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彰這個小兒,此時自然沒有在書房認真讀書。


    作為紀家的最得寵小輩兒,又是外祖母和他娘的心肝寶貝。紀彰在紀家的地位,那可謂是人人都得捧著的主兒。


    此時,紀德在書房裏與心腹談話。


    紀彰是在院中玩耍。


    學問什麽的?


    對於外戚出身的紀彰這等小兒而言,學與不學也不無甚大礙的。畢竟,賢妃娘娘是他的姨母,大皇子是他的表兄。


    紀彰就算是年紀小的少年,他的心目中,他對自己的身份還是自豪的。當然,這也少不了仆從們在這位少爺的麵前經常催捧的原因。


    “罷了,且如此吧。”


    “本官得聖上的看重,此回的封後大典,京城之內必得一片寧和。”紀德對心腹說了這話後,就是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


    應該布置的也布置了。


    紀德也不想再多講了什麽。畢竟,他的下屬都是拱衛司裏的好手。人人在新帝上位後,都會想表現一翻的。這時候不表現?更待何時。


    “諾。”


    幾位屬官是躬身應承後,一一告退。


    紀德這時候,才是對身邊的親信小廝問道:“大少爺呢?”


    “大少爺在院中。”小廝恭敬回了話。


    “且去瞧瞧。”紀德對於長子是在意的。這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他與胡大妮成婚這些年,就得這麽一個寶貝疙瘩,那是真心寵著的。


    特別是紀德的一切,無論是前程,還是官位,那都是靠著宮裏的賢妃娘娘發的家。這自然是更要靠緊了賢妃娘娘的關係,那麽,對於妻子的尊重這就免不了的。


    有長子在,賢妃娘娘看在了連襟的份上,哪會提協於他呢?


    這世間,若問什麽地方最鍛煉了人?


    紀德得講,還是官場。


    就在因為在官場上混得太久了,紀德也是摸爬滾打的練出來了一些真本事。所以,紀德這些年裏,在拱衛司裏如魚得水一般,那是風聲水起。


    若不是有真本事?


    就是背後有賢妃娘娘,有宣惠帝的支持,紀德的官位也不可能爬得這麽快?更不可能讓宣惠帝就是大方的信任於他。


    拱衛司這等權重的衙門,還是需要得有真本事服眾的。


    院中。


    紀彰正在玩兒。這時候,他在騎大馬,當然,他騎得不是馬駒,而是一個奴才。


    一個健壯的奴才,正在地上任由紀彰騎著當了馬兒。


    這事情瞧著,似乎奴才挺沒人權的。實際上,這是紀府裏,許多奴才巴巴兒,鑽了門路子都想求得好事兒。


    說白了,紀府那麽大,奴才那般大。


    想上位,你得在主子麵前有體麵,有個印象在。


    這在紀彰麵前得臉兒,那麽,就是不一樣的開始。


    所以,就是給紀彰這位紀府的大少爺當了大馬,這是騎著玩兒,也不是人人都能得了的好活計。


    紀德到了院中時,看到的就是他的長子正在騎大馬。


    “彰兒,下來。”


    紀德喝了一聲。


    紀彰嚇了一跳,然後,就歡呼著,從奴才的身上下來了。


    “爹。”


    紀彰是不怕什麽的,他臉就是唬了臉,他也不在意。反正在紀府裏,紀彰任了最得寵的小輩兒,也沒人敢爭了這口氣。


    人人寵著的紀彰,才是不會怕他爹的黑臉。


    “你等退下。”


    對於給紀彰當了馬兒的奴才,紀德是看也不看一眼的。他對著長子說道:“成日裏盡是玩耍,成何體統?”


    “你這般年紀,應該用心讀書。”紀德巴拉巴拉的教育了長子。最終,在紀彰沒耐心聽完時,他住了嘴。


    紀德歎一聲,也不再多講什麽了。


    他看得出來,兒子不愛聽這些。他呢,又是真不狠心教訓了長子一回。畢竟,他是拿了家法,不等著動手,府裏的長輩們都得來勸了。


    與其到時候尷尬,紀德也懶得管了。


    反正他的兒子紀彰,將來就是外戚的身份。隻有賢妃娘娘和大皇子平平安安的,將來的紀府就注定了會是一場富貴榮華加身的。


    對於未來,紀德有許多的期許。


    秋。


    九月下旬。


    燕王府的隊伍,進了京城。


    彼時。


    馬車進了城門後,就是往京城的燕王府行去。


    福娘和夫君,以及次子瞻亨、三子瞻利,都是住了他們夫妻的院子。唯,長子瞻元得住了前院中。畢竟,這孩子已經獨立了。


    朱瞻元對於這等居住的行為,已經習慣了。


    當然,在心底,朱瞻元也是樂意的。他到底不是真小孩兒,他需要一些空間的。畢竟,好了自己的八個小書童,這等事情,朱瞻元不想外人知道的。


    要知道,這可是他未來的班底,他準備做為心腹的。


    那麽,教導八個小書童讀書,還有一些暗中的示意。


    朱瞻元自然是要因才施教。當然,暗裏的一些行動,朱瞻元更是想安排一些信任的人,由得八個小書童去拉了眼線。


    王府的一舉一動,朱瞻元是在意的。


    誰讓二叔朱高晸在朱瞻元的眼中,是一顆得盯緊了的麻煩精兒。


    朱瞻元覺得,提前由得八個小書童在王府裏鍛煉一下身手和能力也不錯。畢竟,燕王府內犯了錯,他能護得了,也能糾正一二。


    若是出了燕王府再出了差子?


