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找借口抄了佛經。


    在李嬪眼中,還不算事兒。真正讓李嬪難愛的,那是撿佛豆,這跪得多了,李嬪得了老寒腿。總之,一旦有個刮風下雨的,李嬪的腿遭罪。


    又如何呢?


    李嬪娘家沒靠山,哪能跟著黃淑妃比。


    人在屋沿,不得不低頭。


    總之,李嬪跟吳嬪,那就是五十不笑一百步。彼此的處境,十分的相似。都是不得寵,被一宮主位娘娘給轄製住了。


    做主?


    宮中哪有什麽人能給李嬪、吳嬪做主了?沒有。


    這就是不得寵的嬪妃,最安靜的生活了。那就是默默的忍受著。一天挨過了一天。


    至少,李嬪、吳嬪還不算最慘的情況。


    至少,她們名議上,還算得了黃淑妃、呂賢妃的用處,所以,宮中的奴才們還是能差遣一下。總之,沒特別的落魄了。


    要說,宮中最慘的。


    還是那些沒能出個頭的小內侍、小宮人們。她們才是被苛刻的最慘的。可以說,那等小內侍、小宮人,每年在宮中莫名消失的,那也是就莫名消失了。


    毓慶宮。


    福娘在查了宮冊名單子時。


    就是喚了白嬤嬤,尋問了話兒。


    彼時。


    殿中沒有旁人。


    福娘拿著宮冊名單,對白嬤嬤問道:“嬤嬤,這兩個名字去年還是查得到人,這個月怎麽就是沒個影兒了?”


    白嬤嬤一瞧那名字後。


    思考了一下子後,白嬤嬤回道:“太子妃,那是被借調去了乾清宮的人。”


    “如今消失了,怕是跟乾清宮裏的事務有關。”白嬤嬤說到了這兒,福娘明白了。


    乾清宮。


    那裏住著天下最尊貴的天子。


    福娘哪怕是太子妃又如何?管著宮務又如何?


    她知道了,還得裝著不知道。


    “我明白了。”


    “那這一月的審核,也就這樣吧。”福娘這時候,興致淡淡的。


    “太子妃,您可是不舒服?”白嬤嬤關切的尋問道:“奴婢瞧您的氣色,這般怎麽突然變得低落了?”


    “沒什麽。”


    福娘擺擺手,笑道:“就是覺得……”


    “覺得我這個太子妃,其實也應該懂得某些規距的。不應該問的,不要問。不應該知道的,就裝了不知。這樣,對大家都好。”


    福娘這般說的,白嬤嬤理解了。“太子妃,宮裏就是這樣子的。”白嬤嬤勸道:“您管了宮務這些年,已經是沒怎麽出些事兒了。至少,您是仁慈的性子,宮裏的人,隻要是個明白的,都是知曉。至少那些


    個糊塗的,那是他們的命……”


    白嬤嬤這時候,是真這般認為的。


    這就是命。


    這命啊,有高貴,有低賤。


    從出生之時,就是萬般的不公平。那能奈何?這是上蒼的安排。


    老天字定下了。凡人除了尊從,去反抗了,那下場更慘。


    白嬤嬤一輩子的人生,太長了。她見識過了宏武爺那時候,後宮的爭寵,有嬪妃的,也有宮女想爬了龍榻的。


    那些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


    白嬤嬤見識的太多了。


    就像是飛蛾投火一般,那些個自認為聰明的嬌豔蠢貨,是自尋了死路。


    人的命,天注定啊。這是白嬤嬤的觀點與思想。


    “嬤嬤,你這般誇我。我這心頭好受些。”


    福娘笑容很淡。


    她笑了,更多真是覺得白嬤嬤在身旁,這些年的提點。她真是受用了。“太子妃,您是謹慎仁慈的性子。您呀,一輩注定是天命貴人。”白嬤嬤勸了話,道:“若是您真可憐了宮裏的宮人。您不妨在仁孝皇宮的今年忌日後。借著太孫殿下的大婚


    喜慶。那些個年紀大的宮人,若是有家,賜了些盤纏,願意歸家可歸家。”


    “若不願意的。就是在燕京城郊,讓他們去皇莊上能得一個養老。就是這些老宮人一輩子,便是死後,也得念您的恩。”


    白嬤嬤提了這個主意。


    也是因為白嬤嬤瞧著太子妃是真心善人。


    福娘聽得白嬤嬤的話。心頭一動。


    “嬤嬤,你這主意好。在母後忌日後,以瞻元大婚之事,行了這等善事,也是給我和夫君的孩子們積福。”


    福娘知道,這是明麵上的借口。


    實際上。


    這是福娘要跟夫君商量的。


    借著這口,能換掉了一波人。暗中,指不定夫君還能提拔了一些自己的人手。當然,福娘安插幾個人手,也是順手的事情。


    燕京城裏,這些年了。


    也是淘汰一些不得用的。當然,也是讓那些個老了,幹不動活的老宮人去皇莊養老,也算是讓其老有個依靠吧?


