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鯪鯉原本顯得膽子極小,將身體縮成一團一動不動,如果不知道的或許還會誤以為它是已經死掉了呢。


    但不知道是被餓太久了,還是它本就對邪晦之物感興趣,但我將它的嘴巴放在那張怪臉的眼睛附近之後它立刻便毫不猶豫的張開嘴巴便咬了過去。


    即便明知道對方是邪晦之物,但它畢竟有著人類的麵孔,看著它的眼珠被一點點的啃食著,我的心中的確有些不是滋味。


    可我卻還是這樣做了,因為我覺得六叔有句話說的很對,那就是婦人之仁有時候很有可能會害死自己的。


    道德觀和善念我一直都有,但卻要分時候,就比如現在,如果我不趁機會給這張怪臉以重創的話,就憑對方看我的眼神我便知道對方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因為青鱗鯪鯉的體型本就不是很大的緣故,所以它啃食的速度也顯得稍微慢了一點,半天的功夫它才將那怪臉的一個半眼珠給吃下去。


    就這點麵積加起來也大概僅有手指甲蓋大小的麵積,但對六叔來說卻是明顯很是難以忍受,似乎身體上的血肉被啃食下來對他來說並不止單純的疼痛那麽簡單。但好在,六叔畢竟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在心性方便比我們這些年輕人強上不少,即便他的身體一直都在不停的微微顫抖,可他還是一直等到那青鱗鯪鯉將怪臉的兩個眼


    珠以及大半的鼻子給啃咬下來之後這才急聲開口說道。


    “好了!”話剛一說完,六叔甚至顧不上去管自己血液直流的傷口,便立刻轉身將青鱗鯪鯉給拿了回去,然後一邊喂它吃了一顆丸狀物體,一邊口中念念有詞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


    。


    在強迫那隻青鱗鯪鯉吃下丸狀物體之後,六叔二話不說便鬆了手,讓那青鱗鯪鯉直勾勾的掉落在鬆軟的泥土之上。


    原本那隻青鱗鯪鯉一直蜷縮著自己的身體,無論對其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它都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態。


    但在落地之後,那青鱗鯪鯉卻是立刻張開自己的身體,然後極為迅速的鑽進之前那條有邪物出沒的地下通道之中。


    雖然這青鱗鯪鯉模樣看上去十分笨拙,但動作卻是極為敏捷,以至於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呢它便已經鑽入地下通道之中消失不見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就算我想阻止都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讓鯪鯉鑽入地下,就跟放虎歸山,放魚入海一般,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而當青鱗鯪鯉逃跑之後,六叔卻是顯得一點都不吃驚,很顯然,剛剛並不是他手滑,而是故意將青鱗鯪鯉給放走的。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心中已隱隱猜到了六叔意圖的我卻是不禁下意識地開口發問道。“你是想讓這青鱗鯪鯉幫你去找那鬼骨靈童?這未免有點太不靠譜了吧?那玩意兒要是你從小養到大的還還說,這才捉來多久啊?它野性那麽強,怎麽可能會乖乖聽你話呢


    ?”作為一個守墓人雖然常年要與死屍打交道,但在馴養動物方麵我們這一脈還是頗有心得的,隻不過近些年來因為靈物較少的緣故,已經很少去研究了,但一些基本的東西


    我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


    而六叔在聽到我的這番話後,卻是麵露一絲得意之色的開口回答道。


    “用不著它聽話,隻要它鼻子夠靈就行了。”


    說著,六叔便緩緩從自己腰間的破包之中掏出了一枚散發著紫金之色的羅盤,上麵的指針正在不斷微微的晃動。


    羅盤這種東西相信大多數人都聽說過,基本上隻要號稱自己懂風水的人無論是做工精致與否,都會人手一個好讓自己顯得比較專業。


    因為比較常見的緣故,大多數人都以為羅盤其實就是那麽一回事,不就看上麵的指著麽?頂多也就算是大號的指南針而已。其實別說想要熟練的使用羅盤了,就連想要將羅盤全部的作用和使用方式記憶下來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再加上近些年來神棍騙子較多,連帶著羅盤的名聲都給帶壞


    了。但當我看到六叔將羅盤給拿出來之後,卻是不由感到十分的震驚,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枚羅盤比作為守墓人身份象征的雷擊桃木拐杖還要珍貴,究其原因,隻因其


