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們放心。三弟剛去進學,教學的師傅肯定會優容些的。”朱瞻元笑著解釋了話。福娘點點頭,說道:“有你和你二弟在,我是不擔心你們三弟吃虧的。雖然瞻利的


    性子,是文靜了些。”


    “二弟與三弟一直是脾性互補,有他們在,教學師傅哪敢輕視了。再則,弟弟們是皇孫,來教學的師傅都是有分寸的。”朱瞻元說得實在話。


    就二弟朱瞻亨鬧騰的性子。教學師傅再是怒了,被這位皇孫給折騰的夠嗆,那至多就是打了身邊伴讀的手板子。還能如何?


    皇孫是不會直接被罰的。


    當然,私下裏朱瞻元對二弟的體罰,比如罰站寫大字什麽的?


    朱瞻元是不會告訴爹娘的。


    朱瞻元教育他二弟,一直是罰了歸罰了,其後還得跟二弟講道理,然後,再是在二弟服軟後,給個甜棗什麽的。


    這不,南書房有朱瞻元這個鎮宅之寶在。朱瞻亨再是鬧騰了,也沒是折騰出來什麽事兒。至多,就是這位二皇孫咋咋唬唬一下。


    “瞻元,照顧你的弟弟們,你是辛苦了。”福娘伸手,拍了拍長子的肩膀,頗是欣慰的說道。


    朱高熙聽妻子這般講後,也是誇獎了嫡長子。


    爹娘的誇讚下,朱瞻元是反而臉紅了。


    這等直接的誇獎,雖然聽多了。可是,每聽上一回,朱瞻元心底還是受用著。


    前一世,他是一個人能努力的掙紮,他沒有親兄弟,沒有可以分擔了壓力的人。那時候,除了抗起來那沉墊墊的壓力外,再無它法。


    午夜夢回時,朱瞻元其實也是盼望著,有了親兄弟的。


    這一世,真有了弟弟們,朱瞻元是非常享受了當大哥的。畢竟,鎮壓弟弟們什麽的,朱瞻元是樂在其中。


    永和二年。


    春,三月。


    張春福出海一事,自然是到期限了。


    隨這一位一起的同行之人,張春福最是熟悉的就是道士諸算子。這一位讓外甥朱瞻元塞到張家的人。


    諸算子在外人麵前時,是滿麵的淡定。


    實則在背後無人時,諸算子苦大愁深。


    諸算子一點也不想出海。諸算子對海外的一切,沒有非份之想。


    因為,對於南蠻之地,那裏的降頭巫蟲那等旁邊左道出生的當地土著巫師,諸算子沒什麽興趣。


    那些人的野蠻,諸算子是有些了解的。


    跟那些人打交道,在諸算子看完,就是浪費時間。而且,南麵有什麽好的?


    那些地方瘴氣叢生,在裏麵生活的多是些蠻人。乃至於連食人族,這等跟禽獸沒兩樣的種群,都還是存在的。


    破山伐廟,伐南麵的那些邪教妖人。


    當年的三清門下,又不是沒幹過這等事情。


    就是收獲小了些。


    當地的地頭蛇有優勢,他們這些道人去多了,沒收獲,還是折了人手。然後,就是興趣缺缺的。


    “道長,道長可在?”


    諸算子聽著外人的招呼聲。


    他是長吐一口氣,然後,從盤腿坐著的榻上下來。他打開了屋門,果然,屋外不是其它旁人,就是諸算子將要同行的張家居士。


    張春福笑道:“道長還在修行?”


    “真是勤練不墮,乃意誌堅定的高人。”說了這話後,張春福笑道:“我此來,給道長送些盤纏的。這是我那外甥托人稍來的。指名道姓,是給道長您的。”“說是一些路資。道長若有需要,可提前在燕京購買了。免得出行海外後,缺了什麽東西漏下未購買。到時候,未免不美了。”張春福說完話後,把手頭的托盤就是端著進


    了屋內。


    到了屋內,木托盤往桌上一擱。然後,張春福是扯下了上麵蓋著的布料,接著,映入了諸算子眼簾的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這一木托盤的銀元福,整整齊齊的擺了跟前。


    諸算子還是心頭暗喜了一回。


    方外之人,也需要錢財。畢竟,修行路上,不管是輔佐的丹藥,還是煉丹的一些天才地寶,哪樣也是需要金銀購買的。


    就是畫符做法,那也是需要朱砂、符紙不是嗎?