    那就會成為大大的麻煩了。


    宣惠帝要封後了。


    不過,這與福娘的關係不大。


    到了京城後,福娘跟婆母燕王妃求了話,準備娘家一趟。朱高熙自然是要隨行的。就是三個兒子,福娘夫妻也準備領回娘家溜一溜。


    燕王妃是一個好性子的婆母,沒為難什麽的就同意了。


    京城。


    外城西區的甜水巷子口,張家。


    福娘和朱高熙回一趟,那自然讓張家是十分的熱鬧。


    朱瞻元、朱瞻亨、朱瞻利三個小小的男孩兒,那更是讓柳秀秀看得高興。畢竟,這是她嫡親的外孫孫。


    “瞻元給外曾祖母請安。”


    “瞻亨給外曾祖母請安。”


    “瞻利給外曾祖母請安。”


    三個小孩兒,給張李氏行禮,小嘴兒也是甜甜的。


    張李氏是非常高興,喚了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


    朱瞻元笑了,他領著兩個弟弟,又給張啟和柳秀秀行禮。


    “瞻元給外祖父、外祖母請安。”


    “瞻亨給外祖母、外祖母請安。”


    “瞻利給外祖父、外祖母請安。”


    三個小盆友,給張啟和柳秀秀行禮後,又少不得給張春旭、閔氏這兩位大舅舅、大舅母行禮。然後,就是給張春福這位二舅舅行禮。


    一翻見禮下來,讓張嘉善這個張家的嫡出孫兒,那是瞧得一愣一愣的。


    畢竟,這表兄弟的,差別還是有些大啊。


    張嘉善在張家,可不會這般多禮與掬緊的。


    “都進屋裏說話,都進去,莫在院中站久了。”張李氏是最年長的長輩,她發話了,眾人自然依言進了堂屋。


    一席人落座。


    閔氏是上了茶水。


    她是娘家的嫂嫂,這等時候,自然是招呼了回家的小姑子和姑爺,以及外甥兒。


    張家的茶,比起燕王府來,自然比不得。


    不過,這家的味道,還是親情的溫暖,那又是不同的。


    長輩們談了話,朱瞻元就是起身,領著兩個弟弟,邀請了表弟張嘉善去院中玩兒去。對於長子識趣的離開了正堂屋,朱高熙是滿意的。


    這時候,朱高熙是同意這等話。


    自然的張嘉善也得了他爹的同意。


    福娘瞧著夫君與自己的爹,還有大哥二哥談話了。她呢,就是笑著說和祖母、親娘去後院的堂屋裏,談些家常事兒。


    有福娘的話,這男女之間又是分了屋。


    前院,堂屋裏。


    朱高熙與嶽父、大舅子、二舅子,這是談了正事。


    “此次回京城,小婿一是為了聖上的封後一事。二嘛,也是想請嶽丈一家,去燕地落根紮基,繁衍張氏一族。”


    朱高熙開頭就直接的說了此話道。


    張啟皺眉。


    張春旭是一個讀書人,有些彎彎兒。


    那肚子裏的墨水,也不是白念的。從妹夫的嘴裏,張春旭已經聽出來一些東西了。


    “妹夫,你的意思是京城要出事兒?”


    張春旭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


    宣惠帝剛登基,這宏武爺留下來的江山,還是蠻妥當的。這等盛世的朝代,自然沒人會想著發生什麽兵災的事情。


    張春旭是一個讀書人,就算是得了燕王一係的庇佑,走上了官場中。


    那張春旭的心中,還是有些讀書的清高的。


    當然,對局勢嘛,張春旭有自己的看法。


    “京城安穩著。”


    朱高熙笑著回了這麽一句。


    “我這般請求,也是為了嶽丈一家的將來發展,才得出了這般建議。”朱高熙打了一個晃子,他說道:“燕地是父王的封地。我和我的子嗣,將來必然是燕地的主人。”


    “若是嶽丈一家去了,將來張氏一族在燕地,總能成為了郡望豪門的這等世族世家。”朱高熙也許了甜餅子。


    這等話,自然是讓大舅子張春旭有些意動了。


    讀書人嘛,自然是羨慕那等百年千年的名門望族的。朝代會更替,可名門望族借著底蕰,那是一代又一代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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