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寶貝。”


    福娘感歎啊。


    她覺得,這真是天降大運的美事。


    不過,可惜了,錯過了季節。這是秋季了,今天種蕃薯是來不及了。若不然,定要試種一回,那樣的話,這是給這個時代的百姓們,又添了一種主食啊。


    蕃薯不占地,下等地種上的話,那也不擔擱收成的。


    最主要的是蕃薯保存好了,可以從秋收後,吃到來年的春下種時。


    當然,這還是地窖存蕃薯。


    如果把蕃薯弄成了蕃薯澱粉的話,曬幹了後,那更容易保存了,放個三五年是沒問題的。如果論保存的話,做成了蕃薯粉條也不錯。


    想一想,蕃薯的產量,一切都不是問題。


    “世子妃。”


    白嬤嬤喚了一聲,福娘回過神來。白嬤嬤小聲問道:“那這些東西,可要送到了圓明堂、元晸堂、元孜堂去?”


    白嬤嬤指的什麽?


    自然指的種子,還有椰子,蕃薯這些海外的特產了。


    “這個椰子,分了送去。”


    “其它的,就不必了。”福娘交待了這話後,又指著蕃薯道:“這是重要的東西,能單獨放置了。”


    放哪裏呢?


    自然是地窖啊。


    “擱地窖裏,一定能放好,來年我要拿它種地。”福娘想了想,又覺得還不放心,說道:“不要全擱一個地窖裏,分成幾個地窖放。總之,一定要保存完好。”


    “來年若完好,看護的人重賞。”


    福娘特別交待了話,道:“嬤嬤,你親自去處理這事情,這東西特別重要。”


    白嬤嬤無語了。


    這瞧著莖塊的玩意兒,真有世子妃說得那般重貴樣嗎?


    完全瞧不出來啊。


    不過,主子發話了,還是特別交待的,白嬤嬤鐵定得辦好啊。


    “諾。”


    “世子妃,您放心,奴婢一定辦好。”


    白嬤嬤保證了話。


    “嗯,留一個在我屋裏,我用一個木匣子擱好,我自己保存一下。”福娘覺得,還是自己留一個,等兒子夫君回來後,也講一講這事情。畢竟,實物給他們看了,也是能說明說明,蕃薯很重要,來年試種地的話,不能她一個去種地了。還


    能一家子人,都去種一種。


    “諾。”


    白嬤嬤對福娘的吩咐,自然是應承了。


    於是,當天的夕食後。


    元熙堂裏。


    福娘從木匣子裏,拿出來了一個蕃薯。


    “這寶貝,真寶貝……”福娘先下了一個結論。


    聽她講解的幾人,不管是朱高熙,還是懂事的朱瞻元,又或是湊人數的朱瞻亨、朱瞻利,都是麵麵無語。


    “吃的寶貝嗎?”朱瞻亨接著親娘的話,提了他的小問題。


    “是吃的。”


    福娘這般回了後,朱瞻亨眼冒精光,說道:“娘,明個試一試味道,看看好不好吃。”


    福娘一定後,氣樂了。


    她伸手,給了次子的腦門一個腦崩兒,說道:“胡講。這是種子,種子。明年春天,種下一個蕃薯種,秋天可以收獲二十來斤不止呢。”


    說不一定,幾十斤的蕃薯都有了。


    要知道,一個蕃薯可以長一窩的藤蔓呢。


    那一窩的藤蔓,能煎出來多少的藤苗啊?一個藤苗也就兩巴掌的長度便可。想一想,到了秋季,一個藤苗收獲之時土地下可以是一串兒好些個的蕃薯呢。


    “福娘,莫嚇著了瞻亨……”


    這話從朱高熙的嘴裏說來出,就是習慣性的寵兒子。可說了一半,朱高熙回過神來,他問道:“你剛剛說,這收獲是多少?”


    朱高熙問題。


    “二十來斤,當然,更可能不止這個數兒。”


    福娘肯定的說道。


    “娘,您當這是什麽?”朱瞻元笑道:“這等東西能否食物,味道如何?還有待商榷呢。”


    “就是味道尚可,這產量哪會有那麽高?”


    小麥是北方的主食。


    燕地就是種小麥的。朱瞻元不是不識五穀者。他這等人物,自然懂得糧食的重要。對於百姓而言,頭上的皇帝是誰?


