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張二全一根煙,我讓他先等我會。


    他也沒說些什麽,接過煙,在門口就點了起來。


    但他也沒跟我進更衣室,朝我抬了抬夾煙的手,他示意我進去就行。


    明白了他的意思,我進了更衣室,手腳很快的換好了衣服,前後不到兩分鍾時間,我就又出了門。


    “這麽快?”


    張二全把煙頭塞到了一邊滅煙的灰裏頭,說道,“我煙都剛抽完。”


    “就換個衣服,要什麽時間。”


    我笑著,搭上了他的肩膀,“走了,咱吃飯去。”


    坐電梯下了樓,我原本按的是一樓的。


    張二全瞧見了,就問我去一樓幹嘛。


    我回答說打車,然後他就把樓層給按到地下車庫那一層了,邊按還邊告訴我說,他有車,還打什麽車出來。


    有些無奈,我知道自己這是欠考慮了,畢竟人張二全在會所幹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連輛車錢也沒弄出來。


    一路到了地下車庫,我坐張二全的車離開了會所。


    路上,張二全問我去哪吃。


    我給他說了地,是個飯店。


    但他卻沒同意,說就倆人,去什麽飯店,還不如找個夜市,擼個串什麽的來的舒服。


    是個實在人……


    我給張二全報上了地名,是上次峰哥帶我去的地兒。


    半小時後,到了地方,張二全把車停好後,就跟我一起進夜市去了。


    隨便找了個燒烤攤,在那點了些吃的,又管老板要了四紮啤酒,我們就找位置坐著了。


    不過,在前頭點吃的時候我也挺無奈的,張二全這小子不知道為啥對韭菜情有獨鍾,竟然點了十幾串韭菜。


    坐著的時候,我問張二全,張二全竟然跟我說這玩意補腎。


    我還有點不信,然後他就給我上百度查了,還真補腎……


    接著,他就給我講起腎的重要性了。


    說什麽腎可是男人的寶貝,必須得護好了,就跟車子一樣,得保養著。


    我倆就這麽聊著天,沒多久,老板就端著燒烤和啤酒來了。


    想起前頭對張二全的態度,我率先就拿起啤酒,敬了張二全一紮。


    我給他道起了歉,說前頭態度不是很好,讓他別怪罪。


    然而,


    我這麽認真的道了個歉,他卻是突然給我蹦出來了一句臥槽!


    他跟我說,兄弟,你這是要灌我酒啊。


    我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傻眼了,這都哪跟哪啊,怎麽就成突然要灌酒了。


    明明挺認真的道歉,被張二全這一聲臥槽,整的我情緒都有些不連貫了……


    率先把酒給喝了下去,一紮,我一口蒙了。


    畢竟我是給張二全道歉的,怎麽著,也得喝完了才算是有心意。


    不過這老板這一紮,還挺多的,喝完後我還打了個嗝……


    張二全瞧見我一口蒙了,自己也給它蒙完了,還沒打嗝的那種。


    接著,他朝我笑了起來,說道:“怎麽樣?比你強吧?”


    說這話的時候,張二全還挺得意的。


    被他這一整,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啥?”


    張二全拿起一串燒烤,吃了一口。


    我回答,笑著,也拿起了串燒烤吃了起來。


    張二全瞧我沒說話,也沒接著問,隻是吃著燒烤,含糊不清道:“你呢,也別道歉,都八樓的兄弟,道歉什麽的,那就見外了。”


    兄弟……


    我聽著,心裏有些暖洋洋的。


    這小子,對人,那是真實在。


    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說道:“誰還沒個脾氣不好的時候,哪有什麽對得住,對不住的。都兄弟,這事,算小的,這麽過去就成了。”他拿了紮啤酒,端了起來,“你說,對不?”


    我點點頭,伸手也拿了紮啤酒,跟他碰了一下。


    這事,也就算這麽揭篇了……


    張二全是個話癆子,他把這事揭篇後,話匣子那就開了。


    跟我聊起了家長裏短,最後,他還問我為啥會去會所。


    我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麽的,也就告訴他了。


    聽完後,他安慰著我,說啥事都會過去的,都會好起來的,讓我把心放寬了。


    他跟我說,做人,那得往前看,別糾結著,糾結多了,那就容易患得患失。


    最後,他還拿自己給我舉了例子,說像他一樣不是挺好,啥事不想,就一個勁的往前瞧,這不就啥事都沒了。


    又是點頭,我跟他碰了下,喝了口酒。


    張二全這話說的沒錯,話糙理不糙。


    什麽事不能過去呢?都會好起來的。


    人,那得向前看,別糾結著,糾結多了,那就容易患得患失了。


    可話雖這麽說,做,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真這麽容易做到這個,我還會像現在這樣嘛?


