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有賣餛飩。”


    朱瞻元指著一處巷子口,突然呀了一聲。


    福娘這會兒,也是聞到了香味。確實是一家吃食攤子。那攤主是一對老實的夫妻,一個在煮餛飩,另一個在收了食客的銅子兒。


    “你嚐嚐嗎?”朱高熙對長子問道。


    “嗯,嚐嚐。”


    朱瞻元對於外麵的吃食有些好奇,更多的還是好奇了那攤子的一個士子。是的,一個士子正在吃了餛飩,他一身青衣長袍,頭帶方巾。


    看模樣是一個秀才功名的青年。當然,他的打扮很樸素,讓人一瞧著就知道,這秀才的家境普通,不是那些豪門望族出身。


    在為,秀才的身邊,還有一個總角模樣的小女童。


    朱瞻元認識那個秀才,更認識那個小女童。


    前一世,這秀才是他的嶽父,那女童就是他的嫡妻。


    隻不過……


    後麵的事情不提也罷。朱瞻元許不是一好夫君吧。後來,他因為嶽父的某些行為憎惡,最終,起了廢後之心……


    是的,正確實的講,那小女童是他的廢後。


    前一世,一個他不喜歡,但是,卻不得不立為皇後的女子。


    這一世,再度遇上了,朱瞻元想著,兩人今世不做夫妻,命運不再交匯,應該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前一世,兩看相厭,這一世,不如不識。


    “請來三碗餛飩。”朱高熙對攤主說了這話。


    那攤主應合了一聲,道:“好勒。”


    福娘忙開口,道:“不用三碗,來兩碗就足夠了。”


    攤主聽得這話後,目光望向了福娘夫妻,似乎在確定了倒底是三碗?還是兩碗?


    “我不餓。晚飯用得多了些,這會兒正好消食。”福娘解釋了話道。


    朱高熙這一聽後,對攤主說道:“請來兩碗餛飩。”


    “好勒,客官的兩碗餛飩,請稍等,馬上就好。”攤主高聲回了話道。不管食客是要兩碗餛飩,還是三碗餛飩,這攤主都是笑嗬嗬攬了生意的模樣。


    “容娘,走了。”


    士子喚了女童,在付了銅子兒後,就是領著女兒離開了食攤。


    那個名喚容娘的小女童,臨走之前,望了一眼朱瞻元。然後,又是轉回身,跟隨著她的父親,遠遠的行去。


    “怎麽了?對小姑娘有好感?”福娘打趣了長子。


    因為,福娘剛剛可注意到了,她的長子注意了好幾眼那個叫容娘的小姑娘。


    “小姐姐長得好看。”


    朱瞻元說了一句蠻真的話。是啊,徐容娘確實相貌漂亮討喜。


    “不過,她沒有娘好看。”


    “娘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朱瞻元不忘記誇了他娘。至於徐容娘,朱瞻元擱在了腦後。這一世,朱瞻元是絕對不會娶徐容娘的。


    他也不會再讓徐容娘進宮了。


    就像他心頭所想,兩看相厭,不如不見,不如不識。


    “客官一家人也是遊燈會吧?”攤主這會兒把餛飩端上了桌,順道裏說了那麽句話活躍氣氛。


    “是啊,中秋節,遊燈會。”


    朱高熙也是回了一句。


    “那今個兒,客官一家人可是得好好遊玩,這街道上熱鬧。”攤主又笑著回了一句。


    這時候,又有食客來了攤前坐下。這攤主夫妻去招呼新食客了。至於朱高熙和朱瞻元父子,就是食用起餛飩來。


    福娘在旁邊瞧著,在這一條喧囂聲染染的街道攤子前。福娘心裏覺得,時光很美好。


    因為,有些溫馨,在心頭湧起。


    她似乎盼著,這般歲月靜好,長長久久。


    待餛飩吃好了後,福娘付了攤主的食費。


    一家三口,這才是離開了食攤。


    又回了主街道,瞧著滿目裏,遇袝著的各色燈籠,真像是一條人間的銀河,點點燈火,倒遇著夜空,非常的美麗。


    遠遠的,福娘一家三口就聽到了士子在和對聯。


    更有熱鬧的地方,還有著雜耍。


    便是此時。


    朱瞻元拉扯了一下他娘的袖子,道:“娘。”


    福娘低頭,對長子問道:“怎麽了?”


    “那人不對勁。”朱瞻元指了指一個方向。福娘順著長子食指方向,瞧了一眼後,說道:“真是大膽……”


    朱高熙這時候也是順著妻子指的方向一瞧,氣樂了。


    一男一女兩個人,正是抱著一個小女童,還在裝模作樣的想擠出了人群。一邊更是嚷嚷著“讓讓,讓讓,我家妞妞似乎病了……”


    朱高熙比劃了幾個勢,讓遠處的六個護衛去攔住了那一對男女。


    因為,那對男女抱著的女童,嗬嗬,正是先前他們在食攤子前,遇上的那個秀才的女兒。當時,福娘夫妻還聽到了秀才喚這個女孩兒叫“容娘”。


    再瞧瞧這一對夫妻,穿得粗麻衣,男的四下張望,女的則是低了頭,總之,憑著直覺,福娘都要覺得這一對男女,不是啥好人……


    “你們幹什麽?”


