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吹風機的插頭,夏添忽的一下子抱住了沈芸舒,輕輕地在她的耳邊吹著熱氣,聲音壓抑的道:“芸舒……我們再給小姝要個弟弟吧。”


    說著,便要去親沈芸舒的耳畔。


    沈芸舒頭一偏,便避開了夏添的吻,淡淡的道:“有小姝一個,就夠了。”


    她說著,推開夏添,站了起來,朝著化妝台走了過去,徑直的對著鏡子護膚。


    被沈芸舒變相的拒絕了,夏添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站在原地目光閃爍不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


    反而是沈芸舒,抹好了臉以後,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套睡衣遞給他,“去洗澡吧,洗完了,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頭發還沒有完全幹,沈芸舒重新坐回了床上,拿起床頭櫃旁的一本英文書,靜靜地看著。


    夏添站在那裏,睡衣被他緊緊的抓著,隨著指尖的收緊,帶出一道道的褶皺來,可見他心中激蕩的怒意。


    奈何,沈芸舒看都沒有看他,夏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起了反應的地方,有絲絲的屈辱湧上心頭。


    而實際上,這種屈辱的感覺,對於夏添來說,並不陌生。


    從一開始認識沈芸舒的時候,在她的麵前,夏添仿佛便一直自慚形愧著。


    畢竟,那個時候,她是所有人追逐的焦點,沈家千嬌百寵的小公主,而他不過是從山裏考上大學走出來,窮苦人家的孩子。


    直到現在,夏添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沈芸舒的時候。那時,他從山溝溝坐著拖拉機到最近的一個鎮上。再坐汽車,大巴,輾轉反側,坐上了火車,花了好幾天的才到了有著首都之稱的帝都腳下的第一學府,同時也是全國最


    好的大學,帝都大學。


    高中的時候,是夏添第一次走出大山。


    當時,他以為自己念書的小鎮,就已經是最繁榮的了。


    可是,當到達帝都大學的時候,夏添才發現,之前的自己有多麽的狹隘和可笑。


    站在帝都的大學門口,隨處可見穿著光鮮的人,跟她們相比,穿著洗的發白了的運動服的他簡直像是一個乞討的乞丐。


    尤其是他的腳上,那雙他原本最為不舍得拿出來穿,還帶著兩個補丁的布鞋,更是清楚的昭顯著他的貧窮。


    看著人來人往,有司機小車接送的同學們,拎著一個當做行李袋的蛇皮袋的夏添恨不得找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


    當時的夏添,風塵仆仆而來,還來不及感受對未來大學生活的意氣風發,就連疲憊都還沒有感受到,便率先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貧窮。


    他的腳不停的縮著,遲遲不敢走進第一學府。


    也是那個時候,沈芸舒出現了。


    同樣是來報道,她從車上下來,穿著白色的小洋裝,簡單舒適,端莊大方,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公主。


    笑容璀璨的挽著一男一女,身後還跟著一個專門拎著行李的大漢,一夥人款款而來。經過他的身旁,夏添聽到被沈芸舒挽著的那個女的,即徐岩,擔憂而又關切的道:“舒兒,你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遠門過,現在卻一個人在這裏念大學,讓我跟你哥怎麽能放


    心讓你跟其他人一起住宿舍?要不然,我們下午就去看套房子,你一個人住,順便買輛車,到時候出入也方便點。”


    徐岩的話,讓夏添不由得朝著沈芸舒看了過去。


    那是第一次,他清楚的知道,人跟人之間的差距,原來有這麽大。


    他全身上下最為寶貴的,也不過是他腳上的這雙隻打了一個補丁,由他母親親手做出來的千層底的布鞋。而對方,卻可以輕輕鬆鬆就買車買房。


    一比,沈芸舒就像是天上的雲彩,而他隻是地上的任人踐踏的泥土。


    僅僅隻是一眼,夏添就記住了沈芸舒。


    從回憶裏抽出身,夏添又看了一眼沈芸舒,最終一言不發的拽著那一套睡衣走進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夏添穿著睡衣,身上帶著些許洗冷水澡過後的濕意。


    那層濕意,仿佛給他鍍上了些許薄霜,油然生出了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味道。


    夏添一言不發的掀開了另外一邊床的被子,翻身躺上了床。


    見到他上床,沈芸舒放下了手中的書,道:“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聞言,夏添揉了揉眉間,道:“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我現在很累,想要休息。”


