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惜水的這番話,我卻是不由微微一愣,因為我也覺得她妹妹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一樣,原本我認為自己跟人家也不熟,變不變的我根本就沒有資格下結論,所以也


    就沒往深處想,但現在連她親姐姐都這麽覺得了又怎麽能不讓人覺得奇怪?


    雖然心中很是奇怪,但當我看到蘇惜水那一臉難過的模樣之後,也沒工夫往深處想,隻能半安慰半疑惑的下意識開口問道。


    “那你有沒有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他們是怎麽說的?”


    聽到我的問話,蘇惜水的神色雖然已經很是難過,但她卻又強行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對著我開口說道。“我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了,結果剛一進門,人家醫生還沒有說話呢,她撲上去就把人家脖子給咬破了,我是又賠禮又道歉的,好不容易才讓人家不追究,誰知道她轉身就要


    放火去燒人家的醫院。”


    看著一臉苦澀笑容的蘇惜水,我能感受的到此時的她心裏有多麽的難受,我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所以也就隻能沒話找話道。


    “她情緒這麽不穩定,那你應該去帶她看精神科啊,要不然她這又是打人又是放火的,不好好看管起來遲早是要被逮起來的。”聽到我的這番話,蘇惜水卻是再次苦澀一笑,我看出來了,她這個人平時都不怎麽笑,隻有在心裏難過的時候才會偶爾笑一下,她似乎想要用微笑來掩飾自己心中的痛苦


    與無助,可她卻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隻會讓人更加心痛。


    “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可她卻死活不去,不但在家裏又哭又鬧,還用自殺威脅我,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聽到蘇惜水的這番話,我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有些好奇的下意識開口問道。“她瘋的這麽嚴重,你不把她鎖在家裏嚴加看管,又或者是強製送到精神病院去,為什麽非要帶她來帽子山啊?這荒郊野外的,如果一個沒看好她在從山上摔下去怎麽辦?


    ”


    “不是我要帶她來,而是她非吵著要來這裏,我不答應,她就打開了煤氣威脅要跟我同歸於盡。”


    在聽到我的問話之後,蘇惜水卻是眼帶一絲疑惑之色的開口回答道,同時還悄悄的望了我兩眼,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些什麽。


    而我在聽到蘇惜水的這番話後,卻是也同樣覺得十分奇怪,因為我不明白蘇惜月她為啥非要來帽子山這破地方?


    帽子山上的風景雖然還算不錯,但漫山遍野卻都是墳墓,別說她一個小女孩了,就算是成年的男性都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多待,畢竟沒有那個正常人會願意和死屍為伴的。


    就在我正暗自感到有些不對勁的時候,那原本正昏迷不醒的蘇惜月卻是忽然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當她將眼睛睜開之後,我可以很明顯的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迷茫之色,看起來就好似剛剛睡醒不知道身在何處的小女孩一般。


    但這種迷茫之色隻持續了不到片刻的工夫,便隨即被一抹淡淡的邪意給取代掉了,她雙目直勾勾的望著我,一張還有些青澀的小臉上滿是警惕與敵視之色。


    而我在看到蘇惜月這麽快就醒了過來之後,卻是唯恐她再次發瘋去打自己的親姐姐,所以下意識地我就向前走了一步,想要盡可能的在她發瘋的時候出手阻止。


    然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剛把腳邁起來,還未來得及向前之時,那蘇惜月卻是忽然麵露一絲恐慌之色的大聲開口喊道。


    “扔掉!快點把那玩意兒給扔掉!快!”


    在喊這些話的時候,蘇惜月顯得很是激動,以至於她的嗓子都破了音,聽起來就跟殺豬一般極為難聽和刺耳。


    而當我聽到蘇惜月的這番話後,卻是有些不解的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因為我不明白她到底要讓我把什麽東西給扔掉。


    當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之後,卻是不由微微一愣,因為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她瘋狂大喊讓我扔掉的東西竟然是我腰間的那柄斷劍。


    看著眼前一臉恐慌的蘇惜月,我卻是並沒有立刻按照她所說的那樣將腰間的斷劍給扔掉,因為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話,那就是劍者,凶器也,劍鋒所指,煞氣所向。煞氣對我們這些守墓人來說是一種極為頭疼的東西,因為它會擾的死人不得安寧,如果死者所下葬的墓穴有煞氣匯聚的話,那十有八九都會惹來大麻煩,不但會害了死者


