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照麵的工夫,公孫布大驚失色,從未想過自己與雲姬的修為差距竟有如此懸殊,眼花繚亂,還沒搞清是怎麽回事,已在頃刻間被拿下,被製住了修為押著推了回來。


    “坐。”牛有道頷首示意。


    公孫布如喪考妣,他本想著自己就算不是這邊的對手,衝出去搞出了打鬥動靜,讓外麵人看到了,這邊必然投鼠忌器,自己就有了談判的餘地,哪知是自己想多了,麵對這位道爺,自己壓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又怎麽可能逃的掉,袁罡走了進來,他也在門外,走到一旁冷冷盯著公孫布。


    見他沒反應,雲姬出手一摁,當即將公孫布摁坐了回去。


    牛有道略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袁罡上前,將筆墨紙硯鋪開在了公孫布跟前。


    牛有道:“給五梁山一個交代吧,給個消失的理由,我給你一個痛快。我省點事,你也能走得體麵些。”


    公孫布知道對方想要什麽,想讓他寫出自己是探子,這樣接手五梁山能順利一些。


    然螻蟻尚且貪生,他也不想輕易受死,艱難道:“道爺,看在我為茅廬山莊效力多年的份上,給條活路吧!”


    牛有道已不給餘地,慢慢搖頭,“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寫還是不寫,隨便你!不過你好歹是一派之尊,我建議你給自己留點體麵。”說罷慢慢品茶,不再正眼去瞧對方,顯得異常平靜。


    待到盞茶喝幹,待他放下了手中茶盞,袁罡一手搭在了公孫布的肩頭,就要將他給拖走。


    “慢著。”公孫布猛抬手,一臉苦澀模樣,艱難道:“我寫。”


    於是袁罡鬆手了,公孫布慢慢伸手捉筆,慢慢蘸墨斟酌用詞,最終落筆,寫下寥寥幾句後,又慢慢擱筆了。


    管芳儀上前,揭了紙張到手,橫攤在手上給牛有道看。


    紙上內容倒是簡單明了,自己承認了自己是縹緲閣的探子,深感對不住五梁山上下,就此羞愧而去。


    檢查過後,確認內容上沒什麽問題,牛有道朝對麵的公孫布抬了抬下巴,“喝茶!”


    管芳儀收了手上遺囑退開一旁。


    公孫布盯著眼前茶盞,苦笑著伸了手,端茶昂首,一飲而盡,連不少茶葉也給咽了下去,放下茶盞後,看向對麵:“道爺,你不是已經遇難了麽?為何…”


    一旁的袁罡突然出手,勒了他脖子,端了下巴一擰,嘎嘣一聲脆響。


    公孫布的腦袋麵門轉到了背後,瞪大了眼睛,再也看不見了牛有道,口中鮮血淅瀝瀝流出。


    臨死前,他還想解開心頭疑惑,可袁罡沒給他機會,袁罡最是討厭叛徒。


    咣當倒地,雲姬上前拖了還在抽搐的公孫布,直接拖走了處理,將其深埋。


    牛有道似乎什麽都沒看見,連眼都沒抬一下,執壺慢慢給自己斟茶,“紅娘,去處理吧。”


    管芳儀點了點頭,就此離去。


    公孫布不在了,五梁山這邊自然是要平穩過渡的,不可能將經營多年的情報網絡就這樣放棄了。而公孫布這個縹緲閣的幸存探子一死,呂無雙交代霍空圈定的諸國其他地方的一些探子也要處理掉。


    換句話說,都要暴露出來,結果自然是或逃或死,不然就公孫布一人出事,肯定會引起懷疑。


    都是交代好了的事,管芳儀照計劃執行便可,大事她能力有限辦起來自己心裏都沒底,這種交代清楚的小事,她齊京紅娘的八麵玲瓏也不是白混的,處理起來不是什麽問題。


    一壺茶盡,牛有道的情緒明顯有些意興闌珊,他是不太願意對自己身邊人痛下殺手的,可人心各異,似乎也做不到身邊永遠不會出現身懷異心者,時間久了免不了要有麵對的時候……


    管芳儀召集了五梁山的高層碰麵,說公孫布留下一封信後跑了。


    五梁山高層看到信後,不知該說什麽好,誰也沒想到昨天還找他們談話的人竟然才是真正的縹緲閣探子,那個隱藏的縹緲閣耳目竟然就是掌門自己!


