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武十九年的夏天很快過去了,迎來了秋季的美好時光。


    這個秋,朱瞻元發現,他又長高了許多。


    至少,他向親爹親娘撒嬌時,已經能夠抱住了爹娘的大腿。可喜可賀,不像以前隻能牢牢的抱住了親爹親娘的小腿撒嬌。


    長高,對於小娃娃而言,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這意味著,他在長大嘛。


    長大的孩子,能尋得更多的自由。朱瞻元最憂心的事情,就是他缺乏了自由的環境。


    入冬。


    京城的氣候,涼了下來。


    冬月裏,京城下了一場雪。


    雪後的京城,更是吹起了冷冽的寒風。


    在雪後,朱瞻元被包裹成了一個厚實的小團子,然後,領著他的十大保鏢,在王府的花園裏漫步閑遊。


    讀書什麽的?


    朱瞻元不太感興趣。


    至於早慧什麽的,祖父祖母又不在。就是想爭取了長輩們眼中的好映像,朱瞻元表示,他缺少了合適的環境。所以,放飛自我的朱瞻元每一天的行程,就是吃喝玩樂。


    嗬嗬。


    這一日。


    化雪之時,天晴了。


    在冬日的暖陽裏。朱瞻元拿著專門讓廚房做的糖葫蘆,那是一邊解了饞,一邊準備去梅苑裏,剪些梅枝回去。


    這些他親自剪下來的梅枝,朱瞻元準備孝敬親爹親娘,由得爹娘做了插瓶。


    未進梅苑,不過到了院門時,濃濃的花香就被拂麵的風吹進了鼻間。


    朱瞻元望著滿園子裏,紅的白的,大片開得豔麗的梅花,那是滿目的欣喜。對於花嘛,朱瞻元沒有深厚的造詣,他就是想討好的爹娘。


    對於小孩兒的賣萌技能,朱瞻元表示,重活一世,他完全精通。


    禮輕情意重。


    隻要他樂意拍親爹親娘的馬屁,就沒有拍不準的。


    “世孫,小心。”


    在朱瞻元把糖葫蘆解決掉後,那是準備攀爬了梅樹時。旁邊的嬤嬤勸了話,道:“您看上了哪枝,奴婢們去給您剪下來可好?”


    奶嬤嬤哄話的技巧,朱瞻元不給予理會。


    他奶聲奶氣的說道:“這是我的孝心,我要親手剪了花兒給爹娘。”奶嬤嬤倒想繼續勸,不過,瞧著世孫那黑悠悠望過來的眼珠子,就是住了嘴。打小奶了世孫,奶嬤嬤哪會不知道,世孫年紀雖小,那脾氣卻是頂個的正緊。隻要做了決定


    ,旁人是難以說動了世孫。


    世孫,是世子的繼承人。


    這世孫的封號,是朱瞻元滿了兩周歲後,由燕王上書,向宏武帝求來的冊封。


    當然,這背後真正出力的,實際是燕王妃。


    燕王妃是燕王的嫡妻,她為燕王生下了三個兒子。手心手背全是肉。燕王妃不想將來讓兒子們爭個你死我活的。她幹脆利落的尋得燕王的同意,把嫡長孫請封為了世孫。


    世子世孫皆立了,燕王府就能一團合氣。至少,燕王妃想表明的,就是她的態度。當然,對於嫡妻的意思,燕王明白的。而且,做為燕王府的男主人,燕王也不會想讓兒子們爭鬥。這不,就是同意了嫡妻的意思


    。


    於是,今年的秋。


    宏武帝就是同意了四皇子燕王的請封。給皇曾孫朱瞻元了正式的冊封,由得其成為了燕王府的世孫。


    水漲船高下,等候了世孫朱瞻元的奶嬤嬤,以及丫鬟小廝們,自然就是更加的用心了。


    “世孫,奴婢們在樹上護著。您可千萬得小心……”


    奶嬤嬤此時,是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了世孫的身上。可以說,奶嬤嬤會如此小心,那完全是因為她們的榮華富貴全係於世孫的身上。


    世孫得了好,她們能沾光。


    一旦世孫有一點的差池,他們這些侍候的下人,全部得遭殃。


    “我明白。”


    朱瞻元簡單回了三字。然後,他是活動了一下手腳。


    接著,在小廝的護持下,朱瞻元是爬了梅樹。


    小孩子的手腳靈活,又有小廝小心護持,朱瞻元在梅樹上的活動,那是跟一隻小猴子一樣的靈動著。


    直到在一根主枝上站穩。朱瞻元慢慢的坐了下來。然後,他招了招手,道:“把小剪子給我。”


    有世孫朱瞻元的話,奶嬤嬤小心的遞了剪刀。


    朱瞻元接過後,小心的剪下了兩枝他瞧好的梅枝。


    接著,朱瞻元把梅枝遞給了奶嬤嬤,當然,小剪刀同樣的遞回了。


    在奶嬤嬤拿好了東西後,朱瞻元才是又招喚了小廝們,是護持著他下了梅樹。


    如此反複,朱瞻元在梅苑裏是剪了一大棒的梅花枝。每一枝,都是朱瞻元瞧著開得尚好的梅花兒。


    當朱瞻元拿著他的成果,去討了親爹親娘的歡心時。那是午飯的時分了。


    一家三口用飯前。


    朱瞻元把他的成果,是親手遞給了爹娘。


    “雪後梅花最漂亮,瞻元剪了些給爹、給娘。”朱瞻元送了花兒後,笑嘻嘻的說道:“冬天我最喜歡這漂亮的花花,所以,我想送給爹娘。”


