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臨策顯然是想問牛有道什麽,不過還是先陪著宇文煙去了。


    目送兩夥人離去,管芳儀走到牛有道邊上,問了聲,“宇文煙剛才神神秘秘的,跟你說了什麽?”


    牛有道眯眼徐徐道:“他可能看出了是我在背後做手腳。”


    “啊?”管芳儀詫異,“行事挺周密的,沒露什麽馬腳啊!你是不是想多了?”


    牛有道:“不管是不是我想多了,這次不讓昆林樹代表天火教去聖境是不行了,我小看了這位宇文掌門,不小心被他反坑了一把。”


    管芳儀不明白,“因為你答應過昆林樹讓他代表天火教去聖境?”


    牛有道歎了聲,“龐琢,昆林樹夫婦的師傅,你忘了宇文煙剛才威脅昆林樹的話嗎?”


    管芳儀:“記得,宇文煙說昆林樹若不去聖境,他憑什麽相信昆林樹敢魚死網破。”


    牛有道:“不僅僅是如此,這老家夥沒安好心,話故意點到為止,也沒有勉強,出了門又故意神神秘秘跟我交代什麽。回頭我堅持讓昆林樹去聖境的話,紫金洞這邊怕是想不懷疑我跟天火教有什麽貓膩都難,老家夥故意埋了顆釘子給我碰。”


    管芳儀神情略顯凝重道:“會很麻煩嗎?”


    牛有道搖了搖頭,“多麻煩談不上,故意惡心我罷了,也是在告訴我,他看出了是我在搞鬼,知道我幹這些是不想也不會把人給紫金洞處置,所以才放心走了。”


    管芳儀略驚,“他看出來了,那紫金洞這邊會不會也看出來了?”


    牛有道:“他看出來了應該是因為結合了那封信,紫金洞這邊壓根沒有頭緒,不會聯想到我身上。”


    管芳儀警醒道:“那他會不會告訴紫金洞這邊?”


    牛有道:“告訴什麽?說是我寄的信引他們來這邊的?他有什麽證據?沒有證據就是想挑撥離間,起碼也有這個嫌疑!既然已經獲悉了我不願把人給紫金洞,他就不會把事給捅破了,真要讓昆林樹夫婦的處置權落在了紫金洞的手上,準備再跟紫金洞討價還價談下去不成?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手!他是聰明人,不會再跟紫金洞談了,應該會離開紫金洞。”


    說罷,轉身回去了。


    長廊內,昆林樹夫婦還在,靠在一起,黯然神傷,不發一言。


    入內走來的牛有道歎道:“事已至此,天火教那些人不陪他們玩了也罷,反正也沒什麽好東西,讓你去什麽聖境,他們安的什麽心思你不會不知道,鬧出這樣的事也是他們不仁在先,你們也不必太過自責,麵對現實便可。”


    ……


    “宇文兄,你們這是?”宮臨策發現了不對。


    本以為天火教眾人要回到客院,這邊也做好了再和天火教談第二輪的準備,誰知宇文煙率領的天火教去向不對,竟要分道揚鑣就此告辭離去。


    宇文煙冷冰冰道:“冒然登門,多有打擾,天火教那邊還有事,我等先回去了。”


    宮臨策愣了愣,忙道:“宇文兄,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這樣吧,我們也算是老交情,我多少也要給本派上下一個交代,我可以讓一步,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宇文煙:“繞來繞去沒意義,我說了一千萬,行不行,你給個痛快話。”


    若是能花較小的代價把人給弄回去,他還是想弄回去,若代價太大,那就算了。


    宮臨策嗬嗬一笑,“宇文兄,你這是在打發要飯的嗎?”


    宇文煙二話不說,回頭示意了一下,下麵人立刻揮動指鈴,很快招來了幾隻大型飛禽。


    宇文煙帶頭,隨行眾人跟著跳上飛禽,就此駕馭飛禽騰空而去。


    “宇文兄…”地麵的宮臨策喊了聲,騰空而去的飛禽沒有任何響應,漸漸遠去消失。


    “……”紫金洞眾人傻眼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鬧了半天,這邊做足了準備,最後竟是這樣的結果,不談了?


    “掌門,是不是我們的開價太狠了?”長老傅君讓試著問了聲。


    宮臨策沉聲道:“我們開價狠是應該的,他又不是傻子,不知道討價還價嗎?”


    眾人想想也是,宮臨策回頭看向了茅廬別院方向,目光閃爍一陣,最後一個閃身而去。


    餘者相視一眼,也跟著飛掠而去。


    這些人去而複返,牛有道再次出來迎接。


    宮臨策見麵便道:“宇文煙他們走了,回天火教了。”


    牛有道心知肚明,嘴上卻問:“答應了給多少?”一副急於瓜分好處的樣子。


    宮臨策:“人家見過人後,沒了再談的興趣,一個子都不給,就這樣走了。牛長老,你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牛有道驚訝:“不可能啊!怎麽會這樣?掌門,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宮臨策漠然道:“宇文煙走之前,在門口,跟你說了什麽?”


