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朱高晸覺得,他的人生就是這般的美好。瞧著妻妾和睦,妥妥的人生贏家。


    嗬嗬。


    若是福娘知道小叔子的心理想法,鐵定得唾沫一口。想得美……


    這世間的女人,哪個會真心跟別的女人分享自然的枕邊人?男人被帶綠帽能忍嗎?鐵定不能。將心比心,女人嫉妒起來,也是會要人命的。


    不過,朱高晸如今正是得意時,自然不會在意了那些後宅女人為他吃醋了,會幹些啥的。畢竟,這些女子的爭鬥,隻會發生在朱高晸看不見的地方。


    撒逼大戲……


    嗬嗬。


    “妾謝二少夫人。”


    白姨娘磕了頭後,帶著那隻金釵就是起了身。


    然後,就是柳姨娘給嶽淑娘拜了禮,敬茶了。


    這一回,嶽淑娘同樣從發髻上抽了一枝釵,也是插上了柳姨娘的發髻上。隻不過,與白姨娘的金釵不同,柳姨娘的這一枝釵是銀釵。


    這金與銀之間,差別可大了。


    “柳姨娘,白姨娘這是懷了夫君的孩子,所以,我給的禮自然厚重二分。你心頭莫在意,隻要你懷上了夫君的孩子,我必然也是重賞的。”


    嶽淑娘笑得溫柔,對柳姨娘說得話,更是溫柔極了。


    隻不過,這話中的潛台詞嘛,就是讓人思量了。


    柳姨娘自然也是磕了頭,謝了恩。


    “夫君,白姨娘懷了你的孩子,不如你且送姨娘一趟。”


    “至於柳姨娘,且留我這兒,陪我解解悶?你看如何?”嶽淑娘這般說了兩句話,就是兩個提議。


    朱高晸正在休婚假了,這時候,又瞧著白姨娘那纏綿的小眼神。一時間,想到了白姨娘的某些小意之時,那等消魂之味兒,就是莫名的點頭了。


    “那我就送白氏回去。


    “柳氏,你就好好陪著少夫人解悶兒。”朱高晸對柳姨娘吩咐了話,爾後,就是陪著白姨娘離開了。


    柳姨娘瞧著離開的朱高晸,是微低了眼簾子。


    在嶽淑娘這位二少夫人的跟前,柳姨娘是低眉順目的。可是,嶽淑娘卻是心頭冷哼。這等爬床的丫鬟,哪會是什麽安份的?


    她還沒嫁進來,就侍候了主子的。更是可惡的。


    嶽淑娘很清楚,這等她未嫁進府,就先侍候了夫君的枕邊人,必然有特殊的地方。若說心頭不忌憚,那才是怪事。


    隻是,如今白姨娘懷孕了。


    嶽淑娘就隻能是拉一個打一個。


    不可能是一下子把兩個姨娘都推得遠遠的,讓兩個姨娘攪和到了一起。


    “柳姨娘……”


    “這般叫法,真夠生殊的。妹妹的閨名叫什麽?”嶽淑娘笑問道。


    “妾曾得王妃賜名映雪。”


    柳姨娘低頭,恭敬的回道。


    “柳氏映雪?”嶽淑娘撫掌而笑,說道:“真是好名兒,好名兒。”


    不管元晸堂裏,如何上演了一場妻妾好的戲碼。


    福娘不在意。


    畢竟,那是二弟妹要去煩惱的事情。福娘在意的,是要入冬了。這入冬後,天涼了。她的家書,不知道京城的娘家收到後,何時又會寄給她?


    至於夫君和孩子?


    福娘表示,夫君和孩子們都非常好,大大的好。


    朱瞻元最近就在纏著他祖母教導他識字。在燕王妃跟前,這個孫兒是又孝順,又聰慧。總之,燕王妃對大孫子的喜愛,那是與日俱增。


    “祖母,這是我剪的梅花,給祖母插瓶兒玩賞。”


    朱瞻元在一場雪後,把兩棒兒的梅花枝,就是歡歡喜喜的送到了正院。


    在祖母麵前,朱瞻元那就是討喜的小寶貝。正院中,哪個仆人都知道的,世孫就是燕王妃的心頭好。


    這不,梅花枝一送到燕王妃的跟前,燕王妃就是歡喜上了。


    “外麵冷吧?”


    燕王妃對長孫關心了一話道。“祖母喜愛這花兒,瞻元就不覺得冷兒。”朱瞻元說完話後,還是雙手恭敬的把梅枝兒遞到了祖母的跟前,繼續說道:“這花兒是自然的香,比什麽香料香熏的味兒好。大夫


    都講了,自然的香,聞著舒坦。”


    “心情舒坦了,人能長命百歲。”


    朱瞻元巴巴的賣萌道:“我將來娶了媳婦兒,還要祖母給帶了曾孫孫……”


    “嗯,很多的曾孫孫。”


    朱瞻元誇張的比了比。


    小屁孩兒一個,就講了娶什麽媳婦的。那等小大人的模樣,讓燕王妃愛的不行。燕王妃一邊接過了孫兒手中的梅花兒,一邊笑道:“喲,祖母的孫兒都想要娶媳婦兒了?”


