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肆生生打了一個冷顫,趕緊擺著手解釋,“我,我隻是偶爾在小月亮麵前說起而已。我以為,他人小什麽也不懂……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月亮什麽也不懂?嗯?”


    司徒晟往前一步,目光中如同帶了刀一樣,涼颼颼地盯著方肆。


    小月亮雖然人很小,但是這個時候的孩子學習能力特別強,而且又還沒有到明辨是非的時候。


    你在他麵前說什麽,他隻需要聽過一句話就記住,偶爾還會學幾句。


    所以家裏的大人在小月亮麵前說話的時候都會比較小心,生怕說了什麽不好的話被小月亮聽到了。


    其他人的目光也冷冷地盯著方肆,特別是陳婉,她是又羞又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方肆被那麽多雙目光盯著,縮縮肩膀,弱弱地說道,“我,我真的隻是無意中說的,我不知道小月亮會記住這些話。”


    司徒晟再往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方肆,語氣中寒氣森森,“方肆,你還在小月亮的麵前說了什麽話?老實點,一個個交代出來!”


    “哢嚓哢嚓”司徒晟的左手掰著右手的,發出重重的聲音。


    方肆更加害怕了,他曾經犯過一個小錯誤,被司徒晟狠狠地修理過一回。


    那段記憶,至今他還不敢再回憶。


    他咽了咽口水,害怕地看著司徒晟,說道,“我,我沒有在小月亮麵前再說什麽了,真的!”


    “給你一分鍾時間回憶,把所有說的事情都給我交代清楚,否則……”


    司徒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森森冷笑。


    “我,我……”


    方肆害怕地整個身子都縮在沙發上,扒拉著頭發,努力地回憶著曾經說過的話。


    隻是,他說過的話多了去了,哪裏還能夠記起來說過什麽了?


    而且他說話的時候有時候哪裏會注意到小月亮是不是在旁邊?


    既然想不起來了,那就當作沒有說吧!


    方肆脖子一梗,硬生生道,“沒有了,我隻在小月亮麵前說過這話。”


    “真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司徒晟見他眼睛清澈,確實不像是說謊話的樣子才放過方肆。


    頭頂的壓力驟然減輕,方肆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


    小月亮對於去看小小有很深的執念,去找了司徒晟好幾回,又是撒嬌又是賣萌,甚至還用上了小孩子最常用的一招——哭。


    但是,司徒晟根本就不同意,甚至吩咐了蘇蓉好幾回,讓她一定要看好小月亮。


    小月亮見求司徒晟沒用,於是轉而去求蘇蓉。


    蘇蓉被小月亮煩得不行,最後隻能同意帶著小月亮去見小小。


    醫院裏。


    小小看到蘇蓉和小月亮飛快地跑過來,甜甜地喊道,“蘇阿姨!小月亮!”


    小月亮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覺得小小一點都不淑女,不過,小小抱了他,他就勉為其難地抱回去。


    “小小。”蘇蓉將小小抱了起來,在她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在這裏住著還習慣嗎?”


    小小的眼睛亮晶晶的,臉上的笑容很燦爛,“住得習慣。”


    “蘇蓉!”


    蕭逸從床上站起來,他那隻受傷的胳膊吊了起來,脖子綁著紗布,看起來很有精神。


    蘇蓉將小小放到地板上,淡淡地說了一句,“你的傷好一點了吧?”


    蕭逸的眼睛一亮,高興地說道,“蘇蓉,你是在關心我吧?”


    “……”


    他哪隻眼睛看到她關心他了?這不過就是一句尋常的問話。


    蘇蓉避開這個話題,說道,“我過來看看小小,順便給她帶了一些東西過來,小月亮你把東西小小姐姐。”


    “好。”


    小月亮走到大袋子前,那袋子都要跟他的腰一樣高了。


    他的小胖手將袋子解開,然後將裏麵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


    “這是給你的衣服。”


    “這是給你的玩具。”


    “這套衣服是陳婉阿姨做的。”


    “這是太奶奶給你縫的布娃娃。”


    ……


    那袋子本來就大,東西一件一件地從裏麵掏出來,一下子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小小每看到一件東西就興奮地“哇”地大叫一聲,眼睛越來越亮。


    她是第一次收到這麽多的禮物!


    “我喜歡這個布娃娃!它好漂亮!”


    “當然了,太奶奶縫得最漂亮了!”


    “這件衣服好漂亮呀!”


    “我媽的眼光當然好了,她選的衣服最漂亮了!”


    “這件裙子真美!”


    “嗯,你待會可以試試。”


    兩人小孩子,一人一句對著這些衣服品評。


    蘇蓉看著小小興奮的小眼神,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蕭逸卻沒有去看小小,而是看著蘇蓉,眉梢一挑,“你給小小送了這麽多禮物,就沒有給我送一件?”


    “……”


    她從來沒想過要送蕭逸禮物!