    的子孫後代,還很有可能會害死自己。


    但凡是都有兩麵性,沒有絕對的好與壞,這就好比蛇毒一樣,它既可以殺人,也同樣可以作為治療癌症的靈藥。


    蛇毒尚且還有好的一麵,煞氣自然也是如此,如果它出現在死人的墓穴之中,那自然是大凶,但如果擺放在活人的住宅之中,則可以鎮宅辟邪。


    一想到辟邪這兩個字,我立刻就下意識地向著那滿臉都是恐慌之色的蘇惜月望了過去,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祥之感。


    然而就在我正望著那蘇惜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之時,對方見我遲遲不肯將腰間的斷劍給扔掉,卻是立刻轉目向著自己的姐姐開口吼道。


    “讓他把那破玩意兒扔掉!快!你倒是快啊!”


    蘇惜月一邊聲嘶力竭的大聲吼叫著,一邊伸手掐著自己姐姐的脖子不停搖晃,那模樣雖然看上去有些瘋癲,但從她的行為上來判斷其神智應該還很是清楚。


    而那蘇惜水在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的恐慌之後,卻是幾乎連想都沒有想的就立刻急聲對著我開口說道。


    “你可不可以先把那柄斷劍扔掉?小月她不能再受刺激了,你快點扔掉好不好?”


    雖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蘇惜水的語氣之中已經帶上了一絲懇求之色,但我卻依舊沒有將自己手中的斷劍扔掉,因為有些事一旦有了頭緒,那就很容易想通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方根本就沒有瘋,她的種種怪異行為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她根本就不是蘇惜月。


    之前我一直認為蘇惜月是因為年紀太小,心理承受能力差,被嚇到之後有些情緒失控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根本就沒有別的方麵想。


    可現在我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還很離譜,因為有些事自己明明可以想到的,但卻因為厭惡自己守墓人的身份,所以一直都沒有往這方麵想。當我往這方麵想了之後,蘇惜月的一切行為都完全可以解釋得通了,如果這次我沒猜錯的話,對方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罪魁禍首很有可能就是那顆西瓜!那顆她


    被我摔在地上的西瓜!


    想到這裏之後,我不但沒有打算將腰間的斷劍給扔掉,反而還下意識地握的更緊了,因為如果的猜測是正確的,那我和蘇惜水兩個人就危險了。然而就在我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斷劍,並心裏尋思著該用什麽樣的借口讓蘇惜水離遠一點的時候,那蘇惜月見我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匕首,卻是忽然伸出自己的雙手死死


    的掐在了自己姐姐的脖子之上。


    “扔掉!不然我就活活掐死她!”


    在死死掐住自己姐姐的脖子之後,那蘇惜月立刻便一臉凶狠的對著我怒聲開口威脅道。要是換做常人自己的脖子被掐住,肯定早就一巴掌抽上去了,可此時的蘇惜水雖然被掐的都已經開始有些呼吸困難了,但她卻是並沒有動手反抗,而是一臉難以置信的開


    口質問道。


    “小月,你……”


    蘇惜水的話還沒有說完,其聲音便戛然而止,因為她那個疼愛的妹妹早就張嘴狠狠的咬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鮮紅的血液瞬間就從蘇惜水那猶若陶瓷般光滑白皙的肩膀之上流淌了出來,並將其潔白的衣物給染的是一片通紅。她的臉上依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似乎直到現在都無法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會這樣對自己,眼淚,她再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掙紮,但晶瑩的淚珠卻是猶如斷了線的珍珠


    一般不停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落。“臭看墳的,你暗戀這賤人對吧?要不然你怎麽會不停的偷看她?如果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把手裏那破玩意兒給我扔掉,不然我就把她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給啃下來!


    ”


    話剛一說完,那蘇惜月便伸出自己那猩紅的小舌頭,猶如一條正在談笑風生的毒蛇一般輕輕的舔在了蘇惜水那滿是淚水的臉頰之上。


    而我在聽到對方的這番威脅之後,心中卻是猶豫極了,因為我知道如果自己把斷劍給扔掉的話,那麽我和蘇惜水兩個人很有可能都活不過今晚。可如果我不扔的話,自己或許能夠得救,但蘇惜水的臉卻是肯定要保不住了,像它們這些東西一向是說話算數的,它說把蘇惜水的臉啃下來,就一定會真的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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