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安滿臉的難以置信,很想說,你莫名其妙跑來安排我的終身大事,還讓我閉嘴?


    這邊讓他閉嘴不讓說話,他回頭看了看龜眠閣閉合的大門,很想跑進去向鍾穀子告狀。


    更多人的反應是看向了宮臨策,都看著宮臨策,看他怎麽回這事。


    宮臨策心裏在問候牛有道先人,臉上笑眯眯道:“師弟言重了,還沒去就說什麽不能活著回來,實在是不吉利。我相信你能好好的回來,現在馬上要出發了,倉促間議這事也不合適,等你回來再慢慢商量也不遲。”


    牛有道略搖頭:“掌門,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人若回不來,還如何來商議?還是趁我活著將此事做個決斷吧!我此去也許要為宗門拋頭顱、灑熱血,希望掌門能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


    這不是胡攪蠻纏麽,宮臨策心裏別提有多膩味,回頭看向了巨安,問:“巨安,你願意嗎?”


    巨安自然是不願意的,他連什麽情況都不知道,焉能隨便答應下來,欲開口拒絕。


    然而還不待巨安開口,牛有道已經搶話道:“他願不願意不重要,這事我幫他做主了。”


    宮臨策:“這種事,男女雙方若都不願意的話,如何好勉強?”


    牛有道:“巨安會願意的,他這裏我來保證,聞墨兒那邊要聽義父的,事情成與否關鍵要看掌門您的態度。”


    宮臨策笑著搖了搖頭,“好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我答應你便是。”


    牛有道:“婚期何時?”


    宮臨策:“等你回來後喝喜酒。”


    旁人皆知,這等於還是沒答應下來,牛有道若是回不來,這段姻緣怕是也成不了。


    牛有道:“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喝這喜酒,一年後,一年後不管我能不能回來,讓兩人完婚。”


    宮臨策:“可以。”


    牛有道:“那今日就算是訂婚了!”舉起手掌向他迎去。


    “……”宮臨策無語,這是要與他擊掌為誓。


    牛有道舉著手不放,凝視著他。宮臨策沉默了一陣,最終揮手“啪”一聲,與牛有道對掌拍在了一起。


    眾人麵麵相覷,皆知這一掌拍下去意味著什麽,堂堂掌門眾目睽睽之下擊掌為誓,豈能言而無信?


    也就是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掌門代聞墨兒做主了。


    這一掌拍響了,不少人心裏唏噓,門中不少優秀弟子一直想要的聞墨兒,居然和龜眠閣一個看門的訂婚了,那些弟子獲悉後不知多少人要心碎。


    “可以走了嗎?”放下手的宮臨策問了聲。


    “你們先走,我勸勸他。”牛有道表示有話和巨安說。


    “還是一起走吧。”宮臨策怕他事到臨頭鬧什麽幺蛾子出來,不盯著不行,隻是揮手示意眾人一起走開了一些,給了他們說私密話的空間。


    近旁無人竊聽,牛有道方對巨安道:“男未婚,女未嫁,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送給你,你還不樂意嗎?”


    巨安目中隱露悲憤道:“師叔,這不是樂意不樂意的事,而是未免也太兒戲了,我起碼…”


    “沒什麽起碼的。”牛有道抬手打斷了他的話,“巨安,我此去還不知能不能活著回來,我走後,隻要你拒絕這樁婚事,掌門也會心安理得的順水推舟取消。所以這種事我根本勉強不了你…”


    他抬眼看了看緊閉的龜眠閣大門,“你願不願意不重要,不過我建議你還是聽聽我師尊的意見,如果師尊也不答應,你可以拒絕的。”說罷抬手拍了拍巨安的肩膀,沒有多話,就此離去。


    “師叔…”巨安怔怔看著一行人離開,可謂滿頭霧水。


    他有點搞不懂牛有道是什麽意思,又要強行為他做主,又不勉強他、讓他自己做最後的決定,這是在幹嘛啊!


    按理說,就算是他,也不該隨意在龜眠閣內進進出出打擾裏麵的人的,無事的情況下是有規定的進出時間點的,可這次他實在是沒辦法等下去,再次開啟了龜眠閣的大門,走了進去。


    鍾穀子依然如同雕刻般閉眼盤膝靜坐,巨安跪坐在了他的跟前,稟報道:“師叔走了。”


    鍾穀子靜默無聲,巨安又道:“師叔臨走前給弟子安排了一樁婚事。”


    鍾穀子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雙眼,饒是年紀一大把,眼神中也滿是莫名其妙,狐疑而問:“為你安排婚事?”


    “是,就在剛才門外……”巨安把事發經過詳細講了一下,臨尾又補充道:“別去時,他又說,讓我聽聽師尊的意見,如果師尊不答應,我可以拒絕。”


    鍾穀子徐徐道:“聞墨兒,似曾聽過,你是不是跟我說過這個女弟子?”