    百姓不在意的。


    百姓在意的,能吃飽飯就成。


    百姓有口吃的,就是老實的順民。


    百姓沒口吃的了,那就是要動手,拿命鬧一鬧的。


    一個皇朝的安穩,說白了,就是給老百姓一口吃的。


    “哼,來年春,種地試一試,不就全知曉了嘛。”福娘也明白,擺事實講道理。這事實沒擺出來,一切皆是空談。


    “我著重講一講,就是讓你們知道,有這麽一種叫蕃薯的東西,是好寶貝。你們明個春,親自種一回,試一試,也是當給天下的百姓,奉獻一回大功德。”


    “若我的話,有假了。你們就當看我做一回傻子,樂嗬嗬一回得了。”福娘後麵一句話,說得沒好氣道。


    朱瞻元忙恭敬說道:“娘,兒子自然信您的話。”


    朱瞻元表示,他是好兒子。


    娘的話,一定對的。


    如果有錯,他裝作不知道,沉默一回便是了。


    “大哥說的是。”朱瞻亨多機醒啊。他學了他大哥。在朱瞻亨小盆友的心裏,大哥就是大哥,最聰明的人,他學著大哥準兒沒錯的。


    “娘的話對。”朱瞻利捧了一回,他親娘的話。


    三個兒子一條心,朱高熙隻能昧著良心,說道:“依著福娘你的話,來年咱們種上一回。我估摸著,福娘你認得這個叫蕃薯的……”


    “定然是有把握的。”


    朱高熙說了這話後,對福娘問道:“隻是……這海外的特產,你從哪兒聽從說?”


    朱高熙這一問,福娘好尷尬啊。


    她總不能說,前一世,生的蕃薯,她在菜市場和超市裏見過吧?


    這一世,隻有海外有這玩意兒,大周朝沒有啊。


    好尷尬啊。


    “我這是從一個遊方的道士嘴裏,聽說的。”


    福娘忐忑不安的說道。


    這假話,好假啊。


    “娘,既然道士講遼等神物,為何沒在本朝流傳開來?”朱瞻元不解了。


    想前一世,朱瞻元怎麽沒聽過什麽蕃薯啊?


    這物,真有他娘說的那般高產嗎?


    “我不知。”


    “我後來再未見過那道士了,所以,其中原由,我亦真不知道。”福娘一推三二五,她表示,往事不可追。


    “明年試一試,一切便知分曉了。”


    朱高熙給這起子事情,劃上了句號。


    不過,從這天開始,元熙堂的福娘、朱高熙、朱瞻元一家三口人,是真重視上了蕃薯來。那些個蕃薯全是寶貝的收藏在了燕王府的地窖裏。


    燕王府裏,對於福娘而言,這個秋季,除了二哥的婚事外,蕃薯就是另外一件的大事了。


    但是,對於南邊的京城而言,宣惠帝的意誌,才是天下的重心。


    南邊,京城,皇宮。


    宣惠帝最近是非常的高調。


    宣惠帝想削藩這事兒吧,還真是沒什麽保密意識。這事情不光是京城沸沸揚揚,可謂是天下十三州,大周朝的地麵,沒哪處不為削藩的事情,鬧個人心思動啊。


    宏武帝在朝時,統治天下那中央集權。


    當然,宏武帝本身起於微末,對於世家與豪門這些地頭蛇,還有開國勳貴這些人物,自然是忌憚萬分的。


    正因為如此。


    宏武帝才會把兒子們分封到了地方,成為了藩王。


    而且,為了保證兒子們的權利不被地方的勢力,給壓製了。宏武帝給了兒子們在衙門裏的權力,以及最主要的東西,那就是兵權。


    有了基本盤藩地在,又有了兵權,各地的藩王們就是一個縮小號的國中之國嘛。


    對此,宏武帝在時,自然不覺得有什麽?畢竟,藩王全是兒子,宏武帝把天下給了孫兒,對於兒子們總要塞些私房錢嘛。這皇家的私房錢,就不是小數兒。藩地這等國中之國,對於成為了帝王的宣惠帝而言,太


    礙眼了。


    帝王,豈能容忍?


    至少,宣惠帝不想忍啊。


    宣惠帝想到的乾坤獨斷,那是要成為真正的金口玉言的天子。


    而不是讓叔叔們在藩地上,當了土皇帝。


    奈何宣惠帝的叔叔們有點多,藩地讓宏武帝封得有點多。


    如今吧,宣惠帝想削藩時,突然發現,他用軟手段,叔叔們不理采啊。畢竟,削藩的事情在京城喧囂無比,可藩王們全在沉默。


    沉默啊……


    這不是默認。而是一種風雨欲來的前的靜。


    皇城。


    景仁宮。


    如今成為了皇貴妃,太子生母的胡雅蓮就是景仁宮的主位娘娘。


    至於皇後馬氏,胡雅蓮就是給點兒麵子情。


    對於皇後馬氏,胡雅蓮是麵上尊敬了,心頭卻是冷笑著。她看得清楚,宣惠帝是真不喜皇後馬氏,所以,皇後馬氏在後宮中,這皇後位置坐得並不穩。


    當然,說起來,還是要算得常貴妃的功勞。


    若不然,宣惠帝說一定連廢後的心思,都起了呢。


    想起了她被冊封為皇貴妃前的那一樁事兒,胡雅蓮就是咬牙切齒。要知道,趙才人那一回的小產,她差點兒真是栽進去了。


    好在……


    好在她膝下有太子這麽一個兒子在。才是能翻盤了。要不然……


    “娘娘,常貴妃往景仁宮來了。”


    嬤嬤在小宮女急匆匆進來後,得了消息兒,就是對胡雅蓮稟了話兒道。


    “常氏,她來做什麽?”胡雅蓮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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