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才是她最期盼的。


    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戰爭,他經曆了無數場,而蓁蓁也有許多次的,親自送他離家,可是每一次她的擔心,都不會少掉半分。


    以前還小的時候,大哥第一次離開她,那個時候在謝家,她剛剛和大哥親近,知道他要走,拉著人怎麽都不讓,甚至不爭氣的哭鼻子。


    謝南瑾隻能哄。


    細聲細語的和她解釋,說大哥隻是出去一段時間,一小段時間而已,隻要她在家好好待著,乖乖的,大哥馬上就會回來。


    蓁蓁抹著眼淚問:大哥你會不會死?


    因為她聽別人說,打仗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都是要讓人拿命去博的,而且很多人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她怕大哥會死。


    謝南瑾當時真的是哭笑不得。


    他隻能再三向小姑娘保證,說他一定會好好的,一根寒毛都不會少,當然,更不會死。


    那時候況是如此,而現在,他又有了更多的牽掛。


    他已經成了家,有妻子,有女兒和兒子,他是這個家的頂梁柱,是絕對不可以出事的。


    “我叫人把東西給搬到車上去。”蓁蓁笑著點點頭,然後便要招呼下人,把這幾大包的東西給搬出去。


    “不用了不用了。”謝南瑾急忙出聲阻止,一把拉了蓁蓁過來,兩手搭在她的肩上,看著她,無奈說道:“我是去打仗,不是出遊,用不著這麽多。”


    而且出征在外,穿的軍裝盔甲,根本用不上這些衣裳,而且就算是鞋襪,最多拿三套,能對著換就行了,糕點什麽的,更是萬萬帶不得。


    “不多啊。”蓁蓁看著他,又回頭看了看她準備的那些東西,然後,很是認真的回答。


    她真的覺得,這些東西一點兒都不多,甚至還少了,要是她自己出門,帶上整整兩大車都不成問題。


    “好了好了。”謝南瑾壓在她的耳邊,柔著聲音哄道:“真的要不了真麽多,我拿些出來,裝一袋就好了。”


    謝南瑾邊說著這話,一隻手已經捏上了她的腰間,隻輕輕一按,就讓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這回就算蓁蓁還有話要說,張了張口,溢出喉嚨也隻是嚶嚀,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南瑾順勢上去,堵住了她的嘴巴。


    這下,是徹底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明天就要長途跋涉了,而且是那麽長的一段路要趕,蓁蓁是及其不願意同他鬧的,畢竟這太耗體力的事情,要是萬一耽誤了,可該如何是好。


    但是謝南瑾步步攻勢,她自是招架不住的。


    身子軟軟的癱了下來,別說是說話了,連站都站不穩,隻能緊緊的貼著謝南瑾。


    於是很快,就被人抱到了床上去。


    ......


    到天快亮的時候,屋子裏的動靜才慢慢湮了下來。


    許是馬上要出征的緣故,一想到多日都不能見到蓁蓁了,謝南瑾就要把後幾日不能吃到的都補回來,簡直是卯足了勁的往死裏折騰,完全不給蓁蓁一點兒喘息的機會。


    她求饒了不知有多少回。


    但都沒用,饒是她嗓子都快喊破了,又是哥哥又是夫君的求饒,他也不肯放過她。


    最後,實在是受不得了,便不知道怎麽,就暈了過去。


    待她再醒來的時候,日頭都正頭照了,而身旁的被窩空空的,不用說都曉得,人已經走了。


    真是羞赧。


    她一覺睡到現在,連送行都沒去,怕是讓旁人曉得了,非得笑話死她不可。


    七弦見蓁蓁醒了,就趕忙過來給她更衣。


    “今早將軍走的時候,奴婢本來是打算叫醒夫人的,隻是將軍說不用了,所以才――”七弦一邊給蓁蓁係著腰帶,一邊同她解釋道。


    她心思玲瓏,不用蓁蓁開口說話便是知道她想問什麽的,所是幹脆先自己出聲回答了。


    “我知道了。”蓁蓁說話間,聲音略帶了落寞。


    溢於言表。


    謝南瑾出征,作為他的妻子,她當然應當是去送一送的,而不是像這樣就一覺睡過了頭去,再醒來,人就不見了。


    不過她也想,昨兒晚上謝南瑾那般折騰她,許就是想讓她起不來床,便不用親自去送他了。


    不見,至少沒有平添太多的傷感。


    隻是會讓人有一種惶惶不安的若即若離感。


    但是終究無可奈何,她隻能努力的安慰自己,不要擔心,隻要好好等著他回來就是,一定不會出事的,她旁的能做的,也就是祈禱了。


    “將軍離開的時候,去東次間看了小公子和小姐。”七弦替蓁蓁係好了衣裳,然後端了盆子過來伺候她洗浴,輕笑說道:“說來也怪,公子和小姐,往常都是要辰時左右才會醒,但今早將軍去的時候,才是卯時,小公子就默默轉醒了過來,還順便,吵醒了小姐。”


