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妹小張氏的娘家出事了。”


    朱高熙簡單的說了這麽一句道。“什麽?怎麽會……”福娘滿臉的不敢相信。要知道,二弟妹小張氏的娘家張氏一族在薊城可謂是根基深厚的,而且,又是燕王府的姻親,誰會去為難二弟妹小張氏的娘家啊


    ?


    又或者說,誰敢為難小張氏的娘家啊?要知道,二弟妹小張氏雖然是去逝了,可那也是下葬在了燕王府在薊城外規範的墳塋地頭上。百年之後,朱高晸合葬時,是繼室的小張氏還是有一個名額的。當然,她得


    跟前麵的元配嶽氏一起分享了朱高晸的身旁墳地位置。


    說到底,小張氏有一樁比嶽氏強的,就是給燕王府的老朱家,嗯,給夫君朱高晸生了一個嫡子朱瞻仁。


    “是真的。”


    朱高熙說著光麵堂皇的理由。其實吧,他也是牙酸。


    “二弟妹的祖母、爹娘在城外燒香歸來時,遇上了匪盜,被劫財殺人。當場除了二弟妹的祖母、爹娘的屍身外,還有仆人家丁共計十七口人。”


    朱高熙說著官府下的結論。


    “嘶。”福娘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事情怕不會善了?”福娘非常肯定的說道。


    “自然不會善了。”朱高熙也是肯定的說道:“官府會一查到底。”


    朱高熙心頭更清楚,二弟妹娘家的張氏一族,完蛋了。這事情哪是什麽匪盜幹的?那分明是二弟朱高晸指使人幹的。


    朱高熙沒想到,他二弟朱高晸動起手來,真叫一個狠。


    對嶽父、嶽母這翻臉就無情……嗯,雖然這中間有他父王的影子,但是,朱高熙真沒有想到啊,父王一個命令,二弟還真從了父命。


    這是叫怎麽一個過於孝順呢?


    還是像二舅子暗裏的暗示,二弟有了異心?在默默的肖想了他屁股下麵的世子之位?


    “世子,王爺召你去前院的書房。”


    在朱高熙與福娘談話間,順帶消消食時,小廝來傳話了。


    父王相召,朱高熙自然要去一趟的。


    於是,朱高熙與妻子告聲別,領著親信太監曹勤,往前院書房而去。


    望著夫君離開的背影,福娘在沉思。她總覺得,二弟妹的一家人倒黴過頭了?這中間究竟有什麽隱情呢?


    抬頭,望了天空。


    福娘在慢慢要暗下來的天色裏,最終舒緩了一口氣。


    二房元晸堂的事情,福娘拿定了主意,她還是甭多管了。到底是各掃門前自家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啊。


    有時候,裝裝傻,可能更好些。


    燕王府。


    前院的書房內。


    燕王召了兩個兒子來談話。這兩個兒子自然是長子朱高熙,次子朱高晸。對於三子朱高孜,因為耳疾的原因,那是處於燕王放棄的小兒子。


    燕王對於小兒子的要求特低,就是好吃好喝的養著,當一個安份的宗室子就成。


    當然,朱高孜是明白他父王的意圖,不過,這位心中有誌向,一直跟二哥朱高晸別苗頭,沒有熄火的意思。


    對此,燕王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在燕王看來,老二朱高晸需要老三這麽一塊磨刀石。畢竟,他膝下兒子少,老三高孜又是耳疾有恙,天生就是缺陷啊。


    老三將來前途是固定死了,沒個啥奔頭的。


    那麽,餘下兩個兒子,燕王就要好好的利用起來了。


    好在長子高熙、次子高晸,還是打磨後,可以用上一用的。


    “說說,張氏一族目前如何了?”


    燕王扔出了他給兩個兒子的考題。


    在薊城,這個燕王的老巢中。對於張氏一族的蹦躂,燕王之前是沒發現了張氏一族的老底,那自然是覺得還能用一用。


    如今張氏一族的老底被掀了,燕王要剿滅,不過覆手之間。


    正是因為容易,燕王不打算親自出手,想是拿鍛煉一下兩個兒子。畢竟,玉不琢,不成器。兩個兒子要成才,還是需要真火煉真金。


    “隻待收尾。”


    朱高晸簡單回了四字。


    “有把握一舉撲滅嗎?”燕王反問話,道:“我的意思是不留後患。”


    “父王放心,兒子一定解決妥當。”


    朱高晸表了決心。


    燕王點點頭,示意知了。


    旁邊的朱高熙瞧著父王與二弟談話之間,決定了張氏一族的命運,心頭不太好受。他一直知道的,他父王這等性子,是眼裏不容沙的。


    張氏一族的身份暴露之時,就注定是他父王的剿滅對象。


    隻是,對於二弟的心狠,學了父王的十成十,朱高熙餘有不忍。說到底,朱高熙的性子一直就是這般樣,總是柔軟了一些。


    “父王,後續不如兒子幫弟弟料理吧。”


    朱高熙開口提意道。


    朱高熙的本意,是希望不要看到二弟跟嶽丈一族,那叫一個相煎何太急?