    “無量天尊。”


    “皇孫實在太客氣了。”到了張家住下後,諸算子自然是知道了,當時邀請了他上賊船的就是當今天子的皇長孫。


    這等尊貴身份的皇孫,來邀請之時,那同行的和尚也是高手。


    諸算子是不得不從命。


    等到了張家後,估摸清楚了底細。諸算子是老實了下來。他好歹還是帶了一點念頭,總想著在張家住一段時日。


    畢竟,這些日子以來,隻要他提出了一些小要求,不太過份的。那位邀請他的皇孫,也是一口同意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這得了皇家的好處,自然沒可能脫身了。


    如今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可比輕飄飄的銀票,更是惹人眼啊。


    “這是道長應該得到的。”張春福擺擺手,非常誠懇的說道。


    “既是皇孫的好意,貧道就是收下了。”


    銀子送上門,哪舍得真推辭掉?諸算子是不客氣的收下了。然後,他就是琢磨了,瞧著皇孫也不是小氣的人。


    如果這一回出海,他辦妥了差事。再是保一保這位麵前的未來國舅爺。貌似也可以在皇室裏紮了根基。


    將來也是有些盼頭的。


    皇家的勢,若是借好了。這跟扶龍廷的收益比起來。似乎也不會差太多吧?


    諸算子在心頭暗戳戳的盤算了。


    三月,中旬。


    就在出發前的頭一天。


    諸算子在燕京城的一家符紙讓中,遇上了他的熟人。


    “師兄,好久不見了。”


    靈仙道姑望著挑選符紙的諸算子,那是淡淡的招了一個招呼。


    “師妹。”


    諸算子挺驚訝的。


    不過,這時候的諸算子還是兜中有銀子,底氣十足。他對夥計吩咐了一聲,說道:“這種高等符紙,貧道要一千張。”


    “至於中等符紙,要一萬張。”


    “那低等符紙,要十萬張。”


    一口氣要了這般多的符紙,朱砂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諸算子訂下了貨物後,留了張家在燕京城的住址。


    “符紙和朱砂,全數送去這個地址。這是訂金,餘額送到後,張府會結算。”諸算子的算盤還是打得劈啪響。


    他琢磨著,怎麽著這一回的錢財,他不能自己全付了。


    要知道出海後,他可是要保護了那未來的張國舅。這點子錢財,就當是讓未來的張國舅提前出出血,花銷花銷些銀錢。


    夥記得了道士的要求,又有訂金。自然是一口答應了。


    當然,也是因為諸算子留下來的地址,那張府的位置可是燕京城裏的貴人區。那地方位的人家,肯定不缺了夥記眼中的一筆大銀錢。


    “難得遇上師妹,不如咱們去對麵的茶樓一述?”諸算子指了指對麵的茶樓,這般提議道。


    有諸算子此話,靈仙道姑沒拒絕。


    二人出了賣符紙、朱砂等物的鋪子。當然,這兩樣就是這個鋪子的兼營產品。


    茶樓是兩樓的建築,還是非常雅靜的。


    二人在茶樓小二的引路下,上了二樓的雅間。


    在茶水、糕點等小食上了後。諸算子給了小二賞錢,然後,在小二的感謝聲中,揮揮手讓小二退下了。


    說是雅間,真不是隔出來的房子。而是用綠色的盆載植物,以及屏風隔開來的小空間。


    “請飲茶。”


    諸算子麵對著師妹,還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靈仙道姑飲了茶後,擱下了茶碗。她開口問了話,道:“不知道師兄近日掛單在何處?”


    “一戶貴人家中。”


    諸算子簡單的說道。


    “我掐指算了算,似乎師兄有遠行的意思?”


    靈仙道姑又問道。


    諸算子聽得這話,臉色變了。


    “師妹這是何意?”


    諸算子也是修行之人,他自然明白,無故竅視別人的行蹤,這是範了忌諱的。


    哪怕是師兄妹呢?


    何況他們二人的感情,說是一個師門的,卻也不是一係傳法的。這不同傳承的分支之間,明爭暗鬥也是少不了的。


    “師兄,當初咱們可是有些默契的。你們同進退,謀機緣,共參大道。”靈仙道姑點明了話道。


    諸算子聽後,冷哼一聲。


    “那是默契,卻非誓約。”


    諸算子很冷淡的說道。


    在諸算子心中,可是分得明白。他這位師妹哪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諸算子又不傻,兩人之間就是相互利用罷了。如今諸算子上了艘大船,有了未來的新打算。他跟師妹靈仙道姑之間,自然是準備分道揚鑣了。


    “師妹,你的機緣,貧道算了算,非是貧道這等福份淺的人應該去分享的。”諸算子皮笑肉不笑,他道:“由得師妹一人獨享,莫是浪費了。”


    “哦,師兄未來可別後悔。”


    靈仙道姑麵上帶笑,眼神卻是冷冽了起來。


    “有什麽好後悔的?”諸算子淡淡的說道:“無量天尊,貧道修行,自然是順應自己的道。師妹修行,也應該順應師妹的道。”“咱們修行之人本就是奪天機,奪造化,一切完全看機緣是否足夠。得之,是命,失之,亦是命。”諸算子一翻說詞,說得靈仙道姑是神色越發的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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