    “二叔都娶嬸嬸了,將來,我定然要娶了孝順祖母的媳婦兒。”


    “讓她天天陪祖母玩兒。”


    “讓她生了很多的曾孫孫,就像我一樣,天天也陪祖母玩兒。”


    朱瞻元是介於他年紀小,真是賣起萌來,不要臉皮的。


    童年無忌嘛。


    在朱瞻元看來。討了長輩的歡喜,也就那麽回事。一張臉皮不要了,嗬嗬,定然能成的。


    這小孩兒的話,說得真誠味兒濃。


    燕王妃打把大孫子養在身邊後,那是天天樂嗬嗬。每天啊,就被大孫子逗得笑個不停。就身邊的徐嬤嬤瞧著了,心頭就是不住的對世子妃暗暗稱讚。


    瞧瞧,這就是好媳婦。


    知道把世孫送到了王妃身邊來,有世孫在,王妃心頭啊,可不是世孫最重要了。


    還別說,這次子高晸是娶妻了。燕王妃自然是覺得她這個當母親,就不好多插手兒子的後宅了。畢竟,二媳婦在那兒,倒底是小夫妻過日子,燕王妃是得擱開手的。


    至於三兒子……


    那個孩子提起來,如今是燕王妃的心病。


    打從宏武十五年八月那回,朱高孜落水後,因為高燒的原由是傷了耳力。這聾了的名聲,確實是不好聽。


    生活中,也是免不了有些不便的。


    於是,從那後,朱高孜跟他二哥朱高晸明裏暗裏就有些不對付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


    燕王妃也是為難著。畢竟,兩個都是親兒子,哪個在燕王妃心裏都重要。所以,這一碗水想端平,對於燕王妃而言,也是難事兒。


    朱高孜的性子,在耳力出問題後,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原來的一些柔軟性子。如今幹脆成了悶葫蘆。


    那不哼了聲,有事兒就跟他二哥朱高晸倔強兩回。


    燕王妃多次的調解無果後,也是束手無冊。畢竟,三子的耳力真是恢複不了,這等傷口擱那兒,想解三子高孜的心結,難啊。


    冬。


    冬月十六日。


    福娘正在攏了帳冊子時。


    有丫鬟來了稟了話,說是元晸堂的白姨娘要生了。然後,跟在福娘身邊一起查帳的嶽淑娘就是起身,跟福娘告了禮,爾後,提步離去。


    福娘想了想。


    不多語什麽,就是繼續攏了帳冊子。


    午間。


    白嬤嬤跟福娘說了小話。


    “元晸堂的白姨娘生了,生的是個姑娘。”白嬤嬤的語氣平淡。


    福娘點點頭,回道:“這對二弟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兒。”


    說到底,這時代是重男輕女的。現實夠殘酷的。對於嶽淑娘這個燕王府的二少夫人而言,若真是多個夫君的庶長子在前頭,那鐵定戳肺啊。


    若是一個庶女的話,那就不同了。


    庶女不過添一幅嫁妝的事情,不會在將來跟嶽淑娘生下來的兒子爭了繼承人的位置,又或是爭了家產什麽的?


    總之,對於任何一個嫡妻而言,庶子什麽的都是刺在心頭的鐵釘子。


    “是啊,也是二少夫人有福氣的。”


    白嬤嬤回了這麽一句話。


    這話聽得福娘哭笑不得。


    說實在的,福娘覺得這個時代裏,生為女人就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因為,她們的人生,前半子由親爹掌屋了,後半輩子還要靠著夫君……


    女人想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古代這社會裏,沒那土壤。


    平等、平等、平等……


    那是需要時代的進步啊。


    “嬤嬤,你去一趟,送一份禮吧。”


    “到底是二弟添了一個女兒的喜事。”福娘對白嬤嬤交待了話,道:“挑些金銀手飾的,不會出差子的東西。”


    “瞧著二弟那院子裏,妻妻妾妾的。我們小心些,免得將來有什麽麻煩。”


    福娘的交待,白嬤嬤聽了進去。白嬤嬤躬身應道:“世子妃放心,奴婢明白。”


    嶽淑娘在元晸堂內,白姨娘的寢屋裏見到了她的庶女。沒錯,就是她名下的庶下,這時代裏,嫡妻對於夫君的孩子,就是嫡母。


    叫嶽淑娘一聲“母親”,說是她的孩子,真不為過。


    隻不過……


    是個女人,就得隔應這事情。


    “白姨娘,你辛苦了。”


    “你是孩子的生母,這孩子自然也是由你養著。你且安心,好好坐月子。”


    嶽淑娘在白姨娘的榻邊上,給了一個保證。


    白姨娘自然是撐著身子,還是謝了話。禮嘛,自然是沒法子行的。不過,嶽淑娘沒在意。這時候,對於是一個庶女降生,嶽淑娘暫時還是心頭暗喜。


    “青兒,好好侍候你家姨娘。”


    嶽淑娘還是對白姨娘的貼身丫鬟,又是交待了一句。


    當然,嶽淑娘不會忘記了,讓她的陪嫁嶽嬤嬤,給白姨娘和青兒這一對主仆,都是發了賞剛的。至於那個庶女,嶽淑娘同樣賞了東西和用度。


    待嶽淑娘剛剛準備離開白姨娘的寢屋時。


    白嬤嬤到了,送來了福娘的禮。


    嶽淑娘是對著白嬤嬤,表示了對大嫂的感謝。


    白嬤嬤客氣的行了禮,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離開了。


    至於燕王妃,得知次子多了一個庶女的事情,也是賞賜了一回。然後……


    就沒然後了。燕王妃對於添一個庶出孫女的事情,似乎就是擱開了手,完全由得二兒媳婦去操持,她似乎全然沒有理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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