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黑氣很細很小,看起來就跟頭發絲一樣,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甚至都發現不了,但當我看到這些淡淡的黑氣之後,卻是立刻就意識到蘇惜水背上長著的很有可能根本


    就不是什麽濕疹。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有些愣神的時候,蘇惜水卻是在聽到我直把話給說了一半就住了口,卻是不由語帶一絲疑惑之色的下意識對著我開口問道。


    “怎麽了?”


    聽到蘇惜水的問話,我這才回過神來,接著我二話不說便轉身去拿鏡子,而不是立刻跟對方開口解釋,因為我怕她再不相信我說的話,以為我是想趁機占她的便宜。


    看著我急急忙忙的將一枚鏡子給拿了過來,甚至都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呢,蘇惜水的臉色便微微一變,似乎已經覺察到了什麽。


    “我的後背是不是……”


    “你自己看吧啊,別以為我是在騙你什麽的。”


    不等蘇惜水把話給說完,我便舉起自己手中的鏡子照到了蘇惜水的後背之上,一邊給她看自己身上的紅疹,一邊有些擔憂的開口說道。“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想必就算是不用我說也能看出哪裏不對吧?我剛剛隻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而已,就流出這麽多不知道是血還是什麽別的液體,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


    我擔心你會……”


    聽到我的這番話,蘇惜水卻是沒有任何的遲疑,立刻便直接了斷的開口問道。


    “怎麽治?”


    雖然話說的很幹脆,但蘇惜水的臉上卻很明顯的露出了一絲警惕之色,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她便趕在我開口回答之前又搶先說道。


    “我答應你的就一定會做到,等過幾天,你千萬不要拿這件事開玩笑。”


    雖然有些沒大聽明白蘇惜水到底指的是什麽,但在聽到她的這番話後,我還是立刻輕輕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恩,我去拿火罐,看看這有效果沒,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待會兒我就去找六叔,他應該懂這些的。”


    說著,我一邊急急忙忙的去找火罐,一邊下意識地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木箱,如果這真是小花幹的,我究竟該拿她怎麽辦啊?


    要是她真的已經開始攻擊人了,那我肯定是不能把她給繼續留下的,雖然我的確是有點不忍心,但我絕不會因為自己的善良而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的。


    可若是把她給拋棄掉的話,她要是就這樣死了,我心裏多多少少肯定會難免有些自責的,如果她要是被誰給收養了,萬一再攻擊收養她的人咋辦?這問題,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思考過,但卻始終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就那麽一直的拖著,但現在,我想我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等幫蘇惜水把背上的疹子給處理好,再


    把自己身上的傷包紮一下,我就真的應該做出抉擇了。


    在心中暗下決心之後,我卻是不由暗自歎了一口氣,同時盡量的讓自己不要再想這方麵的事,免得再心軟做出不理智的決定來。


    沒過多久,我便將已經多年沒有用過的火罐給找了出來,然後二話不說直接把話給點燃就要往蘇惜水背上的紅疹上麵去貼。


    然而當蘇惜水看到我的這番舉動之後,卻是不由眉頭微皺的對著我開口問道。


    “不先消毒麽?”


    聽到蘇惜水的這番話,雖然很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再去想小花的事情,但卻已經內心很是煩躁的我卻是不由沒好氣的開口回答道。


    “我上哪給你消毒去啊?湊合用吧!”


    說著,我便將火罐給貼在了蘇惜水的背上,並恰好都將那些紅疹都給罩在其中,想要將裏麵的邪氣都給吸出來。


    而麵對著我極為不友善的態度,蘇惜水不但沒有介意,反而還臉色有些奇怪的對著我開口問道。


    “你很在乎那個叫小花的孩子麽?”


    看著眼前主動跟我交流的蘇惜水,正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我再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這才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我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麽純粹的好人,不管是自願還是被破都幹過許多的缺德事,但讓我對小孩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實在硬不下心腸來。”


    聽到我的這番回答,蘇惜水卻是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眉頭微皺,嘴唇緊咬,似乎在承受著什麽痛苦一般。


    雖然對方並沒有開口說話,但一直都想要找個人傾訴的我還是再次好似自言自語般的開口說道。“我現在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把她扔掉,那很有可能會間接害死她,如果把她送給別人,那就更缺德了,不但害了她更會害了那些願意收養她的好心人,我記


    得自己以前曾經跟你說過這個問題,你可不可以幫我出……”


    話還沒有說完,我便住了口,因為此時的蘇惜水已滿頭都是汗水,且渾身上下都在不受控製般的微微顫抖著,火罐四周原本如雪般潔白的肌膚更已是紅腫一片。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的內心卻是不由猛的一沉,因為火罐這玩意兒我曾經不止一次的用過,還從沒有出現過像她這樣的現象,難不成拔火罐對她不但沒有好處,反而還


    很有可能會害了她?


