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姑姑出了門就跟趙鐵柱說:“趙鐵柱,你趕緊把事情的經過跟我說說,別讓我再從別人的嘴裏知道是什麽事情。”


    趙鐵柱說:“二嫂回娘家住,咱娘說了一些閑話。”


    璿姑姑說:“我二嫂回娘家,礙著你娘什麽事了,說了閑話我爹就能找過來?你趕緊說實話。”


    趙鐵柱說:“咱娘說回娘家住滿月是資產階級享樂主義……”


    璿姑姑聽了氣的用拳頭砸著趙鐵柱的脊梁,邊砸邊說:“你娘有病是吧,這麽大年紀了腦子都就著煎餅吃了?趙鐵柱,這次你別拉著我,你要是拉著我咱倆就別過了。”說著說著就“嗚嗚”的哭了起來,邊哭便說:“咱倆結婚這麽些年,我娘家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有個數,你還跟我說你娘是長輩,讓我要聽你娘的話,你倒是聽你娘的話呀,你娘根本就沒有把你當自己的兒子看,咱們結婚這麽些年了,隊裏幹活請過幾次假?累死累活的幹活掙得錢都讓你娘拿著,我們娘仨花過幾分錢?你娘有了好吃的直接明著


    就給你大哥家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是揀來的,那不是他的親孫子啊?”趙鐵柱一看璿姑姑的話越說越大聲,忙拉住她,小聲說:“璿璿啊,你快別大聲,咱爹就是不想別人家知道才這麽悄悄的來的,我跟咱爹去大爺家找了大爺大娘,咱大爺大


    娘保證幫著找咱娘說,你放心就行。”璿姑姑說:“你大爺大娘找了能管什麽事?趙鐵柱,我要是不找你娘好好的說道說道,我心裏這口氣出不來,那是我的娘家,是對你不薄的娘家,你要是不做點什麽,我就


    當我娘家喂了一隻白眼狼。”


    趙鐵柱一聽自己媳婦越說越難聽,一把拉住璿姑姑的胳膊,說:“那好,咱們現在就去,去大爺家,你怎麽說話這麽難聽啊,我怎麽就是白眼狼了,啊?”


    兩口子擰巴著就往趙大娘家裏走,渾然不覺身後還有兩隻小尾巴。


    小河對自己的姐姐說:“姐姐,咱爹咱娘打不起來吧?”


    小霞說:“沒事,這不是要去咱大爺爺家裏,要是他們倆打起來還有咱們大爺爺大奶奶呢,沒事的。”


    璿姑姑跟趙鐵柱進了趙大爺的家裏,趙大爺趙大娘看到臉色都不對勁的兩口子,就知道是為了什麽來的。


    進了屋,璿姑姑哭著對趙大娘說:“大娘啊,你說我還有什麽臉麵回娘家啊,都說子不言父母之過,你說說這事怎麽就能當什麽事都沒有呢?”


    趙大娘看到哭的眼圈都紅了的侄兒媳婦,心裏歎了一口氣,家裏有這麽個攪家精,哪裏能有個安生日子過呀。


    趙大娘說:“小霞娘啊,你放心,咱們趙家也是要臉麵的人家,這事啊大娘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趙大爺說:“小霞娘,剛才我們把你大哥喊過來跟他說了這事,你大哥這個人在小事上糊塗,在這種大事麵前可是心明眼亮的,你放心就行。”璿姑姑說:“大爺,我爹都是快七十的人了,自己一個人來咱們家說這些事情,我這心裏難受啊,從我結婚到現在,我過的是什麽日子您二老可都是看在眼裏的,您說說,


    我有那一點對不起我婆婆的?”


    正說著,屋門又被推開了,趙鐵柱的娘,璿姑姑的婆婆,趙母進了屋子,聽見璿姑姑這麽說,很不滿意的說:“還哪一點對不起我,要是對得起我你還要著分家了?”璿姑姑一聽這話,接著就嗆了聲:“娘啊,我為什麽要分家您老人家不知道?要是您能有點好吃的好喝的顧著我們家您那倆親孫子,要是我們家鐵柱沒有躺在炕上淌血差點


    淌死了,您說我們一家子四口人還用得著這麽淨身出戶?”趙母說:“那都是放屁,我有點好吃的哪裏不想著小霞小河了?這倆孩子心眼子多得很,我知道,他倆都聽你的,你讓他們怎麽說他們就怎麽說,鐵柱,你媳婦這麽空口白


    牙的說你的親娘啊,你就這麽看著?”


    趙鐵柱說:“娘啊,您就少說兩句吧。”


    趙母說:“哎喲,合著你這也是在怨我就是了,我就知道,你們一家子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屋外麵趴窗戶根底下的倆孩子不願意了,跑到屋裏,小河說:“你去強我們家的肉給大江吃,那是我姥爺給我的。”


    璿姑姑跟趙鐵柱唬了一跳,說:“大黑夜的你們倆怎麽來了?”


