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點,好再來餛飩店對麵19幢203房。一隻長筒望遠鏡探出窗口,對準樓下王胡的臥房。


    監控屏幕一片雪花,一開始還聽到有人說話,但很快信號就消失了。


    秦明查看了一下設備,莫非出故障了?大晚上的王胡臥房裏有走動聲,竅竅細語。他跑下樓去查看,臥房裏又沒了聲音。


    第二天,他回到警局還在為昨晚的事感到奇怪。


    晚上,監聽組成員郭偉打來電話。


    將監聽到的聲音傳過來,是道士的鐃鈸聲,誦經聲……秦明更覺奇怪,看看天色已是晚上八點,他驅車急急趕了過去。


    鴻景小區,門崗十分破舊。看門的是個60多歲的老頭,小區物業就他一個保安,到了晚上8點就關門走了。


    162號好再來餛飩店,裏麵一個女道士領著兩個徒弟在做法事。店裏點著十多根牛油大燭,大堂正前方擺著一張神案,神案上供奉著雞鴨魚三牲祭禮。


    牆上掛起七色經幡,三清天尊(元始天尊,靈寶天尊,道德天尊)畫像立中間。


    香爐上插著三柱香,煙霧繚繞。


    女道士身披法衣,頭戴道冠,手持一口斬妖劍,嘴裏念念有詞;兩個徒弟打起鐃鈸。


    房裏灑下符咒,長劍一挑刺中一張黃色符籙,女道士點上火,一股青煙繚繞。


    店門外楓樹下,鄰居桂花嫂與拐角處修鎖鋪孫老頭,兩人交頭接耳,一邊往店裏張望。黃蓉也驅車趕到了,將車在空地停好走了過去。


    “老伯,餛飩店出了什麽事?”


    孫老頭:“唉,秀蓮家兒子病了,請了一班道士做法事”


    桂花嫂:“聽說是鬼上身,她兒子挺能折騰的,昨天還好好的,早上睡著了不醒到下午就胡言亂語,渾身抽搐”


    胡蓉:“病了?怎麽不送醫院?”


    “120救護車來過,不過又送了回來,聽說醫院不收”


    胡蓉吃了一斤,王胡好好的,怎麽會突然病了。突然發現綠化帶後麵有個黑影,黑影正看著她,居然是秦明!


    秦明的捷達車停在樹下,他穿著黑皮夾克站在綠化帶抽煙。黃蓉走過去,“大偵探,這麽快就出院了?”


    秦明沒說話。


    “你是來找王胡的吧?咋在外麵偷看不進去”


    秦明神情很嚴肅,“王胡有點古怪,我比你早來沒多久”


    “出什麽事了?”


    兩人上了捷達車,關上車門說話。黃蓉:“現在才知道王胡奇怪?他有特異功能,又不是不知道”


    煙頭閃出的火光一明一暗,秦明:“王胡有透視眼,之前他手臂粉碎性骨折,突然又變的力大無窮,身體受傷突然痊愈,這些都不合常理”


    “是的,他說我左心房少了一個瓣膜,居然讓他說中了。真特麽邪門”


    “這段時間他有點異常,這病一定是裝的。他家我沒進去過,不好貿然上門”


    “王胡和媽胡秀蓮住一塊,他媽我認識”


    黃蓉:“咱們別在外麵瞎猜了,進去看看”


    秦明掐滅了煙頭,二人一起去了餛飩店。


    道士在做法事,兩人直接進了裏麵小屋。


    王胡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枕著二個枕頭,頭上縛著濕毛巾。胡秀蓮守在一旁,眼睛都哭紅了。


    見他們兩人進來,怔了怔。


    黃蓉:“胡姐,這位是刑警中隊秦隊長,我們都是王胡的朋友,特意過來看望他”


    秦明用手一摸,王胡的額頭燙得厲害。


    “前二天我見他回來還好好的,怎麽突然病了”


    黃蓉:“大姐,有病怎麽不送醫院?到底什麽情況”


    胡秀蓮:“我兒子鬼上身了,前段時間就有點怪異,總是說發了,發了,可以讓我享清福了……”


    “昨晚天黑時一個人在房裏又蹦又跳,把音響開的震天響”


    “今早上先是睡到下午,醒來後便笑,一個人笑抽了,瘋瘋癲癲,手腳變得控製不住,像抽風一樣。當時我就想送他去醫院,可他說不用。到傍晚就發起高燒,躺在床上全身無力”


    胡秀蓮抽泣道:“我打了醫院急救電話,120來了,可是又送了回來”


    “怎麽啦?”


    “我跟著救護車一起去的,醫生給他量了體溫,高燒48度,給他打過退燒針,但沒用。醫院不敢收,退回來了”


    黃蓉倒吸一口涼氣,48度?!


    秦明握著病人搖了搖,“王胡,快醒醒……我是秦明”


    王胡呼吸沉重,眼皮勉強睜開,嘴唇動了動,掙紮著說了一句:“你們快走……快點離開……別問了”


    很快眼睛又閉上了。


    “大姐,別擔心,他意識還清醒”


    他送給王胡的西裝掛在外廳衣架上,王胡隻穿了一件短袖背心。


    秦明撥了一個熟人電話,這人是人民醫院外科主任邱醫師,向他谘詢了一下。


    “你好,根據你的描述,臨床工作中還沒有出現有發熱48攝氏度的病人,最高42----44攝氏度就稱為超高熱。出現體溫大於或等於45攝氏度,估計人也不行了,瀕臨死亡狀態”


    “老邱,崩廢話,你在哪裏?快點過來”


    “你說的病人是誰呀?”


    “王胡”


    對方吃了一驚,十分鍾後趕了過來。


    邱主任見過王胡,當初他手臂被人打傷,邱主任是主治醫師。後來王胡莫名其妙好了,出院手續都沒辦。


    這事他沒搞清原因,原本就好奇,再說秦隊的麵子不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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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主任帶了聽診器和體溫計匆匆趕過來。


    黃蓉出門讓一班道士把法事停了。


    體溫計一量,病人48.5度,又升高了0.5度(體溫計最高刻度44度,這是一種工業用的測溫計)。


    邱主任將聽診器在胸口放好,仔細聽了心跳、脈搏,麵色變得很怪異。


    “怎麽啦?邱主任”


    “情況很糟,一般人心跳是每分鍾60到100次,王胡到了298次。這已超過人的極限了,我還從來沒碰到過”


    “到底能不能救?”


    “不好說”


    秦明:“你是主治醫師,別說廢話了,還是送你們醫院救治”


    胡秀蓮心急如焚,“我兒子到底是什麽病呀?你們快想辦法救救他”


    胡蓉在一旁勸她,外麵女道士進來問法事還做不做。


    屋裏搞得烏煙瘴氣,不多久救護車來了,王胡被抬上擔架,送往第一人民醫院。


    胡秀蓮和黃蓉一起上了車,秦明留了下來。


    他腦子在回想:胡秀蓮說王胡無緣無故發神經一般笑,難道是被什麽控製住了?


    他不信鬼,當然不會是鬼。


    秦明將屋裏仔細巡查一遍,書桌上擺著一本《黃帝內經》,床頭櫃裏大部分是科幻書,其中一部是大名鼎鼎的《三體》。書桌下有一口蛇皮袋,裏麵裝的是兒童積木。


    上次他拿回的那個‘遊戲機’白盒子不見了。


    打開音響裏麵放的是----《看我七十二變》,當紅歌星蔡依林的專輯。


    大偵探拿起那本科幻小說,饒有意味的翻了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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