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墨的目光落在了夏姝的唇上。


    就是這張嘴,剛剛看的時候,還覺得很誘人,此時此刻,想到那句不愛聽的話就是從這裏張張合合冒出來的,頓時大覺礙眼。


    更不要說,夏姝嘴角掛著的那抹微笑,仿佛為迫不及待的和他拉開了距離而滿意不已,因此變得愈加刺眼。


    聞言,夏姝張了張嘴。


    她想說自己沒有什麽意思。


    之所以說這句話,與其說,是想要讓簡墨不要誤會,倒不如說她是在說服自己不要動心罷了。


    夏姝不能不承認,當簡墨出現在她麵前時,她的心髒有了那麽一瞬間再次瘋狂的悸動著。


    看到簡墨出現的激動讓她當時無暇他顧,可是等到情緒平定下來,她清楚的回憶起,當自己撲到他懷中時,簡墨那一瞬間的僵硬,所有的悸動便再次灰飛煙滅。


    他不愛她。


    上輩子,夏姝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情。


    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是簡墨的女人,但隻有夏姝知道,其實她不是。


    如果她是,那麽……


    簡墨就不會對著別人介紹:“這是我妹妹。”


    ……隻是,妹妹。


    也不會在他身邊親近的人開他們玩笑的時候,一臉認真的澄清:“夏姝對我來說,隻是妹妹。她以後還要嫁人的,你們不要損壞了她的名譽。”


    更不會將他覺得不錯,能夠信賴依靠的青年才俊介紹給她認識,一起吃飯。


    其實……


    夏姝想著,不由得將頭垂了下來,貝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粉唇。


    上輩子,她跟簡墨看似親近,實則一直都有一種若隱若現的疏遠。


    對於她,簡墨從未逾越過規矩,最為親密的舉動,也不過是笑看她,揉了揉她的腦袋,在她取得成功的時候誇獎她“做的不錯。”,一派兄長的態度。


    夏姝從一開始就明白,也一直努力的控製著不讓自己動心。


    但是,怎麽可能不動心?


    是他一步步的將她拉出泥潭,一步步的引導著她跌跌跌撞撞的成長。


    是他嚴厲的告訴她:“夏姝,我不可能一輩子都護著你。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受了委屈,不但要打回去,還要處理幹淨,沒有後顧之憂。”


    但,也是他拜托著陸瑜他們:“夏姝是我妹妹也就是你們的妹妹,若是遇到了什麽事,你們多護著她一點。有這麽多哥哥在,總歸受不了什麽傷害。”


    看在簡墨的麵子上,夏姝在商場裏縱橫的時候,也確實得到了很多優待。


    雖然走了不少的冤枉路,但真正的坑卻沒摔幾個,就連女孩子在飯桌上容易被灌酒,有陸瑜他們護著,也幾乎沒有人敢。


    哪怕有人議論不滿,也隻敢在私底下悄悄的談論著,轉頭見了夏姝,依舊還是畢恭畢敬的。


    是簡墨逼著她成長,卻也為她構建出了一片防護網。


    他不曾給予她任何關於愛情的念想,但是那些特殊對待,都變成了線,絲絲縷縷的將她的心纏繞。這樣的一個男人,光是家世、背景、外貌,已經足以讓人趨之若附,更不要說,夏姝享受著的,是曾經從未有任何的女人,讓每一個女人都為之向往,豔羨不已的特殊,


    哪能不起它念?


    哪怕夏姝一開始的時候是清醒的,後來,也漸漸沉淪。


    越是沉淪,越是清楚自己的位置,也越是痛苦。


    她跟簡墨之間隔著溝壑。


    即便簡墨愛她,也是她高不可攀的,更不要說……他不愛她!


    而她連告白都不敢,害怕會將這來之不易的幸福親手打碎。


    事實也證明,最終,是夏姝親手打碎了她原本最為隱秘的幸福。


    其實,上輩子她臨死前,簡墨已經退出她的生活將近半年。


    在她跟簡墨還沒有形同陌路前,簡墨以兄長的身份,一直在操心著她的終身大事。


    在簡墨的安排下,夏姝見了幾個人,也跟著那些人分別吃了幾次飯。摸著良心說,簡墨替她安排的人都很好。家世雄厚、涵養極好,自身能力也極其優秀。不論是吃飯還是約會的時候,總是風度翩翩,小意體貼,將夏姝猶如公主般的對待


    著。


    哪怕是放在外麵,他們都是很多女人追逐著的焦點。


    但,跟他們在一起時,夏姝總會走神。


    如果是簡墨,他會不會喜歡這家餐廳;如果是簡墨,他會不會陪自己坐在電影院裏看電影……


    不管跟哪個男人相處,夏姝能想到的人,都是簡墨。


    所以,如果說一開始,夏姝還動過跟放下簡墨,接受其他男人的心思,那麽後來,她便放棄了。


    因為,忘不了,放不掉。


    暗戀一個人,是掩蓋不住的,眼睛會出賣她。


    尤其是,當你急於掩蓋時,它便會從其他的地方漏出來。


    就連陸瑜等人都清楚的看出來了,她喜歡簡墨。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他們沒有說一句傷夏姝的話。隻是都隱晦的提醒著她,她們的身份不合適。感情,也不合適。


