    雖然現在去間桐邸也於事無補,隻為了求個安心而已。


    間桐家那沒有異狀。


    並沒有看到像櫻說的奇怪的外國人,亮起來的燈光也和往常一樣,隻有櫻和慎二的房間點著燈。


    ────咦?


    等等。


    這麽說,昨天多亮起來的燈光是怎麽回事。


    是有櫻和慎二以外的第三者在間桐家嗎?


    喂。你有事要找這間房子裏的人嗎?!?


    我快速回過身去。


    夜色很暗。


    在蟲鳴聲中,站著一個人。


    是位陌生的老人。


    有著相當的年紀和銳利的眼神,和廋小的身軀形成不成比例的威壓感。


    或許是活過的年歲有差,隻是向著這邊.我就感到有股威嚴感的壓迫。


    怎麽了,年輕人,為什麽不答話。你不回答,那我可要追問到底囉?嗯,看起來櫻口中奇怪的人就是你了,要怎麽處理好呢。


    櫻?


    這麽說,這個人該不會是────


    好吧。既然被孫子拜托了,就不能置之不理。雖然對你這個見也沒見過的人感到抱歉,不過不給點教訓不行。


    為了慎重起見,先問一下,你是不是打算危害善良老百姓?


    不知打那來的老人用快活的聲音威脅著。


    ───啊,不會錯的。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但這個人就是櫻的────


    啊不是拉!我是和慎二同年級的衛宮士郎,也和櫻認識,因為散步就順便到這裏看看!


    喔,這樣啊。慎二和櫻的朋友啊。那我就不煩你了。你要找那一個,還是說要一起吃晚餐。


    不、不是的,我隻是順道晃過來而已,馬上要回去了。對了,老爺爺,櫻也到家了嗎?


    髒硯。


    呃。


    老人用不愉快的口氣說出我不知道的詞。


    咦?


    間桐髒硯。你都報出自己的名字了,老朽不自報名字,就太奇怪了。


    間桐髒硯隻說了這些,就朝玄關方向走去。


    看來是對我沒興趣了。


    氣勢被蓋過去,我隻能無言的目送他。


    ───突然。


    櫻的話,已經回來了。


    對了,衛宮士郎,einzbern家的女兒身體好嗎?


    啊?什麽跟什麽啊?


    不要裝傻。einzbern家的女兒沒有道理不去拜訪衛宮那的。我問你,此次是怎麽回事??????


    啊─,越來越令人難懂了。


    櫻,對你抱歉了。


    你爺爺真是難對付啊。


    嗯。看來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髒硯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怎麽搞的,一副相當氣餒的樣子,讓人看了很過意不去。


    啊,對不起,我實在什麽都不知道。


    不會不會,別放在心上。是老朽判斷錯誤,對你說一些無意義的事,真是抱歉。


    啊,如果有事找孫子們的話,不必顧慮老朽。老朽已經上了年紀,而隱居起來,想來的話,不用客氣,盡管來。


    啊,不會,今天真的隻是路過。可是,老爺爺,你也住在這裏嗎?


    住這裏啊。不過如你所見,是具腐朽不堪的軀體了。隻有日複一複,待在宅邸深處。


    這樣啊。


    直到一年前為上,我不知來過間桐邸多少次,可是都沒想到除了慎二和櫻之外,還有其他的人住這裏。


    那就失陪了,衛宮士郎。請好好對待我的孫子們。


    和外表看起相反,老人步履輕快的走掉了。


    間桐邸看起來沒變化。


    隻有蟲鳴突然停了下來。


    一天過去了。


    吃完吵鬧的晚餐後,把藤姐送到玄關,就去洗澡了。


    接下來就是去倉庫閉關,進行每天的鍛煉。


    淩晨一點。


    這一天也無事、平穩地宣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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