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是那個盡頭。


    現在牧夏汐已經找到,平安歸來,他可以安心入獄。


    血沾在他的唇角太過刺目。


    應寒年眼神狠戾地瞪著他,咬牙吼出來,“滾!”


    薑祈星的頭埋得更低了,聲音低啞,“對不起,寒哥。”


    他知道寒哥想罩著他,可他得對自己做的事負責,他也得給牧夏汐一個交待。


    “我讓你滾!”


    應寒年瞪他。


    薑祈星抬了抬眼,想再看牧夏汐一眼,可最終還是沒有完全將臉抬起來,轉過身含著一口的血腥味跟警察離開。


    “律師早就找好了,你給我等著!”


    應寒年冷漠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


    寒哥……


    他還真是寒哥的拖累,從生死街到現在,這些年了,老是讓寒哥護著他。


    薑祈星很想說不用了,他是心甘情願的,想想,他還是不惹寒哥生氣,沉默地坐上警車。


    他坐在車上,低眸看著自己手上的手銬,有種說不出來的解脫之感。


    父母血仇不報不行,殺人父親之仇,他也得還。


    還完了,人就輕鬆了。


    藍天大海下,林宜上前握住應寒年的手,他的手竟然有些冷,她輕聲道,“別擔心,一切等開庭之後再說。”


    “……”


    應寒年沒有說話,隻是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


    “夏汐?夏汐?”


    白書雅緊張的聲音忽然傳來,林宜連忙轉頭看去,隻見牧夏汐暈了過去,倒在她的身上,眉頭蹙得很緊很緊。


    海浪湧上岸,又快速地平複下去。


    ……


    萬泉湖牧華康死後,案子一直在進程中,現下薑祈星回來了,在應寒年這邊的催促之下,開庭的日子很快被提上日程。


    這是一場不對外公開的庭審。


    到了當日,還是有不少聞風而動的媒體聚集到法院外邊,這是轟動全國的一個大案,牽涉到四大家族牧家的二房。


    大眾對豪門隱秘總是有著瘋狂的好奇。


    林宜和林冠霆、牧闌避過外麵的媒體進入法院,她站在外麵接了兩杯熱水,往會議室的方向看去。


    馬上就要開庭,應寒年正在和律師團在裏邊談事。


    “小宜,律師那邊怎麽說,最低能打到幾年?”


    林冠霆站在窗邊看向她,有些擔心地問道。


    薑祈星在林家做過兩年的事,他是什麽樣的人林冠霆還是清楚的,林冠霆也緊張這次的庭審。林宜將兩杯熱水遞給長輩,站在那裏道,“其實本來並沒有那麽嚴重,但問題是薑祈星事發後逃逸了,光這一點判的就不可能少,所以應寒年堅持要打成無罪自衛,不過這


    個難度很大。”


    聞言,林冠霆沉默。


    見他們父女這個樣子,牧闌端著熱水在旁邊踱了兩步,道,“要不,我現在去找找羨光、夏汐兄妹,我來和他們談。”


    在這樣的案子裏,死者子女的態度很能影響審判。“不行,這樣就變成道德綁架了,應寒年也沒有想這麽做。”林宜搖搖頭,“而且,白書雅告訴我,他們決定不出庭、不參與、不鬧大,法院判成什麽結果他們都接受,都當


    成是一個了結,再不提及。”


    他們兄妹能有這樣的態度已經很好,他們到底是失去了家人,還能要求什麽呢?


    現在,隻能靠律師的本事了。


    三個人正說著,會議室的門被打開,應寒年沉著臉從裏邊出來。


    看到他這樣的臉色,林宜的心沉了沉,她接上一杯熱水走上前遞給他。


    見到林宜,應寒年的麵色稍緩一些,端起杯水喝水,暖流淌過胃部,舒服一些,道,“開庭了,我們過去。”


    “嗯。”


    林宜點點頭。


    眾人陸陸續續進入法庭,這是不對外公開的,因此人並不多,都是相關的人士。


    林宜被應寒年牽著坐下來,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領帶係得筆挺,很是英俊,隻有一張臉是冷若冰霜的。


    從應門回來的這些天,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別擔心。”


    林宜輕聲說道。


    “嗯。”


    應寒年頜首,人往後靠了靠,將水杯放到一旁,抓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牢牢地握緊。


    薑祈星被帶上來,他還是和那天在海邊差不多的狀態,一張臉上沒什麽表情,很沉默,也很堅定,順從跟著庭警慢慢走向被告的位置。


    他抬眸,朝林宜這邊看來,在見到應寒年冰冷的臉色時,他內疚地低頭。


    他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卻對不起寒哥。


    他一步步僵硬地走到被台席,開始接受審判。


    庭審的步驟按部就班。


    林宜作為現場證人之一,也到證人席講話,她說的自然都是益於薑祈星的。應寒年請的律師團自然是國內的一流水平,連續擊破檢控方的種種論點,表示蓄意殺人純屬無稽之談,檢控方似乎也猜到他們會如此,於是跳脫出來,一直抓著逃逸這一


    點不放。


    林宜的心跟著庭審的過程起起伏伏,她看向薑祈星,有陽光從高窗落下來,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沉默而孤獨,就好像一個局外人般看著控方與辨方的激烈爭辨。


    她想,要不是應寒年堅持,薑祈星更願意直接認罪。


    漫長的法律條文辨駁中,庭審接近尾聲,林宜坐在一言不發的應寒年身旁,下意識地看向法官和陪審團,看著他們討論。


    逃逸這一點,怎麽都洗不脫。


    “應寒年。”林宜往後坐了坐,靠近應寒年,注視著他漆黑的眸問道,“如果能少判幾年是不是就……”


    萬一太過偏執,反而得到更加差的結果。


    “我要他無罪釋放,一天牢獄我都嫌多。”


    應寒年嗓音冷冽,更加用力地握緊她的手,泛著寒意的雙眼望著法官的方向。


    牧華康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殺人犯,憑什麽讓薑祈星為他的死坐獄?


    林宜沒再說什麽,點了點頭,“嗯,一審不行,還有二審,這官司打下去就是了。”


    這個時候,她隻有支持他。


    但照現場來看,一定是要進入二審的了。她抿緊唇靜靜地等待宣判,那邊辨方律師從法庭外匆匆走進來,站在庭上道,“法官,我申請在宣判之前傳召新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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