    巨安:“是,門中有弟子想仗勢納娶,她不肯從,受到欺壓,後認了掌門做義父,這事向師祖提及過。”


    “是了。”鍾穀子微微頷首,又問:“長的好看嗎?”


    巨安:“容貌自然是很好的,否則又豈會有弟子覬覦。”


    鍾穀子:“即有風骨,又有姿色,人品樣貌皆不差,你為何不樂意?”


    巨安哭笑不得:“師祖,這事您不覺得荒唐嗎?”


    鍾穀子歎道:“這些年,你心裏是不是怨過我為何不扶持你?”


    巨安忙道:“弟子不敢,也不會有這想法。”


    鍾穀子:“有也好,沒有也罷,不扶你自然有不扶你的原因,論修行天資你不行,論與那些人盤旋的能耐你也不行,你沒那方麵的天賦,讓你與他們爭權奪利,隻會害了你,你會被他們吃的連骨頭渣都不見。而你這師叔卻是人中龍鳳,棋高一招啊!傻小子,你師叔一片苦心為你,你卻不知領情呐。”


    巨安滿臉疑惑,“弟子不解,請師祖解惑。”


    鍾穀子:“那女娃娃是掌門的義女,你怎麽還不明白?傻小子,我時日不多了,我走了,你們怎麽辦?你娶了掌門的義女則不一樣了,哪怕你沒什麽出息,別人也不敢過分為難,至少能平平安安下去。”


    “放在平常,掌門是不可能答應這種事的,也不可能公然逼門中女弟子嫁人,就算我開口,他也有足夠的理由推辭,隻要女方不同意就夠了,我是沒辦法像你師叔那樣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你以為你師叔是閑得無聊好玩嗎?傻小子,你師叔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活著回來,他是在安排後事,是在為龜眠閣的人周全一條退路啊!”


    “我的無言托付,他明白的,他也做到了。他就算死在了聖境,也不負我的期望,也對龜眠閣做到了仁至義盡!你若非要不領情,他也沒辦法啊!傻小子,那姑娘人品樣貌都不差,你師叔沒有委屈你,送了樁美事給你,是你高攀了,別人羨慕你都來不及,你還有什麽好不樂意的,聽你師叔的,娶吧!”


    巨安愣愣怔怔著……


    拜訪龜眠閣的一行返回了茅廬別院,宮臨策等人暫候,牛有道借回內取行囊的機會,向管芳儀叮囑了聞墨兒和巨安之間的關係變化。


    管芳儀聽了都有點懵,“就這樣訂婚了?聞墨兒和巨安訂婚了?道爺,你這玩的是哪一出啊!”連她都感覺有些草率。


    牛有道提了包裹背在身上,“聞墨兒就是宮臨策派過來的耳目,老是有人盯著咱們,你還舒服了不成,變成自己人不好嗎?我不在的期間,你們的身份不便在紫金洞到處走動,你多聯係巨安,讓巨安多在聞墨兒身上下工夫,能讓聞墨兒幫你們的話,你們在紫金洞也方便一些,至少能及時察覺到紫金洞這邊的情況變化,好提前做防範和準備。”


    管芳儀若有所思點頭,問:“巨安不是沒答應嗎?能答應嗎?”


    牛有道:“機會給了他,他若非要拒絕,那我也無話可說,想必我那師傅還不至於老糊塗了,應該能權衡利弊。”


    管芳儀唏噓:“那丫頭冤不冤,莫名其妙的就這樣被你們給禍害了。”


    “成就一段姻緣,是好事,怎麽就成禍害了?再說了,巨安也不差,能安心這麽多年守門的人,壞不到哪去,比那些玉樹臨風的靠譜。丫頭不懂事,無識人之明,我是在幫她做出正確抉擇。宮臨策在這種事情上公然勉強了她,不好不對她不負責的,怎麽看都是好事,她應該感謝我才對。”


    “行,正說反說你都有理。”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聖境之行正式出發。


    牛有道領了昆林樹一起離開,火鳳凰依依惜別,奈何牛有道不讓茅廬別院的人送別,眾人隻能在門口止步目送,咬唇不語的商淑清亦在其中。


    玉蒼聞風而動,率領秦國前往的修士與紫金洞等人碰頭了。


    紫金洞長老山門外拱手送別時,天火教掌門宇文煙也出現了,領著天火教前往的人與這邊匯合同行。


    再見天火教的人,昆林樹難以抬頭,宇文煙招他去天火教那邊,卻被牛有道給阻止了。


    盡管知道昆林樹上了聖境曆練的名單,正常情況下應該沒人敢輕舉妄動,可在抵達聖境之前,牛有道還是不敢讓昆林樹落入天火教的手中,也是為了避免昆林樹這一路上的尷尬。


    眼前就能看出,天火教那邊沒人給昆林樹好臉色看。


    ps:謝“手機號0040”的小紅花捧場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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