    “你怎麽樣了?是不是很不舒服?我把它給你拔下來然後直接去找六叔。”


    在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好心辦了壞事之後,我一邊十分焦急的跑了過去,一邊下意識地就想要將火罐被拔下來。


    然而就在此時,蘇惜水卻是忽然伸手將我給阻止了,同時滿臉大汗的對著我輕聲開口說道。


    “別,雖然有點疼的厲害,但我感覺好多了,再等一下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蘇惜水一直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腕,其力氣之大,以至於讓我都覺得有些受不了了,看來,她不止是有點疼啊,而是疼的特別厲害。


    看著眼前咬牙堅持的蘇惜水,我的內心卻很是忐忑,因為看對方這副模樣,我真怕再把她給害了。


    然而就在此時,蘇惜水卻是語氣有些虛弱的對著我輕聲開口說道。


    “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去包紮一下自己的傷口吧,你傷的也不輕,不及時處理的話傷口再感染就不好了。”聽到蘇惜水的這番話,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腿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但令我感到詫異的是,如果不是對方開口提醒的話,我都快要把這事給忘了,因為雖然腿上的傷看起


    來很嚴重,但我卻並不怎麽覺得疼。


    越想我就越是感到奇怪,因為要是換做以前的話,就算是被針給紮一下,我也會覺得很疼的,但現在,我怎麽感覺自己的痛覺好像變得很是遲鈍了起來呢?雖然心中疑惑歸疑惑,但我還是立刻就給自己處理起傷口來,腿上的傷麵積雖大,但卻很好處理,隻要消毒敷藥再包紮就行了,但自己右腳上麵的傷,卻很難辦了,因為


    幾乎沒根腳趾頭裏麵都插滿了密密麻麻的毛發。雖然這些毛發看上去很是纖細,似乎隻要輕輕一扯就會將其給扯斷,但等我用力往外拉的時候,卻是驚訝的發現,這玩意兒不但韌性極強,而且就好像在我體內給生了根


    一般,無論我怎麽拽都無法將其給拽出來。一時之間,我腦門上的汗水立刻便不由自主的便流淌了出來,因為如果真的不能拔出來的話,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我要把自己的腳趾頭給剁了,要不然的話讓這些毛發一直


    留在我的體內,那鬼知道會有什麽下場呢?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擔憂不已的時候,一旁同樣滿頭大汗,且身體正在不停微微顫抖的蘇惜水卻是忽然輕聲對著我開口說道。


    “我幫你吧,我有拔眉毛用的夾子。”


    說著,蘇惜水便踉踉蹌蹌的走到了我的跟前,然後從她的小包裏麵拿出一根鑷子就要幫我去拔腳趾裏麵的毛發。


    看到蘇惜水的這番舉動,我下意識地就想要拒絕自己來,因為我剛剛跑了那麽遠的路,腳又沒來得及洗,讓人家一個姑娘家家的捧著我的臭腳,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


    但還沒等我開口拒絕呢,蘇惜水便已經用鑷子夾住了一根毛發,然後猛的用力就往外一拽,接著,我還沒說出口的話就立刻咽了回去,因為真的是太疼了。


    嘶……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便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便想要讓蘇惜水先住手,然而就在此時,我卻是忽然發現蘇惜水從我腳趾裏麵拔出的毛發根部竟然帶著一點點的血肉。


    雖然隻不過是一點點的,但這卻驗證了我之前的猜想,這些毛發竟然真的好似植物一般在我的血肉之中紮了根!看著眼前那毛發頂端的鮮紅血肉,我的內心卻是不由猛的一涼,因為我忽然響起那個胖子師兄曾經給我講過的一個故事,難不成,那是真的?而且還恰好不好的就發生在


    我的身上?如果胖子師兄講過的故事是真的,那我除了趕緊把自己的全部腳趾頭給砍下來之外,就真的再沒有任何的辦法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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