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給我看。”


    封行焱悶聲問。


    商臻頓了很久。


    “我現在不好看。”


    接著,她下達了最高指令,“所以在我變得好看之前,不許看我。”


    “???”


    封行焱一臉問號,但是等他反應過來之後,猛地將商臻抱住了!


    雖然眼睛還是被她的手捂著,但此時封行焱的臉已經在她斜上方了,隔著一隻手,他能感覺到兩人的嘴唇不過分毫距離。


    “為什麽不給我看?嗯?”他問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我的小丫頭終於開竅了,終於知道在喜歡的人麵前愛漂亮了?”


    商臻抿了抿唇,下意識的想刺他幾句,但還沒開口,就被封行焱用一根手指壓住了唇,“你的小嘴最喜歡口是心非,我不想聽到你說任何破壞氣氛的話。”


    商臻沉默許久,最後悶悶的哼了一聲,她才沒有口是心非。


    “其實你現在這個樣子也好。”封行焱笑著說,“每次帶你出去,那些人的眼睛就跟長在你身上了一樣,氣得我每次都想將你帶走,藏到隻有我一個人看得到的地方,隻屬於我一個人!”


    商臻臉微微發燙,她輕輕咬了一下下唇,看著封行焱近在咫尺,帶著笑容的臉,突然說道。


    “但是我很會惹麻煩……而且我不會改的!”


    哎呀,這傲嬌的語氣果然是要靠寵出來的!


    封行焱微微勾唇,雙手忍不住去輕輕捏她的臉,壞壞的往兩邊拉。


    “嗯?我的臻臻,怎麽越來越可愛呢!你這樣不行啊,你這樣我都恨不得把你天天揣懷裏了……”


    “封行焱!”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經。


    但這時封行焱卻突然正經起來。


    “臻臻。”他叫她的名字,語氣慎重。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商臻卻感覺到手心底下,他的睫毛在飛快煽動,似乎有些緊張,沒有他表現的那樣輕快從容。


    “謝謝你。”


    “為什麽……突然謝我?”


    封行焱輕笑,他“看”著她,似乎在腦海裏思索怎麽表達,過了幾秒才說道。


    “我以前喜歡你的時候,就隻想掠奪你,那時候你不聽話,總想著挑釁我,我就更加想掠奪你!”


    他說的是他們最開始的時候,那種侵占式的相處方式。


    “後來我的想法更加極端,雖然日常相處,我沒有給你任何壓力,但是我不止一次在想,要是你不能攻克病毒,我就拉著你下地獄好了!我愛你,所以我實在不能忍受,我如果死了,你會屬於另外一個男人,那種感覺,光是想想都想毀滅世界了……”


    他咧齒一笑,白皙的牙齒白皙的肌膚相輝映,但商臻卻覺得,他此時的眼神一定是帶著一點苦澀的。


    “你看我就是這麽自私的一個人,從小到大,在我的世界裏,想要,拿過來就好了,不會有任何阻礙。有阻礙也沒關係,我總是能得到我要的!所以,在我的意識裏,從來沒有無償給予這幾個字,我付出了,一定要得到回報,而且是加倍的回報。可是現在……我在你身上卻越來越體會到了,另一種感覺……”


    說到這的時候,封行焱有些不確定的思考措詞。


    “那種感覺仿佛是滿足……寬容,或者說是……奉獻?嗬,沒想到我的字典裏還有這樣的詞,但事實就是這樣,我越來越滿足於對你奉獻,就好像信徒麵對他的神靈,你隻要接納,我就已經滿足了,我對你的奉獻來自於愛,而且在付出的時候,我是真的,真的,沒有想過回報的……”


    說了這麽多話,封行焱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輕快又認真的,一字一句道。


    “所以謝謝你,因為你讓我學會了什麽是愛。我以前很不成熟,以後不會了。”


    “我愛你,這句話,我願意每天像信徒禱告一樣,虔誠的,說給你聽。”


    封行焱說完之後,屏住呼吸等待商臻的回複。而他不知道的是,商臻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淚水一滴一滴無聲的滑落鬢角,她看著眼前緊張等待她回答的男人,沉默著不敢說話,因為她怕她一開口,就會泄露哭腔。


    她怎麽能哭呢?怎麽能露出這麽懦弱的一麵?哭這種東西,不應該早就喪失了麽?


    “臻臻?”封行焱叫她的名字,然後伸手想移開她捂著自己眼睛的手。


    商臻有些慌亂的蹭掉眼淚,連忙說,“不許看我!”


    封行焱覺得她這反應不對,有點急了,連忙將她的手拽了下來!


    但是他一將手拿開,商臻就突然翻身,臉朝下,將自己蒙到枕頭裏去了。


    封行焱莫名的看著她,“怎麽了?我哪句話,你不高興了麽?”


    踩雷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現在問的時候雖然很忐忑,但也很坦然。


    商臻用枕頭捂著臉不肯動,封行焱有些奇怪的想將她的臉解放出來,問她究竟怎麽了,卻摸到了枕頭上的淚水。


    臻臻……哭了?!


    他連忙將人翻轉過來,果然,商臻漂亮的眼睛此時紅紅的,就好像小兔子一樣,帶著一絲慌亂。


    她下意識的伸手捂著臉,臉上的疤被擋住了,她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更加叫人憐愛。


    “你別哭啊!”


    封行焱有點慌,他原本以為他這樣一番告白,臻臻應該會很高興才對,怎麽會哭呢?


    “我沒有!”商臻固執的搖頭,瞪著他,“我隻是眼睛……眼睛突然不舒服了!”


    這種劣質的謊言,封行焱隻是思索片刻,就沒有選擇拆穿,他無奈的笑了笑,低頭,輕輕在她眼睛上吹了一口氣。


    “……現在覺得舒服一點麽?”


    結果,他一個無心的舉動,商臻的眼眶中突然落下無數晶瑩的淚!一顆一顆的,就好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封行焱瞬間手忙腳亂,六神無主!他隻是吹了一口氣啊!


    商臻右手推了封行焱一把,再一次撲到枕頭上大哭起來,是真的大哭,那種宣泄般,仿佛要將所有委屈都發泄出來一般,孩子式的大哭!


    “誰叫你吹了!”


    商臻帶著哭腔的聲音狠狠的傳來,“你吹得我眼睛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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