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蹦了起來:“我哪兒不像女演員,有人規定女演員什麽樣嗎?”


    柯洛指著對麵時裝店門前的服裝代言季晴:“就是那樣啊。”


    簡兮看向海報,又看了一眼自己,有點泄氣,她痛定思痛,走到旁邊的櫃台,仔細挑選起來,目光落在一條精致的紅色連衣裙上,那條裙子她真的太喜歡了,可是伸出手的時候,卻又止住了,想想還是肉痛,裙子固然美好,可錢更重要啊。最後選了打折區的裙子,自己付了錢之後愁眉苦臉地說:“花錢的時候,我感覺血液嘩啦啦從身上溜走了。”


    不遠處的男裝櫃台,戴著墨鏡的唐斐站住了腳步,他今天碰巧來商場有事,沒想到就看到了簡兮和柯洛,欺詐犯居然買裙子,平時她不都是襯衫牛仔褲麽,尤其是留戀地看著紅裙子,不由挑起了眉頭,悄悄跟了上去,躲在鞋架後麵,簡兮和柯洛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他眼裏。


    居然給她穿鞋!唐斐憤怒地抓著鞋架,恨恨地磨牙,嶽樂覺得很奇怪,明明可以大方過去打招呼,為什麽要躲在這裏偷看?


    這時候有個小女孩子站在他們身邊,手裏拿著棒棒糖,眼睛盯著他們:“媽媽,這裏有兩個怪叔叔!”


    嶽樂不由一捂臉,無奈地解釋:“小妹妹,我們不是怪叔叔……”他話都沒說話,人已經被唐斐拖走。


    正在試鞋的簡兮,若有所思的抬起頭,朝二人消失的方向望去,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陸周的聲音,她的臉色微沉望著柯洛抱歉的一笑。


    “老師讓我回去練習。”


    柯洛望著她的眼神漸漸暗淡,他看著簡兮因一個電話而神彩飛揚,不由想了許多,陸周曾說過她永遠放棄不了演戲,他鬆開簡兮的話:“在你眼裏,演戲永遠才是第一位。”


    簡兮看著他失望的表情,心裏頓時不安,伸手想拉柯洛,卻見他已經轉身離開。


    “柯洛!”她連忙換掉鞋子,拿著包一路追了出去,眼看清柯洛越走越遠,她的腳步緩了下來微微改變了方向。


    柯洛停住了前進的步伐,微微轉過身,卻看到簡兮飛快的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很多時候,失去往往很意外,柯洛突然明白了這種感覺,他站在那裏看著簡兮從視線中消失。


    成功擺脫怪叔叔稱號的唐斐停住了腳步,他站在一家女裝店前,看著那件一件紅色的連衣裳看了一會,走進店去,叫店員包了起來。


    ***


    “成為最受歡迎女主持人,就得意忘形了嗎?在你追上季晴之前,沒資格偷懶!”


    陸周的剛才在電話裏說的話,又在簡兮的耳旁如雷般想起響起,她快速衝進影視公司大樓,順著走廊狂奔著,氣喘籲籲地站在教室門口:“老師,我來了。”


    陸周一言不發的打開了大屏幕,大屏幕上出現的是季晴表演《女囚》的片段,她瘋狂地把領帶纏繞在男人的脖子上,用盡力氣勒住:“我要跳舞,我還要跳舞的!”


    陸周按了一下遙控器關了電視,轉過身看著簡兮說:“沒有人會停下來等你。”


    他不允許簡兮放鬆,也不允許自己放鬆,這在圈子裏沒有可以鬆懈,他把劇本扔給了簡兮,讓她表演下一幕。


    簡兮的腳尖剛剛踮起,陸周的教鞭無情地落了下來,他狂熱的揮著雙手:“一個受了傷的芭蕾舞演員,不論何時都該挺直脊梁。”


    簡挺直了背,腦海中浮現季晴向天空伸手臂時絕望的眼神,腳步旋轉著,突然教鞭又重重落在她腳上。


    “受了傷的天鵝,她的翅膀是永不會垂落!”


    在陸周不停的喝斥聲中,簡兮終於找到了舞者的絕望。


    她走到鏡子前,拿出一根口紅,慢慢地塗在嘴唇上,一層又一層,她對鏡子露出一絲淺笑,手裏的口紅落在了鏡子上,他輕輕描著嘴唇的輪廓,由輕到重,最後瘋狂的畫出一個個圈,她重重地丟下了口紅,踮起腳尖,像踩在碎冰上行走的天鵝,高貴而寂寞地旋轉,不停地旋轉,最後腳一滑,癱倒在地上,宛若振翅不起的黑天鵝,在絕望與孤寂去死去。


    門外的季晴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她是接到齊文森的電話,來的公司,無意中經過這裏,她為簡兮的表演喝彩:對!口紅象征著女人的欲望和自尊,女主角心底最深沉的舞蹈夢破滅了,為什麽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不!我不能輸!她轉過身,瘋狂往外跑去!連撞到了笑笑都沒發覺。


    看著季晴跑的沒影,笑笑無奈的去齊文森那裏交差,推開門,發現唐斐跟齊文森正用一種很古怪的表情看著她,笑笑縮了縮脖子,指了指外麵:“季晴突然跑了。”


    齊文森若有所思的看了唐斐一眼,命令笑笑把季晴找回來,笑笑一出去,齊文森的表情變的非常微妙,他很不滿意地敲著桌麵:“季晴她愛上你了!”


    “我不愛她,事前就協議好,拍戲期間假裝情侶。”唐斐淡淡地說。


    齊文森一把拎起他的衣襟:“你再說一遍?”


    “別弄皺我的阿瑪尼。”他輕蔑地一笑,掰開了齊文森的手:“還有,你喜歡人家,就自己去追,別把我扯進來。”


    齊文森失望地鬆開手坐到椅子上,喃喃地道:“你不懂。”


    “至少比你懂,答應給我的股份,記得別食言。”說完,唐斐整理了一下衣服,邁著輕鬆的步伐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突然一回頭:“有空管我,不如管管柯洛,事業上升期,傳出緋聞不好吧!”


    唐斐走出去之後,齊文森的拳頭重重砸在桌上。


    而在齊文森辦公室不遠處的教室裏,陸周正在訓練簡兮,隨著教鞭落下,簡兮跌倒,爬起,跌倒再爬起,最終她化成了真正的舞者,陸周看著她,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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