    蕭逸故意用手捂著胸口,露出一個傷心的表情,“好心痛,別人都有禮物,就我沒有!蘇蓉你太偏心了!”


    “……”


    蘇蓉幹脆離蕭逸遠一點,省得兩人尷尬。


    但是,蕭逸怎麽可能會放過蘇蓉,而是巴巴地跑過去。


    蕭逸睜大著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蘇蓉,“蘇蓉,真的沒有我的禮物嗎?你肯定是藏起來了,想給我一個驚喜對不對?”


    “哼,你有什麽禮物!”


    司徒晟的聲音突然間響了起來,兩人都吃了一驚,望向門口,隻見司徒晟大步從門口走過來。


    司徒晟冷著臉,一把拉過蘇蓉,拉到自己身邊。


    冷冷地瞪了一眼蕭逸,譏諷道,“她從來想不起來要給你送禮物!”


    蕭逸的眸光一閃,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也許她隻是忘記給我帶來了。”


    司徒晟不願意跟她多說,摟著蘇蓉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視線盯向了小月亮。


    小月亮正在興致勃勃地將禮物掏出來,突然間感覺到背後一涼,接著,一股巨大的壓力自頭頂壓了下來。


    他回頭,看到了司徒晟!


    小月亮縮了縮身子,有些害怕地喊了一聲,“爸爸!”


    “過來,你禮物也送了,現在也要回去了。”


    小月亮眼中的恐懼感更甚了,爸爸沒有發火也沒有生氣,冷靜地有些嚇人。


    可是,他卻害怕了。


    小月亮噌一下站起來,根本就不敢說再玩一會兒的話,小跑著過去,“爸爸”


    “回去了。”


    蘇蓉和小月亮根本就不敢有異議,跟著司徒晟往外走。


    “這麽急著走幹什麽?小月亮,你跟小小隻見了一麵,難道不想再陪小小玩一會兒?”


    小月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小手緊緊地抓著小蘇蓉的手,心底的恐懼感更甚了。


    “小……小小,我,我先走了,以後再過來看你。”


    話音剛落,小月亮就感覺到一股壓力自頭頂上壓下來。


    不用說,他都知道那道目光的主人是誰。


    他趕緊改口,“我,我有空就來看你。沒,沒空的話就不能過來看你了。”


    說完趕緊抱住蘇蓉的大腿,要她抱。


    蘇蓉彎腰,將小月亮抱起來。


    然後轉過身子,笑容滿麵麵地說道,“小小,我跟弟弟先走了,以後有空再來看你。”


    然後又看向蕭逸,“蕭逸,你在這裏好好養傷。我們先走了。”


    蕭逸一副傷心的樣子,“蘇蓉,你才來了一會兒,再呆一會兒唄。”


    “我們回去有事情!”


    司徒晟將小月亮從蘇蓉的懷裏接過來,單手抱著,然後另一隻手接著蘇蓉往外走。


    待幾人走後,小小歎息了一聲。


    蕭逸瞥了一眼小小,不明白這小不點有什麽好歎息。


    其實他也想歎息一聲,蘇蓉隻來了這麽一會兒就走了,確實挺令人遺憾的。


    之後,蘇蓉和小月亮都被司徒晟懲罰了一番,自那之後,兩人都沒有再去看小小。


    一個月後,蕭逸隻能帶著小小回了南方。


    ………


    這天是陳婉和蕭逸的婚禮。


    陳婉穿著潔白的婚紗,手放在胸口,緊張地心髒都要跳出來。


    她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今天一起來右眼皮又在跳。


    所以這個婚禮還沒有開始,可是她卻無比的擔心。


    蘇蓉笑了起來,“你擔心什麽,待會隻出去做一個漂亮的新娘就好了。”


    “可是,不知為何我這心裏就很擔心。”


    “應該是太緊張了。”


    “也許是吧。”


    蘇蓉又安慰了好長一段時間,陳婉的心情才平靜不少。


    過了一會兒,婚禮正式舉行。


    陳婉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方肆穿著一件黑色的筆挺西裝,兩人站在主席台上,女的俏,男的俊,無比登對。


    司儀在上麵說了一大堆話,最後問方肆,“新郎,你願意娶新娘為妻嗎?”


    方肆深深地看了一陳婉,大聲地說道,“願意!”


    司儀又用同樣的話問蘇蓉,“新娘,你願意嫁給新郎嗎?”


    陳婉手中捧著一捧花,那花壓在她的胸口,她隻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砰”跳得極快。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方肆,臉上露出羞怯又幸福的笑容,“我……”


    陳婉才說出一個字,一道聲音傳來,“陳婉,你不能嫁給那個男人!我不同意!”


    陳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地轉過頭去,瞳孔一縮,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


    方肆也看了過去,下麵走過來三個人,是陳婉的父母以及冷逸寒!他的臉立刻沉了下來,眼睛中滿是不善地盯著不請自來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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