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漆黑的利爪劃過夜空,帶起一陣腥臊之氣。嘶吼之間,每隻利爪上都赫然裂開了張張血盆大口,似是活物一般噴吐著血腥氣息朝那魂魄猛衝而去。我不知道為什麽陸


    池能夠找到那一魂一魄的具體位置,不過這樣也剛好能夠剩下尋找魂魄的時間。


    吱呀——


    那魂魄四處竄逃著,濃烈的靈氣在空中發出陣陣尖銳之聲,聽得我是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陸池,你行不行啊?”  “恩人,搭把手!”陸池雙眸一眯,濃烈的陰氣瞬間從陸池腳下升起,轉眼之間就將它包裹了起來。陰氣之中,陸池的身軀開始不停地扭曲著,眨眼間,陸池的身影從


    空中倏然消失,徒留下一抔陰氣不斷消散開來。還沒等我有所反應,就聽陸池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恩人,幫我困住它!”


    聞言,我手上一抖,將之前就準備好的符咒抖落了出來:“急急如律令,去!”


    嗡……  隻聽耳邊一片噪聲大作,漫天銀光鋪散而開,斑斑點點驅散了周遭的黑暗,整個女生寢室似是陷入了銀色的海洋一般。一下子打出十幾張馭魂矢網符,讓我的體力瞬


    間消耗殆盡,若不是寧瑞眼疾手快扶起了我,估計我此刻已經非常狼狽地癱坐在地上了。


    吱——  尖銳的聲音依舊不斷地響徹著,割裂著我的耳膜,騷動著我的內心。在這片光點之中,那個魂魄根本沒辦法逃離我布下的天羅地網,耳邊不停地響著“嘭嘭”撞擊的聲


    音,我都能想象出那個魂魄此刻的焦慮。


    “去——!”  原本消失不見的陸池突然帶著無數的利爪從天而降,向著女生寢室的一個角落抓去。眼前紅光一聲,隻見一團無形的氣體被利爪狠狠地按在了地上,不停地扭動掙紮著。心神一動,捆綁著失魂的靈網像是牽著小狗一樣拖動著它的身軀向陸池的方向飛速衝去。陸池身體一轉,一雙大手猛地抓住了失魂的軀體,操控著利爪將一魂一魄提


    了起來,血眸閉起,陣陣晦澀難懂的音節伴著一陣詭異的韻律傾吐而出。


    “啊……吼啊……”  那失魂也是感覺到了不對,在陸池的手中不停地掙紮了起來。見狀,我放開了寧瑞猛地衝向了陣法之中,一口咬破雙手食指狠狠地拍在了地上:“萬方始動,千靈驅引


    。天地七劫,病、苦、奄、戰、晦、辱、災,自使變化,蓋寶潺潺——急急如律令,凝魂陣,動!”


    敕令一落,我腳下的陣法閃爍起了七彩之光,似是霓虹燈一般不停地變化著色澤。灼熱的氣息從我身下赫然湧起,呼嘯著狠戾地勁風向著陸池的方向砸了過去。


    “好!”


    陸池嘴裏大喊一聲,操控利爪一下子刺穿了失魂的胸膛,將它往身前一擋。隨即,陸池又是抓著氣體一般的魂魄,口中依舊吟唱著詭異的音節。


    “呃……呃啊……”  原本在不停扭動著身軀的失魂在被這股灼熱的氣浪砸到之後,失了神般的停了下來,喉嚨之間發出著咕嚕的聲音。那團魂魄在凝魂陣的照耀之下亦是變得有些氣息奄


    奄,在陸池的手中不在躁動,如果不是陸池向我點了點頭,我還以為它又跑了。  隨著陸池的吟唱,兩道白光突然竄天而升,耀眼的光亮頓時砸入了厚厚的雲層之中。我親眼看著一股股氣流不斷地滲入失魂的軀體之中,失魂也是在不停地抽動著,


    麵上的表情霎時變得十分可憎。


    呼……呼……  凝魂陣的熱浪陣陣刮過,帶起道道哀嚎響徹寰宇。失魂的口中不停地哀嚎著、痛哭著,身體仿佛要炸裂一般不停地扭動著,雖然失魂早已沒了魂魄,但要讓一個新的魂魄進入它的體內,並非想象中的那般輕鬆。陸池血紅色的眸子不停地閃爍著亮光,吟唱的力度每加大一分,那失魂的哀嚎便更深一層,那感覺就像是在經受十八層地獄


    一般。  過了許久,哀聲漸消,那兩道白光亦是飄忽消散。陸池揮手打散了漂浮在周身的利爪,提著失魂走到了我的身前。陸池似是舒氣一般發出了一聲“吼”的輕歎,將失魂


    慢慢放在了地上:“恩人,應該可以了……”  拍了拍陸池的肩頭,我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失魂,不禁打量了起來。因為有了魂魄的關係,失魂的肉體開始自行修複了起來,頭顱的肌肉因為損傷最少,所以最先複