    七弦想起今天早上大寶又是咬小寶屁股又是用手打她臉,就為了將她弄醒,一想起兩個人那模樣來,她都覺得實在是好笑的不得了。


    “小公子啊,像是在向將軍告別呢,看見將軍走了,也沒哭,還笑得挺開心的,就是――”七弦頓了頓,接著說道:“就是將軍走了之後,看起來,情緒有些不好。”


    大寶就是個人精。


    這點正則院的下人都有著深刻認識,看起來是個小孩子,什麽都不懂,但是心裏又通透,摸得清大人的心思,曉得誰是對他好的,誰對他不好。


    上回蕭菀開玩笑,捏了小寶的屁股,大寶瞧見了,以為她是在欺負他妹妹,當時就瞪著一雙氣呼呼的大眼睛看她,伸出小胖腳去奮力的踢,那模樣,直把蕭菀逗的不行。


    “他們倆現在還醒著嗎?”蓁蓁自然是在問大寶和小寶。


    以往這個時候,是他們的午睡時間。


    “還醒著呢,奶娘方才都喂過了,奴婢想哄著他們睡覺,但是小公子都打嗬欠了也不肯閉眼睛,現在,正在和小姐一處,玩的正歡。”


    “我去看看。”


    那兩個小家夥,一定是看見爹爹走了,心裏不開心,就等著要看見娘親才罷休,她當然就得去一趟了,不然,還不知道他們要鬧到什麽時候。


    ......


    蓁蓁去看了大寶和小寶,順便哄著他們睡著了,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前來正則院的戚嫮兒和蕭菀。


    她們兩個,剛剛送了行回來。


    先前自然也都是擔心的,不過經了一番的勸慰,昨兒晚上也都想明白了,此番心裏雖還有擔心,但並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


    看見蓁蓁的時候,都是笑嗬嗬的。


    “阮蓁蓁你心什麽時候這麽大了呀?出征送行,竟是連你的影子都沒看見。”蕭菀人還沒到跟前,聲音就已經大大咧咧的傳了過來。


    雖然她看起來沒什麽事,但誰都不曉得,昨兒晚上一個人躲被窩裏,已經偷偷哭過了。


    眼淚一個勁往下掉,越想就越害怕,可是又不敢哭出聲來,怕謝南驥看見了會擔心,當時,真是別提有多委屈了。


    “你們今兒怎麽有這個閑心思,到我這來轉轉?”蓁蓁沒回蕭菀的話,反而是轉了話頭過去,問道。


    “當然是有事了。”說話間蕭菀已經走上了前來,麵上掛著笑意,道:“不過,是件很無聊的事。”


    蕭菀都說無聊了,那就是真的無聊。


    蓁蓁其實並不怎麽感興趣,但說起來,確實是無聊到沒什麽事情可做了,於是就帶著她們兩個先進了屋,三人在一張小幾旁圍著坐下,點心茶水什麽的都準備完全了,就開始聽蕭菀細細嘮叨。


    還真是無聊的事。


    蕭菀這一遭,提的是鄭嘉月。


    鄭嘉月是鄭家庶女,同樣也是內學堂的學生,這一點,蓁蓁是清楚的。


    雖是身為庶女,但在鄭家,卻是受盡寵愛的,隻因她的母親能討的鄭大人歡心,連帶她這個女兒也被寵著護著,待遇什麽的,和嫡女,是一般無二的。


    現如今,她長到十五歲的年紀上,該是要準備著,談婚論嫁了才是。


    隻是以她的身份,在這臨陽城裏,嫁給中意的人,就隻能是作妾的。


    但偏偏她自己想嫁的好,又不願意作妾,便在家裏同父親和母親鬧,這一來二去實在沒法子,就麻煩到了蕭家的頭上。


    蕭夫人,也就是蕭菀的母親,瑞王府的王妃,曾經欠了鄭嘉月的母親一個人情,其中關係太過繁雜,便不一一敘述了。


    最後是這件事被蕭夫人接下,但沒得法子,就破罐子破摔,給蕭菀傳了信,想著她平時鬼點子多,看能不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蕭菀當即聽到就傻眼了,她又不是媒人,能有什麽辦法?


    於是隻能來麻煩戚嫮兒和阮蓁蓁了。


    蓁蓁聽完,沒有任何的反應,默默捏了塊糕點吃,然後又抿了口茶,才開口說道:“蕭菀,你要是無聊呢,可以來陪大寶和小寶玩,再帶上團團也行。”


    言下之意就是,你說的這事,實在無聊到極點了。


    人家的婚姻大事,豈是她們能管的著的,純粹,就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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