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淒迷,風雨交加。


    救護車打著閃燈一路呼嘯開過來,王胡與玲玲被單架抬上車。


    警車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玲玲一雙胳膊烏青,背上也有淤腫;王胡傷得更重,主治醫生看過他的ct,皺起了眉頭。“這孩子雙臂骨骼粉碎性骨折,想要恢複隻怕難了”


    王胡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病房,周圍布滿了儀器。


    出勤的警察姓王,見他傷情很重,簡單的做了筆錄,然後通知家屬。


    王胡:“警官,求你別告訴我媽媽”


    “為什麽?”


    “我不想讓她太傷心”


    王警官:“你還有別的親人嗎?”


    王胡搖搖頭。


    女病房。


    醫生在給馬秀玲輸液。


    一位女警官拿著筆錄進來。


    玲玲掙紮著打起精神,“警官,我有重要情況匯報,黑幫要追殺王胡,請你們加派人手24小時保護他”


    女警官點頭,“放心吧,你的情報很重要,我們已加派了人手”


    玲玲說了現場聽到的情況,她的聲音漸漸微弱,漸漸昏迷過去。


    馬主任聽到女兒受傷的消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玲玲是他獨生女兒,到了醫院玲玲醒過來,父女倆抱頭痛哭。


    “爸,我差點見不到你了”


    “玲玲,你怎麽這麽傻,有事為什麽不跟爸說一聲”


    歹徒用鋼管足足打了十幾棒,如果不是玲玲衝上去之前報了警,後果不堪設想;如果不是王胡手臂抱著她,玲玲受傷的程度會更加嚴重。被打了耳光的三角眼,報複起來喪心病狂,就像殺紅了眼的餓狼。


    這是一起重大刑事案件,警方通知了學校,學校連夜通知了王胡的家長。


    晚上,華燈初上。


    稅務局副科長劉廣田在附近飯店喝了酒,醉醺醺的回到好再來餛飩店。進屋一看店裏坐著一個美女,全新的梅花真絲旗袍,身材惹火,頭發也盤成了明星一樣。


    一開始劉廣田還以為走錯了地方,仔細一看居然是胡秀蓮。


    劉廣田酒意醒了一半,笑開了花,“沒搞錯吧,秀蓮你染發了,就像年青了十歲”


    一股熱流從腹下升起,一霎那間劉科長起了反應。


    他伸出肉乎乎的手摸過來,“老婆,好久不見想死我了”


    胡秀蓮打開他的手,站起身退後一步。“滾開,誰是你老婆”


    劉科長坐了下來,“別生氣老婆,對了,王胡怎麽沒回來”


    “這會想起他了,你不說他是拖油瓶嗎?”


    “別這樣,都是一家人,這段時間我業務忙回來的少,以後我會多抽時間來陪陪你”


    他一張臭烘烘的臉湊過來,抱住秀蓮就想要親嘴。胡透蓮一扭身,幹脆回房把門關死了。“死不要臉,惡心!你在外麵養了姘頭還回來幹嘛”


    劉科長討了個沒趣,上去拍門。


    “秀蓮,開門啊,我錯了,咱們相處也十多年了,以前也好過。都是我一時糊塗,以後我再也不去鬼混了”


    胡秀蓮隔著門板回道:“少廢話,我是王臉婆,你還回來幹嘛,幹脆離婚得了。你個大色鬼,想女人了就好話說盡,褲子一提娘老子也不認了”


    劉科長欲火上身,任憑她怎麽罵也不生氣。好話說了一籮筐,見軟的不行便來硬的。


    他拍著門,吼道:“胡秀蓮,別給臉不要臉,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不開門,我就把這房子賣了,還有你兒子不是在讀二中嗎,我一個電話就要他讀不成”


    “你敢,你個畜生,雷打火燒的”


    “再不開門你試試?”


    胡秀蓮軟了下來,就算再討厭劉廣田,可是為了兒子……真要把這個大色鬼逼急了,他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就在她壓著性子打算開門的時候,兒子的同學張寬闖進了店裏。


    張寬一句話讓胡媽緊張起來,“王胡出什麽事了?他怎麽還沒回來?”


    張寬也在找王胡,口口聲聲說有人追殺他。


    這一通話讓胡秀蓮擔盡了心,她連雨衣也顧不得穿了,冒著雨水出去找兒子。


    短短一會兒,屋子裏隻剩下劉科長一人。


    好事給攪黃了,劉科長給氣的拍桌子罵娘,“他娘的,遲不來早不來,擾了老子的雅興。死了張屠戶,不吃混毛豬。草,沒你老子還沒地方日了”


    門一甩,他打車去了凱歌夜總會。


    胡秀蓮在外頭接到學校的電話,急忙趕到了醫院,看到兒子躺在病床上,做媽的心急如焚哭成了淚人。


    廣惠東路北辰機械廠西街,張寬倚靠在書報亭瑟瑟發抖。


    外麵雨停了,街麵上霓虹閃爍。


    稀疏的行人路過街頭,隻當他是一個要飯的乞丐。


    吳會長的話語浮現在腦海。


    張寬打死也不想加入青龍會,決定躲得遠遠的。


    他向崔進借五千塊錢,崔進在電話中說,“寬哥,這麽晚了急著要嗎?”