    他說著,翻了個身,背對著沈芸舒,閉上了眼睛,一副不願意交談的模樣。


    夏添拒絕的有些僵硬。


    顯然易見的,對於沈芸舒剛剛拒絕了他的求歡,心中很是不滿。


    見狀,沈芸舒也不再糾纏,直接伸手扭掉了床頭燈,也跟著躺了下來。


    明明,兩個人就躺在一張大床上,卻同床異夢。


    夏添為沈芸舒拒絕了他,而心神惱怒。


    沈芸舒卻因為一些事情,若有所思,閉著眼睛,毫無睡意。


    兩人皆是一夜無眠,卻都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沉入夢鄉。


    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地,就臨近全國英語辯論賽。


    從飛機上下來,夏姝等人便拎著行李,在機場上等待著酒店給他們安排的大巴士。


    這次的比賽是安排在一個體育館裏,在市中心跟市郊的中間位置。


    所以學校讓夏姝她們入住的就是距離參賽的地方最近的一個五星級酒店裏。也因此,入住這家酒店的,其實不止是夏姝她們一個辯論小組,還有嵐山市第一中學的那支辯論小組,以及其他城市的參賽小組。而且,全都在差不多時間入住,故而酒


    店索性就直接派了一輛大巴車過來接機。


    在等待大巴士的途中,稍遲她們半個小時的起飛時間的第一中學的小隊也緊跟著從另一個航班上下來了。


    不同於夏姝她們這個學校,女生多,就薑澤禹一個男生,對方那邊,剛好兩男兩女,幹活不累的搭配。


    因為之前在市裏的比賽交過鋒,所以除了夏姝以外,幾乎都算是認識的,看到彼此,便微微的點了個頭。


    因為有帶隊的指導老師在,所以大家都比較乖巧,不敢有什麽異動,基本上都是男生跟男生坐在一起,女生跟女生坐在一起。


    薑澤禹本來怕夏姝一個人,想要跟她坐在一起,隻是夏姝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便說服他放棄了。


    也因此,兩人一上了大巴,就是分開坐著的。


    薑澤禹跟第一中學的兩個男生一起坐,至於夏姝,則在最後排位置的角落裏坐了下來。


    隨著她坐下,緊跟著過來的就是蔡洋跟唐敏玉。


    看到夏姝,蔡洋輕輕地“哼”了一聲,拉著唐敏玉坐了下來。


    兩人聊著天,有意的排擠著夏姝。


    隨後,第一中學的兩個女生也上來了,在蔡洋她們的前麵一排坐下。


    女生之間本來就比較八卦,加上之前爭奪代表嵐山市的名額,彼此之間也打過交道,四個女生之間並不陌生,很快就咬起了耳朵。興許是夏姝一個人坐,加上見她眼生,第一中學的兩個女生很快的就將話題轉到了夏姝的身上,完全不避諱當事人的道:“誒,怎麽沒有看到蔣明月?來了一個不認識的。


    ”


    對方說著,轉過頭來,上下掃了一眼夏姝,帶著打量的意味。


    聞言,蔡洋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夏姝,語氣不冷不熱的解釋道:“明月生病了,不能參加比賽。她叫夏姝,是代替明月參賽的人。”


    聽到蔡洋的話,第一中學的那兩個女生不由得捂住了嘴,在那裏小聲的笑著道:“那真是可惜了,看來,這次你們肯定是要輸給我們了啊。”


    如果蔣明月在的話,寧安中學跟第一中學之間,勢均力敵,不分上下。


    可換做了夏姝這麽一個之前根本沒有見過的陌生臉孔,想當然的可以知道,有這麽一個不怎麽樣的人加入,寧安中學的實力一定被削弱了不少。


    而這次參加全國比賽的隊伍很多,每一支都很強勁,第一中學不一定能夠獲獎。但是如果有寧安中學的隊伍襯托的話,那麽她們好歹也不會輸得太過難看。


    若是往常,被第一中學這種暗暗較勁的對手取笑看輕,蔡洋一定怒不可竭,勢必要懟回去不可。


    可這次,她卻是罕見的沒有發怒,甚至心底還有些讚同,因此,對於對方對夏姝的diss,她也不辯駁。


    這次可不是她針對,而是第一中學的那兩個女生看不起夏姝,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至於唐敏玉,則是冷眼旁觀著,什麽話都沒有說,依舊的做著自己不是人間煙花的段花。


    見蔡洋兩人都不反駁,第一中學的兩個女生又看了夏姝一眼,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連自己的隊友都不站出來維護,看來是真的不怎麽樣。


    很快地,四個人就轉開了話題,不再關注夏姝,熱火朝天的聊天著。


    大概在她們的眼底,夏姝的存在,大概就像是一群天鵝裏,忽然鑽入了一隻小黃鴨。


    既醜陋,又愚不可及。根本不值得多加關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豪門重生之盛妻淩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濛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濛濛並收藏豪門重生之盛妻淩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