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匹石馬竟然轉過身去背對著我之後,我心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跑,但隨即我便又將這個念頭給打消了。


    因為我除非像徐大那樣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個肉球順著山坡滾下,不然我是絕對不可能跑得過這匹石馬的。


    我承認自己在很多方麵都不如那徐大,起碼我不像他那樣有勇氣,因為像他那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順著山坡往下滾,就算是僥幸不死,怎麽也得落個殘廢。


    我不想死,更不想將來變成一個殘廢,所以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我便立刻揮起自己手中的雷擊桃木拐杖便向著那匹石馬的臀部狠狠刺了過去。


    雖然這一招使出來的確是有點太過齷齪了,但在這種生死關頭誰還會顧忌這些啊?隻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這比什麽都強!我之所以會這樣做,完全是因為曾經聽人講過,無論是什麽樣的東西,也不管它們的身體之上是否長著堅硬的鱗片或是厚重的皮毛,泄殖腔一定是毫無保護的,隻要能拉


    的下臉去攻擊,那一定會收獲奇效的。


    這道理我雖然一直都十分的認同,但卻從未真正的放在心上,這也就是今天看到徐大遭殃之後,心中才忽然起了這樣的心思。


    我相信就算是下九流的家夥兒們,也很少有人會拉下臉幹出這種事來的,但不得不說的是,這一招還真挺有用的。


    雖然眼前這匹馬通體由花崗石雕刻而成,硬度極高,照理說即便是想要用鑿子鑿進去也得費點功夫。


    但令我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當我下意識的將手中這黑漆漆的雷擊桃木拐杖給刺過去之後,不知是不是因為雷擊木有辟邪的特性,竟輕而易舉的就刺進了對方的體內。


    幾乎是在被拐杖刺入身體的瞬間,那原本正準備向著那具童屍走去的石馬就好似被點了穴一般,竟忽然保持著邁步的動作靜止不動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卻是不由感到十分的驚訝,因為我原本還以為這破拐杖在被雷電給劈成焦炭狀之後會變得跟燒火棍沒什麽區別,但誰能想到它的威力竟然比以前更


    厲害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立刻便伸手將拐杖往回一抽,想要趁對方靜止不動的機會再多補上幾拐杖。


    可就在我剛將手中拐杖從對方體內抽出來的刹那,一道極為汙濁的氣息卻是忽然從對方的體內噴湧而出。


    由於事發突然的緣故,我根本就沒有料到對方竟然還會有這麽一手,所以措不及防之下,我便被那汙濁的氣息給噴了個正著。


    雖然這看似汙濁的氣息並沒有任何的異味,在被噴了個正著之後我也沒有感覺到任何類似於頭暈腦脹的不適之感。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當我的身體接觸到那汙濁的氣息之後,便總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順著我身上的毛孔往我體內鑽。


    這無疑是一件值得我警惕的事,但我現在卻是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因為當汙濁的氣息從那匹石馬的體內噴湧而出之後,一連串咯嘣咯嘣的聲音便接連傳到了我的耳中。


    下意識的抬頭一看,我便發現那匹石馬就好似忽然之間受到了重力擊打一般,其身體之上竟逐漸蔓延出道道猙獰的裂痕。


    如果僅僅隻是石馬的身上出現了大量的裂痕,那我或許並不會覺得有多的驚訝,畢竟雷擊桃木可是辟邪的神物,它這麽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身體崩潰也是應該的。


    真正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我身後那天祿辟邪首龜趺上麵竟然也出現了一道足有小手指粗細的裂痕。


    對於一個守墓人來說,石碑開裂往往預示著不祥之兆,更別這還不是普通的石碑,而是一天祿辟邪首龜趺。


    其實這樣稱呼這石碑也不對,正確的應該是天祿首龜趺,又或者是辟邪首龜趺,因為天祿和辟邪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神獸,它們與麒麟一起被稱為古代祭祀三大神獸。


    天祿又稱天鹿,也叫挑撥或者是符撥,與天命和祿位有關,擺在墓前除了可以祈護祠墓,讓冥宅永安之外,還可以被當做是升仙的坐騎。


    之所以弄這玩意兒,是因為古人相信屍解成仙的說法,要是萬一死後成仙了,但卻沒有上天的坐騎,那不就尷尬了?


