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睡不好?”顧遙知故意問逸歸。


    方俞又把話接了過去,說:“這事那事全掛在心頭,為上帥分擔固然是好,但思慮過極,就會疲累又無法安睡,逸歸,你現在就是這個樣子的。”


    逸歸嗯了一聲,方俞施針需要安靜,專注指間細微的方寸,顧遙知就沒有再說話,去桌邊倒水,裝作想事情想出神,暗暗留意逸歸的表情變化。


    方俞以為她在憂國憂民,收拾針囊的時候問她說:“你是不是也想喝藥才能睡著覺?”


    “我還好啦,我隻是生氣,師傅素來愛兵惜兵,主將副將裏,哪一位沒有受過師傅的栽培和提攜?怎麽就有人忘恩負義呢?幹出吃裏爬外的事來。”


    “想查出這叛徒,問瀾若衣不就行了?”  “沒有用的,瀾若衣不肯說,受遍冥府酷刑也不會吐半個字,而且,瀾若衣瘋狗一樣亂咬怎麽辦?比如說咬逸歸,咬死逸歸就是她的眼線,你讓我和師傅信還是不信?


    咬完逸歸再咬其他人,鬧得軍中人人自危,還怎麽打仗?”


    顧遙知有意拿逸歸做比喻,逸歸在她說話的時候,起身拿袍子,去了屏風後麵更衣,出來時神情自若。  興許逸歸不是通風報信的那家夥,逸歸很受師傅器重,沒必要幹自毀前途的事,可是她心裏這麽一想,再反過來再一假設,假設逸歸是叛徒,還能有這般鎮定的反應


    ,無疑十分符合嫌疑人沉得住氣的特征,而且師傅的器重是最佳保護傘,憑此足以撇清嫌疑。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出奇的準,難不成這回她跑偏了,搞得自己疑神疑鬼?


    回帳子裏躺會去,讓腦子空閑下來,睡醒再重新理理思路。  方俞來給她熏了些安神香,說:“不是我說你,遙知,夜青時大勢已去,瀾若衣現在在冥府,少了瀾若衣這個中間人,有情報也傳不到夜青時手裏,夜青時也隻想和梵


    生一戰,你就不要想太多。”


    “知道了啦。”


    她拉被子蒙頭,有安神香的幫助,很快就睡著了。


    雲霧繚繞的夢境裏,溟昕不請自來,拂開雲霧打指一響,變化出暖風拂麵的初春景象,綠草吐新芽,青山綠水,詩情畫意。


    顧遙知躺在草地上,溟昕躺在她身邊,說:“見到我不高興也不意外,你這是討厭我還是時時刻刻提防著我?”


    “我腦子亂糟糟的,你能不能別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在查是誰吃裏爬外的人是誰?還在憂心九重城的幻象?幻象不解開,你們找不到真正的九重城。”


    “大不了不找,九重城的邊緣已經在開始虛化,整個虛境遲早崩塌。”  “嗬嗬,”溟昕輕笑,說:“真有你說的這麽簡單,九重城早就不在了,你們是打開了通道,現下還撐得住,但是接下來呢?又能撐到幾時,你師傅為什麽打算再次強攻


    ?你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她當然是明白的,夜青時心灰意冷,但殘餘的九重城部落還在想方設法反撲,一但支撐通道的上仙上神法力將盡,妖魔鬼怪再一窩蜂殺出來,上仙上神們就危險了。


    溟昕問她說:“我有一法子,能讓九重城在很短的時間內消失得幹幹淨淨,你可想知道?”


    “逗我玩的吧你?”


    “我是這個世界裏的創始之神,我比梵生知道的更多,換個隻有你我能理解的說法,九重城是係統的一個bug。”


    “啊!?bug?!”  “正因為這個bug一直沒能修複,我又不買係統的賬,所以才有你這位空間維護師。你以為你跟梵生是命中注定嗎?錯,都是係統給你安排的,把你跟這個世界拴在


    一起,讓你死心踏地給係統賣命,當然,你如今所擁有的,也是係統給你的報酬。”


    “你呢?你在係統裏到底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我還不想告訴你。”


    “你可以走了,不要擾我清靜。”  顧遙知翻過身背對溟昕,溟昕著藍天白雲似有所思,又突然摟住了她,緊住她小手,用一個極度曖。昧的姿勢,半弓著身,嗅著她臉頰散發出來的香氣,說:“我可以告訴你別的,比如誰在吃裏爬外,但你不準動一下,要不然我很難往下說,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男人從骨子就喜歡征服反抗的女人,對死魚一樣一動不動的女人最沒興


    趣。”


    顧遙知毫不猶豫推開了溟昕:“不好意思,我學不會順從。”


    “你就是這般勾了梵生的心嗎?越是反抗,十有九個男人越是欲罷不能。”


    “打聽別人夫妻的事,溟昕,你可真夠閑的。”  “我的確閑,過來坐吧,你這身皮肉我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從來都怎麽回現世,”溟昕去了水邊,坐在足夠大的一塊礁石上,說:“你懷疑的沒錯,逸歸就是那個吃裏


    爬外的東西。”


    顧遙知原本打算不搭理溟昕,讓自己從夢境裏醒來,聽溟昕這麽一說,她皺了下眉,不情不願也不得不走到礁石邊:“為什麽是逸歸?”