    朱瞻元表示,因為他喜歡,所以,他就送給他爹他娘。


    朱高熙和福娘得了兒子的禮,那自然都是開心的。


    這是兒子的孝心嘛。


    於是,這一餐的午飯,全家人用得份外的高興。


    待午飯後,消消食。


    朱高熙就是提到了長子的學業。


    “瞻元已經兩歲半了,是不是可以開始學識字?”朱高熙這麽建議道:“也不求學多好,至少,先數個數兒。”


    福娘聽後,搖搖頭,說道:“瞻元年紀太小了。如今開始學識字和數了數兒,太早了。”


    “待明年吧。”福娘提議道。


    “瞻元,想讀書嗎?”朱高熙在妻子那裏吃了堵。他不在意,就把目光轉向了長子。朱高熙對兒子問了此話道。


    “不想。”


    朱瞻元搖一搖小腦袋,肯定的回了兩字。


    讀書是什麽?


    朱瞻元表示,能吃能喝嗎?


    身為皇家的皇嗣,讀書明理是應當的。但是,前一世努力用心過功課的朱瞻元啊,對於讀書那回事,有了一些逆反的心態。


    朱瞻元表示,他暫時不想當神童。所以,他暫時就不想讀書啊。


    逍遙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朱瞻元不想把有限的人生,全擱在了讀書上。就算是要用心讀書,也待他隨爹娘回了燕地之後吧。


    刷一刷神童之類的名聲,京城裏不需要。等回了燕地,在祖父、祖母麵前爭取了映像分時,再拿出來用一用,蠻適合的。


    朱瞻元就是這般想討了實惠的。


    冬至節。


    皇宮有家宴。


    燕王府裏,當了代表人物去參加的人,自然就是福娘夫妻。至於朱瞻元小盆友,他得繼續留在了燕王府內。


    皇宮,對於福娘而言,完全是熟悉的。宮宴之時,福娘一個晚輩,在女眷堆裏時,自然是小心謹慎的。畢竟,這時候的主角,完全是太子妃常氏,以及太孫妃馬氏。這兩位一個是皇太孫的嫡母,另一個是皇太


    孫的嫡妻。


    具是身份貴重的女眷。


    其它的宗室女眷,隻要是參加了皇宮家宴的,那都是少不得奉承這兩位幾句。


    常昭訓一直侍奉在了太子妃常氏的跟前。


    至於胡雅蓮嘛,她是一個有名份的承徽,自然也是跟在了太孫妃馬氏的身後。


    宴席上。


    有魚上桌。


    福娘淺嚐時,那是忍不住幹嘔了幾下。


    最後,沒了胃口的福娘,怕失了禮數,也是不再多用了宴上的食物。


    福娘的異常,自然是被人瞧在眼底。“五弟妹,這莫不成這是有喜了?”福娘身邊的四皇孫妃徐氏笑問道。徐氏,跟福娘同一屆選秀的秀女,是燕王妃的堂侄女,是徐氏一族嫡支出身。算起來,四皇孫妃徐氏


    跟福娘關係陂是親近的。


    徐氏的夫君,排序行四的皇孫,是晉王的嫡子。同樣的徐氏亦是晉王府的世子妃。至於排行更前的二皇孫、三皇孫嘛,那兩位是秦王的嫡子。秦王在宏武十七年遇刺,爾後,二皇孫夫妻和三皇孫夫妻都是回了秦地,分別繼承了秦王的爵位。由得宏武帝


    封賞了兩個郡王爵位。


    於是,這一場家宴上。


    福娘的上首,坐著的女眷就別是太孫妃馬氏,四皇孫妃徐氏。


    福娘的下首,則是六皇孫妃,七皇孫妃,這兩位的夫君皆是太子的庶子,皇太孫的庶弟。


    “許是著了涼。”


    “四嫂嫂說笑了。”福娘笑著加了這麽兩句話。


    徐氏和福娘在說話談笑,也是因為兩人關係較親近。至於六皇孫妃、七皇孫妃,這兩位嘛,在家宴上一直是葫蘆嘴兒,那是輕易不開口的。


    至於上首的太孫妃馬氏,這一位更多的是觀注了皇太孫那邊的情況。


    倒是太孫妃馬氏的身後,胡雅蓮是注意到了福娘的一舉一動。四皇孫妃徐氏打趣福娘是否懷孕時,胡雅蓮是眼角抽動了一下。


    胡雅蓮自然知道的,福娘膝下已經有一位燕王府的世孫。在燕王府的位置,那是板上定釘的穩當。如今再是懷服的話,那可謂是喜上加喜。


    胡雅蓮心頭微酸。她苦澀的地方在於,太孫妃馬氏求得了太子妃常氏的同意,把她生的庶長子抱過去撫養了。而這事情居然得到了皇太孫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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