    牛有道愕然:“沒說什麽啊,他把叫過去,給了我一句話,我現在還在琢磨是什麽意思。”


    宮臨策立問:“給了你一句什麽話?”


    牛有道皺著眉頭沉吟道:“給我五個字,他說:信,我收到了!”對此,他未做任何隱瞞,老老實實說的實話。


    “信,我收到了…”宮臨策嘀咕琢磨著,也有點搞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又看看身邊其他人,明顯都琢磨不透什麽意思,遂又再問牛有道,“就跟你說了這個?”


    牛有道略顯不滿道:“掌門,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覺得我在騙你不成?就耳邊一句話,你覺得還能有囉嗦一堆話的時間不成?”


    倒也是,就算不是說這個,時間上也不可能說太多。宮臨策默了默道:“不該讓他們見這一麵,宇文煙之所以不談了,應該是該傳達的意思已經向昆林樹傳達到位了,拿了昆林樹的師傅來做要挾,不慮昆林樹還會泄密。”


    牛有道心裏嘀咕,能爬上這位置的,果然沒幾個省油的燈。


    紫金洞其他人聞言亦恍然大悟,似乎才明白過來。


    然而嚴立卻第一時間看向了牛有道,試著問道:“牛長老,不是你做了什麽手腳吧?”


    “你什麽意思?”牛有道立刻頂了回去,逼問:“你是在說,是我讓天火教拿昆林樹的師傅來做要挾的嗎?我說嚴長老,你自己不是不知道,之前剛比試後不久,錢複成就拿了他們師傅龐琢來做要挾,是被我摁住了。剛剛又是錢複成提及這事,你總不會說是我和錢複成商量好了的吧?”


    回頭又問宮臨策,“掌門,一開始我是不是反對讓他們見麵?我不肯,擔心出意外,你非要…”


    “好啦!”宮臨策抬手打斷,不讓他再說下去,再說下去就成了他的責任,一意孤行,不聽勸告,難辭其咎。輕描淡寫,一句話把事情帶了過去,“他要核實人質也沒辦法不讓見麵,事情已經發生了,被宇文煙鑽了空子,再想辦法吧。”


    然而紫金洞其他人已經看向了他,皆在狐疑,牛有道之前還跟掌門談過這事?


    之前兩人借一步說話的時候,其他人並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


    稍後,宮臨策等人又走了,隻剩個嚴立還賴在這,賴在牛有道身邊,不時似有所指的嘀咕上幾句,“事情好好的,怎麽就會突然變成了這樣,實在是奇怪。”


    坐在亭子裏用茶的牛有道一手扶劍,也不時瞥上一眼在眼前徘徊來去的嚴立,有點牙癢癢,恨不得拔劍將這老家夥給捅上幾劍,給他放放血,免得囉裏囉嗦個沒完。


    他又不傻,哪能看不出嚴立還在懷疑他,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冒出一句,“給我滾,這裏不歡迎你!”


    他實在是想不通了,不知這老家夥吃錯了什麽藥,事情明擺著和他沒關係,他也撇的幹幹淨淨了,沒任何證據顯示能和他有聯係,這老家夥偏偏拐彎抹角都要往他身上懷疑,哪有這樣的道理,想不惱火都難。


    嚴立立馬轉身道:“牛師弟,何故惱羞成怒?”


    啪!牛有道拍桌而起,“我惱你大爺!你陰陽怪氣個沒完沒了,當老子聽不出來不成?我問你,對紫金洞來說,是談判獲利好,還是留著這兩個人好?”


    嚴立:“自然是談判獲利好,要這兩個人有什麽用?”


    牛有道反問:“看你這意思,紫金洞不傻,是我傻,是我有好處不想要,反而想要這兩個不肯歸心的人,我養兩個天火教弟子在手上有屁用?”


    嚴立正色道:“話不是這樣說的,他們兩個對紫金洞也許沒什麽用,對你卻不一樣,畢竟是兩個人手吧。”


    “滾!”牛有道一聲喝,實在是火大,跟這老王八蛋講什麽都沒用,哪有這樣的人,既然講不通道理,隻好來硬的,“老子沒空跟你胡攪蠻纏,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


    “牛師弟,我隻是說說而已,何必發這麽大的脾氣。讓你這多準備點酒菜,天色晚了,我今晚就在你這吃了。”


    “我讓你滾,沒聽見?”


    “嚴長老,請!”


    嚴立很無奈,主人不留客,硬是被幾個人給‘請’了出去。


    之後管芳儀露麵,不無擔憂道:“道爺,這嚴立似乎懷疑上了你,不會有事吧?”


    牛有道沒好氣道:“他哪天不懷疑我?我隨便放個屁,他也要懷疑半天。狗東西,老王八蛋,長期在老子這裏吃吃喝喝…喂不飽的白眼狼,看到他就煩,以後沒我的同意,不許他進門!還想吃老子的,牙給敲掉…傳我的話,讓北州那邊動手,把他的人給我做掉。”


    ps:謝“candice坦誠”小紅花捧場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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