    小河說:“今天大江跟我說我奶奶說我姥爺家的壞話了,我怕我奶奶欺負你,就跟我姐姐跟著你們後麵過來了。”璿姑姑心裏五味雜陳,含著淚,眼神複雜的看著趙鐵柱,說:“趙鐵柱,這事我不管了,不管怎麽說你們趙家得給我們沈家一個交代,要不然,別說是一家人,親戚都沒得


    做。”說完一手一個牽著倆孩子就要往外走。


    趙母心裏不樂意了,一把拉住璿姑姑的胳膊,說:“你這是學到誰家的規矩啊,敢這麽給你的婆婆臉子看。”


    璿姑姑氣的臉通紅,渾身哆嗦,搖搖欲墜,緊緊地咬著牙根,對趙母說:“放手!”


    趙母說:“就這麽對待長輩?我得去你娘家好好的問問,他們是怎麽教你的,就這麽對待自己的婆婆。”


    趙鐵柱拉著自己的娘,說“娘啊,您別這樣,您別這樣。”


    趙大娘說:“鐵柱娘,你做什麽這是。”


    璿姑姑覺得心裏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腦袋就跟炸了一樣,猛地眼前一黑,隻看到趙鐵柱一臉驚慌的看著自己,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爺爺回到家之後蹲在梧桐樹下,看著樹上枯黃的葉子慢悠悠的落下來,從腰帶上抽出大煙袋,劃了火柴點上,自己去小女兒家實在是無奈之舉,自己那親家是個是個什麽


    樣的自己心裏清楚,可要是不走這麽一趟,對這邊的親家又沒個交代,現在這世道啊,話真是不能亂說,一個不注意就得惹出大亂子來了。


    奶奶已經把飯擺好了,看老伴兒蹲在樹下抽煙,說:“你看看你,要吃飯了還在這裏抽煙,趕緊把煙滅了,去洗洗手咱們吃飯了。”飯桌上,培田跟培芝說:“我今天跟著去那個地方看了,那些野菊花開的可好了,我聽四爺爺說,這些花能開到很晚,明天是星期六,下午咱們就去采一些回來,屋裏都差


    一些,再給二嬸送一些過去。”


    培芝說:“好啊,要不咱們叫著錦華姐還有若蘭姐吧,我看錦華姐還有若蘭姐用幹的花瓣做香包呢。”


    培茵在一邊喊著:“我也去我也去,別忘了我。”


    培田說:“好,一定帶著你去,不會忘了你的。”


    沈母說:“培茵你跟著去做什麽,路遠,你走不動怎麽辦?”?


    培田說:“娘,讓培茵去吧,她要是走不動了我就背著她,你放心好了。”


    培軍說:“培田,你說的那個地方我知道,那個地方還有很多酸棗棵,你看看上麵還有沒有酸棗,有的話就摘一些回來咱們給咱爺爺泡酸棗酒。”


    培田說:“好,我知道了,那明天的時候我捎著一個小布袋,有的話就多摘一點,泡好了就給六爺爺也送一點過去。”


    六爺爺就是看守村裏果園的,這個秋天培田一有空就去幫著人家幹活,沒少吃人家的東西,有了好東西自然就想著也給人家送過去。


    沈父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幾個孩子,農村的生活雖然艱苦,但是幾個孩子的生活卻是很豐富,但是,看到自己沉默寡言的大兒子,心裏又歎了一口氣。培華已經十八歲了,今年一直跟著村裏的壯勞力出工,勞動強度很大,雖然培華看著成熟了很多,但是這麽大身子骨根本就沒有長全,可是現實又是這樣,心裏愧得慌啊


    。


    不說沈父自己心裏長籲短歎,幾個孩子興致勃勃的計劃著明天下午的出行,沈培華心裏算計的卻是過些天去出夫的事情。這次去出夫自己早早的就打聽過了,據說是去百十裏路開外的一個水庫修水庫,趁著農閑,趁著枯水季,要把那水庫加大加深,自己村裏的人去是挖土方,這個活計自己


    是做熟的,工地上的飯雖然單調,但是管飽,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去,這樣自己的父親能在家調養身子,自己去了還能給自己家省下不少的口糧。一頓飯吃的幾個孩子高高興興的,收拾了桌子還趴在炕桌上商量著明天是不是再叫幾個人一起,是不是得帶著點吃的喝的,奶奶說:“行了,培田啊,你作業寫完沒有啊?


    ”


    原本興致很高的培田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說:“哎呀,壞了,我忘了寫了,快快快,我馬上就寫。”


    培軍笑著說:“白天撩街喝茶,晚上電燈扒麻,活該老師罵你。”


    培田說:“二哥,我現在是學習進步標兵,我是我們班進步最快的。”


    培華說:“恩,要不是你的倆妹妹在後麵攆著你,你能有這樣的進步才怪呢。”


    奶奶手裏納著鞋底,看著幾個孩子嘰嘰喳喳的,眼裏是看得見的寵溺。


    院門被人拍的“啪啪”作響,奶奶說:“哎呀,大晚上的這是誰呀。”說著話下炕穿鞋要去院子。


    爺爺在奶奶穿鞋的時候已經去了院子裏,隔著院門問:“誰?”


    拍門的是省全大爺,低聲跟爺爺說:“大叔,是我,省全,你趕緊開門啊。”


    爺爺把院門打開,看見省全一臉的焦急之色,問:“怎麽回事?”省全大爺喘了幾口氣,低聲說:“大叔,我剛從王大夫那裏過來,你趕緊跟我大嬸子去看看,璿妹子在那裏,看著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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