    “有急用,小崔,我要去外地”


    崔進聽出他聲音不對頭。


    “寬哥,到底咋啦?”


    “小崔,哥跟你說實話吧,電玩城被砸了,飛哥被抓了,王胡下落不明,高強和青龍會的人在報複。咱們鬥不過他們,大風堂散了吧,你和兄弟們注意點,提防阿龍白虎壇那幫人”


    “是卷毛在背地裏作怪?”


    “別問什麽原因了,我去外地這事先別說出去,咱們內部有叛徒。他們給了我三天時間,逼我加入青龍會,我是不會跟他們混的”


    “寬哥,你人在哪裏?要不我過來”


    “不用了,天一亮我就走”


    崔進給他轉過去一萬五。“哥,你打算去哪?”


    “海南”


    張寬住在廣惠東路老區。他父母以前是北辰機械廠職工,後來廠子效益不好,下崗分流出來開茶館。


    再後來廠子都倒閉了,張寬媽身體不好,有關節炎,從廠子出來後在超市做過一段時間售貨員。一家人靠著茶館那點茶錢過活。


    ‘張記茶館’就在小區樓下,說好聽點叫棋牌室,張寬打小就在裏麵廝混。那地方是個大染缸,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所以他對江湖上的事也有所耳聞。


    張躍進以前在機械廠做鉗工,後來改燒鍋爐,自從開了茶館,附近的街坊都叫他張茶館。


    茶館晚上一般營業到十二點,夫妻倆輪換著值守。


    連著幾天下大雨,小區樓層進了水,麻將室關了。張躍進和老婆在茶館裏清掃積水,很晚才回來。


    張寬回家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先洗澡換了套衣服,父母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這天晚上他對父母特好,回來時從燒烤店帶了一袋父母愛吃的羊肉串。


    “媽,羊肉串是朋友請客買的,我吃過了。爸,你也嚐嚐”


    他拿了毛巾接了盆熱水,端到媽跟前,要給媽洗腳。


    “你去睡吧,媽自己來”


    張寬:“媽,你累了一天,還是讓我幫你洗吧”


    幫媽洗完了腳,他又換了一盆熱水幫老爸洗,張躍進感到很意外。


    “臭小子,你是不是在外麵惹禍了,老實交代”


    “爸,那有,你總是把我想得那麽壞。我是看你們累了一天,兒子也該盡盡孝”


    做媽的橫了張躍進一眼,“我兒子沒白養,懂事了。就你那個死腦瓜子,總想著兒子幹壞事”


    “媽,你有風濕病,以後得多注意一點”


    張寬洗完腳倒了水,又幫老媽按摩了一下雙腳,快十二點了才回房裏去睡。


    (父母的房間)


    張躍進躺在床上抽起了煙,老伴拿了個煙灰缸放在床頭。


    “這孩子我就納悶了,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兒子的性格他知道,雖然有點調皮但本性不壞。


    老伴:“我也覺得有點不對頭”


    (張寬的房間)


    張寬並沒有睡,偷偷清好了行李。毛巾牙刷口杯,換洗的內衣,一套秋衣、墨鏡,還有手上的黑手串,通通放進了旅行包。書桌上有一張林美娜的像框,這是他在小樹林偷拍的。


    照片裏美娜穿著性感的短裙,白色蝙蝠衫,雪白大長腿,迷人的酒窩,配上綠茵茵的草地,就像一道優美的風景。水靈靈的眼睛盡顯魅力,每次看到這張照片,仿佛美娜就在眼前。


    張寬久久凝視著相片,將它取出來放進包裏。回想與她在一起的時刻,他流下了淚,“美娜,我就要走了,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不知什麽時候才回來”


    “到了那邊,先找一份工打,一年兩年……等我回來說不定你已大學畢業”


    他訂好了去海南的火車。


    打算先坐大巴到鄰市,再從鄰市坐火車,這樣可以避開青龍會耳目的追蹤。


    hn_!


    臨睡前,他還打了電話告知宇文進,向他告別。


    “飛哥出事了,咱們惹不起,把弟兄們都散了吧,以後好好讀書,考上名牌大學……”


    宇文進哭了,說一定要來送他。


    張寬謝絕了他的好意。


    那天睡得很晚,一大早就起來了。平時都是媽做早餐,今天他趕早起來替媽做飯,眼裏噙著淚水。


    煮好稀飯和雞蛋,爸媽還沒醒來。


    張寬把房門鑰匙和電瓶車鑰匙放在茶幾上,給爸留了一封信。


    做完這些,最後看了一眼家裏,背著行禮輕輕出門。他眼眶濕潤,這一走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


    外麵街道薄霧彌漫,清潔工在晨曦中打掃落葉。


    路上接到了班主任電話,讓他趕到學校。


    “張寬,今天學校有事找你,你要早點過來”


    “不了,蔣老師,是我不好。你教了我兩年多,關心我愛護我,我辜負了你的期望。上次在廁所你沒收走我手機,真的很感謝你”


    他語聲哽咽,“以後可能再難見麵了,蔣老師多保重”


    海公公都感動了。


    “張寬,你想幹嘛,告訴你王胡在醫院,第一人民醫院重症監護室806”


    胖子一聽,掉頭就往醫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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