    六個護衛攔下了一男一女。


    這男的就是嚷嚷了起來。


    這時候,人群也被吸引了注意力過來。都是圍觀了起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治下盛世之時,你等居然敢當了人販子,真是該殺……”朱高熙的語氣非常重。


    對於這等禍害了別人子女的事情,朱高熙恨之入骨。原由嘛,就是他當爹了。


    將心比心,要是他的兒女遭了這樣的罪……


    光想想,朱高熙就是不能忍受。


    “誰是人販子?你不能血口噴人……”男人嚷得很大聲,還繼續說道:“我閨女病了,我和我媳婦這是要帶閨女去看病……”


    “妞妞真病了……”婦人這時候抬頭,哭得叫一慘。


    這時候,婦人的弱者舉動,真是掙足了觀眾的同情心。“我夫君沒說錯,你等人販子,該殺。”福娘這時候,也是站在了夫君這一邊大聲說了話。她還是指了指婦人懷中的女童,說道:“此用我夫妻的熟人,你等當著我等的麵,


    還敢狡辯,哼哼……”


    “扭去縣衙門,讓縣尊好好審審,看看後麵可是有什麽人撐腰?”


    福娘說了這話後,就要上前……


    就是此時,男人又是嚷嚷話,道:“胡說,這是我閨女……”


    “妞妞病了,病的利害……”


    “嗚嗚……”婦人就是一直落淚一直哭。


    朱高熙理會一男一女的作戲,揮了揮手,六個護衛就要上去拿人。


    “錚”的一聲。


    一道銀光閃現。


    福娘一把拉過夫君,躲過了一支箭矢。


    福娘的另一隻手,摟著她的長子,避開而去。


    這一瞬間,說是遲,那是快。一家三口已經挪移了一個位置。


    “殺人了……”


    男人一聲嚷嚷,就是竄逃。


    婦人扔下了懷中的女童,也是跟著竄逃。


    六個護衛,這時候哪顧得上拿人?都是趕緊護衛到了福娘夫妻的身邊來。


    “你等去拿去那一男一女。”福娘大聲吩咐了話。


    這時候,她一手拉扯著夫君,一手摟著長子,往旁邊的一家客棧內避去。這時候,福娘是瞧得出來,事情不會是巧合……


    有人要謀害她的夫君。


    是誰是誰?


    這時候,福娘顧不得多想,她是一直在運用了內氣,她在運行了功力,用耳力辨別了周圍的危險。


    大街上,那一支箭矢,沒有射中了朱高熙,卻是射中了一個路人。


    一時間,大街上是宣嚷了起來。


    這等殺人的事情,平常裏普通百姓哪會遇上。


    這一遇上了,肯定是都慌了神。


    “瞻元,聽你爹的話。”福娘把長子送到了夫君的懷裏。然後,她是抽出了腰間的簫。


    因為,這一柄的簫之中,有一柄的短劍。


    “五郎,你覺得,這一回會是誰想要了你的命?”


    福娘的風格,是短劍在手,自然不怕了那些刺客。


    她之所以一直在等,就是在觀察了,這四周的危險在何處?


    此時,客棧之內,夫君和長子在福娘身旁。她是持劍而立。


    “是誰?”


    朱高熙苦笑。


    “我實在想不通,誰要害我?”


    “害我,又有何好處?”


    朱高熙這時候,真想不通啊。是誰要害他?


    他一個燕王府的世子,能礙了誰?


    要說,他死了,誰有好處?朱高熙就想到,唯有二弟了。能白撿得他這個世子位置。但是,朱高熙不會懷疑他的二弟朱高晸……


    不是信任了他二弟的高風量潔。


    而是他二弟朱高晸的手頭,不可能會有這等刺客好手。


    原由嘛,就是他二弟沒成婚,還是一個空頭的王府少爺,如今呀,還是在讀書中。


    嗬嗬。


    就這樣在他父王眼皮子底下,一個讀書的王府少爺,想攏弄了人手,也定然是王府的人手。肯定是先患於他父王的。


    所以,朱高熙就是想不通,是誰呢?


    想要他死。


    朱高熙想不通。


    但是,在場的人裏,有人想得通。


    朱瞻元把頭埋在了他爹的胸前,他的目光變得冷冽。


    朱瞻元這時候有些猜測了。朱瞻元知道的,那人會誰?


    那人啊,必然是隱藏在二叔朱高晸背後的那隻黑手。前一世,就是那人啊,給二叔掃平了太多的障礙。


    嗬嗬,可惜了,最後,二叔倒在儲君之位上。因為,二叔的野心,太大了。同時,忍耐力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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