    畢竟,皇莊裏,他們去了也是當個當管事。


    若是能收了某些人的心,又或是多繞了彎了。也許還能從一些老宮人的嘴裏,知道了一些秘密呢。


    事在人為啊。


    當晚。


    福娘是與夫君朱高熙商量了此事。


    福娘講了講她的想法。朱高熙聽後,說道:“倒可以做一回。”


    “想是以太孫大婚之名,行這等善事,父皇不會反對的。”朱高熙也表示了態度。


    “有五郎你的同意,那這事情可就得你去操辦一下了。”福娘自然不會插手太深的。畢竟,皇莊那邊,還是太子身邊的人去辦,更是妥當些。


    福娘的人手,就是在後宮這一塊兒。


    離著皇莊?


    那是距離遙遠了。也是管不著的。太子朱高熙不同,他可是在朝堂上,也是正緊理事的國之儲君嘛。


    這暗中,還真有得力的人手。


    “行,我來辦。”


    朱高熙答應了。


    “五郎,我爹娘來家書了。”


    福娘趕緊說了娘家人那邊的寄來書信,說道:“爹娘那邊要守孝。這一回,瞻元大婚是要錯過了。”


    “這也沒法子的事情。”


    朱高熙自然瞧出來了,妻子福娘的一些黯然。


    可奈何啊。


    世情如此。


    “福娘,想開些。”


    “等嶽父、嶽母他們歸來京城後,指不定,還能見到了瞻元的子嗣呢。到時候,有了晚輩兒的喜慶,一切就是更加的好了。”


    “咱們人活著,圖得就是子嗣綿綿,有兒孫繼承了宗業。”朱高熙說這話時,還是伸手,執起了妻子福娘的手。


    這會兒,夫妻手相握。


    福娘自然感覺到了,夫君朱高熙是安慰她。同時,也是在給她了溫暖。


    “嗯。”


    “我明白的。”


    福娘點頭,她說道:“祖母是喜喪。”


    以這個時代的人平均壽命而言,福娘的祖母李張氏真是喜喪。畢竟,她可是活到了四世同堂。


    “隻是,我還是喜相聚,怕了別離。”


    福娘這是心裏話。


    “一切都會更好的。”


    朱高熙伸了手,擁了妻子入懷中,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五郎,有你在身邊,真好。”


    福娘這時候感覺到了,她的身邊有夫君朱高熙太好的。總之,她不高興了,他總會開解她的。這時候,福娘覺得,她沒那般的難受了。


    “哈哈哈……”


    朱高熙是開心的笑道:“我覺得,咱們般配。”


    “不光你覺得好,我也覺得好。”


    朱高熙這般說話了。


    福娘就是也笑了。


    夫妻二人這時候,心情都甚是好了起來。


    次日。


    鍾粹宮。


    呂賢妃的賞菊宴,那叫一個熱鬧。


    宮中的嬪妃全來了。


    當然,人數也不多。也就五人而矣。隻能說,是永和帝的後宮,人數撐不起來。當然,在外麵嘛,永和帝的名聲好啊。


    人人都知道了。


    帝王愛理朝政,對於美色淡然嘛。


    倒是得寵的呂賢妃,這一天,那叫一個舒坦。眾位嬪妃,那叫一個眾星捧月。眾星,自然就是指了黃淑妃、權貴嬪、李嬪、吳嬪。


    那月亮自然指了呂賢妃。


    呂賢妃享受了一會兒吹捧。


    自然的就是借機展示了她得來的一盆上等的墨菊,讓眾人賞了。


    這時候,呂賢妃似乎跟黃淑妃有了默契,二人是一唱一合裏,就是對權貴嬪開了口。當然,沒有明晃晃的為難,那太低級了。


    呂賢妃就是笑問道:“此花好。”


    “權妹妹,你覺得呢?”


    呂賢妃這一問,權貴嬪肯定回了同樣的答案。沒反駁的意思。


    “淑妃姐姐,瞧瞧權妹妹也是這般講了。淑妃姐姐,不若本宮以這一盆墨菊為賭注,咱們今個兒小賭一回如何?”


    呂賢妃笑著這般講道。


    “哦。賢妃妹妹想賭了什麽?”


    黃淑妃來了興致的模樣,隨口問道。


    “唉呀,一時哪有什麽主意。不如在場的眾位妹妹都提一提?”呂賢妃的目光掃了一眼吳嬪。當然,李嬪是坐了繡墩上,這會兒老實的低頭恭順呢。


    “賢妃娘娘,妾倒有一個提議。”


    吳嬪這時候,給呂賢妃捧了話跟兒。


    “吳妹妹有好提議,不妨說說。”


    呂賢妃就是順口問了一句一般樣。


    吳嬪笑得一個開心,說道:“咱們五個人,由得賢妃娘娘做主,為了裁判如何?”


    “這般剩下來四個人。淑妃娘娘若不介意妾放肆一回。就是打了葉子牌如何?”吳嬪這般一提議了。


    在場的幾人,除了早有心理準備的呂賢妃外。其它諸人,皆在差異。


    黃淑妃的目光,是望向了呂賢妃。


    呂賢妃輕輕頷首一下。黃淑妃笑了,說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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