    全部都是用紫金做的。


    或許對現在的人來說紫金雖然珍貴,但卻並沒有多麽罕見,隻要能下狠心多多少少還是能買到一些的。


    但在很多年以前卻並不是那樣,那個時候大多都是黃金,紫金相對來說極為稀少,能以紫金為材料做成的羅盤,那不僅僅隻是有錢就能做到的。就這玩意如果賣了的話,別的不說,吃喝不愁的小康生活也足夠我過上很多年的,它的價值,六叔比我清楚的很,所以一直都是偷偷藏起來的,我也從隻是曾經聽人說過


    ,而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據我所知,我們守墓人雖然算是不入流的行業,但卻有三件寶貝作為傳承延續至今,現在六叔三件寶貝都拿出來兩件了,可見這次我們遇到的麻煩究竟有多麽的大。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感到有些擔心的時候,已經仔細查看了一會兒羅盤的六叔卻是忽然大聲一揮對著我們開口說道。


    “拿起東西,都跟我走。”


    話剛一說完,六叔甚至都不肯我們開口答話,便雙目注視著羅盤自顧自的向前緩緩走去了,而我見狀,連忙立刻抄起家夥便跟了上去。


    在快步跟上六叔的腳步之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我發現那具女屍竟刻意與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似乎是那具女屍對這紫金羅盤有一定的忌憚。


    原本我還以為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我們就會停下來,因為這裏畢竟是一座山,腳下全是石頭,如果要是將其給挖空的話,那所要耗費的時間和力氣都是極大的。


    但令我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我們在山上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六叔卻是依舊沒有絲毫任何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因為已經臨近中午的緣故,再加上一直都在出力氣,我不禁覺得是又渴又餓,很想先停下來休息一會。


    我吃點苦倒是沒什麽,畢竟我都已經快要習慣了,但蘇惜水可不一樣,我擔心她萬一再堅持不住。


    所以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我便主動對著六叔開口問道。


    “我們還要走多久啊?要不然先讓惜水回去,她跟我們不一樣,而且她還需要照顧她妹妹呢。”


    聽到我的這番話,蘇惜水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明顯卻是有點心動,畢竟將她妹妹一個人留在屋子裏麵,別說是她了,我都開始有點不放心了。


    而六叔在聽到我的這番話後,卻是想也不想的便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拒絕道。


    “不行,她必須跟著,待會沒她不行,她妹妹你們就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事的,我讓大紅在哪裏看著她了。”


    大紅?


    在聽到六叔的這番話後,我卻是不禁有些疑惑,難不成這是他相好的名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六叔要麽是腦袋被驢給踢了,要麽就是故意的。


    要知道她相好可是邪晦之物,而蘇惜月現在的身體情況是很容易招惹上那些不趕緊的存在,六叔不會不知道這一點的。


    然而就在我正想要繼續堅持讓蘇惜水先回去的時候,六叔卻是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並語帶一絲疑惑之色的對著我開口問道。


    “你有沒有覺得這裏好像有點不對勁。”


    一聽六叔這話,我連忙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並下意識提高心中警惕向著四周望了過去,想要看看到底哪裏不對勁。


    但我向著四周觀察了一圈,卻是發現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處,畢竟現在是白天,陽光正盛,就算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窩著。


    在四處尋找無果之後,我不禁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六叔隨口胡說的,為的就是想要先暫時將我們的注意力給轉移開。


    然而就在此時,一直默默與我並肩前行的蘇惜水卻是忽然眉頭微皺的指著麵前的小樹林輕聲開口說道。


    “這片樹林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如果這話是六叔說的,我肯定會下意識的表示懷疑,但蘇惜水這麽說我卻不得不向著那片小樹林望了過去,因為我不相信蘇惜水會忽悠我。


    然而當我轉目向著那片小樹林望過去之後,卻是依舊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因為這片樹林裏沒有任何一種象征著不祥的樹木。


    心中疑惑之下,我不禁下意識地想要問問蘇惜水到底看出哪裏不正常了,但還沒等我來得及開口呢,蘇惜水便用一種十分肯定的語氣再次開口說道。“沒錯,這片樹林的確是有點不正常,樹與樹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密集了,照理說這樣的密度會導致樹木之間相互爭奪土壤之間的營養,那些弱小的樹木競爭不過便會枯死


    ,將地方給騰出來。可這片樹林的密度不但如此的之高,而且樹木還都長這麽大,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即便是人為的,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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