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之下,唯獨他能如同牛有道一般沉的住氣,無視周圍的驚險,跟著牛有道並騎而驅,於危機中不慌不忙地壓著行進速度不變。


    此時一縷縷勁風從他指尖急驟射出,宛若一道道無形箭矢一般。


    咣咣咣,一連串密集炸響,劈來的十幾道劍氣刹那被突發的指力瞬間擊潰。


    十幾名刺客聯手撲來,花衣男子的花衣大袖連揮,十指翻飛如魅影,一道道霹靂般閃過的指影似乎能寂滅一切。


    丁零當啷的劍擋聲。


    噗噗透身爆出血來的聲音。


    有人心髒部位爆出血眼,有人額頭洞穿出紅白之物,有人胸膛刹那連爆出幾個血洞。


    十幾名刺客未能近兩匹齊頭並進坐騎的一丈距離,便如狂風掃落葉般,稀裏嘩啦砸落在了地上。


    剛猛然回頭發出驚叫的管芳儀看到這一幕倒吸一口涼氣,可謂震驚,這花衣男子究竟是什麽人?


    爆開的陣陣狂風中,牛有道騎著馬不慌不忙穿過,受驚的馬匹嘴角有被控製的韁繩強行勒出的血跡,剛落下的屍體,馬蹄踩上,直接踐踏而過。


    再有刺客接近,花衣男子大袖一掃,便有人墜落倒地,殺這些刺客如砍瓜切菜一般簡單。


    這時的空中,五隻大型飛禽緊急掠過,可謂掛滿了人緊急掠過,連飛禽的爪子上都有人搭手掛著來了。


    飛禽上的人幾乎都是禦氣飛行,隻是借了飛禽的力,也是因為人多怕給飛禽的飛行造成負擔。


    這種做法,隻適合短途飛行,是用來應急的,長途的話,修士的法力也吃不消。


    五隻飛禽空中掠過,投擲下了一群黑影,五十個黑衣蒙麵人瞬間倒射而下,加入了戰團參與廝殺。


    見到援兵來到,牛有道打了個手勢,管芳儀立刻高喝,“萬洞天府弟子撤!”


    哪還有什麽萬洞天府弟子,十個人隻剩下了三個脫身,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就死了七個,剩下的三個也都受了傷,倉惶追隨在了牛有道等人的身後。


    牛有道繼續縱馬前行,遇打鬥造成的坑,直接縱馬跳了過去,他那樣子根本無視周圍的一切。


    一群從頭到尾一色裝扮的黑衣蒙麵人護衛他們繼續前行,成群的衣服雜色的蒙麵刺客則一路圍攻不息。


    不多時,五隻飛禽坐騎又從空中掠過,又是一群黑衣蒙麵人被投擲下來。


    此時敵我雙方的人數基本上已是勢均力敵,但是護衛牛有道的這群蒙麵人的整體實力明顯高過刺客。


    觀察了一下四周的花衣男子出聲了,“你哪找來這麽多高手?”


    牛有道:“在你麵前怎敢稱高手。”


    他沒有正麵回答,花衣男子也就沒有再問。


    當第三批人手再次空投下來後,刺殺明顯無法再得手,局勢一邊倒,不利於自己,連想靠近牛有道都沒了辦法,更別說什麽刺殺,隻能是撤退。


    “走!”隨著一聲呼嘯聲起,一群刺客迅速後撤。


    一直冷冷靜靜冷眼旁觀的牛有道冷冷喝出一聲,“殺無赦!”


    除了二十名黑衣蒙麵人在左右飛掠護駕,其餘黑衣蒙麵人立刻倒追而去,追殺那群倉惶撤退的刺客。


    奔逃於山林中的刺客不得不再次拚命,因為剛鑽入山林中不久發現密林中又有一群黑衣蒙麵人衝來了。


    這次不是空投而來的,遭遇了一群朝這個方向合圍而來的黑衣蒙麵人。


    遭遇了一群極為擅長狙殺的人!


    打鬥平息後,一群黑衣蒙麵人迅速撤離,回撤之際,將自己同伴的屍體一個不剩地帶走了……


    出了山林,二十名黑衣蒙麵人一路沿官道護送,一直將牛有道等人護送到了一座驛站。


    衝入驛站的黑衣蒙麵人迅速搜查整座驛站,這陣勢將驛站內的人嚇得夠嗆,胳膊受傷的孫臨先以萬洞天府弟子的身份出麵安撫。


    坐在馬背的牛有道觀察著四周,直到一名黑衣蒙麵人過來點了點頭,確認驛站沒問題,牛有道方跳下馬來,讓大家略作休息,之後再繼續換馬趕路,畢竟離開金州已經在路上奔波了小半天了。


    回頭,牛有道與一名黑衣蒙麵人略作交涉後不久,驛站內燃起了一堆火,燃起了一道黑煙。


    沒多久,五隻飛禽從遠處掠來,俯衝過驛站時,二十名黑衣蒙麵人一起騰空而起,搭了五隻飛禽撤離。


    站在驛站內抱臂的花衣男子盯著這一幕看了陣,又回頭看了看與孫臨先交談的牛有道。


    “辛苦了,你的傷沒事吧?”牛有道問孫臨先。


    孫臨先黯然搖頭,“沒事,出發前師傅就明確告知了有風險,我們早有心理準備。”


    牛有道:“已經傳訊聯係了你師傅,後麵的事情你師傅會處理,你們就送到這吧,你師傅會派人來接你們。”


    孫臨先抬頭,愕然道:“不是要護送你到南州青山郡嗎?”