    跟張二全喝著酒,很快的,時間就到十二點去了。


    瞧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就提議說挺晚的了,能回去了。


    張二全也沒說啥,表示了同意。


    接著我結賬去了,張二全非得說我現在情況不行,他來結。


    可卻被我一句話堵了回去——


    把我當兄弟那就別搶著,我就算現在情況不行,這百來塊的東西,還能出的起,他要再搶著,那就是瞧不起我了。


    因為這句話,張二全也不搶了,嬉笑著,點了頭。


    離開夜市,到了他車旁邊。


    他準備上車了,叫我也上去。


    但我沒上去,我跟他說讓他叫個代駕,畢竟他喝了酒,加上魔都這地,查的挺嚴,怎麽著還是得安全第一。


    張二全也沒說啥,明白了我話的意思,叫代駕了。


    幾分鍾後,代駕就來了,是個中年大胖子,油光滿麵的。


    上車後,沒多久,他就帶著張二全走了。


    我也沒耽擱,叫了輛車,等車來了,也離開了這裏。


    半小時後,到了醫院,我下了車,調整了一下狀態,上樓去了。


    回了病房,陳瀟已經睡著了,捧著個手機,應該是剛睡著不久,她屏幕都還亮著。


    坐在病床邊上的椅子那,我瞧著她睡著的模樣,心裏想起了前頭肖妖的話。


    心情,又有些沉悶了……


    “對不起。”


    低聲低喃著,我自言自語道,“可我沒辦法……”


    深吸了口氣,我動作很輕的把她手機抽了出來,放到一邊的桌子上。


    接著,我想給她把被子往上拉一些,可剛等我掀起被子的一個角,陳瀟卻突然醒了。


    “孟雲。”


    她迷迷糊糊的喊了我一聲。


    睜開雙眼看著我,她說道:“你回來了啊?”


    我朝她笑了笑,輕聲道:“回來了。”


    她坐了起來,抱住了我。


    “我想你了。”


    她聲音軟糯道,有些委屈,“等你好久了。”


    心裏,莫名的疼了起來……


    我鼻尖有些酸楚,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我柔聲道:“睡吧,乖,不早了。”


    “我想抱你會。”


    陳瀟努著嘴,接著,她皺起了眉,“你又喝酒啦?”


    “跟同事喝的。”


    我如實回答了。


    “又喝這麽多酒。”她嗔怪道。


    我撓了撓頭,沒說話。


    “以後別喝這麽多酒了。”


    她繼續抱著我,心疼道,“酒喝多了不好。”


    “好嘞。”


    我笑著答道,輕撫著她的秀發,“那,我親愛的瀟啊,是不是可以睡覺了啊?”


    “嗯~~”


    她軟軟的嗯了一聲,抱著我就躺了下去,“你抱著我睡。”


    “好。”


    我有些苦澀的應了一聲。


    躺在了她身邊,我瞧著她閉著雙眼的模樣。


    眼前,莫名模糊了……


    有些溫熱,我深吸了一口氣,抿著嘴,抱緊了她。


    我本以為,我已經看到希望了。


    可悅姐的話,卻又一次的把我的希望摧毀了。


    癌細胞爆發的幾率很高……


    也就是說,陳瀟現在能好的趨勢那都是假象,實際上,她還是沒有脫離危險期。


    她現在的性命,還握在死神的手裏!


    可我不能讓死神把她的性命奪走,無論如何也不能!


    我讓她苦了那麽久,還沒帶她享福呢,她怎麽能就這麽沒了?


    不能這樣!


    可,我該怎麽辦?


    讓她一個人去京都嗎?


    我真的,放心不下……


    可,又能怎麽辦?


    就算放心不下,我又能怎麽辦?


    我現在隻有這一條能選……


    我要讓陳瀟活下去,哪怕隻有一線生機,我也要讓她活下去!


    必須要讓她活下去!


    對!


    就是這樣!


    我要讓她能好好的,然後,跟著我享福!


    目光流露出一絲堅定,我在心裏,下了決定……


    去!


    必須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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