    對於他們的好意,夏姝沒有一點反駁的想法,垂著眼簾,全然接受。


    如果……不是那次酒後亂性的話……她跟簡墨大概也不會越走越遠。


    夏姝想著,不禁有些悵然。她的酒品不好。跟著簡墨的第一年,沈芸舒祭日的時候,夏姝借酒澆愁喝了一瓶酒。第二天麵對著的,就是簡墨難得的黑臉,而最讓人難以忽略的,則是他比臉更黑的黑


    眼圈。聽說是她酒後發瘋,折騰了一宿,饒是簡墨跟別人一起都降不住她。


    也是自那以後,簡墨一滴酒都不讓她沾。


    酒後亂性那一次,夏姝之所以喝了酒,其實也是因為她收購了夏添底下的一個大公司,狠狠的重創了夏添。


    那個公司不僅是夏添名下的重要資源,也是原本屬於沈浩文的沈氏集團。


    將屬於沈家的東西拿回來,夏姝很高興。


    這樣的興奮,她隻想和簡墨一起喝酒慶祝。


    簡墨的住宅那邊原本就是有夏姝一開始住的房間的,見她高興,便沒有拒絕,隻當醉了,見她送回房間了便是。那個時候,他和夏姝都不知道……


    總之,夏姝醒來的時候,她跟簡墨是躺在一張床上。


    心心念念的男人,就躺在自己的身旁,是所有女人都最為期盼的。


    夏姝也是如此。更不要說在此之前,她根本連奢想都不敢。


    對此,她已經心滿意足,人生無憾。


    可對於簡墨來說,這卻是一件他完全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


    他一直看護著長大的妹妹,他竟然把她給睡了。


    簡墨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懊惱。


    沉吟許久,他選擇了負責。在那張床上,對夏姝求了婚。


    夏姝從來沒有想過,會有簡墨朝著她求婚的一天。驚喜像是錘子一般,重重地砸了下來,讓她整個腦袋都發暈。


    但是,夏姝很快又清醒了過來。


    從簡墨的眼底,她看到的不是愛意,隻是愧疚。


    在他的心底,一直是將夏姝當做妹妹的……


    夏姝愛他,但卻也驕傲,絕不接受任何的憐憫和愧疚補償。


    “簡墨,昨天,我們都喝醉了。而且,在這個年代,就算是一夜情,不也很是正常的嗎?一切都隻是一個錯誤。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們都忘記它,不好嗎?”


    微微的笑著,夏姝竭力的讓自己顯得灑脫,挺直的背脊,拒絕著,以此來維護著屬於自己的最後的驕傲。


    簡墨求了兩次婚,夏姝都拒絕了。


    也是從那之後,簡墨見她的次數越來越少,似乎一直無法接受那荒唐的一夜。


    再也直視不了夏姝,更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心平氣和的待她,簡墨慢慢的退出了她的世界。


    直到,臨死前不久,她終於再次接到了簡墨的電話。


    隻是,還沒有等到她赴約,她就死了……死在去赴約的路上。


    被人套了麻袋,捆綁著,綴著石頭,投入了大海裏。


    所以,這輩子啊,哪裏還敢靠近他。


    明知道,前麵都是苦,她不想再嚐試。


    夏姝想著,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來,抬頭,定定的看著簡墨,之後,終究是別開了眼,閉上了自己的唇。


    看在簡墨的眼裏,卻心裏頓時不是滋味。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麽的避他如蛇蠍,恨不得一丁點聯係都沒有。


    難道,他就真的那麽可怕?明明,三番幾次,都是他救了她!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都不說話。


    寂靜的走廊裏,安靜的可怕。


    就在簡墨準備開口的時候,然而,手機鈴聲忽的突兀響起。


    看了一眼屏幕裏的來電顯示,簡墨寒著臉接起了電話。


    隨即那頭便傳來了陸瑜歡快的聲音:“二哥,我到香江了!你有事嗎,沒有事的話來接我唄,順便帶我在這裏溜溜!”


    聞言,簡墨看了一眼夏姝,咬牙切齒的道:“沒空!”


    他說著,將電話掛斷。


    然而,夏姝始終低垂著腦袋,眼簾尾垂,神色漠然,似乎並不關心簡墨是否在看她。


    簡墨看著,心底莫名的覺得有些氣悶。緩了一下,準備繼續開口,隻是下一秒,鈴聲再次響起,又一次的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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