    事情很顯然,既然紫金洞已經知道了那個人是誰,掌門知道遲早瞞不下去,於是跑了。


    掌門不在了,五梁山的事情不能荒廢了,這也是大家立足的根本。


    管芳儀就此與諸位商議劃分職責,各長老分別負責一片事務,暫不提另立掌門的事情,這個時候掌門的下落不明,誰也不好跳出來爭什麽掌門的位置。


    而這也是牛有道的意思,先拖著,時間拖久了,這邊給予的利益驅使下,各自掌管一塊的長老自然不願輕易交權,格局就會固定下來。


    因牛有道不希望五梁山還是那個誰一聲令下就能脫離茅廬山莊的門派,牛有道要趁機整改,將五梁山徹底演變。


    牛有道很清楚,身為掌舵人,駕馭身邊一些個心腹和駕馭一個龐大組織是兩碼事。


    也就是從今開始,五梁山表麵上還是一個門派,實際上漸漸演化下就此失去了一個門派的性質,真正全麵進化成了一個情報組織。從此沒有了掌門,門中各方理所當然的分別接受茅廬山莊的直接領導。


    從此,五梁山隻是茅廬山莊數支情報組織的一個統一名稱而已。


    ……


    一座火山,褐色山體上到處是窟窿眼,正是器雲宗煉器之地。


    火山周圍另有峰巒奇秀,鬱鬱蔥蔥的山中亭台樓閣連綿,正是器雲宗宗門所在地。


    宗門議事大殿內,聞聽稟報,太叔飛華驚疑不定,“怎麽又發現了縹緲閣的探子?還沒完沒了了不成?”


    弟子回:“不知誰密告的,據那門派說,那探子已經跑了。現在縹緲閣懷疑是我們器雲宗泄露了探子的身份。”


    太叔飛華:“胡扯!霍空給我們的潛伏名單,我們不是已經上交給了縹緲閣嗎?名單上沒有的人,關我們什麽事?”


    他正是接到宗門傳訊,獲悉縹緲閣又派了人來質問這事,才緊急從晉國皇宮那邊趕來了。


    正這時,外麵傳來阻攔聲音,“諸位,先容我通報。”


    殿內二人抬眼看去,隻見一行十餘人走來,直接推開了門外的弟子,大多都穿著縹緲閣的服飾,隻有為首二人沒有。


    走在最前麵開路的人,太叔飛華認識,正是天魔聖地的長老黑石。


    黑石的出現令太叔飛華吃驚不小,而在黑石之後,一體型高大之人蒙在黑鬥篷裏。


    太叔飛華趕緊揮手,示意門外弟子退下,自己快步上前拱手行禮,“太叔飛華恭迎黑石長老。”


    來的一行止步,黑石淡然道:“太叔掌門,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們的來意想必你也清楚。又出現了縹緲閣監察人員暴露之事,而據我所知,監察人員名單器雲宗有所掌握,希望器雲宗能給出交代。”


    竟然是這位親自來過問此事,太叔飛華內心頓緊張了起來,忙道:“黑石長老,此事我已查證過,霍空發來的名單上絕無長老說的此人,器雲宗之前的確不知這位監察人員的身份。”


    黑石:“紅口白牙的話,誰都能說,此事我們一定會查個清楚,從今天開始,縹緲閣正式入駐器雲宗,全麵調查此事,想必器雲宗不會阻撓。”


    入駐?家裏跑來這麽一群人,能得自在?尤其是目前的局勢下,還不知會出什麽事,太叔飛華忙道:“黑石長老,我敢以性命擔保,此事與我器雲宗絕無關聯。”


    “你的意思是要拒絕縹緲閣入駐?”一旁蒙在黑鬥篷裏的人突然出聲,聲音雄渾,飽含高高在上的漠然意味。


    黑石當即轉身麵對,略躬身狀。


    見此舉,太叔飛華又吃一驚,什麽人能讓黑石這般態度?來者的身份,令他驚疑不定,又不敢確認。


    來者抬手掀開了半擋著臉的黑鬥篷,無拘無束的長發下一雙目光懾人的虎目冷冷盯著太叔飛華,正是烏常。


    黑石提醒了一聲,“天魔聖尊法駕親臨,還不快拜見?”


    太叔飛華已有懷疑,但沒見過,聞言震驚不已,沒想到區區小事竟然驚動了烏常親自來了,當即惶恐拜見。


    烏常親自出麵,太叔飛華沒得選擇,器雲宗上下也沒得選擇,隻能答應。


    就算烏常沒來,器雲宗也沒得選擇,隻是烏常法駕親臨,器雲宗連個推辭的借口都不敢說了。


    然而縹緲閣之後的入住規模大大超乎了太叔飛華的預料,上千縹緲閣人員正式進駐了器雲宗,分散進了器雲宗的各個角落,更恐怖的是烏常親自在器雲宗坐鎮。


    而烏常的心腹黑石,幾乎是常伴太叔飛華的身邊,經常是隨同太叔飛華參與器雲宗大大小小的議事。


    ……


    萬獸門,宗門議事大殿內,羅秋負手傲立。


    下站的掌門西海堂連同一群長老戰戰兢兢,一起俯首稱臣。


    即日起,縹緲閣大量人員正式入駐萬獸門。


    ……


    靈宗,鼎山,也是靈宗的煉丹場。


    天字號的大丹爐前,藍道臨負手而立,漠然盯著丹爐下的融融火光。


    後方,靈宗掌門晏逐天等人皆微微躬身陪同著。


    ……


    南州城外山巔,牛有道麵對朝陽負手而立。


    易容而來的天行宗前掌門文華陪立在旁,講述著督無虛親自率人入住天行宗之事。


    ps:感謝“除膜衛道”的小紅花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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