    “逸歸的老爹是天舞族長,這回明白了吧?”


    “如果是,我師傅怎麽可能不知道?就算我師傅不知道,梵生也該清楚。”  “他們倆還真不知道,逸歸的老爹跪著求夜青時幫了個忙,冥府掌管生死輪回,當時的夜青時大手一揮,輕飄飄就抹掉了一個新生兒的出生記錄,梵生那麽忙,這樣的事哪會過問,連灼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後來,這孩子冒名頂替了別人,成了現在的逸歸,身上畢盡留著天舞一族的血,瀾若衣再在逸歸麵前挑撥幾句,提提滅族之恨,逸


    歸狠不下心行刺連灼,但又受瀾若衣威脅,不得已漏點消息給瀾若衣。”


    她半信半疑:“夜青時為什麽要幫天舞族長呢?”  “為了給這老色鬼遮醜,為了保全天舞一族的顏麵,也是為了九重天的顏麵。逸歸和方俞一樣,都是私生子,但逸歸的出生比方俞還要不堪,逸歸的親生母親是妓。女


    。”


    額……


    這事的確是犯了神仙最最最基本的守則,去喝點花酒就行了,居然還有了孩子。


    溟昕說:“不問問我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你若想說,我不問你也會說出來。”


    “你還真是了解我。”


    “過獎。”  “我就全告訴你吧,我無意間聽見的,你可以理解為神遊天外的那種狀態,我沉睡的時候,偶爾神遊一次,其中就有這麽一回,好巧不巧到了冥府,碰上那老色鬼給夜


    青時下跪。”


    “聽起來很像你瞎編的,”顧遙知嘴上這麽說,心裏又已經傾向於相信。  “那老色鬼有一回想知道逸歸過得好不好,又不敢去看,做賊心虛,生怕跟逸歸扯上關係,就找了個理由,讓瀾若衣去了一趟,瀾若衣有點小聰明,憑此肯定了逸歸的


    身事。”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這當是瀾若衣跟我說的,在蠻荒的時候。”


    “看來瀾若衣相當信任你。”  “大錯特錯,她是想借力使力不費力,利用我對付你,為了博得我的信任,她才把這些事跟我說了,我現在也是如此,跟你說逸歸的事是我的誠意,接下來要跟你說的


    才是重點。”


    “你也想借力使力不費力?想利用我幫你達到目地?”  “在這個世界裏,我無所不能,想做什麽還需要利用你?我說過的,我隻想回現世,既然連你都回不去了,我對你還能圖什麽呢?色相?比你身材好的女人我見多了,


    你頂多一般般。”


    “切~”


    顧遙知拍幹淨裙擺的沙子:“最後給你一分鍾的時間。”


    溟昕不以為然,輕微用力一拽,把她拽回礁石上坐著:“一分鍾的時間太短,說不完我想說的,你想留著下次聽我說嗎?不煩我不請自來?”


    “你到底要說什麽?”


    “我在係統扮演的角色是……”


    說到關鍵處溟昕就不往下說了,似笑非笑看著她,問她說:“這麽想知道關於我的事?”


    有種上當受騙感覺,顧遙知想閃人,溟昕又拽著她的手不放,還把她往麵前帶了幾分,幾乎抵著她的額,差一顆米的距離就能碰著她的唇。


    她咬牙切齒:“把我當什麽了?青樓的妓女?逮著機會就調戲,要不就像虧了一個億。”


    “你又錯了,我隻是想把一個天大的秘密說與你一個人聽。”


    “最好不要騙我!”


    “我已經向你表示過了誠意,還不相信?”溟昕舉雙手投降,退開兩步,說:“不再碰你,絕不,這回該信了吧。”


    “你還想說什麽?”


    “九重城的地宮裏有一樣寶貝,名曰長存燈。”


    顧遙知把極寒之地的長生燈聯想到了一起:“不會是巧合吧?長存燈,長生燈,隻差了一個字。”


    “這倆盞燈分別取材於同一塊穹蒼靈石,長生燈是露在地表,長年受陽光照射的那一半,長存燈則是埋在地裏邊的另一半。”


    “九重天的古書裏不是這樣記載的。”  “那我問你,關於長生燈是怎麽來的有具體記載嗎?是那些陳舊的古書可信,還是我親手挖出穹蒼靈石製成這兩盞燈更加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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