    牛有道:“你們已經這個樣子了,還怎麽護送?剛才你也看到了,暗中護送我的人已經趕到了,不用你們再冒險了。你們拚死護送,我都看到了,回頭我會聯係司徒掌門,萬洞天府會重賞你們的。”


    說罷點了點頭轉身而去,並沒有過多的表示。


    其實也沒什麽暗中護送的人已經趕到,暗中保護的人一直都在,然而不便明著隨行,身邊又不好不帶人,帶多了陌生人的話又擔心敵方會有顧慮,萬洞天府弟子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這些萬洞天府的弟子隻是擺在明處的誘餌罷了。


    說白了,是他拿來犧牲的。


    管芳儀走到了花衣男子身邊,想探尋一下是誰。


    然而人家對她視若無睹,看向了從一旁經過的牛有道,拿話淡淡刺了牛有道一句,“你在拿萬洞天府弟子的性命當誘餌!”


    牛有道停步,杵劍身前,看著他微微一笑,說出的話卻顯得有些冷漠無情,“這才哪到哪,後麵還有更大的風雨來臨,必要的犧牲免不了,我沒辦法保護所有人的性命,隻能盡力保全更多人的性命。”


    花衣男子:“可是,遇到危險時,拚命的是別人,你從頭到尾連根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


    牛有道:“拚命!一旦動手就是拿命去拚,我不喜歡跟別人拚命,能避免盡量避免,有人動手,我又何必親自動手。我這人不喜歡血腥!”


    花衣男子:“讓別人殺人難道就不是血腥?”


    牛有道:“我這人不喜歡打打殺殺,一向不輕易出手!”


    花衣男子想到了對方無動於衷逼得他出手時的情形,“你有夠無恥的!”


    牛有道點了點頭,謝過的樣子而去,進了驛站裏麵,準備洗把臉。


    待他一走,管芳儀湊近花衣男子問了句,“你是誰?”


    花衣男子:“我是誰重要嗎?倒是你,我聽說過,齊京紅娘,你真的打算跟他一輩子?”


    “我也不想跟他,就像你說的,他厚顏無恥,我是被他給騙來的。唉,倒黴事不說了,說來傷心。”管芳儀嫵媚著打了下手,對方不願透露身份,她也就不再多問了,略欠身後離去。


    進了驛站裏麵,找到了正在洗臉的牛有道,問:“外麵那娘娘樣裝扮的男人是誰呀?”


    娘娘樣?毛巾捂臉的牛有道放下手來,啞然失笑,搖頭道:“他不讓我說,我也不敢說。”


    管芳儀翻了個白眼,不說再問也沒用,又皺眉道:“已經誘敵成功了,你還要騎行?你覺得人家還能再上鉤不成?”


    牛有道:“你覺得對方會善罷甘休嗎?”


    管芳儀:“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你,隻是已經試過手了,哪會再上你同樣的套,再這樣慢吞吞騎行沒必要。”


    “不會善罷甘休,那就給對方點時間準備。你以為我隻是想殺點人給他們點教訓?這次本就是提個醒,這點力量對付我不夠,下次對我出手要記住,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全力而為!”毛巾擦了擦手,順手扔到了一邊,“這回,沒必要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會讓他們清清楚楚知道我在哪。既然避無可避,那就來吧,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傳消息給皇烈,讓他來一趟茅廬山莊…也不要說那麽直接,不然皇大掌門會不高興,就說有緊急要事相商。”


    ……


    山中,看過密信的趙森將信給了高少明。


    高少明捧著信看後,大驚失色,“一百多名高手全軍覆沒,一個都沒逃掉,這怎麽可能?”


    趙森:“我的人到現場查看過了,屍體都幫你點過了,應該不會有錯。我說了,人家擺明了是故意設下的陷阱,你非要硬往裏跳。”


    高少明:“你的人損失了多少?”


    趙森看向了一旁,“發現情況不對,發現對方預備了大量人手圍過去,我還有必要讓我的人再跑去送死嗎?”


    “你…”高少明勃然大怒指向他。


    趙森冷眼看來:“就不應該倉促動手,怎麽?想往我身上推責任?自己求功心切,硬往陷阱裏跳,還想怪我?我看你還是想想死了這麽多人還失手了該怎麽對燕庭交差吧!”


    “哼!”高少明甩袖冷哼,複又皺眉道:“他哪來這麽多高手護衛?”


    趙森:“要麽是萬洞天府,要麽是大禪山,除了這兩家,還能有誰會為他出這麽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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