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看見我,臉上露出一個古怪而詭異的笑容來。


    “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應該還在那山洞底下嗎?”我顫抖著問道。


    陸正冷笑起來,“我說過,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可我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你是怎麽出去的?”我驚駭不已。


    之前我聽陸正說過,隻有同樣是純陰之體代替他留在那裏,他才能出來。


    難不成,又有一個倒黴鬼留在那裏了?


    陸正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他冷笑一聲,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人正是我們之前遇到的少女。


    那少女此刻已經換上了一條綠色的長衫,頭發也有發簪盤得高高的,整個人似乎變了一個人一樣。


    陸正看見少女,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母親。”


    我差點驚得把舌頭都給咬掉,眼前這個看上去比我還要小的女孩,竟然是陸正的母親?


    這怎麽可能?


    這個少女,不,是陸正的母親,應該是用了駐顏術一類的術法,才能如此年輕。


    陸正的母親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眼神冰冷的看著我們,仿佛我們是一個死物一樣。


    不過,當她看到曹玄的時候,眼神裏流出些複雜的情緒,有厭惡,也有激動。


    我沒時間想那麽多,趕緊說道:“我的朋友快不行了,你快救救她!”


    小倩的傷勢越來越嚴重,那些血紅的草竟然不停的從她的傷口處長出來。


    陸正古怪笑著道:“她是中了陰陽屍降。”


    陰陽屍降?


    這是什麽東西?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曹玄開口了:“陰陽屍降,水族的一種邪惡的法術,想必之前你讓我們喝的泉水裏頭,就下了這種東西。這種邪術一旦長在人的身上,就會全身


    傷口潰爛,體內被血草撐破而死,是一種惡毒無比的法術。”


    陸正的母親看了一眼曹玄,然後笑了起來,說道:“你說的並沒有錯。”


    他們的對話讓我腦袋嗡的一聲,一下子炸開了。


    小倩的身上,竟然中了如此惡毒的法術!


    可是泉水,我們都喝過了,包括這個少女,為什麽偏偏隻有小倩中了這個法術。


    陸正的母親似乎看出了我心裏的疑惑,“如果單單隻飲用泉水,自然是沒事。但關鍵是,她吃了陰陽草的種子,再加上這泉水,陰陽草自己在她體內生根發芽了。”


    小倩吃了陰陽草的種子?


    我心裏大駭,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心底升起。


    我猛地想到之前老板閃爍的眼神,難道之前我們吃的東西有問題?陸正的母親道:“你猜的並沒有錯,那三碗小米粥,隻有一碗放了陰陽草的種子,原本那碗放了紅棗的小米粥本來是特地準備給你喝的,可沒想到,卻被這個丫頭搶了過去


    ,也罷,萬物都有自己的命數,既然這丫頭喝了,說明她命裏該如此。”


    簡直是胡說八道,強詞奪理!


    把故意殺人講成是命數,簡直是歪門邪道!


    隻是我不懂的是,那個老板,看上去也不像是壞人,為何要故意害我們?


    或者說,水族的人,怎麽知道我們要來?陸正的母親許是看出了我內心的疑問,她答道:“吊藤鎮裏頭的人,一直與我們有合作。我們提供他們錢財,而他們提供我們所需要的東西。至於我為什麽能料到你們要來


    ,自然這是尊貴的鬼師長老大人未卜先知了,他早就預測到你們會來到這裏。”


    這鬼師長老大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能提前占卜到我們前來。


    我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憤怒的情緒,“你們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山上每年都會發現潰爛而死的屍體,恐怕也是你們的所為吧。”


    “你們需要祭品供奉你們的神,對吧?”一直沒開口的曹玄冷冷的說道。


    陸正母親微微一笑,“你說的沒錯,曹玄。”


    我驚訝的張大嘴巴,“曹哥,她怎麽知道你的名字?”


    曹玄黑著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陸正母親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玩偶,正是我之前在曹玄房間裏匆匆看過一眼的那個。


    與其說是玩偶,不如說是一個小稻草人。


    這個小稻草人長得非常奇怪,給人一種特別詭異的感覺。


    更令我注意到是,稻草人的上麵,竟然寫著曹玄的名字。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曹玄,不如由你來向你的好兄弟解釋一下,這個是什麽東西?”陸正母親笑眯眯道,看上去卻像一條美麗的毒蛇。


    “陳羨,我隱瞞了你一件事,你會因此怪我嗎?”曹玄忽然鄭重其事的對我說道。


    他目光裏有緊張,有複雜,有沉重。


    我第一次看見,曹玄如此複雜的眼神。


    我笑了笑,拍了拍曹玄的肩膀道:“曹哥,咱兩誰跟誰啊,你既然選擇瞞著我,自然是有自己的苦衷的,我怎麽會因此跟你生氣?”


    曹玄欣慰的笑了笑,然後他的臉又重新恢複了凝重無比的神色。


    “陳羨,我的父親,正是水族中人。”曹玄沉聲說道。


    曹玄的話讓我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難怪我提起水族之後,曹玄就變得怪怪的,原來他之前一係列所有的不對勁,就是因為他的父親就是水族裏的人。“每一個水族中具備鬼師力量的男子,出生以後,都擁有一個稻草人傀儡,這個傀儡,滴血認主以後,可以繼承主人的一部分力量還有神智。曹玄,我沒想到你對我們水族


    如此厭惡,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將這個稻草人傀儡激活。”陸正母親歎息著說道。曹玄厭惡的別過頭,道:“你們這些水族人,全都是忘恩負義的人,我不會忘記我的父親是怎麽對我的母親的,如果不是因為父親,母親也不會死。我這一生,如果不是因


    為陳羨,絕對不會和水族扯上關係。”


    曹玄的話讓我心裏湧上一股暖流。


    然後小倩再次發出的痛苦呻吟拉回了我們的注意。


    “小倩!”我和曹玄忙檢查她的傷勢。


    她傷口處的血草長得越來越多,照這樣下去,隻用半天,她就會血液中全身長滿雜草潰爛而死。“你們要怎樣,才能救她?”曹玄轉過頭,對少女說道,他的聲音冰冷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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