    畢竟,在暗牢裏還關押著,朱高熙和二舅子張春福一起押解進去的張新重一家三口人。那可是二弟的大舅子,以及二弟妹的親侄兒。


    這二弟妹的親侄兒和朱高熙侄兒瞻仁,那是嫡親的表兄弟。


    這太熟了,朱高熙覺得二弟朱高晸在裏麵動手的話,對於死去的二弟妹而言,太狠辣無情了些。


    人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唉……


    “高晸,你大哥的意思,你如何看?”


    燕王沒回答大兒子的請求,反而問了次子朱高晸的意思。“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大哥,弟弟身為宗室子弟,與明教的餘孽是立場衝突,這起子事情弟弟不想假他人之手。大哥美意,弟弟感謝了,不過,也要拒絕了大哥的美


    意。”朱高晸的話,擺明了他的態度。


    “高熙,高晸的意思,你聽明白了?”


    燕王對長子問話道。


    “兒子聽明白了。”朱高熙答道。


    “既然高晸你表了決心,那這起子事情,由得你去辦吧。”燕王望著次子,交待話道:“高晸,為父看著你辦妥當這差事,莫讓為父失望。”


    “兒子不敢。”


    朱高晸低了頭,心頭也是下了決心。


    他定然是要劃開了與明教的聯係,讓父王知道,他一直以自己是皇家子弟的身份而驕傲。明教,不過是一些騙騙村夫村婦的舊年餘孽。


    七月末。


    薊城發生了一起大事。


    張家的大爺張新重,敲響了官府衙門前的那麵告狀大鼓。然後,遞了狀子,要告倒了他的叔父。


    這狀子上明明白白的寫清楚了,張家老爺張鎮江這位舉人和妻子、母親的遇害,就是喪盡天良的弟弟所為。


    沒錯,就是張新重,張大爺的叔父謀財害命。


    這位張二爺不是張鎮江舉人的嫡親弟弟,這又是牽出了一樁往事。原來,這張二爺是抱到張太夫人名下的嫡子,實際上是一個庶出子。


    唉呀,這等大戶人家的恩恩怨怨,這一出戲碼出來,薊城百姓叫看了一個熱鬧。


    一波三折,從匪盜殺人,再到庶子害嫡母嫡兄,以至於嫡親侄兒去衙門告大狀……這起子事情,自然是鬧得薊城是滿城的風雨。


    燕王府。


    元熙堂。


    八月初一日晚。


    福娘和夫君獨處,她就是講起了這麽一回事。


    “五郎,你在衙門可聽說了這樁事兒?”福娘這問話,朱高熙聽後,點點頭,回道:“狀紙我都看了。”


    朱高熙心頭明白,這必然是二弟拿捏了二弟妹的親侄兒,去威脅了張新重這個孩子他爹。看起來,二弟的手段也夠狠。


    就是知道最後,二弟是準備趕盡殺絕?還是給那個不懂事的二弟妹侄兒留一條活路?


    “衙門會如何判?”


    “五郎,你估摸著,可是有底兒?”福娘有些好奇的問道。“張新重的叔父死定了。他的妻兒也必然是流放的命。這背後說不定,還會牽連出誰呢?到時候,裏麵冤死鬼也不會少。”朱高熙神色有些寡淡,他的目光有些悠遠,繼續


    說道:“衙門裏的道道彎彎,繞著啊。”“若是能壓下去,定然不會上報的。那會影響了官員的考核成績。若是一旦壓不住了,肯定會辦成了大案鐵案……”朱高熙也是在衙門裏待時間久了,對於衙門的辦事風格,


    那是十分了解了。


    “二弟妹的娘家,張氏一族這一回是注定要風雨飄搖,沉淪到底了。”朱高熙下了結論。


    “一個家族興起,要多少輩人的努力。一個家族的沒落,唉……”福娘也歎息。福娘可是知道的,二弟妹的娘家啊,那是有不少人物的。


    不說二弟妹的親爹是舉人功名。二弟妹的叔父在薊城,也是商界的頭號人物。更不肖說,二弟妹小張氏的娘家的堂叔從叔裏,更有好些個官員在場官員刨食兒。


    “五郎,我記得二弟妹一位從叔是京城吏部的左侍郎?”福娘伸手,指了指南邊的京城方向,說道:“那一位應該會伸手幫扶一把吧?”


    “太遠了,遠水救不了近火。”朱高熙回了一句他認為夠真相的話。


    “可惜了。”福娘說道:“不過,這一回薊城裏,張氏一族受了牽連的話,定然會空出來了許多的官位兒吧?”


    “凡是牽連其中的,應該會打擊到一大片。”


    朱高熙更清楚,他父王會借機把對京城那邊忠心耿耿的官員,全部掃蕩出局的。京城那邊這個夏天,也是鬧得沸沸揚揚啊。削藩之策已經成了宣惠帝的政治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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