    原完畢。不得不說,這姑娘死之前還是蠻漂亮的,雖然它現在緊緊地閉著眼睛,那雙不斷撲扇著的長長睫毛依舊顯出了幾分惹人憐愛的感覺。


    調用著凝魂陣的功效,我開始用靈力不斷滋補著這具失魂的身體,知道我的額頭掛起了一串密密麻麻的汗滴,這家夥的軀體才總算是修補完成。  倒坐在地上不斷地喘著粗氣,我心中不斷才想著這家夥現在的記憶到底是魂魄,還是失魂的。不管如何,如果還是不能得到一點什麽實在的線索的話,這一整晚就算


    是白忙活了。  鍾海鈴放扔下了手裏的八卦鏡走了過來,看著這具失魂不由得嘖嘖感歎著:“李老板,你是不是因為這具失魂的相貌才選它的啊?嘖,李老板啊李老板,你還真是男人


    中外貌協會的典範啊。”


    “怎麽說話的你……”


    看我白了她一眼,鍾海鈴掰起了指頭數著:“鬼驅寧瑞,還有素盈盈,這兩個人都長著一副漂亮的麵孔,怎麽,李老板,你還不滿足啊?”  我冷叱一聲,懶得和鍾海鈴爭辯,轉頭靜靜地看著失魂。等了差不多十分鍾左右的樣子,隻聽一道低吟從它口中發出,隨後,它的四肢開始慢慢抽動了起來,緊閉著


    的眼皮也是不停地顫抖著,一張原本就慘白的臉此時更是變得淒慘不已。


    難道……失敗了?


    我有些驚慌地轉頭看了一眼陸池,隻見它擺著手對我輕笑了一下,低聲說了句“不要急”,陸池便負著雙手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身前的失魂癲癇發作了一般全身開始不停地抽搐著,陰氣也像是漏了的閥門開始不斷地往外傾瀉著,隻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失魂的身軀頓時變成了半透明的模樣,


    嚇得我差點沒叫出來:“陸池,你真的成功了嗎?”  陸池倒並不著急,依舊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恩人,給病人移植器官還有一個排斥期,更何況是魂魄的轉移呢?放心吧,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再過一會兒就可


    以了。”


    “要不……我還是給它調動一點靈力?”


    “恩人是想要它爆炸嗎?”陸池反問著,“現在的它就是一座沉眠中的活火山,本身就處在動蕩之中,如果施以外力的話,估計就會直接爆發了。”


    聽它這麽一說,我心裏再有百般不放心也隻好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不再言語。


    時間如手中流沙,不斷地飛逝。夏日的天空不到五點就已經開始泛白了,抬手看了看表,我忍不住挑了一下眉頭。


    已經快六點了。  王柔和鍾海鈴在幫我收拾了一下現場之後,早早地回到了車上休息去了,而東山廖則是坐在女生寢室旁邊的椅子上歪著腦袋沉沉地睡了過去,現在也就隻有寧瑞和陸池在我身邊。期間,寧瑞這妮子去了一趟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給我買了點吃吃喝喝的,算是給我補充了一下流失的精力,一旁的陸池一直讓我先去睡一覺,不過我怎


    麽敢讓一隻魙站在魂魄旁邊呢?於是被我斷然拒絕了。


    “陸池,那些被陰氣弄昏迷的人什麽時候會醒過來啊?”我看著寂靜一片的四周,忍不住開口問道。


    “早就醒了。”陸池聳聳肩,“隻不過現在還是人類睡眠的時間,所以現在是他們的大腦讓他們下意識地睡覺罷了。”  我不禁暗自咂了咂嘴,重新坐在了失魂身邊。抽搐了一整個晚上的它現在總算是安定了下來,作為魂魄的臉色也在慢慢的恢複。不過,因為陸池的那一番話,我依舊


    不敢調動靈氣為它修補身體。


    “嗚……”


    一陣低低的呻.吟聲從它口中傳出,打破了死寂一般的氛圍,讓我渾身一震:“陸池,它這是醒了嗎?”


    還不等陸池說話,這家夥自己就從地上翻了個身爬了起來,緩緩睜開眸子後用手不斷揉著腦袋,帶著疑惑地目光打量著四周:“嘶……這裏是……”


    “你醒了啊?”


    猛然聽到我有些興奮的聲音,這家夥一個激靈瞬間站了起來暴退十幾米,顫抖著聲音喝問著:“你你你……你是誰?”


    跟陸池對視了一眼,我無奈的攤開了手:“姐姐,好歹也是我把魂魄給你弄到這幅身體裏的,你就用這種語氣質問我啊?”


    “魂……魄?”它有些迷糊地喃喃著,邁著步子一點點朝我走了過來,“你……說是你把我給……弄醒了?”


    “你要這麽理解也可以。”聳著肩,積鬱在我心裏得悶氣總算能夠傾吐出來了,“你先告訴我,你是誰吧?”  它抬起手不停地打量著自己的身體,竟是一下子笑了出來:“我叫郭玉,謝謝你,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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