    至於辟邪和天祿雖然很是相似,區別隻在於一個是獨角,另一個是雙角,但是作用和天祿卻完全相反,因為辟邪往往代表著鎮壓、驅邪、化煞。以前天祿和辟邪還是很好區分的,但後來人們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都是以一角為造型的,所以會讓人很難分辨出這玩意兒究竟是天祿還是辟邪,隻能兩個名字一起喊,這


    樣一來就不會叫錯了。


    其實不管是天祿首還是辟邪首,都預示著這王家墳的主人身份很不簡單,是天祿還是辟邪隻不過是凶險程度有差別而已。


    現在石碑忽然開裂,這搞不好會有大麻煩將要發生的,我得趕緊回去把這事告訴六叔,不管這不祥之兆究竟是真是假,早做準備總是沒錯的。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立刻便撒腿就準備往回趕,但是沒走兩步,我就又回來了,因為我惹出這麽大麻煩來,要是空手回去的話,還不知道六叔會發多大的火。


    為了保險起見,自己還是把這具藏於冰中的童屍給帶回去吧,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送點禮總沒錯的。


    一邊心裏嘀咕著,我一邊撿起徐大留下的剔骨刀,扛起那具看似平淡無奇的童屍便快步往回趕。


    一路之上,我都在仔細觀察著懷裏的這具童屍,因為無論怎麽看,這具童屍都尋常的很,我實在想不明白她究竟那裏值錢了。


    然而就在我正滿腹疑惑的一邊往回趕,一邊仔細觀察著懷中的童屍之時,隨著其身上的冰霜逐漸融化,我竟忽然發現對方的胸腹之上竟然有著一圈淡淡的紅色痕跡。


    雖然這痕跡極淡,如果不是走出了王家墳的範圍,有月光照著的緣故我根本就發現不了,但卻還是一下就將我的注意力給吸引住了。


    因為當我下意識的伸手在那淡紅色的痕跡上摸了摸之後,竟意外的發現這小女孩的胸口似乎被人給割開過。


    這意外的發現不禁讓我感到很是疑惑,因為從這具童屍的臉色以及脖子上的痕跡來判斷,這小女孩生前絕對是因窒息而被活活憋死的。


    但究竟是上吊還是被人給勒死的,這不好說,反正她的死因是窒息這一點絕對是沒有錯的,要不然她的臉色不會泛黑泛紫。


    既然小女孩早都已經死了,那麽為什麽還會有人在她死後這麽殘忍的將她的胸口給剝開呢?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懷著種種的疑惑,我輕輕敲響了六叔房間的門,想要看看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麽,要不然的話他為什麽會點名要賣這具童屍。


    剛敲了一下門,甚至還沒有等我開口喊話呢,房間之中就立刻傳來了一陣極為古怪的動靜,接著,六叔那明顯有些不悅的聲音便隨之傳了出來。


    “誰?做什麽?”


    雖然已經聽出來六叔此時的心情極為不好,但我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回答道。


    “六叔,是我,急事!”聽到我的這番回答,房間裏麵的動靜就更大了,足足在外麵等了好幾分鍾,房門這才吱呀一聲被打開了,接著,那衣衫不整,眼圈發黑,氣色明顯很是不佳的六叔就出現


    在了我的麵前。


    原本在走出房門之後,六叔還顯得滿臉怒氣,大有要找我麻煩的意思,但當他看到我手裏抱著的東西之後卻是立刻便眼帶一絲驚詫之色的開口問道。


    “這東西怎麽在你的手裏?那徐大呢?”


    雖然心中覺得在門口說這些話有些不大好,很容易被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給聽到,但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我還是直接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給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原本我還以為六叔在聽到我的這番講述之後,肯定是要發火的,畢竟如果要是我不想教訓那徐大的話,就絕對不會惹出什麽多的事來。


    但令我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六叔除了在聽到石碑開裂的時候臉色微微變了變之後,其他時間臉上一直都掛滿了興奮之色。


    “好!幹的不錯!這下又給我省錢了!不過還是不夠完美,你要是在來之前去找找那徐大就更好了。


    從山坡上一路滾下去,他肯定傷的不行,你應該找到他再補上幾刀的,那樣就可以確保萬無一失了。”


    六叔的這番話雖然讓我感到很是無語,但我卻並沒有在這上麵糾結,而是下意識地指了指懷中的童屍開口問道。


    “這小女孩的屍體究竟那裏值錢了?怎麽你會顯得這麽興奮?”似乎是對我幹出這種事很是滿意,在聽到我的問話之後,六叔便二話不說伸手向著這具童屍胸口的傷痕之上用力一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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